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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聯姻是第一層,拉攏是第二層,製衡是第三層,改變權力結構是第四層 李鬱又說道: “皖南的開礦名額給你20個,酒水的3檔經銷商名額給你2個,你自由分配。以後你可在蘇杭之間來回,不必拘泥在蘇州府辦公。” “另外,你要多督促這些人投入實業,彆總是搞貿易。要生產!” 怕福成和那些浙商不能理解, 李鬱又暗示: “本王十分看重工廠主。日後工廠主的地位一定高於貿易商,貿易商又高於地主。” 福成起身,長長一拱手: “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會不折不扣的傳達到每一個大戶耳中,” “吃飽了吧?” “飽了。” “回去吧,順便給你爹帶句好。” 福成眼圈紅紅的走了,一直保持到了府城,才讓眼淚流出來了。 “管家” “快快快,調集府中所有人手籌備淑潔、淑貞的嫁妝。” “娘的,終於想起咱了。” “你常駐揚州府,密切注意江北大營動向,給水師提供情報,務必保證江南安全無虞。必要時,你可便宜行事!” “王爺讓我給爹帶句話,太感動,淚止不住。” 駐紮在崇明的水師統領劉武也接到了命令。 抽調主力護航運兵船隊,上溯至池州府修整補給,準備進入鄱陽湖。 長江風平浪靜,隻要避開風雨天氣,水流並不湍急。 從鬆江府到池州府,長達1000裡的沿江狹長地帶,隻剩下駐守各城池數百至一千不等的民兵。 而隔著長江虎視眈眈的江北大營至少擁有6萬綠營兵,難保不起趁虛渡江偷襲的心思。 …… 李家軍集結了超過一半的兵力。 步騎配合,步炮配合練了這麼久,終於輪到上戰場的機會了。 “硬骨頭還是得咱們第1混成營來啃。” 營指揮使李二狗高興的直拍桌子: 王爺會親自坐鎮指揮作戰,目標是拿下九江,並全殲所有清軍包括阿桂。 劉千滿口保證。 除第1軍團分兵兩處,鎮守江寧和蘇州之外。 杭州城。 隨時準備登船,去池州府參戰。 …… 不出意外, 九江會戰。 深秋, 一群隊長也是磨拳擦掌。 他剛瀏覽了半頁,就驚喜的仰頭大笑。 福成泣曰: 打仗就意味著有升官發財的機會,有嶄露頭角的機會。 重任就落在了留守水師、還有情報署的肩上。 完成了秋糧轉運的船隻,紛紛聚集到黃浦江,執行運兵任務。 商會會長趙立夏接到了商業副大臣福成的私人信件。 “東家有何吩咐?” 衙署的人一看,就問這是怎麼了。 臨行前,李鬱特意叮囑劉千: 他爹又是在公眾場合一頓嚎啕大哭,哭完了精神百倍,繼續罵大清。 …… 他是個合格的鷹犬,陰鷙和殘忍表現的淋漓致儘。情報署的工作很令人滿意。 1000人忙的雞飛狗跳,打包所有裝備兵器。 駐地, 同樣接到調令的還有第4軍團,除2個營留守之外其餘全部開拔趕赴池州府。 在太倉直隸州訓練的第3軍團第1混成營終於接到了開拔軍令。 “可是吳王府那邊給了準信?” “王爺厚恩,婚事就在年前。時間緊,任務重,可要親自操持。” “東家放心。不過,預算還請給個數?” 趙立夏豎起5個手指。 管家皺眉,不確定的問道: “5萬兩?” “50萬兩!” …… 管家舒展眉頭,就準備離開。 被趙立夏叫住了: “你是不是以為一共50萬兩?” “是啊。” “哎,你太保守了。每人50萬兩!一半田土宅鋪,一半金銀綢緞。” 嘶,管家倒吸一口涼氣。再看東家的表情認真、精神狀態穩定。 懂了 這是傾家蕩產式的押注,賭吳王將來進紫禁城。 於是他長出了一口氣: “小的遵命。” “去吧,要讓全杭州,全浙江都知道。” 趙立夏在書房裡,激動的把信件反複看了好幾遍。 福成以私人名義告訴他王爺已經答應了這樁婚事,並且肯定會在春節前完婚。 工業大臣杜仁也已啟程造訪杭州,準備召見杭嘉湖的上百位實力不俗的商人,公開宣布這個喜訊。 給商幫信心。 