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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老皇帝,修煉仙法,道行未知。 當朝太子,勾結香神教,底牌未知。 如今,又冒出來一個十二皇子,體內流淌著靈氣,同樣是實力未知。 後麵沒露麵的,還有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十皇子和十一皇子…… 難怪在香火神教的口中,淩州就是京城,京城就是淩州。 不過,如果說世上誰最容易接觸到仙法的話,自然就是曹家人,隻是這麼多年來,貌似隻有皇帝老兒有所成就。 但即便他們不止一人接觸到仙法…… 也都還是對孫象宗手裡的東西異常渴望。 隻能說,師父大概率是獨樹一幟,與眾不同。 “殿下。” 陳三石做出請的手勢:“快快請進。” 他吩咐趙康等人沏茶。 茶具、茶葉都是最近幾日臨時從集市上買來的。 曹芝沒有急著喝,隻是一手拿著杯子,另一隻手輕輕扇風,嗅了嗅,隨即說道:“如此粗茶,怎能配得上陳大人這般英雄?” 陳三石淡淡道:“確實是粗茶,寒舍也是臨時借用之地,還請殿下不要嫌棄。” “無妨,我早有準備。” 曹芝說著,輕輕拍手。 “是!” 一聲令下。 立即有人把提前準備好的茶葉、茶具,甚至還有一張珍貴異種楠木製成的茶桌搬進來,又在他們周圍擺上屏風,最後又有兩名美人進來伺候。 “殿下倒是個‘雅’人。” 陳三石看著如此排場,麵無表情地說道:“出門在外,竟然還隨身備著茶具。” “見笑見笑。” 曹芝解釋道:“本王平日裡愛茶,又實在喝不慣外麵的茶,走到哪裡,就乾脆隨身攜帶了,陳大人快嘗嘗,這茶是初春的第一茬嫩葉,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都是豆蔻少女用粉唇銜下來的,喝起來有股彆樣的清香。” “……” 陳三石沒有繼續嘮閒話:“不知道殿下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誒,陳大人誤會!” 曹芝鄭重其事地說道:“本王在此聲明,我隻是特彆敬佩陳大人的才華和英雄氣,故來上門交朋友,絕對沒有彆的任何意思!”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兩本冊子。 “陳大人。” “這是你從軍以來所有戰役的輿圖行軍記錄,本王都快背下來了,實在是對你佩服得很。” “殿下是王,末將是臣。” 陳三石回應對方的恭維:“王和臣之間,隻有本分,殿下如此說,是陷臣於不義。” “生分,還是生分!” 曹芝調侃道:“陳兄,我和我那幾位哥哥不一樣,沒有那麼多規矩,大可不必如此生分,陳大人如果願意的話,你我今日就結拜為異姓兄弟! 他屏退左右, “我是隆慶五十三年臘月生人,比陳大人還要小上半歲, “不如以後,就對陳兄以大哥相稱,伱放心,此事就你我二人知曉,不會給大哥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皇十二子。 是隆慶皇帝修道之後,唯一的子嗣,也是最後一名子嗣,年紀比之皇孫曹樊還要小上一些。 “殿下……” 陳三石才張嘴,就又被打斷。 “陳兄莫不是擔心,你我二人結拜之後,小弟將來在朝堂上以此來捆綁陳兄?小弟對天發誓,斷然不會! “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十二皇子曹芝,直接跪倒在地,腦袋更是重重叩在石板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一套流程走下來。 陳三石甚至連拒絕,不,是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跟皇子、曹家人結拜。 非但不是好事,反而天大的麻煩。 他又如何看不出來,這位殿下是故意為之。 好歹也是曹家皇室,臉皮竟然是厚到這種程度。 好啊。 既然不給拒絕的機會。 那就不拒絕了。 反正你磕你的頭,喊你的大哥,將來有事上不上,就很難說了。 “殿下請起吧。” 陳三石扶都懶得去扶。 “這麼說,大哥同意了?” 曹芝這才起身,仔細地撣去錦衣之上沾染的灰塵:“太好了,我也算是有自己的親人了。” “親人?” 