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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島, 第一爐鐵水終於出來了。 眾人歡欣鼓舞,從今往後就不怕受製於人了。 當天,一共出了5爐。 其中4爐鐵水合格,冷卻後被繼續加工,煉成熟鐵。 不合格的那一爐,就澆築成了鐵軌。 澆築的方法如下: 陳氏族人先找了一根木頭,切削成鐵軌模樣。 然後尋了一塊地麵,弄平整。 用力將木模按壓下去,直到和地麵齊平。 再小心的提出木模, 地麵留下的凹槽,在表層塗抹油脂,沙子,放火燒。 待土層基本固定成形,不易坍塌後。 將鐵水倒入, 地麵的溫差,很快冷卻凝固。 再用鉤子提出澆築成形的鐵軌。 …… 匠人們一口氣弄了8個凹槽,並重複以上步驟。 短短一個下午,就完工了。 張滿庫也混在人群中,親眼目睹了這神奇的一幕。 心中暗自感歎,這幫粵人技術真牛。 鐵廠比碼頭要高, 所以這段百十米的路要先平整,然後用石磨碾壓。 最後鋪上石子,三合土,再橫著鋪設石條。 最終,鋪上鐵軌。 如何固定,是個難題。 陳氏族人就想了一個辦法。 鐵水堪堪成形,就用方鋼棒在兩端各戳到底。 成形後,鐵軌的兩端就各有一個方形孔。 鋪設鐵軌的時候,用錘子把方形截麵的鐵棍砸下去。 如此,就有固定效果了。 相當於長鐵釘的作用。 張滿庫看的如癡如醉,頭一次對自己的技術產生了自卑感。 他垂頭喪氣的回到家, 和老爹訴說了今日見聞,卻被狠狠的罵了一通。 “李老爺給你續弦,娶那好人家的閨女,又讓你到鐵廠當學徒,為個啥?” 老爹壓低聲音: “陳氏是外人,咱們老張家是自己人。這技術,當然要掌握在自己人手裡,你要認真偷師,全部學會。” “爹,真的嗎?” “伱個小兔崽子,爹的話都不信了?” 張老爹氣的放下筷子,在兒子腦門狠狠的敲了兩下。 “咱爺倆都不識字,你待會去找媳婦,你說,她記。把你白天在鐵廠看到,聽到的,一個字都彆漏。” “哦。” 桌子上,兩碗小餛飩,一疊烤餅,還有一條炸的金黃的魚。 父子倆悶聲開飯,各懷心思。 …… 晚上, 張滿庫把事都告訴了媳婦。 “相公,還是聽爹的吧。” “你也覺得爹說的對?” “奴家是揣摩著李老爺的心思大抵如此。他待咱們張家不薄,真當自己人。” “那行,明兒我讓狗兒也去。” “狗兒才5歲,能去鐵廠乾啥?” “學技術就要從小開始,他拿個銼刀,幫著打磨吧。” 狗兒,是前麵一個老婆生的, 正如名字一樣,有一種頑強的生命力。 雖然才5歲,卻是天天搬磚。 傍晚時分,自己就到湖裡摸魚蝦回來給爺爺做下酒菜。 順便洗個澡,省水。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第二天,張滿庫就把狗兒帶著去了鐵廠。 送給他一個錘子,一把銼刀。 狗兒歡喜的很,走到哪兒都隨身帶著。 這是身份的象征,咱是有正經工作的。 和其他孩子玩耍的時候,撿了山核桃,貝殼啥的。 腰上解下錘子, 哢,如果一錘子不能解決,那就兩錘子。 他在鐵廠,屬於編外人員。 一月拿300枚銅錢。 打雜跑腿,匠人有啥事都喜歡招呼他幫忙。 唯一禁忌是不許靠近高爐20米內。 鐵水的溫度足有1000多度,一個不小心,就是殘廢。 幾百年後的煉鋼廠,傷亡事故都難以避免。 何況這個時代, 已經有一個爐工的腳,被濺出的鐵水融了個指頭。 …… 杜仁聽說後, 讓人從府城采購了一批皮衣,皮圍裙,皮帽,還有靴子。 至少,能擋住零星的鐵水飛濺。 