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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爺,不要死啊!”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騎著匹小馬,不知從哪竄入場中,竟也沒人阻攔。 葛從周翻身下馬,撲在葛簡屍首上,搖晃著父親鮮血斑駁的身軀,含著淚,拚命呼喊著,卻阻止不了父親的身體緩緩冷下去。 明世隱身邊的甲騎,有人想要對這少年人動刀槍,卻被明世隱以眼神阻止。 “我已要死了,你等何必對我故人之後動手。”明世隱的話語中,罕見地帶上了幾許感情,與他平日裡冰冷的話風迥異。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眾甲騎聞言,紛紛住了手。 “孩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已將明教帶入一個新的境界,未來隻要我教不對抗朝廷,便能合法傳教。你阿爺為何還那樣恨我?是因為你母親之死,與我有關麼?” 明世隱雖是中原人相貌,祖上卻是波斯人,隻是世代與漢人通婚,才失去了胡人特征,但五官仍有些高鼻深目的特點。 他的家族世代信仰明教,甚至以明為姓,他對於明教的感情,並非作偽。 葛從周似乎聽清了明世隱的話,又似沒聽清,自顧自地說道:“阿爺其實並不喜歡打打殺殺,少年投軍不過為了一口飽飯。他最懷念的就是與弟兄們一同笑傲山林,大碗飲酒大口吃肉的日子。” “好幾次,他醉後失聲痛哭,深悔沒有與兄弟們一起死在徐州。今年得到袁昌伯父和王盟主死訊之後,越發悲傷難抑。” 明世隱默然,困擾他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 龐教主說,起兵是為了“四海一家皆兄弟”,他卻反對,認為起兵多半隻能給聖教帶來毀滅。即使成功,建立起來的也絕不是什麼地上天國,過個幾代,執政者腐朽之後,政教合一的體製,更將令百姓陷入前所未有的地獄。 但葛簡這種純粹的人,壓根不關心這種理念之爭。 無論如何,他麾下兵卒殺害了葛簡的妻子,葛從周的母親。葛簡找他複仇,天經地義。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明世隱對葛從周道:“我想要向你贖罪,但明某人已經背叛過一次,不可再叛,軍中符節,我不能給你。” “但我總想給你一些東西,這是我一生心血,收下罷!若是明教的舊兄弟,亦可隨吾侄而去。” 明世隱從染血的戰甲內摸出一本扉頁染成鮮紅的槍譜,擲於馬下,槍譜上邊以飛白體寫著《鬼王槍法》四個大字。 “明某人才疏學淺,說不上自創武功。這套槍法,實是以常山趙子龍留下的七探蛇盤槍,結合我明教武學,整合而成。” “戟利於混戰,槍利於突陣,各有所長。你將來若要縱橫天下,除了你阿爺教你的溫侯戟法之外,我這門槍法亦可時常研習。” 說到這裡,明世隱心中感歎,葛簡學的“三姓家奴”呂布留下的戟法,卻一生忠肝義膽;自己學了常山趙子龍傳下的槍術,卻淪為背義忘恩之人。這恐怕就是命運的捉弄罷? “明王不滅,心燈永存。” 在最後,明世隱也念出了明教的光明口號。 明世隱喉頭猛然一甜,一股鮮血頃刻從口中噴射而出。他微微一笑,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痕,口中呢喃不已,突然腦袋偏入身邊親兵懷裡,闔目長逝。 葛從周還在猶疑要不要撿起那本槍譜,眾甲騎中已有一位甲士飛身下馬,撿起槍譜,強塞到葛從周手裡,而後俯身下拜:“明將軍有令,今後葛郎君就是咱們的小主,但有所命,風來雨去,赴湯蹈刃,絕不敢辭!” 而剩下一部分甲騎頓時色變。 原屬於明教的三四十名戰士全部撥眾而出,將葛從周牢牢護成一圈,與方才還在並肩作戰的戰友對峙起來。 這些老兵數量雖不占優,戰鬥經驗卻更加豐富。 “我當年並不支持‘鬼王’的決斷。”扶起葛從周的騎士歎道:“但他此生做出的最後一個決斷,卻堪稱大男兒所為。” 葛從周不言,但他亦知道,這三四十員甲騎,皆有以一當十甚至以一敵百的戰力。 明世隱這個殺母仇人,留給他的遺產不可謂不豐厚。 他也沒法再去拒絕一個死人。 “阿爺,你們明教之人,做事都是這樣乾脆利落麼?” 葛從周心中默默自語。 當年龐勳能以八百戍卒為基,一呼百應,動搖天下,麾下實在聚集了一批卓然於世的豪傑人物。 父親用生命教會了他如何去做一個大寫的人,而明世隱這個家門死仇呢?他從對方身上,好像也學到了一點東西。 “退兵。”抱著明世隱屍首的親兵冷冷道。 他顯然是焰帥安插的人。但即使是此人,也能看出在明世隱戰死,三十多員精銳甲騎老兵倒戈的情況下,再戰不會占到什麼便宜。 薄黜龍也手中招展旗幟,召集官軍騎卒,斂眾而退,部伍森嚴,草軍一時也不敢追擊。 “不愧是焰帥軍,哪怕明世隱死了,都沒有給我們露出可乘之機。”朱溫感歎道,令人前去收殮葛簡屍首,準備安葬。 但即使如此,敵方三十多名精銳甲騎加入己方,焰帥更是失去了明世隱這位頂級騎將,雙方局勢,已發生了明顯的此消彼長。 葛從周沉默地走到朱溫身邊。 “阿爺說如果他出了什麼事,讓我跟著你。我本以為他開玩笑的……” 讓少年再說什麼多話已無可能,他剛才失去了父親,也是他在世上最後的親人。 哪怕不知道這少年將來會成長為智勇俱絕的一代名將,朱溫也知道葛簡托孤的價值。 光是那三四十名鑄鐵般的甲騎,即可令己營實力如虎添翼! “竟然沒找到破綻。”田珺追擊中突破失敗,不滿地退了回來,對朱溫道:“你那個古銅臉的大師哥怎麼不在?” 朱溫心道你的皮膚也沒比他白哪裡去,但也不好當麵說。 “笨蛋,難道你覺得焰帥北上,平盧軍不會出兵接應?” 田珺一驚:“也就是說,在群山以北,平盧鎮已經集結了一支大軍……” “咱們是雙線作戰。”朱溫平靜道:“而且北路以少打多,壓力相當大。好在平盧今日沒什麼名將。那邊尚讓也去了,應該能頂住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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