陳三石故意順著對方的話詢問:“殿下光是兄長,就有……” “唉!” 曹芝歎息道:“大哥有所不知,皇室之人,何來弟兄?小弟是父皇最小的兒子,自幼便沒有任何野心,隻想做個庸碌無為的閒散王爺,偏偏父皇找人傳授我武藝,一不小心,就成了天才。 “後來又被安排著,經手一些政務。 “然後……就被幾位哥哥盯上了! “倘若不是還有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差事在手上,隻怕性命都難以保全。” 皇室爭端。 個人、家族、皇帝、朝中故舊,錯綜複雜,很多時候個人的想法並不重要,自然會有勢力推著你往前。 但。 陳三石沒心情聽此人半真半假的訴苦。 他問道:“殿下跟我說這些,是有何用意?” “大哥彆誤會,小弟雖然跟大哥初次見麵,但是一見如故,故此按捺不住,傾訴心中苦楚,同時,也是給大哥提個醒。” 曹芝鄭重道:“過兩日,我四哥、八哥他們肯定會來拉攏大哥,大哥千萬要明哲保身,不要貿然參與進任何一方!” “哦?” 陳三石說道:“殿下何意?” “小弟得到消息,此次紫薇山封禪,他們要對太子下手!” 曹芝感慨道:“大哥千萬不要參與其中,否則的話,萬劫不複啊。” 太子…… 陳三石心中暗忖。 難怪太子忍不住要動手。 再不動手,其他兄弟就要先下手為強了。 太子監國四十年。 勢力輻射極其廣泛。 整個東境、西境的一半,北境的三分之一,外加上中原地區的一半,也就隻有南方和西南是四、八兩人的勢力範圍,而且近些年還在不斷遭受蠶食。 根據曹芝所言。 此次,四、八聯手,準備最後一搏,以太子推薦培養的“董安”為由頭,再加上虎賁軍近些年的擴張,又羅列了一些其他的罪名,準備先撤去他的監國之職。 隻是…… 他們恐怕想不到。 太子不陪他們玩了,要直接來更狠的。 “殿下不該跟末將說這些的。” 陳三石起身道:“末將行伍之人,隻想殺敵,對朝堂爭端,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就好,小弟也是好意提醒。” 曹芝又說了幾句閒話後,才起身告辭。 茶具之類的東西,也有人隨後收走。 “沒野心?” 陳三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隻怕你才是野心最大的。” …… “殿下!” 出門之後。 一名錦衣衛湊上前來:“您方才在陳三石麵前的姿態,是否有些太低了。” “低嗎?” 曹芝闊步往前,嘴裡啃著不知名的果子:“要是我這樣對孫象宗,你覺得還低嗎?” “這……” 錦衣衛張昭回答道:“不低,但他隻是孫象宗的弟子而已。” “你錯了。” 曹芝往地上吐著果皮,淡然地說道:“他以後會比孫象宗強。” “殿下對他的評價這麼高?” 張昭意料不到:“就是看起來,他沒那麼容易拉攏啊……” “廢話。” 曹芝滿臉無所謂。 他在演戲。 對方知道他在演戲。 那又如何? 名義上的關係,這不就有了嗎? 以後能不能是朋友,以後再說。 他在朝中根基弱,連錦衣衛都掌控不住,弱就要有弱的覺悟,低個頭而已,萬一真拉攏到身邊,簡直就賺大發了。 當年父皇上位。 不就是靠著孫象宗他們? “嗒” 曹芝把吃了一半的果子,順手丟在路邊。 立馬有一名乞丐從陰暗的巷子中爬來,伸出黑黢黢的手想把半個果子撿走,卻看到一雙精致奢華的靴子出現在手邊。 他緩緩抬起頭,對上一雙帶著古怪笑意的雙眼。 “老爺,你、你還要不?” 乞丐沒敢去拿,而是懇求道:“俺餓得慌。” “不不不,你不能吃這個。” 曹芝在對方敬畏的注視下,輕輕動動手指:“來人啊,把這個……帶下去,給他買個宅子,再賞他些銀子,以後不要再出來乞討了。” “誒喲!”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乞丐連連磕頭。 就在兩名錦衣衛把人帶走後。 夜風中。 曹芝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低沉嘶啞的質問:“張昭!本王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最看不得人間疾苦,讓你把這一路清理乾淨。” “殿下,卑職死罪!” 張昭惶恐道:“應該是都清理了的,不知道怎麼漏了一個……” “下不為例。” 曹芝拂袖而去。 …… “哢哢” “嘶!” 陳三石一遍遍按照易容術中記錄的縮骨之法操練,直到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通過錯位骨骼來改變形體,才算是大功告成。 【技藝:易容術(精通)】 【進度:01000】 【效用:……,縮骨改形,真假難辨】 他先是改換麵容,然後施展縮骨。 這下。 不光是臉,就連體型也徹徹底底成了另一個人。 然後便悄然出門,前往山神廟。 紫薇山神廟,不同於其它地方的山神廟,來頭很大,傳聞是紫微帝星的護衛之神,封禪之前,就連皇帝都要來祭拜。 而且廟宇建立在人多眼雜之地,來來往往到處都是行人,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安全保障。 這個節骨眼上,香火神教是最不敢引起更多注意的。 尤其是在太湖府這個地方 陳三石挎著刀進入廟內不多時,就有一名廟祝前來低聲詢問:“閣下就是張大俠?” “不然呢?!” 陳三石說起話來居高臨下:“讓你們管事兒的出來跟本大俠說話!” “張大俠,您來早了。” 廟祝說道:“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幾天呢,你要是有什麼話可以先讓小的幫你傳遞。” “告訴你們的殿下!” 陳三石挑挑眉毛:“本大俠原來是不準備跟你們合作的,畢竟,你們也沒什麼東西是我瞧得上的,不過算你們運氣好。 “吾有一友,近期負傷,需要能夠修複經脈的大藥。 “這是談判的條件! “後續想要我幫你們,就要看你們有多大的誠意了!” 既然對方把他當香火道的高手,自然也就不能隨隨便便張嘴要東西,得想法子讓對方主動給才行。 “小的記下了。” 廟祝回答道:“三日後,還請大俠再來此處,自會有人和你商議。” 陳三石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消失不見。 …… 紫薇山。 三千玄甲軍,和抽調出來的三千虎賁軍,聚集於山腳下。 在得到命令後。 就上山清理。 其實,就是打雜。 在幾名提前到來的禮部官員的指揮下,先初步布置好山上的東西。 紫薇山高數百丈,但是修有大大小小十幾條通往山頂的台階,而且山上還有一座行宮,其規模也就僅次於各國京城的皇宮。 據說當初光是修建就耗費數年的時間,財力物力人力更是不必多說。 因此。 就算是紫薇山易手到慶國手中,也沒人舍得去破壞,就連盛人的太廟都沒有拆掉,而是單純封死,然後在旁邊重新建了一座更加恢弘的新廟,來表示“氣量”和強大。 當然,這是官麵上的話。 在陳三石看來。 慶國八成也是想找曹燮留下來的東西,擔心有遺漏之處,所以才留著而已。 這麼多人,找了上百年都沒找到。 他心中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嗡!” 就在陳三石心中嘀咕時,懷中玄珠像是感應到東西般,忽然間震動起來。 “此物與我有緣!” 他不動聲色地來到偏僻無人之地。 這玄珠,還能尋寶不成? 看來,是真有幾分緣分在。 陳三石倒也不至於太激動。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先試試看,真有機會弄到手的話自然是好事。 根據玄珠的感應方位,判斷大概在東南方向。 他借助職位之便趕去。 目的地,赫然是一片深潭。 白天不方便。 陳三石不動聲色地等待到夜間,易容之後,潛入潭水之中,又按照冥冥中的感應朝著深處遊去,也不知遊動有多久,直到他鑽過一個狹隘的小口之後,前方豁然開朗,進入到一個四通八達的地窟。 怪不得百年來無人尋找到此地,實在太過隱蔽。 正常人。 就算想得到下水去找,也不可能在亂七八糟的譚底石堆之中找到正確的洞口,然後再繞過跟迷宮一樣的水下洞窟找到正確入口。 這地方,外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大概率是隻有曆任的皇帝能得到線索。 所以一有機會,隆慶皇帝才會如此迫切地收複紫薇山,就是不知道,這裡麵都有些啥東西。 “嗡!” 玄珠的感應還在繼續。 陳三石腰間的禾苗刀出鞘,謹慎地往前靠近。 在螞蟻洞穴般的地庫裡,又走出大約半個時辰後,才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一道石門。 