考慮到加工方便,熟鐵成形的時候,就儘量做成圓形棒。 李鬱很重視模具, 陳老漢和張鐵匠合作,選用最好的鋼材,在機床上做出了多個模具。 分彆用於槍管胚,炮筒胚,刀劍胚,還有米尼彈。 模具,是工業的基礎。 精密的模具,意味著可以減少公差,批量生產。 在這個,手工業時代向機器時代過渡的時代,意義重大。 製造火繩槍的技術,目前是成熟的。 待鐵廠產能爆發,囤積一批鐵錠後,才會嘗試彈性鋼的製造。 燧發槍槍機,離不開彈簧。 而目前的炮筒胚模具,隻有兩種,仿製的是輕型火炮。 前段時間, 城守營胡千總來訪,和李鬱詳談了半天。 老胡在金川前線打過仗,對清軍的常見火炮有大體了解。 其中,他印象深刻的是劈山炮。 所謂劈山炮,實際上是一種口徑很小的火炮。 整體重量,在50斤到400斤內。 纖細,修長,可以打霰彈,有可以打實心彈。 因為輕便,所以便於布置。 幾個人一抬,就能轉移了。 在山地戰中,壓製金川兵的效果不錯。 當然了,對付碉樓肯定不行,那得靠重炮。 根據老胡的描述, 李鬱敏銳的發現了一個事實。 清軍的火炮,在兩極分化。 要麼是重炮,要麼就是很輕型的火炮。 中間威力的,似乎是雞肋。 重炮攻堅,輕炮殺傷人馬。 這個思路,李鬱覺得很讚。 …… 其實, 這取決於戰爭目標。 清軍很少進行大規模機動野戰。 即使有,對手也缺乏對等的火器投射實力。 多是攻城,或者治安戰。 重型火炮的大自重,糟糕的道路情況,使得運輸成了難事。 所以大部分軍隊,除非有明確的攻城需求。 一般不攜帶重炮行軍。 拿破侖,也實踐了類似的火炮思想。 賦予了火炮前所未有的機動能力,騎兵拉著炮滿場跑。 炮兵藝術,發揮的淋漓儘致。 但是,最後一仗卻在擁有大批中型火炮的聯軍麵前,吃了大虧。 因為射程! 因為對手也是純火器軍隊。 時也命也。 李鬱得出了一個結論, 用兵,要靈活。 吃飯要一口口來,鑄炮也是一樣。 先從最輕型的劈山炮開始,積累經驗。 好的炮胚,是圓柱熟鐵實心體,裡麵沒有氣泡雜質,分布均勻。 陳廠長非常自信的說, 鑄炮的這一爐鐵水,是他親自把關的。 張滿庫把炮胚牢牢固定在鑽床夾具上,開動了鑽刀。 鑽刀全速轉動,炮胚緩緩的靠近。 接觸的一刹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匠人不時的淋上鯨油,作為工業潤滑油。 鑽刀陷入炮胚當中, 鑽入兩寸後,張滿庫操控著讓炮胚緩緩後退。 再次在鑽刀淋上鯨油。 窗口微風吹拂,冷卻降溫。 然後,重複以上動作十次。 終於鑽到了預定的深度。 旋出炮膛,查看成果。 膛壁光滑,粗細一致。 也沒有氣孔的存在,說明鐵水質量過關。 “量一下炮膛。” 一個學徒拿起尺子,比了一下。 “師傅,不多不少。” “接下來,就是炮筒的外部切削,你來。” …… 張滿庫站在一側,不時的提醒著徒弟的動作。 機床寶貴,容不得一絲馬虎。 車間外,兩個佩刀護衛天天站崗。 這個徒弟也是跟著學了好久,細節爛熟於心,才讓他試驗的。 炮胚緩緩旋轉,外側靠近鏜刀。 多餘的部分,像木頭刨花一樣,打著卷落地。 按照李鬱貧乏的科學經驗, 火炮外壁的厚度,應該是尾部稍厚,前端稍薄。 如此,既能減重,又能防止炸膛。 火炮尾部膛壓最高。 手藝人,眼睛很重要。 張滿庫隻是站在一側看著,就能大致感覺到尺寸有沒有問題。 “師傅,您看行嗎?” “可以,今晚你們幾個完成拋光,多餘的毛刺打磨乾淨。” “哎,好嘞。” 雖然徒弟心裡覺得這是多此一舉。 稍微有一點毛刺,不影響火炮性能。 但是師傅既然說了,就必須做。 張滿庫了解李鬱的脾性, 他們父子曾經多次出入書房,發現老爺是個講究細節的人。 …… 次日清晨, 一尊品相完美的劈山炮,出現在了空地上。 杜仁也來了, 這裡瞧瞧,那邊拍拍。 金屬的厚重感,令人安心。 “有多重?” “稱了,80斤。” 這個重量,在火炮裡算小家夥。 炮架,是木匠臨時趕製的。 最簡陋的木架,下麵有四個木頭輪子。 “試炮吧。無關人等,後退50步。” 兩個自告奮勇的礦工,在張鐵匠的指點下開始試炮。 絲綢包好的黑火藥,塞入炮膛。 用杆子捅到底部,然後塞入鐵球。 先拿鋒利的鋼釺,戳破絲綢包。 在尾部的小孔,插入一根長引線。 炮手點燃,然後趕緊後撤。 1秒後, 炮口噴出火光,白煙。 山崖上,騰起煙霧碎石。 “老張,老陳,你們倆可以啊。”杜仁的心情很好,語氣親切。 “杜先生,多試幾炮吧。” “行。” 炮車,往後移動了老遠。 幾個人又往前推回原位置。 這一次,稍微瞄準了一下。 當然了,是最簡單原始的直接目視瞄準。 200米外, 一棵作為靶子的樹冠,被砸斷了。 …… 眾人麵露喜色,驚呼神炮。 老張,老陳二人,則是一臉的淡定,儘顯大匠的風度。 不過,第五炮的時候。 出了點意外,引線燃儘,卻沒有炸響。 這讓眾人一陣納悶, “是不是火藥受潮了?” “不是吧。火藥我都檢查過。” “那,是不是引線斷了。” “不可能,引線是昨晚我才製作的,檢查了無數遍。” 過了一會,依舊沒動靜了。 一個大膽的炮手才上前查看。 重新插了一根引線, 點燃後,這次成功炸響了。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待炮膛冷卻後,查找原因。 然而, 半天也沒發現問題,隻能記錄下來。 次日, 李鬱看完了試炮記錄後,笑了。 他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兒。 引線太軟,沒能接觸到絲綢藥包。 解決方法很簡單, 一段鵝毛管,前段斜著剪。 將引線穿入其中,再插入尾部小孔。 如此,就不會有引線接觸不到藥包的尷尬了。 不要小看了這個隱患。 到了戰時,啞火是很打擊炮兵信心的。 當然了, 炸膛排第一位,炮兵的終極噩夢。 …… 他在信中反複強調, 鑄炮胚的鐵水,一定要合格。 不要怕浪費,次品鐵水可以用作他用。 比如, 鐵製農具,鐵球炮彈,甚至是外銷鐵錠。 思想要靈活點,次品鐵錠賣給其他人,賺點銀子也是好的。 有幾個買家,是造槍炮的。 稍微次一些,他們可以接受。 在這種思想下,每一尊劈山炮都是質量精良的。 一個月,造出了21門。 兩種規格的劈山炮, 一種發射2磅炮彈,一種發射3磅炮彈。 都屬於絕對的輕型火炮,除了殺傷人馬,最多能擊毀盾車,木柵欄,木製箭樓。 目前,唯一依賴外購的是,鐵礦石。 幸好,產地不算太遠。 江寧府旁邊的馬鞍山鐵礦,此地的礦石質量尚可。 從當地私礦主手裡,購買鐵礦石,再沿著長江運回來。 內河航運,不缺水手。 清月村的人,還有粵人水手,都可以勝任。 李家堡也有幾艘自有沙船,目前勉強夠用。 隻要鐵礦石不被卡脖子,西山鐵廠就能全速開動。 隻可惜,環太湖帶沒有鐵礦的存在。 否則,可以建設一個煤鐵複合體。 …… 老胡來了, 是應李鬱的邀請,來西山島參觀火炮射擊。 10門劈山炮,一字排開。 “李兄弟,這炮真不錯。你手底下有能人啊。” “和你在金川前線見過的相比呢?” “光看外表,不如你造的。” 老胡俯身,用手掌撫過拋光後的炮筒,沒有毛刺坑窪感。 再用眼睛瞅炮膛,更是嘖嘖稱奇。 “開始吧。” 李家堡的眾骨乾全部到場, 炮兵是臨時拚湊的,都是護衛隊裡挑出來的。 “裝藥多少?”李鬱詢問杜仁。 “7兩。” “老胡,7兩裝藥多嗎?” “夠了,前線的小炮也就這樣。再多,炮兵就不敢放了。” “1斤吧,我相信陳師傅,張師傅的手藝。” 眾人傻眼, 於是現場重新拆開絲綢藥包,加量。 不過,炮兵們有些畏懼。 杜仁臉色不好: “誰點炮,賞銀2兩。” 然而,這些炮兵還是麵麵相覷。 這讓李鬱的臉色有些難看,正要發作。 一年輕漢子分開眾人,站了出來: “我來。” “我怎麼看你有些眼熟?” “回老爺,上次您來礦山,賞了我一壺酒,一隻烤雞。” “原來是你啊,膽量可嘉。叫什麼?” “小人錢有膽。”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 這個名字,取得蠻有意境的。 李鬱則是欣慰的說: “有膽,才配有錢,有好日子過。去吧。” …… 炮兵們依次裝填完畢,插上鵝毛管引線。 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老胡見李鬱臉色不好,安慰說: “其實綠營炮兵也這樣,一般都不放足量火藥。” “那這射程,豈不是打折扣?” “嘿嘿,你是沒見過炸膛,慘哦。” 老胡的思緒,又回到了金川前線做刀牌手的那一次。 前麵轟擊碉樓的一門火炮, 突然炸膛,2000斤重的炮筒騰空而起,砸在步兵的陣中。 好似,巨石落入番茄筐子。 那慘景,午夜輪回之時,時常是噩夢素材。 錢有膽接過火把,走到第一門炮旁。 依次點燃火炮,步伐輕快。 白煙,依次從炮口噴出。 看起來,非常的壯觀。 眾人紛紛叫好,欽佩此人的大膽。 李鬱也微笑著點頭,心想是條漢子。 遠處,水麵騰起水柱。 目測距離,有5裡。 考慮到火炮比湖麵要高一些,實際最大射程也就在4裡多。 對於不足百斤的劈山炮來說, 非常優秀了。 “老爺,小的幸不辱命。” “好,我提拔你做炮隊隊長,好好學,還有機會升。” “謝謝老爺。” …… 李鬱口授,杜仁記錄。 每5門劈山炮,編為一隊,任命隊長一名。 10隊,編為一營。 空缺,就從這些炮兵裡挑。 標準是:忠誠,膽大,掌握炮兵知識的。 “老胡,你幫著指點指點。” “我就沒使過炮,火槍刀盾還行。” “那你手底下有這樣的人才嗎?在綠營做過炮手的,最好是軍官。” “倒是有一個人選。” “靠譜嗎?” “此人是我老鄉,綠營炮隊千總,斷了一條腿,回鄉務農了。” “你派個人去,把他找來。就說,讓他掙一份餉銀。” “行,隻要他沒死,肯定願意來。” 老胡在對待同鄉這方麵,有情有義。 自從他發達了,把老母妻兒遷出後,就陸續有村裡人來投奔。 千裡迢迢,尋到他那裡。 老胡都儘力幫忙, 年輕的去府城鋪子裡做個夥計學徒。 年齡大的就在郊區種菜,拉到城裡賣。 婦孺就幫著營中洗洗涮涮,拿點銅錢。 就連這些人住的地方,都是在老胡家的地裡搭的窩棚。 有他綠營千總的身份鎮著, 這些人不至於被尋常的混混,周圍的百姓欺負。 …… 突然, 老胡表情凝重,指著湖麵說: “看,那是什麼?” 李鬱定睛望去,陽光有些礙眼。 遠處的湖麵,有個黑點。 “是條船。” 老胡也眯起眼睛,嘀咕道: “來者不善。” “為何?” “你沒發現嗎,他這個角度很刁。” 李鬱點點頭, 這條船背對著陽光而來,就是為了不讓島上的人太早察覺。 “水匪?” “不像,倒像是水師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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