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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燈下之名第12頁 上午九點十二分,郊區老宅。 窗外的風穿過斑駁的木窗欞,吹動牆上一張泛黃的舞譜。 蘇晚扶著林素娥緩緩坐下,老人的脊背佝僂如弓,手指卻異常穩定,輕輕落在那張從存儲卡中恢複出的圖像上——那是小舟藏在冰櫃夾層裡的賬冊殘頁,紙麵密布著扭曲的符號與數字,像是某種古老咒文。 “這是‘燈語’。”林素娥聲音低啞,像砂紙磨過鐵鏽,“我們當年練舞,用腳步節奏記數,蓮花開幾瓣,就代表幾級分支……一瓣是地方分會,三瓣是轉運站,七瓣……”她指尖猛地一頓,瞳孔微縮,“七瓣,是海外總舵。” 蘇晚屏住呼吸:“b區七號?” “不是爐位。”林素娥搖頭,枯瘦的手指劃過紙麵一行焦痕未儘的符號,“是船名——‘往生七號’。明日清晨六點,自南港三號碼頭離港,載貨清單報的是建材,實則……全是人。” 她抬眼看向蘇晚,目光渾濁卻銳利:“那孩子沒說謊。他們真的在把‘燈奴’運出去,一個接一個,像燒紙錢一樣,送進海裡。” 蘇晚指尖發涼。 她想起小舟被救出時蜷縮在冰櫃角落的樣子,嘴唇發紫,嘴裡反複念著:“不能停,燈不能滅……” 她立刻撥通宋昭的電話,聲音壓得極低:“‘往生七號’,明日離港。b7是船,不是火化爐。”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後傳來金屬摩擦般的呼吸聲——宋昭正在疾馳的車上。 “我知道了。”他說,聲音像從地底滲出,“告訴董嵐,這不是運輸,是儀式。” 十點零九分,臨時指揮中心。 空氣凝滯如鉛。 董嵐站在投影屏前,屏幕上滾動著從賬冊中提取的“燈奴”編號、失蹤兒童dna比對結果,以及一段長達十七秒的錄音——那是小舟在冰櫃中被喚醒時的嘶喊,聲音撕裂,帶著哭腔與驚恐:“我不是編號!我叫陳小舟!媽媽……你還記得我嗎?” 錄音戛然而止。 會議室一片死寂。 幾名年輕警員低頭避開視線,有人悄悄攥緊了筆,有人喉結上下滾動。 董嵐環視眾人,目光如刀:“我們保護不了孩子,還要假裝看不見多久?” 沒人回答。 她猛地按下遙控器,畫麵切換為“往生七號”的船舶資料:注冊地塞浦路斯,掛方便旗,過去五年進出十二個國家港口,每次靠岸後均有三至五名未成年“勞工”登船,無出入境記錄。 “海警已部署兩艘巡邏艦待命,海關突擊組進入一級響應。”她聲音冷峻,“國際刑警協查通報已發,所有‘燈奴’編號納入紅色通緝名單。一旦登船,立即攔截。” 她頓了頓,看向身旁的技術員:“聯係宋昭,問他——許照山會不會在船上?” 技術員剛接通視頻,畫麵裡卻隻有蘇晚搖頭:“他不會走。他會看著船啟航,像送葬一樣,親手點燃最後一盞燈。” 下午兩點三十六分,港口監控室。 冷氣開得很足,宋昭卻額角滲汗。 他盯著主屏,畫麵中,七名“燈奴”被黑衣人押送登船,每人手腕戴著黑色電子環,步伐機械,眼神空洞。 其中一人跌倒,立刻被拖起,無人呼救。 他從懷中取出那隻布偶熊——小舟唯一的私物,蘇晚從冰櫃夾層搶出時,熊眼紐扣已裂開一道細縫。 宋昭深吸一口氣,指尖緩緩觸上紐扣。 金色紋路自瞳孔蔓延,如蛛網綻開。 【回溯啟動】 畫麵驟然切換——昏暗艙室,海浪聲低沉如誦經。 許照山坐在輪椅上,背對鏡頭,麵朝大海。 他左手輕敲扶手,節奏緩慢而精準:三短,兩長,一停頓——正是賬冊中反複出現的“燈語”起始節拍。 背景音裡,有孩童齊聲低語,念的不是經文,而是編號:“l07,b03,k12……” 鏡頭一晃,映出牆上一麵銅鏡,鏡中倒影顯示,艙壁掛著一幅漁燈會古圖,圖中標注著全球十七個據點,紅線如血管般連接各大港口。 許照山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如砂礫摩擦:“明日啟航,便是‘渡魂’終章。七號船出海,骨灰入海,魂歸無門。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回溯結束。 宋昭猛然睜眼,頭痛如錘擊,視線模糊了一瞬。 他扶住桌沿,冷汗滑落。 “他在等船啟航那一刻,完成最後的‘渡魂’儀式。”