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青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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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nov 04 14:00:00 cst 2014

“姐姐，姐姐！姐姐來呀！”

河北香河縣邊緣的一處小村莊裡，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邁著小腿兒，一扭一扭的跑進了一個小籬笆牆，朝著樹下坐著的女子就撲了過去。

那女子正在曬太陽，忙不迭被這小奶娃娃撲了個滿懷，小娃娃抱著女子的臉頰“啵啵”親的直響，口水抹了女子一臉。

女子大概被這奶娃娃弄得哭笑不得，一下子把小娃娃箍在懷裡，小娃娃不能　“咯咯”的笑了起來。

兩人正鬨騰著，門口的籬笆牆外又走進一個人，一身粗布的衣裙，滿目的柔和，小娃娃見了那才進門的婦人，霎時扭動著掙脫了女子的懷抱，朝婦人跑過去了。

“娘，娘娘！”

年輕的婦人一把抱起奶娃娃，手指捏著娃娃的臉頰，滿眼的寵愛，“若兒又欺負姐姐了，不乖哦。”

小娃娃大概是聽懂了娘親的責備，原本燦爛的小臉兒頓時氣餒了起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楚楚可憐的縮在婦人的懷裡。

婦人狀似生氣的拍了一下若兒娃娃的小腦袋，笑了起來。待懷裡的小娃娃乖順了起來，婦人才打發了若兒去旁邊玩，自己走到那曬太陽的女子身旁坐了下來。

“月姑娘的身子好些了沒？今兒若兒娃子他爹回來，我做了些糯米糕子，拿來些給姑娘嘗嘗。”

女子接過婦人手裡的碗，美麗的眸子溫柔的看著婦人，點點頭，“芹姐，我身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您用不著這麼照顧我，怪麻煩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喚作芹姐的婦人看著女子溫順的的眉眼，禁不住歎起氣來。

“唉，你看你，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家，又漂亮又溫柔的，怎麼就弄成了這個樣子，姐姐看了真心疼啊。”

月姑娘拉起芹姐的手，目光溫柔，安慰起芹姐來，“姐姐可莫要再難過了，我如今這不是好好的麼，村子裡的鄉親對我又好，我受不著什麼委屈的，日子過得可好著呢。”

芹姐抹著眼淚，狀似惱怒的打了一下月姑娘的手，“你看看你，原來細皮嫩肉的，想來也是個大戶人家的閨女兒，在我們這小村裡，手都粗糙了。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姐姐可彆哭了，弄得我也要哭似的，我這身子剛好，可禁不起姐姐的念叨嘍。”

“是是是！我不說了，你看看我，姑娘身子才好了，我就來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著實惱人。”芹姐抬起頭，恰好撞上了正在斂眸輕笑的月姑娘，一時間不由得看失了神。

這個月姑娘，雖然穿著鄉下的粗布衣裳，卻總是讓人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子令人吃驚的氣質。她是個鄉下婆子，沒什麼文化，自然不曉得怎麼形容這個姑娘，反正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和他們這些鄉裡的土人不一樣。

這姑娘很漂亮，卻跟他們村裡的那些漂亮丫頭不一樣，就像......呃，神仙似的，不像凡人。

芹姐忍不住想起第一次碰見這姑娘的時候，那天早上她去給地裡乾活的若兒娃子他爹送飯，回來的路上，恰巧碰見了暈在路邊的月姑娘，她走近那姑娘，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那姑娘滿身的血，整個人都像是從血裡撈出來的似的，血淋淋的。她嚇得跑回地裡，叫了若兒他爹回來，虧得若兒他爹鎮定，背起那姑娘就往村裡王大夫那兒跑，那王大夫看了眼姑娘身上的血，也顧不得男女有彆了，唰唰就扯掉了姑娘身上的衣裳，衣裳一扯，所有人都嚇傻了。

隻見那姑娘的身上都是血窟窿，大大小小的幾十個，都還往外冒著血，尤其是心臟那地方，還爬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紋絡，駭人不已。

按理說隻要是人傷成這個樣子早就斷氣了，可王大夫試了試這姑娘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是有的。不過，就算這姑娘活著，恐怕下一刻也就死了。王大夫怕人死在自己的小醫館裡，便叫若兒他爹找個地方給扔了算了，免得死了招晦氣。

本來這若兒他爹也想扔了來著，可芹姐是個熱腸子的人，眼見著這姑娘滿身的血，可一張俏臉卻是乾淨的，扔了說不定就給野狗什麼的叼去了，這麼漂亮的姑娘，怪可憐的。心裡想著等這姑娘死了給找個地兒埋了再燒點兒紙錢，好積點兒陰德。誰料到這姑娘的命不是一般的大，若兒他爹背著往回走的時候，那姑娘就醒了，不僅醒了，神誌也還清楚著。

夫妻兩個大喜，忙不迭的背著姑娘往回朝王大夫那兒跑，可那姑娘卻開口了，芹姐把耳朵湊到姑娘的嘴唇上，這才聽清楚，不過這可讓夫妻倆犯難了。姑娘傷成這個樣子，還不讓他們送她去看大夫。無奈之下，兩人把姑娘給弄回了家，放在炕上，那姑娘開口便叫他爹往自己身上戳。若兒他爹一個三十好幾的大老爺們，怎麼能去摸人家姑娘的身子呢，說什麼也不答應。無耐那姑娘百般央求，才勉強答應了下來。不過神奇的是，他爹按著姑娘說的在她身上戳了幾下之後，姑娘身上的血就止住了，實在是神奇。

後來那姑娘又叫芹姐打了水，給自己擦身子，芹姐脫了那姑娘的衣裳，忍著恐懼給姑娘擦完了身子，好不容易把那些駭人的窟窿包了起來，足足用了七大盆水。後來那姑娘就一直甚至昏迷的躺在床上，過了兩天一夜才醒過來，這一醒過來精神便好了不少。芹姐進去給姑娘送飯，不過這一進去就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隻見姑娘自個兒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身上還泛著又紅又藍的光，就跟鬼火似的。芹姐一老實的鄉下農民，哪裡見過這種詭異的景象，一下子就給嚇著了。可那姑娘幽幽的睜開了眼睛，朝芹姐笑了笑，看慣了農民憨實的芹姐一下子呆住了，這姑娘笑起來，太好看了。

這一笑，也就忘了看到的那詭異的一幕，後來姑娘說她每日須得那麼坐上三四個時辰，夫妻倆也就自覺地不去打擾她了。後來姑娘在他家住了個把月，身子好的飛快，等那姑娘能下床的時候，夫妻倆尋思著弄清楚那姑娘的身世，給她送回去，彆叫她家裡人擔心。隻是這一開口，姑娘就一臉淚水的跪下了，說她本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因為家裡人逼婚才逃了出來，不想路上卻遇著了強盜，強盜見她長得漂亮想搶回去給他們老大，她抵死不從，被打成了這樣子。

姑娘名叫月清臣，一聽這名兒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芹姐想起姑娘那身血淋淋的衣裳，雖然滿是窟窿，但那料子卻名貴的緊，一層又一層的綢子和紗，都是他們這莊稼地裡的人從來沒見過的，所以對姑娘說的話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