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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火種不滅第12頁
汙濁的空氣混雜著鐵鏽與陳年塵土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砂礫。
宋昭感覺不到四肢的酸麻,隻有微型夜視儀鏡片上反射的幽綠光芒,成為這片死寂中最詭異的活物。
管道壁上的冰冷透過作戰服,刺入他的骨髓。
十五米,每爬行一寸,都像是與地獄的距離又近了一分。
終於,指尖觸碰到一片不同於管壁的平滑。
他知道,到了。
b區7號爐,一座早已廢棄的鋼鐵墳墓,卻在城市的血管深處,供養著一個看不見的毒瘤。
黃銅鑰匙的觸感異常溫潤,與周圍的冰冷格格不入。
它沒有齒,表麵刻著一圈圈細密的螺旋紋路,仿佛某種生物的指紋。
宋昭將它對準那個幾乎與鐵鏽融為一體的鎖孔,輕輕插入,旋轉。
沒有預想中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隻有一道沉悶如心跳的“哢嗒”聲。
鐵門向內開啟,像一隻沉默巨獸張開了嘴。
門後的世界讓宋昭的呼吸瞬間凝滯。
一股濃鬱的桐油味混合著舊木頭的朽氣撲麵而來,一盞孤零零的長明油燈在黑暗中搖曳,將牆壁上數十張照片映照得影影綽綽。
那全是孩童的黑白遺像,每一張臉都帶著不屬於他們年齡的麻木與空洞,仿佛靈魂早已被抽走。
照片下方,冰冷的金屬銘牌上標注著一串編號和一個職務——警局、法院、電視台、報社……這些孩子,是撒入江城各個角落的種子,如今早已長成盤根錯節的參天大樹。
祠堂正中央的木桌上,攤開著一本厚重的賬冊。
宋昭戴著手套,迅速翻動書頁,微型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下每一筆罪惡的契約。
這些名字,這些職位,構成了一張足以顛覆整個江城執法體係的天羅地網。
他的指尖在快速翻頁時,無意間劃過賬冊粗糙的皮革邊緣。
一瞬間,天旋地轉。
祠堂消失了,刺骨的寒意從指尖湧入大腦。
他看見了,看見許照山,那個道貌岸然的慈善家,正站在一間更昏暗的密室裡。
他的左手不再是媒體上那隻戴著白手套的義肢,而是一截可怖的、血肉模糊的殘肢。
他用那隻殘缺的手,蘸取燈油,點在一個約莫七八歲孩童光潔的額心。
那孩子眼神空洞,一動不動。
許照山的聲音仿佛從深淵傳來,帶著令人戰栗的蠱惑:“燈油入魂,你將成為我的眼睛,替我看見所有我想看見的東西。”
宋昭猛地抽回手,畫麵消失,但他胸口劇烈起伏,冷汗浸濕了後背。
那不是幻覺,是某種被封存在賬冊裡的記憶烙印。
他強壓下翻湧的惡心,完成了最後的拍攝,像一隻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這間罪惡的祠堂。
上午九點四十一分,城南的一處安全屋內,空氣中彌漫著速溶咖啡的苦澀味道。
蘇晚的臉色比咖啡還難看,她雙手交叉,死死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兩個並列的文檔。
左邊是宋昭帶回來的“燈奴”名單,右邊是江城市政法係統的公開職務名單。
一個個名字被紅色的高亮標記出來,觸目驚心。
“七個,已經確認了七個。”蘇晚的聲音有些沙啞,“法證科,檔案室……宋隊,當年負責我父親卷宗歸檔的兩個人,都在這份名單上。”她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自己的手臂裡,那個被塵封了十年的噩夢,如今終於露出了猙獰的一角。
宋昭沉默地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愈發深邃。
他想起了那個詭異的“真相之眼”,想起了許照山那隻殘缺的手。
這不僅僅是腐敗和滲透,這是一種邪術,一種將活人煉製成工具的邪術。
“這一頁,”蘇晚忽然指著屏幕的一角,“是加密的。這些符號……我見過。”她迅速從堆積如山的資料裡抽出一本泛黃的古籍——《江城燈俗考》,她父親的遺物。
翻到某一頁,一張“魂引圖”的插畫赫然在目,上麵的符號排列方式,與賬冊上的加密記錄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一種引魂的陣法圖,民間傳說用來引導迷路的亡魂。”蘇晚喃喃自語,“可為什麼會出現在賬冊裡?”
