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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警徽的回響第12頁
死寂,這是宋昭在回溯結束後的唯一感覺。
重症監護室外那條亮得刺眼的走廊,此刻仿佛變成了十九年前那個冰雪交加的廢棄廠房。
消毒水的味道混雜著記憶中鐵鏽和血腥的氣味,讓他一陣反胃。
蘇晚扶住他搖晃的身體,隻覺得他手臂的肌肉繃得像鐵塊,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份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宋昭?宋昭你怎麼樣?”蘇晚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飄渺而不真切。
宋昭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護士手中那截剛從老張手臂上拔下的輸液管。
那冰冷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他的指尖,那是通往地獄的鑰匙。
監護儀的警報聲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醫生宣告死亡的低語和家屬壓抑的哭泣。
一場生命在眼前終結,而另一場橫跨了十九年的罪惡,才剛剛揭開它猙獰的麵目。
“我沒事。”宋昭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木頭。
他掙開蘇晚的手,踉蹌地走向那名護士,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用近乎請求的語氣說:“這個……能給我嗎?”他指的是那截被當做醫療垃圾的輸液管殘段。
護士猶豫了一下,但看到他通紅的眼睛和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將它放進了一個物證袋裡。
他必須離開這裡。
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狩獵。
那張由周明遠和趙振邦共同編織的巨網,現在終於露出了一個線頭,而他要做的,就是順著它,把所有人都從黑暗中拽出來,放在陽光下審判。
上午九點三十六分,安全屋內。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苦澀和電子設備運行的低鳴。
宋昭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但他敲擊鍵盤的手指卻異常穩定。
屏幕上,《西街案複核報告》初稿的字樣觸目驚心。
他將昨夜回溯到的每一個細節——周明遠的命令,趙振邦的共謀,父親被拖入火場時緊攥的警徽——都化作了冰冷的文字。
這些文字與b7日誌的破譯結果、小禾的證言、老張臨終前那張紙條以及錄音筆裡的密談,共同構成了一條完整而堅不可摧的證據鏈。
“我準備把它提交給市局信訪辦。”宋昭將所有文件整合、加密,存入一個u盤,抬頭看向剛剛走進來的董嵐。
“不行!”董嵐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宋昭的手。
“就在半小時前,我安插在市局辦公室的線人傳來消息,周明遠已經通過秘書長辦公室下達了內部指令,要求各部門加強‘信息安全管理’,所有涉及往年舊案的複核申請,尤其是指定與西街有關的,一律先行扣押,並對提交人進行‘思想動態評估’。”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說白了,這就是一張專門為你準備的網。你前腳把材料遞進去,後腳他們就能給你扣上一頂‘偽造證據、惡意攀附、煽動內部對立’的帽子。到時候,你不是在舉報,而是在自首。”
宋昭的身體僵住了。
他設想過無數種阻礙,卻沒料到對方的反應如此迅速、如此決絕。
周明遠不僅封死了體製內的所有通道,甚至還挖好了陷阱等他跳。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像濃稠的墨汁。
片刻之後,宋昭緩緩地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失望,反而是一種破釜沉舟的平靜。
他拔下u盤,接入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舞動。
他將整份報告,連同所有附件,分彆上傳到了三個服務器位於境外的匿名司法監督平台,並且設置了七十二小時後自動公開的倒計時。
“你在做什麼?”董嵐愕然。
“b計劃。”宋昭輕聲說,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鋼筋水泥,看到這座城市流淌的燈火。
“如果體製堵住了我的嘴,那就讓街燈來讀懂這一切。”
中午十二點零七分,城南的一處高檔住宅區。
趙振邦的妻子劉芸正在整理丈夫換下的舊衣。
趙振邦昨晚一夜未歸,隻打了個電話說在單位加班。
劉芸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隻是在衣櫃深處,她意外地發現丈夫常用的那個小型保險櫃竟然虛掩著一道縫。
她心裡一緊,丈夫最近精神恍惚,總是丟三落四。
她打開櫃門,想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重要文件,卻隻看到一盒常用的降壓藥。
想到丈夫最近血壓不穩,她拿起藥盒,準備下午去單位時順路送給他。
她完全沒有察覺,在藥盒的紙質夾層裡,一枚比指甲蓋還小的微型錄音筆正靜靜地躺著。
夜幕降臨,趙振邦獨自坐在辦公室裡,麵前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煙頭。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的加密號碼。
他猶豫著接起,聽筒裡傳來一個經過處理的、不辨男女的電子合成音:“趙局長,你愛人對你可真好。明天下午,她會穿著一件灰色大衣,到市局來給你送藥。她會把東西交給一個在門口等她的人。”
電流般的恐懼瞬間貫穿了趙振邦的全身。
他猛地站起,撞翻了椅子。
灰色大衣……那是他上周剛給妻子買的。
對方不僅知道錄音筆,甚至連他妻子第二天的行蹤和穿著都了如指掌!
