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沒有那麼多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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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300_4();出走美洲的殷人，經過兩千多年的發展，很多方麵已經偏得太遠。

不過後世，似乎也偏得太遠。西方人以為找到了一條稱霸的捷徑，但是這些古老的民族用自己的曆史證明，那不是捷徑，而是死路。

古月聖女臉上的紋飾看起來和馬蘇很像，但是其實意義上有很大的差彆。

在美洲的殷人，有很明確的信仰，那就是吞日而生的祖神和代表太陽的玄鳥，他們用美麗的鳥的羽毛做王冠。他們對大地擁有無與倫比的感情，喜歡那種一望無際的豐收的顏色。他們對宏偉的王城帶著虔誠之心，總是有一條通天的大道通向神邸。所以色彩豔麗，黃色和紅色為主線是他們的特點，他們的繪畫，臉上的紋飾都表現著這些內容。

古月聖女不同，她們沒有那麼發達的國家形象，她們以采集和狩獵為生。她們崇拜和敬畏狼。她們那裡冬天長而夏天短，見到新冒出來的草木嫩芽就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她們居住在海邊，對月亮和海潮的關係感到神秘莫測。所以古月聖女臉上的紋飾以獸紋，綠色和淡黃色的月亮為主。蝦夷和窟悅部族隻是崇拜的動物不同而已，大體上的內容相當。

不過馬蘇對古月十分尊敬，他們認為自己隻是部族首領，而古月就是再弱，隻是普通巫師的學徒，那也是巫師。不是自己能夠比的。有此可見，美洲，巫師階層到達了一個多麼高的地位。

而現在的這個後周的國家，似乎是滅掉商人的周人的後裔國家。他們破壞了對神的敬仰，他們認為人人都可以為神，正因為如此，大周現在正在滅一個西方神的信仰。反過來，他們對每個孩子都像培養一個大巫那樣培養。

“最古老的玉圭記載，周人創易，認為並無主神。八方神都是平等的。周人用八方邪神打敗了主神。他們用萬獸之神的身體造出了新的龍神，用萬鳥之神的身體造出了新的玄鳥。並讓大地之神和天空之神結為夫婦。祖神認為這是對神的褻瀆，不得長久，神會降下災難懲罰他們。可是現在。周人活得很好，難道祖先都錯了？”

馬蘇很恭敬地問古月。

古月有些惶恐，因為對於窟悅來說，馬蘇提的問題非常古老，隻有最年長的巫才知道。而且知道的也不多。

“最老的巫告訴我，遠古的時候，大地之神飛向了天空，天空之神戰敗，他們追著太陽而去。陰雲遮蔽了天空，天降大雨，洪水犯難，我們的族人一直東行，才到了現在的地方。後來中土出現了無數的英雄，他們與大地之神戰鬥。他們成為了一個個山川湖海的土地神、山神和水神。他們一起鎮壓了大地之神，成為神族。大地之神屈服於神族，開始為神族行雲施雨，讓大地獲得豐收。在北方，獸神們也在做這件事，不過它們的力量太弱小，隻能保護自己領地。”

這是馬蘇和古月一起找高繼衝進門之前說的話。

他們不知道其實高繼衝和王婉容都聽到了。

高繼衝很快把文件簽署完，馬蘇不認識已經簡化後的文字，但是古月這個聰明得讓人害怕的女子是認識的。而文件上，就涉及了關於日本、蝦夷和窟悅的戰略。

吳夏和王樸連忙退了出去。敬梁和李振、閔平江都去了樂浪郡。留在高繼衝身邊當秘書的隻有趙挺。不過符金定從千山回來後，就開始纏著給高繼衝和王婉容做暗黑級的膳食，偏偏白氏還縱容她。沒有辦法的情況，王婉容隻好把符金定留在身邊。擔任高悅和高仲均的家庭教師。

辦公的房間是農學院用來育種的農場臨時提供。房間趙挺在一角與幾個參謀翻閱情報撰寫方案，符金定她們窗戶下的低聲說話。房間裡雖然有聲音，但是還算安靜。

所以馬蘇和古月的話，即便是吳夏他們也隱約聽到了，就不用說高繼衝。

一個女衛把辦公的書案撤走後，房間就更加像一個閒適的會客廳。

高繼衝對王婉容笑著低聲說：“其實古代神話並不是人為編造。而是講神權如何沒落和種族如何融合。龍鳳形象本身就能說明問題。”

王婉容也笑道：“先前看古籍，還是有很多疑惑，現在總算有些明白。不過算一算殷人東進距離現在兩千年，還能記載這麼多事情，確實難得。”

高繼衝看著王婉容的手，歎了口氣：“亡國之痛，總是不能忘的。崖山和盧溝橋，難道不是永刻在心的恥辱？”

王婉容愣了一下，也笑了。

馬蘇和古月都是來辭行的。

“王爺，這次隻有我回去會多帶一些孩子過來。還請王爺幫一下這些孩子，要是讓他們來考核，肯定是考不過的。”

古月準備搭乘一艘商司專門開通的旅順到窟悅的“航班”。這個航班用的艦船正是這次遠征的商船中一艘。而這也是剛才高繼衝批閱的商司文件的一部分內容，他們要把到奢比屍的航線固定下來，用十艘商船固定往返。其它的航線也比照這條航線進行，定時定期，這是運輸司和商司為了規範運輸，高效利用運輸船舶的一個舉措。

而從各地到奢比屍的航線，不僅是經濟利益的問題，還有戰略意義的問題。

“旅順到奢比屍的航線都會定下來，大約每過七日，就有客貨混裝的船會到，所以古月聖女不必擔心。對於小孩子，渤海七歲以下，沒有什麼要求。蝦夷和窟悅的孩子可以放寬到十歲。”

古月笑道：“那就先謝謝王爺了。”

高繼衝問馬蘇：“難道族長不希望去故都看看？”

馬蘇搖頭：“不去了，有娥族曾經建立了十二都城，都沒有了。聽說大周正在滅神，化神體為錢，我們去......”

高繼衝道：“我們去東土，暫時還沒有定期的航班，但是定期航班會到奢比屍。奢比屍到阿留申，並不遙遠。所以我們會與東土北方部族通商。有娥族距離阿留申並不遠，還請考慮一下。大周與淮南，吳越會有商隊到東土，我們隻擔任旗艦，雖然會對他們進行一定的約束，但是恐怕約束力也不會太強。所以單靠這些商人是不可靠的，很可能被騙。還請轉告各位族長回去後，可以組建自己的商隊過來，至少渤海非常歡迎。”

馬蘇行禮道：“願太陽神護佑王爺。”

高繼衝笑道：“大周與殷商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那麼多仇怨。殷商先祖，我們還是一樣祭祀。不祭祀的隻有文丁、帝辛這樣的少數幾個王。伊尹和巫鹹我們也是祭祀的，這些都是我們的先祖，人不能忘祖。渤海曾經是太師箕子的封地，這裡曾經叫做朝鮮，意思就是東方君子之國。周人編易經、彙詩經，都有箕子的頌詞。帝辛雖然殘暴奢侈，但是征戰天下，所向無敵，也是帝辛為後來的中土一統打下了很好的基礎。功是功，過是過。漢太史公也說帝辛資辨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手格猛獸。所以要說仇，本沒有什麼仇，不過是政見之爭罷了。還請族長把這個意思帶回去，本王希望有大巫能夠回來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