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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海棠金橘釀第12頁
“叩叩。”
食盒底磕在青石板上的聲響剛落,方仲槐舉著半塊叉燒的手頓在半空,嘴裡的肉還沒咽下去,含糊道:“宋師兄?你怎麼來了?”
宋修站在槐樹下,袍上沾著層薄露,手裡的烏木食盒拎得穩穩的。
他目光掃過圍著攤子的幾個學子,方仲槐的書卷扔在竹筐裡,封皮沾著塊油印子。
周明瑞正踮腳看案板,鼻尖快湊到叉燒上。
這光景,倒比國子監的課堂熱鬨十倍。
“剛散了早值,過來看看。”
宋修的視線落在戚蘿身上,她正用布巾擦著刀,圍裙上沾著點醬汁,是方才翻肉時蹭的。
“戚姑娘早。”
“公子早。”戚蘿抬眼笑了笑,手裡的刀在晨光下閃了閃,“今日的秘製叉燒,早就開始醃,加了香料鋪新打的八角,還拌了點花雕,您嘗嘗?”
她遞過塊切好的肉,油亮的皮上嵌著芝麻,剛出爐的熱氣裹著香往宋修鼻尖鑽。
方仲槐在旁湊趣:“宋師兄快嘗!這肉翻了三回料,戚姑娘說這樣才入味。方才我聞著香味,蹲在樹後差點被她撞見,她還笑我‘饞得像隻偷油的耗子’。”
周明瑞跟著笑:“可不是,今早卯時就聽見她攤子前‘叮叮當當’響,原是在給醬肉翻鍋。”
宋修接過叉燒咬了一口,芝麻的脆混著肉汁的濃,果然比尋常叉燒多了層醇厚,咽下去時,喉頭還留著點花雕的餘溫。
“花雕是十年陳的?”
“公子嘗出來了?”戚蘿往灶膛添了塊炭,火苗卷著木柴舔上來,把她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
“前些日漕船上的孫管事送的,說醃肉最香。我想著秘製的總得講究些,特意多放了半勺,夜裡起來翻料時,還聞著缸裡飄酒香呢。”
她轉身掀開旁邊的砂鍋,一股麻香漫出來,肉皮醬紅,浮著層碾碎的紅花椒:“對了,這是昨日燉的椒麻醬肉,用的蜀地花椒,您要不要也嘗嘗?昨兒燉了六個時辰,肉皮都酥透了,筷子一戳就能穿。”
宋修還沒答話,方仲槐已經搶著夾了一塊:“宋師兄彆客氣!這醬肉絕了,麻得舌尖直跳,配著金橘釀正好解辣,戚姑娘,再給我來碗釀水!”
戚蘿笑著舀了碗金橘釀遞過去。
陶碗冰涼,裡麵的金橘瓣泡得透亮,海棠花瓣漂在上麵:“慢些喝,剛從井裡撈出來的,冰著呢。”
宋修看著方仲槐仰頭灌釀水,喉結滾動得厲害,又瞥見他手肘離戚蘿的案板不過半尺,手裡的陶碗在石板上輕輕磕了下,發出“叮”的一聲。
他低頭抿了口釀水,沒說話。
原是方仲槐又往前湊了湊,想問醬汁的配方。
“這釀水用的金橘,看著比市售的小些?”他換了個話題,指尖摩挲著碗沿的冰珠。
“是東市那家‘鮮果鋪’的,掌櫃說這是蜀地來的油皮金橘,彆看個頭小,酸得正。”
戚蘿用木勺攪了攪陶甕裡的釀水。
“前幾日挑了一筐,青的不要,軟的不要,非得是捏著硬實、聞著帶點清苦的才肯要,掌櫃的都說我比他婆娘還挑剔。”
她拿起旁邊的細紗布抖了抖,上麵還沾著點橘絡:
“擠汁時過了三遍紗布,一點渣子沒有。海棠花撿的是剛落的,沒沾著灰,沸水泡過晾溫了,才拌了點香料鋪的陳桂花蜜。那蜜熬過三回,甜得沉,不會蓋過花果的味。”
正說著,巷口忽然傳來“咳咳”聲,蒼老卻中氣十足,一下接一下,像敲在石板上的悶錘。
周明瑞眼尖,拽著方仲槐往攤子後頭縮。
“是周太傅!”