“找個民俗學者破譯它。”一旁的董嵐,技術組的王牌,冷靜地提出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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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宋昭掐滅了煙頭,“學者知道的,都是寫在書上的。我們要找的,是知道那些書上沒寫的東西的人。”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老搭檔秦川退休前的一次閒聊。
“西山那邊,有個怪人,一輩子與燈為伍,卻從不說燈的好壞。”
中午十二點零六分,城郊那座早已廢棄的戲台下,荒草叢生。
宋昭找到了林素娥。
老人瘦得像一截枯木,靜靜地坐在台下的破舊長凳上,任憑斑駁的陽光灑在身上。
她的手一直在摩挲著一盞燈骨歪斜的破舊花燈,那動作,仿佛在撫摸自己孩子的臉。
宋昭沒有說話,隻是從懷裡取出一枚小小的“引魂照路”掛飾,輕輕放在她麵前的石桌上。
林素娥的手指猛地一顫,渾濁的眼睛裡第一次泛起了波瀾。
她抬起頭,用一種幾乎被歲月磨平的聲音說:“許照山,他背叛了燈。”她的聲音像風吹過枯葉,“我們林家世代點燈,是為照亮亡魂回家的路,給他們一個歸宿。可他……他用燈來斷活人的歸路,把他們變成沒有思想的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她顫抖著從懷裡摸出一本用牛皮紙包裹的手抄本,遞給宋昭。
“這是‘燈語口訣’,是燈奴之間傳遞消息的密語。許照山以為這東西已經失傳了。”她的手指指向其中一行字,“三燈不照麵,九步回頭難。記住,如果你們的人能接觸到他們,見到手指上纏著藍布的人,可以對他傳達暗令,那是我們林家當年安插進去的眼線,或許能救他出深淵。”
下午五點三十七分,市圖書館外的長椅上,人來人往。
蘇晚將一本《西方現代藝術史》放在長椅上,書頁裡夾著《燈語口訣》的複印件。
她起身離開,像個普通讀者一樣走進了圖書館。
半小時後,一個穿著圖書館工作服的年輕人——小舟,在整理散落書籍時,不著痕跡地將那收走。
夜幕降臨,圖書館檔案室的守夜人昏昏欲睡。
小舟借口去更衣室換衣服,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用指甲在地板的灰塵中飛快地刻下一行小字,隨即用腳抹去。
但那瞬間的刻痕,已經被董嵐部署在通風口的微型紅外掃描儀捕捉。
“周三,賬冊改藏通風井二層,他們要清人。”安全屋內,董嵐將還原出的信息投在屏幕上。
“‘清人’是他們的黑話,意味著要將所有暴露或有風險的‘燈奴’,通過特殊渠道轉移到境外的分支機構。一旦轉移,我們就徹底失去了線索。”
時間,瞬間被壓縮到了極限。
晚上八點十一分,蘇晚正在整理所有線索,試圖在周三到來前找到突破口。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匿名彩信。
點開的瞬間,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張嚴重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裡,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在圖書館門口哭泣,正被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強行抱走。
那個女孩,是七歲的她。
而在他們身後幾米遠的地方,一個男人靜靜地站著,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頭上戴著一頂標誌性的銀發束髻。
是許照山。
蘇晚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
她顫抖著將照片翻轉,背麵,是用墨水寫的一行字,筆跡淩厲,仿佛要劃破紙背。
“素娥若言,汝當焚。”
如果林素娥說了什麼,你就得被燒成灰燼。
宋昭一把奪過手機,看到照片和那行字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警徽,冰冷的金屬硌得他手心生疼。
他終於明白了。
漁燈會從來沒有放過蘇晚,她父親的死,她被綁架的童年,都不是孤立的事件。
他們不是要殺她滅口,他們是要讓她“回歸燈門”,成為新的“燈奴”。
窗外,夜色如墨。
一輛無牌的黑色轎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居民樓下。
它沒有熄火,但車燈緊閉,像一頭潛伏在黑暗中,收斂了所有氣息準備撲殺的野獸。
突然,兩道雪亮的光柱毫無征兆地亮起,精準地穿透黑暗,死死地鎖定了他們所在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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