還有一層目的是,鼓勵這些人開設絲綢棉布工廠、還有造車廠、造船廠、瓷器廠、以及鐵製品廠。 …… 太陽還沒落山。 趙府就迎來了一波波上門賀喜的客人,幸好趙府早有準備,提前辟出了2個院子,一處招待客人喝茶,一處放置禮物。 門外更是張燈結彩。 就連衙署也派來了一隊武裝民兵維持秩序。這等於是官方默認了消息的真實性。 杭州城最出名的酒樓暫時歇業,被趙府包了所有人手招待各路貴客。 甚至臨時開設了100桌的流水席麵,無論是乞丐還是苦力,隻要道一聲恭喜,就可以上桌吃飽。 杭州城民間戲稱:趙會長嫁女兒,傾家蕩產。 100萬兩嫁妝這也太賠錢了。 趙家資產至少縮水一半。 當晚,喝的酩酊大醉的趙立夏,灌了兩碗醒酒湯又用冷水洗了臉。 思緒逐漸平靜: “來人。” “叫二小姐三小姐過來。” …… 趙淑貞,趙淑潔,輕盈的走入書房。 “爹爹?” “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趙淑貞笑不露齒: “丫鬟婆子們一一波波的來報喜,女兒賞錢都給5輪了。” “這是好事。為了你們的終生大事,爹不怕花錢,哪怕傾家蕩產!” 趙立夏說的是實話, 他很清醒,這一波花的錢日後全部能再賺回來,而且是翻幾番的賺回來! 吳王的審美、後宅、施政喜好,他都仔細打聽過。 一個熱衷開礦、海貿的君王,對於商人來說是天大的利好。投資吳王乃是一本萬利,何況還捆綁上了國丈的頭銜。 以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軍最肥最賺的行業。 甚至他還無師自通的琢磨到了李鬱一層很隱蔽的用意,以崛起的商人群體壓製士紳群體。 日後商人的權勢不敢說全麵超越士紳,至少也是平起平坐的。 他猜對了。 按照李鬱的設想,商人就是基本盤之一。隻要完成利益的捆綁,這個群體的內驅力很足。 能打敗一個利益群體的,隻有另外一個利益群體! …… “你們馬上就要嫁入王府了。爹有些事放心不下,想交代你們。” “爹爹請講。”倆女異口同聲。 身為巨商嫡女,外祖家也是南潯絲綢富商,她們相比尋常女子更理智更清醒。 趙立夏靠著椅背,語調平靜: “爹看好吳王,因而將你們嫁過去。” “爹想說的是,你們一定要時刻提醒自己,帝王的感情是靠不住的,帝王家是沒有親情的。” “進了王府你們要儘快摸清王爺,投其所好。君王從不缺美色,很容易被遺忘。所以你們需要提供一種獨特的長期的情緒價值。” 倆女對視一眼,點點頭。 身在這種家庭,後宅鶯鶯燕燕,耳濡目染自然懂。後宅女子競爭厲害,而且很少能獲得夫君真正的情感。 這一點和普通人家不同,主要源於投入成本的不同。 君王對於妻妾子女的感情淡薄,是因為談不上什麼投入。一句話,一哆嗦而已。 說的誅心些,壓根就不熟。 除非是一起打拚起於微末,可獲得君王的尊重。例如馬皇後! …… 而有一點,卻是相同的。 生育! “你們姐妹倆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提攜,早日誕下皇子才是關鍵。切莫內鬥!” “爹爹放心,女兒記下了。” 趙立夏歎了一口氣: “你們莫要真的愛上吳王,而是要把婚姻當做一種職業。就像是咱府裡的管家對待爹爹那樣。” “一個人的價值,實際上是他的使用價值。” “你們知道什麼叫使用價值嗎?就是對他人有沒有用。販夫走卒如此,君王更是如此。話雖冷血,可道理一點沒有錯。” “好了,你們下去吧。” 趙淑貞,趙淑潔推門離開,卻愕然發現自己的娘站在門外的月色下。 未插金釵,裹著一身純白狐袍。 依舊是那麼的雍容淡定。 …… “娘,爹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你爹說的對。” “娘,是不是有點” “太薄情?太冷血?” “嗯。” 南潯鎮絲綢巨商出身的趙陸氏,無聲的笑了。 