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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300_4();王婉容的這些話,也隻能在齊己麵前說。
很多躲在沙門避禍的人與其說是佛家弟子,還不如說是儒家弟子。
前有貫休,後有齊己,以詩書畫揚名,雖然在沙門,但是所吟詠的多半是俗世,是百姓。
“父不父,兄不兄。上留田,蝥賊生。徒陟岡,淚崢嶸。
我欲使諸凡鳥雀,儘變為鶺鴒.我欲使諸凡草木,
儘變為田荊。鄰人歌,鄰人歌。古風清,清風生。”
齊己和眾僧人擊鼓吟唱以送,唱的就是貫休的《上留田》。他們哀歎的是這個混亂的世道,表達的是對和睦、能吃飽飯的生活的向往,或者也是對南平王府的一種希望,這是所謂超凡脫聖的歌嗎?不是。
佛家在唐代達到了鼎盛,唐亡,太多原本儒家的人進入佛門,佛門也就不是單純的佛了。
吳夏站在山門之外,悵然若失。
把已經睡著了的孫萱放進轎子裡,高繼衝問:“吳先生有什麼想說的。”
“齊己,心底無私也。”吳夏長歎一口氣。
吳夏道:“吳某與齊己相識在長沙,佛門講清靜無為,而先師講利之所趨。獨齊己不參加辯論,挽牛推磨碾米而已。一日眾人以菊為題。齊己道:蝶醉風狂半折時,冷煙清露壓離披。欲傾琥珀杯浮爾,好把茱萸朵配伊。孔雀毛衣應者是,鳳凰金翠更無之。何因栽向僧園裡,門外重陽過不知。眾人皆罷。先師聽說後大笑,說齊己不過是嘲笑那些人虛有其表,隻會誇誇其談,其實無甚用處。這也是徐仲雅怕見到他的原因。”
孫仲文歎了口氣道:“這首詩又何嘗不是自歎懷才不遇,屈居佛門?”
“先師卒,我無地安身。往天台山,見佛門法眼宗德昭禪師。當時台州刺史錢弘俶前往天台山聽法,我想看有沒有機會。德昭禪師對錢弘俶說:他日霸主,無忘佛恩。我突然覺得佛門比俗世更加不堪。也就在去年,錢弘俶即位吳越王。拜德昭禪師為國師,德昭欣然而受。佛與俗世不過都一樣各取所需而已。現在看來齊己,品德之高尚,非我俗世之人可比。”
吳夏向高繼衝納頭即拜:“主上,並非我貪生怕死,實在心有不甘。萬般羞辱,苟活至今,朝不保夕。南平王怕是要回來了,還請主上多多回護。”
吳夏這個話說的奇怪,他不把高保融叫主上,直接叫南平王,而叫高繼衝為主上。
孫仲文看了吳夏一眼,沒吭聲。
這是明示也好,暗示也好,都表達了吳夏隻為高繼衝做事情,和現在的官府不想有什麼牽扯。
“啊?吳先生怎麼說?”
“因為屬下身份很尷尬,可能會招來禍端。”
吳夏的估計沒錯。
一行人剛到城門口。施睿靜親自帶著捕快等在了那裡。
“小公子,吳先生。很對不起,主上有令,讓吳先生暫時到法房呆兩天。”
兩個捕快上前要鎖吳夏,但是被施睿靜阻止了。
吳夏笑笑,走了過去。
“施參事,我爹有說為什麼嗎?”
“梁老大人卒,楚王派天策學士廖匡圖前來吊唁。另一個天策學士拓跋恒是跟著主上一起到的監利,他是來看學生閔將軍,結果戰事爆發,滯留在軍營了。廖學士認為文昭王被鬼魂作崇而故,事有蹊蹺。事發後,湘水和王府發現了幾處水晶。水晶者攝魂奪魄者也。水晶毀了以後,鬼魂就不再出現,但是文昭王卻已經不治了。楚國認為能做這件事的隻有吳先生,且吳先生離開南唐到達江陵之前,不知所蹤,其時正當。所以請拘吳先生。”
“就因為這件事?”
“不止,拓跋學士認為吳夏非甘居人下之人。營田使徐琳認為害高鬱者,馬希聲與馬希範。而用間者,唐莊宗李存勖與武信王也。吳先生恐有妨主之心。主上本來不信,但是夫人聽說吳先生歸於小公子,不虞。所以主上就請吳先生暫居法房。”
施睿靜笑著對吳夏說:“不知道吳先生有什麼話說?”