他撿起幾塊石頭朝著石門砸去,確認沒有器械機關,然後又用觀氣術反複觀察,最後才提著刀小心翼翼地靠近。 打不開! 這扇石門明明隻有一人多高,看起來也不沉重,但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想必是有什麼特殊的機關或者禁製。 他重新退回百餘步外,重新搬起一塊巨石,而且拋出去的時候配合氣血和勁力,直接朝著石門砸去,休說是師門,正常情況下來說鐵門都要變形。 “轟隆隆——” 這次。 在觀氣術的觀測下,明顯看到石門之上升起一道薄薄的紅光。 “仙法!” 陳三石更加確認,自己找對地方。 他不再猶豫,直接施展劍氣術。 “轟!” 可結果是一樣的。 陳三石不管用出什麼樣的手段,最後都會被紅光擋下,石門紋絲不動,想要用蠻力打開,難如登天。 看來。 僅憑他自己一人,是不太可能搞得定了。 和尋仙樓商議? 不。 比起尋仙樓。 陳三石更加願意相信師兄。 劍氣術,尋仙樓,本就是師父兩人在後麵背書,自己才有資格和凝香等人交易,如果不是孫象宗弟子的名號,隻怕是沒人理睬他。 先前。 很多事情沒有分享。 正如師兄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不是不能,而是沒必要。 除非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 如此想著。 陳三石原路返回,連夜來到房青雲的住處,把尋仙樓太監提供的情報和自己的發現,大概講了一遍。 “嗯……” 房青雲已然睡下,隻穿著內襯,本就虛弱的臉色在燭光下更加顯得發白。 “是因為笛子嗎?” 陳三石注意到,自從虎牢關結束後,師兄就開始抱病療養。 “不。” 房青雲輕輕搖頭:“笛子會損耗我的精血,但是傷病已久,與此無關,師弟你繼續說。” “……” 陳三石講道:“……,大概就是這樣。” “果然。” 房青雲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三十年前,陛下就要求師父攻打三州,但那時候才經曆過數年大戰,師父不想窮兵黷武,就以閉關為借口躲起來了。 “他如此急切,我們猜到紫薇山上可能是有什麼東西。 “想不到,師弟竟是在機緣巧合下找到。 “根據你的描述,那裡應該是有禁製,需要用特殊的法門才能打開,門開之後,裡麵也可能還有危險,可惜……師兄實在是幫不到你。 “師父也不在…… “師弟如果真的想要裡麵的東西,可以試著跟尋仙樓的人合作,但是切記切記,放在平日裡他們還算可靠,可一旦跟仙跡扯上關係,就會變得癲狂,他們自己人都有可能自相殘殺,更彆說是你。 “另外。 “我推測,想拿到東西,還是需要曹家人最容易。” “畢竟是太祖留下來的東西,肯定不想隨便便宜外人嘛。” 陳三石頷首道:“師兄,你說曹燮留下來的,會是什麼寶貝?” “大概率……咳咳咳……” 房青雲咳嗽起來。 陳三石急忙去弄來熱水:“師兄,不然我先回去,等你傷勢好些再聊吧。” “不必,不打緊。” 房青雲深呼吸平複情緒:“曹燮留下來的,自然是能幫助他穩固曹家江山的東西,也有可能,有能夠通往仙界的寶物。” “通往仙界?” 陳三石有些向往:“真有仙界?” “有。” 房青雲話鋒一轉:“這些東西,師父和我,本來是準備等到你再成長些以後再說的,想不到這麼早就遇到,既然如此,那就先聊聊也無妨。 “師弟。 “在你的概念中,什麼是仙界,什麼又是仙人? “這個問題不是我問的,是梅先生很久以前問師父的。” 梅先生? 那個仙人? 陳三石想了想,理所當然地答道:“仙界不就是神仙之地,景色優美無邊無際,仙人,自然也就是瀟灑自在,萬壽無疆的世外高人。這些,不也是尋仙問道之人所追求的嗎?” “師父和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的。” 房青雲坐在院子中,看著夜空中的皓月,神情黯然:“但事實不是這樣,仙人們,是我見過的最自私,最貪婪的人,他們奸詐、貪婪、為求長生不擇手段,和這凡世間的官吏沒有任何區彆。 “你知道嗎,師父他老人家,是主動放棄仙途的,否則的話,他現在應該還很年輕…… “往日之事不必多說。 “總之,師兄想告訴你,求仙之路可能會讓你很失望,即便如此,你也還是想試試嗎?” 陳三石的沉默,給了他的答案。 “也罷。” 房青雲釋然道:“師父和我,本意都不希望你走這條路的,但既然你想,自然是隨你,沒人去攔著你。 “而且,即便你不接觸這些,有師父在,將來你的成就也不會比陛下差。” “不看看,怎麼能知道呢?” 陳三石來這世上一遭,自然是要走走看看。 至於仙人們到底什麼樣…… 一看便知。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房青雲提醒道:“注意安全,凡是量力而行。” “這個師兄放心,我不會強求的。” 陳三石說著,把師兄送回房間休息,然後才告辭離去。 …… 【功法:鎮國龍槍通脈(小成)】 【進度:12502000】 兩日後。 陳三石早起後,先是練槍,然後就前往紫薇山上打雜。 行宮已經收拾出來一部分。 太子和十二皇子,都在偏宮住下,也開始有一些地位較高的官員,則是安置在太湖府內,最後,就是宮裡的太監。 光是太監就來了有好幾百個。 其中司禮監的大太監都在。 包括…… 那名尋仙樓的太監,廖世中。 他的易容術比較粗糙,再加上陳三石有觀氣術的手段,武道修為再加上靈氣修為都一模一樣,很容易就判斷出來是一個人。 嫪公公。 這是他真正的稱呼。 兩天觀察下來,尋仙樓裡的人不少。 粗略估計也有十幾名,有的是官員、有的是太監、有的混成乾活的吏員。 然後就是香火神教。 香火神教要更加乾脆。 直接假扮成虎賁軍。 這觀氣術真是好用。 對於陳三石來說,就像是開了身份查看,誰的成份如何,一眼就能看出來。 “陳兄!” 嚴長卿找過來:“家父在府上備好酒席,邀請陳兄前往赴宴,還望一定要給個薄麵。” “嚴兄的父親?” 陳三石怎麼會不知。 嚴長卿的父親,自然便是內閣首輔之子,素有小閣老之稱的嚴茂興,兼任多職,其中包括工部尚書,是如今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朝中都傳聞,嚴良年事已高,等到他徹底退下來,嚴茂興就會接任內閣首輔之職。 “有什麼事嗎?” “應該是沒什麼事。” 嚴長卿說道:“陳兄,可一定要去啊,你要是不去的話,回去我爹肯定要打我板子。” “我知道了。” 陳三石敷衍著。 才走出沒幾步,麵前就又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陳將軍。” 曹樊擋住去路:“今夜能否賞個薄麵,一酒泯恩仇?” “恩仇?” 陳三石說道:“世子何出此言,你我何仇之有?” “我知道,沙將軍不是意外。” 曹樊繼續道:“過往之事,我都可以不計較,算是本世子的錯,我、我在這裡……” 他憋了半天,最後終於十分艱難地擠出兩個字。 “我向你賠不是!” 曹樊雙手抱拳,重重一揖。 “世子萬萬不可!” 陳三石慌忙將其扶起,然後回敬一禮:“以後有機會,在下請世子殿下喝酒。” “這麼說,陳將軍是願意兩清了?” 曹樊急忙說道:“擇日不如撞日,陳將軍今夜是否願意去我府上?我父王也一直想見見陳將軍。” “這個……” 陳三石糊弄道:“世子殿下,在下今夜還有巡山的軍伍,隻怕是不方便,下次一定,告辭!” 說完。 他便是繞路而行,徑直下山。 無關乎其他,自己除非是瘋了,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跟太子的人扯上關係。 曹樊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臉色愈發難看。 他眼看著這個鄉野村夫一步步壯大,直到徹底失去掌控,自己甚至連朝對方下手都變得極其困難,再加上父王對自己涼州的結果很不滿意。 所以,曹樊今日才鼓起勇氣過來,想試試看能不能化乾戈為玉帛。 要是真能把三千玄甲軍拉攏過來,也算是替父王分憂解難。 可…… 很明顯。 失敗了! 姓陳的是在敷衍,根本不打算跟自己化解仇怨。 真要是讓他繼續在朝堂中混下去…… 就連父王都對他欣賞有加! 某種意義上說,姓陳的甚至能夠威脅到自己世子之位的穩固! 再加上沙文龍的下場…… 選鋒時,此人還隻是個煉臟! 一年多以後,就連玄象大將都要遭遇毒手! 曹樊隻覺得脊背發涼。 他先是恐懼,而後又漸漸地轉化為憤怒,拳頭握得發白,牙齒更是咬的咯咯作響:“為什麼,我都已經低頭了,就連對於我救命之恩的沙將軍都不再追究,難道還不夠嗎?! “他還想要我怎麼樣? “難道讓我堂堂皇孫,給他下跪磕頭?! “馮公公! “他近期肯定要對我下手,想辦法,咱們要先下手為強!” “世子,萬萬不可啊。” 