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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往生賬簿第12頁 淩晨兩點十八分,城西火葬場外,雨仍未停。 雨水順著廢棄煙囪的裂口滴落,在宋昭肩頭砸出沉悶的節奏。 他蜷身於焦黑的磚石之後,目光死死鎖住那輛緩緩駛入偏門的殯葬車。 車頂燈箱泛著慘白的光,“往生安寧”四字像是從墓碑上拓下來的,冰冷、虛偽。 車輪碾過積水,沒有濺起水花,仿佛這輛車本就不該發出聲音。 阿強臨死前燒毀的名單、蘇晚破譯的鞋印圖譜、老秦三年如一日記錄的出入痕跡——所有線索最終都指向這裡。 而那條短信,像一根刺紮進他的神經:“阿強死前燒了三份名單,你隻拿到一份。” 誰在提醒他?誰又在監視他? 他不敢深想。此刻,他隻能信自己,還有指尖尚存溫度的外賣頭盔。 那是阿強最後接觸的“燈奴”留下的。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撫頭盔內襯那塊被汗浸透的棉布。 皮膚觸碰的刹那,瞳孔驟然收縮,金色紋路自虹膜邊緣蔓延,如同熔金在暗夜中流淌。 真相之眼,啟動。 畫麵閃現—— 昏暗的冰櫃夾層,空間狹窄得令人窒息。 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膝蓋抵著胸口,嘴唇微微顫動,卻發不出聲音。 是小舟。 他雙手被麻繩勒出深痕,眼神空洞,卻又在某一瞬突然聚焦,死死盯住鏡頭方向,仿佛能看見宋昭。 然後,他動了動嘴。 無聲,但口型清晰: “救我。” 畫麵戛然而止。 劇痛如鋼針貫穿太陽穴,宋昭悶哼一聲,額角冷汗混著雨水滑落。 視野模糊了一瞬,世界仿佛被蒙上灰紗。 他咬牙撐住,呼吸急促,卻不敢抬手揉眼——怕錯過任何風吹草動。 小舟還活著,被藏在冰櫃裡,即將轉運。 他低頭看表:三點零七分。 距離南線專列發車,不到三小時。 他迅速收起頭盔,從背囊中取出老秦手繪的地下管網圖。 泛黃的紙麵上,紅線勾勒出一條廢棄排煙道,始於火葬場鍋爐房後側,止於市郊物流園的地下倉庫。 這是唯一不經過監控的通道,也是“漁燈會”多年來用來轉移“燈奴”的暗徑。 他貓腰前行,雨水在褲管上留下泥痕。 鐵柵欄鏽跡斑斑,鎖扣早已斷裂,像是被人刻意留下缺口。 他輕輕一推,鐵條發出刺耳的,旋即被濕氣吞沒。 通道狹窄,僅容一人匍匐。 壁麵覆蓋著厚厚黑黴,空氣中彌漫著腐鐵與屍堿混合的氣味。 他屏住呼吸,手電筒用紅布包裹,光暈如血。 爬行十數米後,他忽然停住。 前方地麵,一串濕腳印。 腳印細小,步距短促,腳尖外八字,右足第二趾明顯內翻——與小舟病曆中記載的先天性足部畸形完全吻合。 有人走過這裡,不久之前。 他心跳加快,繼續前爬。 通道逐漸下行,坡度陡增。 遠處傳來金屬摩擦聲,像是鐵箱滑動,接著是低語,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 “……貨已裝箱,南線專列明晨六點發車。” “燈首說,這批要經‘往生橋’,不能出錯。” “上一批在橋頭燒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閉嘴,乾你的活。” 宋昭伏地不動,呼吸放至最輕。 他掏出微型錄音筆,貼在壁麵,開始記錄。 同時,從戰術腰帶上取下便攜式信號,輕輕開啟。 警報係統或許能感應動作,但隻要頻率被壓製,延遲至少三十秒。 他繼續前進,通道儘頭是一扇鐵門,門縫透出微弱藍光。 他貼耳傾聽,無動靜。 撬棍輕插鎖扣,一聲輕響後,門開。 三點四十一分。 他潛入一間偽裝成設備間的地下室。 六具冰櫃並列排開,外殼泛著冷光,壓縮機低鳴。 櫃體銘牌被刮花,但原始編號仍可辨識——他蹲下身,用紫外線筆掃過櫃角,熒光浮現: “林浩宇基金會·陽光之家”。 字跡扭曲,卻真實。 陽光之家,表麵是收容殘障兒童的慈善機構,實則是“燈奴”的初訓場。 那些被拐的孩子,先在這裡被洗腦、編號、烙印,再通過殯葬係統轉運至各地地下市場。 他迅速取出取證棉簽,刮取櫃門把手上的皮屑殘留。 剛收起工具,忽然—— 頸後汗毛倒豎。 一股寒意,如蛇般順著脊椎攀爬。 他猛地轉身。 鐵門,不知何時已無聲關閉。 頭頂,一盞紅外警報燈悄然亮起,紅光緩慢旋轉,像一隻窺視的眼睛。 他屏住呼吸,後退半步,手已按上腰間戰術刀。 沒有警報聲,沒有腳步聲。 但門縫下,一道極細的激光紅線正緩緩掃過地麵——是動態感應,尚未觸發。 他低頭,發現自己右腳鞋底沾了黴斑,正懸在激光上方。 隻要再落半寸,整個係統就會炸響。 冷汗滑入眼角。他不敢眨眼,不敢呼吸,緩緩抬起腳,後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69章往生賬簿第22頁 就在這時,通風口傳來極輕的氣流擾動。 