吳夏拱手道:“吳某無話可說。”
施睿靜笑道:“吳先生也不用擔心,法房辦事,依據的是南平國法,而非楚國國法。隻要吳先生在南平無劣跡,自然不會因為猜測而定罪。何況還有小公子。”
吳夏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而孫仲文卻暗暗吃驚,因為這個吳夏早就預料到有今天,不僅事前主動投靠小公子,奉小公子為主。還在一個時辰前就向小公子求情。這個人至少保命是很有一套。難怪大哥孫光憲讓他看著這個吳先生一點。
王婉容突然問道:“水晶嗎?不是一塊,還是幾塊?”
施睿靜笑道:“是的,不過廖學士所言不詳。主上可能會在明天趕回江陵。”
施睿靜對吳夏非常客氣,不僅沒有鎖他,還和他走在一起。讓兩個捕快落到了後麵。
吳夏是不是甘居人下,施睿靜管不著,但是他自己是絕對不會甘居人下。他想入主內閣,但是現在內閣都是老一輩人把持,至少在高保融這一代是沒有希望。而高保勖和高從義的勢力已經潰散,人才在慢慢向高繼衝靠攏。
吳夏再厲害,現在也是白衣。況且高保融和梁夫人就算放了吳夏,也還是會有所防備,短時間不會重用。自己不同,可以說除了王家,施睿靜如果倒向高繼衝,那就是最有力的的支持者。
而未來要想對抗王家,交好吳夏是最好的辦法。
王家,男丁中比較有才華的是王惠範,王延範過於豪爽和講義氣,沒有什麼心機。王貞範年紀已經大了,且過於老成。王惠範雖然厲害,但是有一個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他娶的是高保融的五妹,怎麼算也是上一輩人。到了高繼衝這一輩,那就難說了。
王家真正能夠構成威脅的就是王婉容,但是卻是一個女人,最多執掌後宮而已。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個時候是拉攏吳夏最好的機會,施睿靜當然不會放過。
吳夏被王婉容問起水晶的事情,心跳就漏了兩拍。
小公子身邊的最厲害的人物就是耿先生和這位王姑娘。而且都是精於道術的人。吳夏就再藏拙,最後也會露出馬腳。現在就看小公子到底對他有幾分看重,或者小公子有沒有保他的心思。
高繼衝也在想水晶的事情。所以一直皺著眉頭。
“吳先生放心,就像齊己大和尚說不信佛一樣,我也不信鬼魂。人不可能被鬼魂殺死,隻能說心裡有鬼,被鬼嚇死。”高繼衝小臉上十分不屑。
施睿靜笑道:“小公子說的是。如果真被鬼嚇死了,那他也是該死。”
吳夏笑了:“你們這樣說,好像真是我做的一樣。出入王府那麼簡單?我可不敢在楚國露麵,在荊南尚有廖學士過來置我於死地。”
“那倒是,不過道理是這樣。”施睿靜笑著說:“轉運使李穀大人也是這樣說的,不然以夫人舍不得小公子有半點危險的脾氣,吳先生可能還真的保不住性命。李穀大人已經到了四方館,倪閣老準備在渚宮晚宴,還請孫監事和小公子前往渚宮。吳先生這裡就交給我了。”
四方院,李穀和王溥閉門而談。
王溥,並州祁人,新進甲科進士第一名,秘書郎。李守貞等三鎮叛亂,郭威辟其為從事。三叛將平,而荊南內亂,北漢眾多官員都認為這是借機逼迫高保融納土的最好時機。這也是李穀一直滯留襄州的根本原因。
王溥是暗中派來協助李穀的,因為安審琦實際上也並不可靠。
沒想到荊南內亂在很短時間就平息了,並且把蜀國施州兵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戰爭的談判直接交給了李穀和安審琦。仗是荊南打的,麵子給朝廷了。特彆是在這個各藩鎮都在觀望的時候,你把一個最忠心的荊南節度使給辦了,那還真的說不過去。
王溥是假扮李穀手下的文士到的荊南,連李穀身邊的衛士也並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
“高保融此舉,意欲何為?”李穀也是非常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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