幾個學子“嘩啦”一下貓到竹筐後,方仲槐的靴子尖還露在外麵,被周明瑞狠狠踩了一腳,疼得他差點叫出聲,慌忙用袖子捂住嘴。
竹筐裡的書卷“嘩啦”一聲掉了滿地,最上麵那本《春秋》的封皮上,還留著塊昨日蹭的醬汁印子。
宋修轉身拱手:“恩師。”
周太傅背著手踱過來,青布袍沾著草屑,手裡書卷得邊角發皺,一看就是被反複摩挲過的。
他先瞪了宋修一眼,才慢悠悠轉向戚蘿,板著臉道:
“近日國子監學風浮躁,策論錯漏百出,昨日查方仲槐的卷子,‘民生在勤’寫成‘民生在禽’,問他為何,支支吾吾說不出,後來才聽同窗說,是被金梁橋這邊的吃食勾了魂?”
他目光掃過案板,喉結動了動,又板起臉:“老夫今日來,不是來問罪的,是替朝廷查驗市井風物,看看這些吃食是否合規,免得壞了學子們的脾胃。”
戚蘿忍著笑,切了塊肥瘦相間的叉燒用油紙包好,又舀了碗金橘釀:
“老先生嘗嘗便知。這叉燒用的是張屠戶家現宰的五花肉,淩晨卯時送過來的,新鮮得很。釀水是井水鎮的,金橘和海棠都是自己挑的,乾淨得很。”
周太傅的手在袖袋裡攥了攥,沒接,隻看向宋修,眼神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
宋修接過遞過去:“恩師,戚姑娘的手藝確實好,您嘗嘗便知。前日我路過時聞著香味,特意繞過來買了塊,確實比酒樓的更有煙火氣。”
周太傅這才慢悠悠接過來,先端著架子抿了口釀水,冰涼的酸香順著喉嚨滑下去,打了個激靈,才掀開盤子咬了口叉燒。
芝麻混著肉汁在舌尖炸開時,他眼睛亮了亮,慌忙板起臉,嘴裡卻忍不住咂了咂:“嗯……尚可,肉質還算緊實,醬汁也不膩,隻是……”
他頓了頓,視線又落回案板上,見還有大半塊叉燒,補充道:“隻是火候還能再收半分,皮若再脆些,便更好了。”
躲在竹筐後的方仲槐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誰不知道周太傅最講究“食不言”,方才那咂嘴聲,隔著半條街都能聽見。
“誰在那兒?”
周太傅吹胡子瞪眼,竹筐後的腦袋們瞬間縮了回去,卻碰倒了筐裡的硯台,“咚”一聲砸在青石板上。
“方仲槐!周明瑞!”
周太傅指著竹筐,聲音陡然拔高。
“還敢躲?罰你們抄《禮記》三遍,明日卯時交到我書房!少一個字,就再加抄一遍《論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二十四章海棠金橘釀第22頁
幾個學子哪敢耽擱,連滾帶爬地鑽出來,撿起地上的書卷就跑。
路過攤前時還不忘喊:“戚姑娘,明日我們還來!記得給我們留帶脆骨的!”
周太傅望著他們的背影哼了聲,轉頭見宋修正看著戚蘿笑,頓時沉下臉:
“你也彆笑!剛回翰林院就整日往市井跑,像什麼樣子?國子監的學子都學你這般,豈不是要荒廢課業?”
宋修斂了笑:“今日休沐,想著過來看看。”
他看向戚蘿,見她正低頭收拾案板,陽光落在她發頂,碎金似的。
“姑娘一個人忙得過來?我明日也休沐,若不嫌棄,過來搭把手。劈柴、生火、招呼客人,這些我還做得來。”
戚蘿剛要答話,周太傅先開了口:“休沐就該在家校勘典籍,幫襯個市井攤子像話嗎?你是翰林院的編修,不是市井雜役!”
話雖硬,卻偷偷看了戚蘿一眼,見她沒惱,又放緩了語氣。
“不過……這姑娘瞧著倒利落,說話也敞亮,不像那些扭捏的。”
“多謝老先生。”
戚蘿笑著婉拒宋修,手裡的布巾在案板上擦出“沙沙”聲。
“公子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這攤子小,平日裡街坊熟客多,自己忙得過來。公子難得休沐,不如在家陪陪家人,或是去城外的玉泉山散散心,總比在這兒站著受累強。再說了,您來幫忙,我反倒不好意思收街坊的錢了。”
周太傅聽得連連點頭:“這話在理!年輕人就該分清主次,修兒,聽見沒?”
又忽然來了興致,指著砂鍋裡的椒麻醬肉。
“說起來,你這蜀椒用得地道。我當年在蜀地任官時,吃過用藤椒做的臘肉,那麻勁才叫霸道,一口下去,舌尖能麻半個時辰,配著當地的米酒喝,才算解了那股子勁。”
戚蘿眼睛一亮:
“老先生也吃過藤椒臘肉?我前幾日還琢磨著,要不要進點藤椒試試。藤椒鮮麻,紅花椒醇厚,醃肉得用紅花椒,燉肉加藤椒才夠勁。
前幾日我試了用青花椒泡釀水,倒也清爽,就是回味短了些,不如紅花椒來得沉。”
“哦?你還試過青花椒?”