馮公公勸說道:“太子爺交代過,最近千萬不要招惹是非。” “不是我想招惹!” 曹樊恨恨道:“他肯定不會放過我,你難道要看著我死嗎?崔將軍、範將軍,你能不能幫我說動他們?” “這……隻怕不行。” 馮公公說道:“範將軍有要務在身,崔將軍倒是會負責保護殿下,但太子交代過,他未必會願意動手殺人,畢竟這個節骨眼上……至於奴婢,隻怕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說,我就隻能等死?!” 曹樊滿臉痛苦。 他絞儘腦汁之後,終於眼前一亮:“我知道了!還有一個人!” “殿下是說誰?” “張癩子,張大俠!” …… “陳兄,世子是不是想請你?” 先前被隔離開的嚴長卿追趕上來,提醒道:“你可千萬不要去!據我所知,最近秦王、齊王他們,收集了不少兵部尚書高渤等人的罪證,這些人都是太子一脈,所以陳兄應該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吧?最近千萬不要和他們走得太近。” 皇帝很少上朝。 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萬壽宮開內閣會議。 這次紫薇山封禪,是難得的文武百官齊聚一堂的盛大場景。 因此,也成為其他皇子彈劾奪權的好機會。 “嚴兄,我知道了,有時間的話會去赴宴的,要是實在抽不開身,還請你替我跟令尊賠個不是。” 陳三石聽得耳根子有些疼。 這就是在朝為官麼,才多久,便一個接著一個地上門,基本等同於逼著他站隊。 他宗旨是中立。 能不站隊就儘量不站隊。 太子和皇帝誰死都行。 可問題是,他人微言輕,實際上沒有中立的資格。 要是非逼得緊的話…… 那麼陳三石就隻有一個選擇了。 誰贏。 他幫誰。 果不其然。 陳三石還沒到家門口,就瞧見一輛輛的馬車和排列整齊的侍衛。 “陳大人!” 一名管家模樣打扮的人說道:“在下是嚴府的管家,奉小閣老之命特此恭候陳大人,還請陳大人前往一敘,哦,陳大人也不必擔心軍伍的事情,我家老爺會替你安排好,絕對不算擅離職守。” “……” 陳三石壓根就沒有拒絕的借口。 嚴黨起碼是皇帝的人,跟他們稍微來往,總比卷入幾個皇子中間來得好些。 躲是躲不開了。 他也沒有再拒絕,總之到地方之後不作出任何承諾便是。 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 足有半個時辰後,車才停在一座王府前。 這裡本來是慶國一位王爺的府邸,如今,竟然是被嚴茂興當做臨時住處。 府邸內外,戒備森嚴。 陳三石進去以後,就連嚴長卿這個自家少爺都被攔在門外。 他頓覺奇怪。 “陳大人!” 一襲緋紅官袍,衣冠整齊,氣度不凡的嚴茂興闊步走來迎接:“可算是把你盼來了,數次征戰,你對犬子照看有加,跟著你立下不少戰功,早就想好好感謝一番!” “嚴大人客氣。” 陳三石跟著進入廂房內。 隻見圓桌上,另外還坐著兩名中年男人,從服飾上來看,無疑都是貴族。 “陳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 嚴茂興說道:“這位是秦王,這位是齊王。” 秦王齊王,對應四皇子和八皇子。 “……” 陳三石有些意外。 怎麼,這是死活躲不掉? 而且有些不對勁…… 嚴黨是皇帝的手套。 他是看得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嚴茂興怎麼敢卷入皇儲的爭端?這不是犯下天大的忌諱? 不僅如此。 而且陳三石聽嚴長卿說,他的爺爺嚴良由於年邁,暫時還沒有到。 再加上府裡的戒備,給人的感覺像是偷偷摸摸。 嚴茂興,在背著他爹接觸皇子? 真夠亂的。 父子君臣,都在互相耍心眼子。 好在酒桌上。 嚴茂興等人隻是話裡話外的拉攏,沒有明著要求他做什麼,這麼一頓酒席,算是糊弄過去。 齊王和秦王兩個身上,並沒有再出現靈氣或者香火之類的東西,隻是正常的習武之人。 “我得搬去和師兄住了。” 陳三石打定主意:“免得這些人再一直上門找我,順便也能給師兄調理下身子,對了,今日該去一趟山神廟。” 他易容改麵,再次化作癩子頭的模樣,趁著上午人最多的時候來到山神廟當中,一把扯住廟祝的衣領子,高高在上地質問道。 “小子!本大俠要的東西有還是沒有!” “大俠!有人在等你!” 廟祝恭恭敬敬地說道:“就在旁邊的小殿內。” “想必閣下就是張大俠吧?” 穿著布衣的曹樊現身。 在他的身側,是雲霄子等人。 “正是!” 陳三石眯著眼睛打量對方:“小兒,你是何人呐,速速把本大俠要的東西拿出來吧!” “張大俠!” 曹樊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此藥堪稱半顆仙丹,就連我父王也僅此一枚,可謂是誠意十足,還請張大俠笑納!” “算你老子識相。” 陳三石毫不客氣地收入囊中,然後斜著眼睛打量他們:“還有呢?” “還有……” 雲霄子和淩虛子對視,隻覺得此人有些貪得無厭。 他頗有些心疼地從懷中拿出一口香爐:“張大俠,這是此間山神廟積攢足足有四個月的香火,如今我們神教也很缺,再多實在是拿不回來了,但隻要事成之後,肯定給大俠管夠!” “就這?!” 陳三石一臉不滿。 “你……” 雲霄子等人想說什麼 但是被曹樊攔住:“張大俠,你還想要什麼,儘管開口,能滿足的,我們一定滿足。” “你們最近……” 陳三石打量著對方:“在紫薇山上找東西吧?” 隆慶皇帝想要紫薇山上的東西,太子是一定知道的,而且肯定也會嘗試著去尋找。 既然曹燮留下來的密室,有特殊的禁製,很可能需要曹家人才能打開,那麼為什麼不試著利用呢? 反正僅靠他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沒辦法打開密室。 那麼不管是曹家還是尋仙樓,能借助自然是都借助為妙。 “張大俠連這件事情都知道?” 曹樊有些驚訝。 這個張癩子真是世間少有的高人,簡直沒有事情能瞞得過對方,而且他也聽明白話中的意思,覺得有些為難:“大俠是想分我太祖留下來的遺寶?這恐怕不妥吧?” “摳摳搜搜,毫無誠意!” 陳三石說著,收起爐鼎就要走。 “且等等,借一步說話!” 曹樊一咬牙:“這件事情,我會跟父王稟明,也未必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在此之前,在下還有一件事情,想求大俠幫忙。” 陳三石瞥著他:“你且說來我聽聽。” “大俠幫我殺個人!” 曹樊壓低聲音:“隻要大俠幫我誅殺此獠,就算父王不同意,要是真能找到太祖遺物,我也會想儘辦法和你分享!” “哦?” 陳三石問道:“何人?” “陳三石!” 曹樊一字一頓地說出名字:“此人陰險毒辣,卑鄙無恥,他若不除,在下實在是輾轉難眠!” “呔!” 陳三石猛地大喝一聲:“你不知道,此人是孫象宗的弟子嗎,你想給本大俠惹麻煩?!” “大俠,孫象宗失蹤了,他是不可能出現在太湖府的!” 曹樊連忙勸說道:“起事之時,紫薇山必定大亂,大俠隻需要趁亂出手,必然是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孫象宗事後想查,也無從查起!” “如此” 陳三石做出十分為難地模樣:“你小子給我的,可都是空口無憑而已,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好!” 隻見曹樊似乎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此物,是父王才給我的保命之物,但是需要修煉香火神道之後才能使用,我目前拿著也沒什麼作用,就先交給張大俠保管! “事成之後,我會信守承諾,和大俠分享太祖遺物,到時候大俠再把東西還給我就可以。” “嗯,這還像那麼回事。” 陳三石摩挲著玉佩:“既然如此,本大俠就答應你吧,陳三石的人頭,我自會取來予你。” 給大家推薦一本好兄弟的書。 書名:《從花奴開始長生不死》 簡介: 陸先穿越而來成為花奴。 花奴終日養護妖異靈花。 死後仍要淪為靈花飼料。 修者大宗諸孽纏身,行邪祟之事。 【邪淫孽】【妄殺孽】【虛誑孽】 【妒憎孽】【婪酣孽】【癡恨孽】 惡孽橫行,魔道猖獗。 陸先憑一口血紋青銅壺與天地爭命。 煉惡孽,化濁炁,養仙軀。 從此,入厄淵,奪大道。 既要快意恩仇!更求長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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