他喃喃道,“不是逃跑……是獻祭。” 他拔掉監控主機的u盤,將數據加密後發往董嵐終端,隨即抓起外套衝出監控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70章燈下之名第22頁 車輪碾過柏油路,卷起塵灰。 他一路向北,駛向江城最古老的角落。 四點十七分,天色漸暗,江風漸起。 宋昭獨自駕車停在一片荒蕪江岸。 前方,一座破敗祠堂靜立水邊,門匾殘存“漁燈故裡”四字,漆皮剝落。 祠堂外牆爬滿藤蔓,地麵前幾日剛翻過土,新泥未乾。 他熄火,下車,腳步沉穩。 手電筒光束劃開暮色,掃過地麵——土質鬆軟,邊緣有拖拽痕跡。 他蹲下,指尖撥開浮土,觸到一塊青石板邊緣。 ——這裡,有人埋了東西。 或者,藏了入口。四點十七分,廢棄燈會舊址。 江風裹挾著鹹腥氣息撲麵而來,吹得宋昭衣角獵獵作響。 他站在那座殘破的祠堂前,手電光柱如刀鋒般劃開暮色。 藤蔓纏繞的門框下,泥土翻動的痕跡尚未被雨水衝刷,像是大地剛咽下一口秘密,還未來得及消化。 他蹲下身,指尖輕撥浮土,觸到底部堅硬的青石板邊緣。 不是自然沉降——這是人為掩埋。 他從後備箱取出便攜鐵鍬,一寸寸掘開鬆土,肩背肌肉繃緊,額角滲出細汗。 每一下鏟擊都像在撬動某種宿命的封印。 石板掀開的刹那,腐朽的空氣湧出,夾雜著焦木與骨灰的氣味。 地窖深約兩米,四壁由青磚壘砌,牆上刻滿朱砂符文,字跡歪斜卻執拗:“入燈門,斷親恩;燃心火,照幽冥。”一道道血紅筆畫如咒語纏繞,仿佛曾有無數人在絕望中反複描摹。 而在最深處,一具屍骸端坐於石台之上,身披殘破紅袍,頭戴半焦的漁燈冠,雙目被火焰吞噬,隻剩黑洞般的空洞。 是許照山。 宋昭屏住呼吸,強壓心頭震蕩,掏出便攜式檢測儀靠近屍身。 紅外熱成像顯示體腔無餘溫,碳化程度符合三日前焚屍特征。 頸骨斷裂處有銳器切割痕跡——不是自我燃燒,是先殺後焚,偽裝成儀式性殉道。 可若許照山已死,那監控回溯中輪椅上的身影是誰? 海上傳來的“渡魂”節拍又是誰在敲擊? 他緩緩起身,目光掃過牆壁。 最後一行刻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本應是“守燈千年,魂歸故裡”的結語,卻被利刃狠狠劃去,取而代之的是幾道深陷石中的新痕: “若燈照不公,寧為斷燈人。” 字跡剛勁,像是用儘最後一口氣刻下,帶著憤怒與決裂。 宋昭瞳孔微縮。這不是許照山的筆跡。 有人替他死了。有人替他完成了這場“獻祭”的表演。 他忽然意識到,整座祠堂的布局——方位、朝向、地窖深淺——竟與古籍《江城誌·祭祀篇》中記載的“替身葬儀”完全吻合。 蘇晚曾提過,舊時邪祀為避劫數,會以“燈奴”中最忠順者代主赴死,燃其魂以亂天機。 許照山根本沒打算逃。 他要的,是讓所有人相信他已經死去,從此遁入暗影,成為真正無形的“燈心”。 宋昭緩緩合上石板,重新覆土。 動作平靜,內心卻如潮翻湧。 他不再急於上報,而是將現場照片加密存入離線硬盤。 他知道,此刻任何信息外泄,都可能驚動那個藏在死亡背後的影子。 六點零五分,歸程高速。 車載電台毫無征兆地自動開啟,沙沙雜音後,一段古老樂聲流淌而出——清越的笛音,伴著銅鈴輕搖,是林素娥年輕時跳燈舞的配樂。 宋昭本欲關閉,卻在旋律第三小節時猛然一怔。 那節奏……三短,兩長,一停頓。 正是賬冊“燈語”的起始節拍! 他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敲擊,跟著哼出一句調子。 越聽越驚——整首曲子,竟是用“燈語”編碼寫成的密文! 每一拍都對應一組坐標或編號,而副歌部分的變奏,極可能指向海外總舵的聯絡暗號。 他猛地踩下刹車,輪胎在路麵劃出刺耳長痕。 後視鏡中,夕陽如血浸透天際,而在遠處山巒之間,一點微弱漁火悄然亮起,忽明忽暗,仿佛在回應這首未儘的歌。 宋昭凝視那火光,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許照山沒死……他在用彆人的命,唱自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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