周太傅來了精神,往前湊了半步,忽然停住,望著砂鍋出了會兒神,才喃喃道:
“說起來,那年蜀地的雨,比這汴京的黏多了……”
他擺擺手,又笑了。
“青花椒得用新鮮的,曬過就失了那股子鮮氣。當年蜀地的同僚給我帶過青花椒醬,抹在熱餅上吃,能多吃三個餅。”
“可不是!”
戚蘿往灶膛添了塊炭,火苗“劈啪”響。
“我還聽說,蜀地人做泡菜,也愛扔幾粒青花椒,酸脆裡帶著麻,夏天吃最開胃。
前幾日鄰裡從蜀地探親回來,給我帶了點曬乾的青花椒,說讓我試試燉魚,我正想著明日進條活魚來呢。”
宋修站在旁靜靜聽著,見戚蘿說起吃食時眼裡發亮,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手裡的陶碗沿被指尖摩挲得發亮。
周太傅越說越起勁,從蜀地的花椒說到嶺南的陳皮,又從陳皮說到醃肉的法子,戚蘿都接得上來,偶爾插一句自己的心得,兩人倒像忘年交一般。
日頭爬到頭頂時,周太傅才意猶未儘地住了口,摸了摸肚子,才發覺方才那幾塊叉燒早下肚了。
他清了清嗓子:“不早了,老夫該回去了。修兒,你也早些回府,彆總在這兒晃悠。”
他又看向宋修,語氣軟了些:
“你這臭小子,回了京也不說來看看我。前日去你家,你娘還說你剛上任忙,我想著讓你歇幾日,沒成想你倒有空來這兒吃叉燒。你師母還總念叨你愛吃她做的醬肘子,說等你空了,給你燉一大鍋。”
“這幾日剛上任,翰林院的典籍堆了半屋,得一一校勘,實在抽不開身。”
宋修拱手應下,語氣裡帶著恭敬。
“改日定登門拜訪恩師和師母,給您二老請安。”
周太傅“嗯”了一聲,又看了眼案板上的叉燒,才背著手慢悠悠往巷口走,走了兩步又回頭:“那椒麻醬肉,明日給我留一塊,我讓書童來取。”
等周太傅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宋修正要告辭。
戚蘿忽然從攤子底下拖出個食盒,裡麵鋪著油紙,放著兩塊最周正的叉燒、一小碗切好的椒麻醬肉,還有兩碗用細布蓋著的金橘釀。
“這些您帶回去吧,給夫人嘗嘗。”她把食盒遞過去,指尖輕輕一碰就收回來。
“怕是路上會涼,回府熱一熱,雖減些風味,也是我的心意。前些時日漕船過碼頭,風浪大得很,攤子都快被吹翻了,多虧夫人讓管事送了塊厚氈子墊著,還說若有人刁難,報她的名號就行。這點東西,實在算不了什麼。”
宋修伸手去摸錢袋:“該付的錢還是要給,不然我豈不成了占姑娘便宜?”
“公子這是見外了。”戚蘿按住他的手腕,指尖溫溫的,“夫人幫過我,這點東西算什麼,再說了,公子常來照顧生意,我還沒謝過您呢。”
他沒法,隻好接過食盒,入手沉甸甸的,香氣順著縫隙往外鑽。
“那……多謝姑娘。”
戚蘿笑了笑:“公子慢走。”
宋修轉身時,聽見身後“當啷”一聲,是戚蘿把砂鍋端下來的動靜。
他沒回頭,腳步卻慢了些,食盒裡的香氣混著槐樹葉的清香,纏在衣襟上,倒比方才更讓人記掛。
日頭偏西時,戚蘿開始收攤。
剩下的叉燒和醬肉分給了隔壁賣胡餅的張五郎和掃街的李伯,案板擦得能照見人影,陶甕裡的金橘釀賣光了,空甕被她倒扣在石板上控著水。
路過香料鋪時,掌櫃探出頭喊:“小戚,明日的花椒給你留好了!”
戚蘿揚聲應著,手裡的竹筐晃了晃,裡麵的空陶碗撞出“叮叮”聲。
晚風卷著槐樹葉落了幾片在筐裡,她沒撿,就那麼拎著走。
反正明日開市,還得路過這兒,順手捎著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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