這不是警告,這是最後的通牒。
周明遠已經不信任他了,他要用他最珍視的家人,來換回那支錄音筆,然後……滅口。
“你們想怎麼樣?”他聲音顫抖。
“我們不想怎麼樣,”那個聲音毫無情緒地響起,“我們隻是提醒你,什麼東西該留在哪裡。有些人,不該知道太多。”電話被掛斷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53章警徽的回響第22頁
趙振邦頹然坐倒在地,巨大的恐懼和絕望像絞索一樣勒緊了他的脖子。
他完了。
無論交不交出錄音筆,他都完了。
周明遠的狠辣,他比誰都清楚。
深夜,他像個幽靈一樣駕車離開市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
最終,車停在了江邊公園。
江水在夜色中翻湧,像是他此刻混亂的心。
他坐在冰冷的長椅上,整整兩個小時,從最初的恐懼,到中途的悔恨,最後凝結成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
他掏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那個他既憎恨又虧欠的號碼。
“是宋昭嗎?……我是趙振邦。明天上午,新聞發布會之前,我想見你一麵。有些事……不能讓它爛在土裡。”
下午四點五十分,一輛偽裝成市政工程車的技術支援車內。
董嵐緊盯著屏幕上的信號軌跡,眉頭緊鎖。
“趙振邦的手機信號有一次異常跳轉,持續了五秒,來自一個經過多次轉接的加密基站。通話結束後,他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單位,而是去了江心公園。”
“他在反水。”蘇晚立刻做出了判斷,“那個匿名電話,一定是周明遠打的,他逼得太緊了。”
“我查了他過去十年的行車記錄,”董嵐調出另一份數據,“有一個奇怪的發現。他至少有十三次在深夜兩點到四點之間,驅車到市檔案館附近,每次停留時間都在半小時以上,但他從未進入過檔案館,一次都沒有。”
“他在找什麼?或者說,他在害怕什麼?”宋昭在一旁沉思。
檔案館裡有什麼能讓他如此忌憚,又如此徘徊不定?
蘇晚的腦中一道電光閃過。
她猛地從文件堆裡翻出那份從老馬那裡得到的1998年西街拆遷縱火案的原始筆錄副本,迅速翻到最後一頁。
“不對勁!”她指著頁腳的編號,“這一頁被替換過。墨跡的滲透率和紙張纖維的光澤,跟前麵幾頁有細微差彆。”
她立刻調出老馬提供的九十年代軍用文書標準格式進行比對。
“按照當年的歸檔規定,所有涉及重大傷亡的案件卷宗,正文筆錄後必須附有一份‘現場目擊者及首位報案人登記表’,但這份副本裡沒有!”蘇晚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這個附錄被人為抽掉了!”
結合趙振邦在檔案館外的徘徊,一個大膽的推論在她心中形成。
她低聲說,仿佛怕驚動了什麼:“他深夜去檔案館,或許不是想掩蓋什麼罪行……他是想找回什麼東西。找回那份被抽走的登記表,證明他自己,就是當年的第一個報案人。”
晚上八點二十九分,江心公園的涼亭,四周靜謐,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宋昭獨自一人站在亭中,赴這趟生死之約。
他的手插在口袋裡,緊緊握著那個從老張病房裡帶出的、包裹在物證袋裡的輸液管殘段,那冰冷的塑料觸感讓他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是趙振邦。
不過一天未見,他仿佛蒼老了十歲,麵容枯槁,眼神渾濁。
他走到宋昭麵前,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遞上了一支錄音筆,正是他妻子差點送去市局的那一支。
“這裡麵,是周明遠親口下令讓我處理掉所有知情人的錄音。”趙振邦的聲音嘶啞,“他說,‘宋建國必須死,否則我們所有人都得給他陪葬。’這是他當年在廠房外說的原話。”
宋昭接過錄音筆,冰冷的金屬外殼觸碰到他指尖的一瞬間,“真相之眼”毫無征兆地再次啟動!
但這次的畫麵與以往截然不同。
沒有火光,沒有鮮血。
畫麵中,是年輕了二十歲的趙振邦,他坐在當年的辦公室裡,臉上寫滿了掙紮與恐懼。
他顫抖著手,將一份寫著“現場目擊者登記表”的原始筆錄從卷宗裡抽出,然後狠狠地撕碎,扔進了碎紙機。
緊接著,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封舉報信,信封上赫然寫著“省紀委督查室收”。
他將信投入了街邊的郵筒。
畫麵飛速跳轉,三天後,那封信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信封上蓋著一個紅色的郵戳,上麵隻有六個字:“查無此收件單位”。
趙振邦癱坐在郵局門口的台階上,抱著頭,一個中年男人在無人的角落裡,像孩子一樣失聲痛哭。
回溯戛然而止。
宋昭猛然睜開雙眼,腦海中卻浮現出一行從未見過的係統提示文字:【記憶錨點已激活,可對單一物證進行深度記憶挖掘,限定一次。】
他實現了對回溯的再回溯!
他看到的,不再是事件的表象,而是根植於這支錄音筆上,屬於趙振邦的最深層的記憶。
宋昭抬頭,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被壓垮的男人,聲音沙啞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你不是主謀……你是第一個想阻止這件事發生的人。”
趙振邦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宋昭,眼中瞬間湧滿了淚水。
就在此時,公園入口處,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緩緩停靠。
車燈沒有打開,像一頭潛伏在暗處的猛獸。
車內,市局督察處處長李國棟麵沉如水,他沒有看涼亭裡的兩人,而是翻開了手中的一份藍色封皮卷宗。
在副駕駛微弱的照明燈下,卷宗的首頁標題清晰可見——“關於市委副書記周明遠涉嫌乾預司法公正問題的初步核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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