望著月色,感慨道: “人生在這個世上,怎麼選擇都沒有完美。嫁給窮書生也好,富公子也罷,無非是煩惱不同罷了。” “卓文君的痛苦和文成公主的痛苦不一樣。可她們都是痛苦的。” “與其左挑右選,不如相信命運。好好經營婚姻,試著用一種雇傭關係去看待自己的夫君,把他當成雇主。” “初入王府你們會備受寵愛,誤以為這就是愛情?” “娘想告訴你們,帝王的眼裡隻有江山。在江山之外他或許有那麼些許的情感,卻要分攤給那麼多的女人!” “認清這些,對你們大有裨益。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你們將來就不會有很多的痛苦。” “平日裡對王府的下人們多施小小恩惠。銀子不夠,派人送個信回來,說個數。趙氏和陸氏有的是銀子。” …… 倆女兒默然。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趙陸氏緊了緊袍子,臉微紅,低聲說道: “王府一旦有召,時間會很緊。娘給你們找了個嬤嬤,她們會教你們該懂的東西。” 趙淑貞微微臉紅,趙淑潔一臉茫然。 不用問,淑貞私底下肯定偷偷看過一些書了。 望著倆個女兒離開的背影,趙陸氏歎了一口氣: “這月色可真好。讓我想起了18年前離開南潯鎮的前一個夜晚,也是這般的寧靜。” …… 裝修內斂奢華的閨房。 一名微胖的老嬤嬤,微微彎腰,擠出一臉笑容: “二位小姐,奴婢容嬤嬤奉老爺夫人之命,前來教授一些禮儀知識。” 趙淑潔有些不喜。 因為這位容嬤嬤乃是府裡管理歌姬舞女的教師,為人凶狠,惡名在外。 據說, 歌姬舞女們在訓練的時候,她會不時躲在後窗探出頭窺視有沒有人偷懶,那張臉曾經把一個調皮的小蹄子嚇到精神失常。 還聽說, 此人的手裡時常藏著一根針。她隻要一發火,那些歌姬舞女們嚇的像一群鵪鶉抱著瑟瑟發抖。 見二位小姐臉色尷尬, 容嬤嬤努力改變平日裡的教學風格,臉上擠出燦爛笑容: “丫鬟們都回避,老爺有召。” “是。” 4名貼身丫鬟默默退出房間,鎖好房門。 …… 屋子裡隻剩下3人。 “老奴就僭越了。二位小姐天生麗質,王爺自然會喜歡。可王府的規矩還是要懂的,莫要被人嘲笑趙氏沒有禮數。” “這些乃是府上珍藏的禮儀健康書。彩繪、清晰、真實、尋常人家姑娘難得一見。” “請仔細看。” 倆女剛瞅了一眼,就捂著眼睛發出驚恐的慘叫。 不過仔細鑒定,淑貞的慘叫裡夾雜著一絲興奮,淑潔的慘叫是真的慘。 容嬤嬤被尖叫聲嚇的一哆嗦, 差點就習慣的去掐一掐小蹄子,不過手剛伸出就意識到這倆不是歌舞姬,不敢不敢。 於是訕訕的把彩色書翻到第一頁: “咱們從基礎知識開始。第一課,了解陰陽。” …… 4名貼身丫鬟喜滋滋的回來了。 老爺許諾給她們每個人家裡贈送50畝水田。這份恩典是為了買她們的忠誠。 而容嬤嬤的兒子也得了一套小小的富貴――一間鬨市區的綢緞鋪子,做起了真正的掌櫃。 趙立夏如此煞費苦心,就是為了自己的國丈之路消除一切隱患。 總之,最近他是春風得意馬蹄急。 工業大臣杜仁如約而至。 開會的時候,他坐在了杜大臣的右側,左側是劉阿坤和周師浩。 源遠流長的“座次”文化,體現的東西很複雜。 商賈能和大臣坐在一起,這本身就是很強烈的信號。 總之,杭嘉湖的商人們向李鬱再邁進了一步,期待值也大幅上升。 西征期間浙北內部一定是安穩的。 甚至, 在李鬱的默許下,向“江南海貿協會”開放了武器禁令。 允許商會成員在海船上配備普通火炮和抬槍,但必須登記造冊,從吳王處購買,每次回港後清點消耗。 商人們奔走相告。 “江南海貿協會”,一個具有排他性的協會,自產自銷,統一價格,拚船隊出行,風險平攤,利潤按比例分配。 目的地主要是兩處:長崎、馬尼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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