有人,在上麵。 他仰頭,通風板縫隙中,似有微光一閃而逝。 不是紅外,不是手電。 是……火光。 漁火。 他瞳孔驟縮。 “漁火三更,渡魂不過橋……” 老秦電話裡的童聲哼唱,再度在耳邊響起。 他忽然明白—— 他們不是在藏人。 他們是在祭人。 而這場儀式,才剛剛開始。無需修改 四點零三分,密室夾層。 宋昭的手指卡在通風板邊緣,鐵鏽割進皮肉,但他感覺不到疼痛。 頭頂的空間狹窄得像棺材,積塵簌簌地落在他的鼻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死亡的餘燼。 下方,鐵門被推開,腳步聲沉悶而有規律,皮靴碾過潮濕的地麵,每一步都踩在他神經的節點上。 他屏住呼吸,將身體縮進陰影深處,隻留一隻眼睛透過通風板的縫隙向下窺視。 那名守衛身高近一米九,肩膀寬闊,背部厚實,左耳缺了一角,走路時右腿微微跛行——這是典型的舊傷後遺症。 他徑直走向b7冰櫃,用指紋解鎖,櫃門緩緩打開。 寒氣像霧一樣湧出,在昏黃的應急燈下凝結成一片慘白。 小舟被拖了出來,像一具尚未冷卻的屍體。 他的手腕被反綁在身後,嘴上貼著膠帶,但那雙眼睛——那雙本應空洞無神的少年的眼睛——此刻竟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清醒。 他掙紮著抬起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目光直直地射向角落的監控攝像頭。 “第十七批貨物在b7冰櫃!”他嘶吼著,聲音撕裂了喉嚨,“他們用骨灰盒編號替換身份!每一個‘燈奴’都被登記成死人!我們……我們早就死了!” 守衛愣了一瞬間。 那一瞬間,是機械執行與人性震顫之間的縫隙。 但下一秒,他掄起槍托,狠狠地砸向小舟的後腦。 悶響如擊鼓,少年的身體一軟,像破布袋一樣滑落。 守衛冷哼一聲,把他塞回冰櫃,按下製冷程序。 壓縮機轟鳴著啟動,霜氣迅速爬滿櫃壁,仿佛要把那句未說完的控訴凍結在時間之外。 宋昭在黑暗中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 他認得那種眼神——不是求生,而是傳遞信息。 小舟不是在求救,而是在交付遺言。 那句“骨灰盒編號”,像一把鑰匙,插進了他腦海中多年懸案的鎖孔:那些無法匹配的dna樣本、那些“已火化”卻從未登記家屬的檔案、那些被注銷戶籍卻仍在地下交易中流通的“死人”身份……原來,他們一直活在死亡的陰影之下。 腳步聲漸漸遠去,警報燈熄滅了。守衛離開,門鎖複位。 宋昭不再猶豫。 他撬開通風板的固定螺栓,翻身進入上方的夾層。 這裡堆滿了廢棄電纜和通風管道的殘件,空氣中漂浮著屍堿和機油混合的腐臭味。 他拿出微型信號探測器,掃描了一圈——沒有追蹤,沒有監聽。 安全窗口期,不足十分鐘。 他迅速拆下監控主機的後蓋,取出存儲卡,塞進防水袋。 就在他準備撤離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主機旁一個不起眼的u盤插口,殘留著一絲焦痕——有人曾緊急銷毀數據,但沒有拔乾淨。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數據恢複筆,輕輕一插。 三秒後,屏幕上閃出一行殘影: 【……往生十七·b7·骨灰盒編號:lhy-0917-042】 【轉運路線:南線專列舊橋站地下三號倉】 【備注:替換身份完成,家屬簽章偽造,火化記錄歸檔】 宋昭的瞳孔驟然收縮。 林浩宇,lhy。 0917,是陽光之家成立的日子。 而042……是他父親遇害的年份。 這不是巧合。這是挑釁。 他拔出u盤,收進內袋,動作乾脆利落。 然後沿著通風道爬行二十米,撬開通風井蓋,借著消防梯無聲地落地。 四點五十分,火葬場天台。 晨風刺骨,烏雲裂開一線灰白。 他站在焚化爐旁,手中緊緊握著存儲卡,撥通了董嵐的號碼。 “準備攔截南線專列,”他聲音沙啞,但如刀鋒出鞘一般,“貨品代號——‘往生十七’。”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隻回了一句:“明白。紀檢已簽令,省廳支援三十分鐘內到位。” 掛斷電話。 他仰頭,望向東方微微發亮的天際。 城市仍在沉睡,但暗流已經沸騰。 他掏出阿強的打火機,銅殼上刻著一道淺淺的劃痕——那是當年刑偵隊新人入隊時,每人發的紀念品。 他輕輕一撥。 火焰騰起,映照著他滿是血汙的臉。 他將打火機扔進焚化爐口。 火舌猛然竄高,吞噬著金屬,發出劈啪的爆響。 那一瞬,風中似乎有無數細碎的低語,從爐膛深處傳來,如孩童齊誦: “我們記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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