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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簡能連殺三員明世隱麾下甲騎,絕不代表明世隱訓練的具裝甲騎不堪一擊。
並非誰都是葛簡這樣透甲貫穿要害,出手有如閃電的岩岩猛將。
相反,甲騎在草軍步卒和輕騎麵前,有如洪荒巨獸。
當葛簡單槍匹馬,殺入明世隱所部鐵騎陣中時,由朱溫、朱存兄弟所指揮的草軍騎兵隊,也依托著對麵的山阪,向兩翼展開。
除了田珺、霍存這兩員騎將之外,原屬王仙芝部的秦彥、畢師鐸、李重霸、許勍、常宏等騎將,也在其中。加上麇集而來的魯地遊騎響馬,統共竟有二三千兵馬。
但這些騎兵若對上明世隱所部,堪稱挽著些兒就死,磕著些兒就亡,挨挨皮兒破,擦擦筋兒傷。
甲騎具裝連人帶馬,包裹得跟口箱子一般,無隙可乘,很難破掉其防禦。人高馬大的敵騎,縱槊掃蕩下來,卻有萬鈞之威。
丘陵當中,多有溝塹。草軍輕騎在其中雖能行進,卻難免騰躍不便,誤了衝擊的鋒芒,到了敵陣前方,便越發乏力。
而“焚天五劍”之一薄黜龍所率的近千官軍騎兵,也分散掩護住明世隱所部兩翼,與草軍騎兵對住廝殺。
草軍將領李重霸穿白色戎服,披漆成淺色的兩鐺鎧,身背兩尺長鐵環首刀,向官軍高喊:“當真是好戰場,爺爺我便是葬身此地,也不枉此生!”
言罷入陣,挺槊與敵對刺,如同打樹上果子一般,連連挑了五六個焰帥軍騎卒下馬。
正當李重霸縱橫馳騖,殺得興起時,卻聽薄黜龍一聲怒吼:“發射!”
不知何處射來一支兒臂粗細的大型弩箭,如同一柄長矛,破空而至。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一名官軍騎士洞穿,而後破開李重霸護心鏡,直接插入其胸口。
李重霸口中噴血,頃刻墮馬,有從騎趕忙將他搶回,但見麵如金紙,已是活不了了。
原來李重霸如此驍勇,早被敵人所盯上。而焰帥甄燃玉所部,慣用弓弩。一般弓箭難於破掉騎將身上的厚甲,薄黜龍便設了幾張重弩,在李重霸與己方騎兵纏鬥時發射。
李重霸全然沒想到薄黜龍一點不管自家將士死活,防備不足,遂被一箭洞入心口。
“弟兄們,爺去見王盟主去了,為爺報仇!”
李重霸留下這句慷慨之言後,閉上眼睛,就此氣絕。
朱溫歎息一聲:“可惜我師哥孟楷不在此處,不然不說區區一個薄黜龍,就是明世隱,又何足道哉?”
秦彥、畢師鐸、許勍、常宏幾人麵麵相覷,顯有不服之意。
“朱都將胡說些甚麼?”秦彥惱道:“莫非李重霸戰死了,我姓秦的就怕死不成?”
說罷,策馬而進,如一道閃電直取垓心,和薄黜龍激戰在一處,兩槍相交,殺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
秦彥比李重霸警覺得多,敵陣中有弓弩要突襲,都被他退馬躲過,但也不由失了銳氣,麵對薄黜龍猛攻而來,竟有些招架不住,拍馬便走。
“焰帥麾下那個小崽子,武力竟也不可小覷。”秦彥不忿道。
“田珺,你以為如何?”朱溫目光投向旁邊的英爽女郎。
沒想到田珺早已按捺不住:“區區焚天五劍之末,便讓你等怕成這個樣子。讓姑奶奶上去殺一個痛快!”
薄黜龍雖然擊殺李重霸,又殺敗了秦彥,卻一點不被田珺放在眼裡。
在寇謙之的“星雲二十八騎”當中,田珺比其他人強得相當明顯。宋州劫營時,朱溫已經是極限狀態下的超常發揮,“玄武”高思繼被朱溫三四招打傷逃走,田珺卻步戰對決十幾個回合絲毫不落下風,朱溫突起用奪槊法奪走她的蛇矛,才把田珺擊敗。
哪怕是雪帥的“南鬥六星”或者焰帥的“焚天五劍”,也未嘗有能與田珺匹敵的人物。
被朱溫激將法一激,田珺頂盔摜甲,蛇矛綻出青影漫天,奮然突陣而出。
她先是彎弓搭箭,以連射法射出四五箭,猶如急雨。雖是一向的準頭不足,沒能射死一個人,最大戰果是射傷了一個敵兵的戰馬,也未命中要害。
但在中原地帶,騎射手實屬稀見物事。田珺發箭令敵騎紛紛走避,便給她創造了一個衝殺進去的切口,由此長驅直入,所向披靡。
兩人已有交往之約,田珺現下也算朱溫的女人。朱溫恐她有失,連忙打馬跟上。
但不得不承認,騎戰當中,田珺能發揮的威力要比朱溫大得多。
單對單的馬戰是一回事,縱騎淩蹈,摧鋒陷陣又是另一回事。
在一往無前的氣勢上,田珺可謂更勝男子。從小練就的馬戰功底,加上寇謙之的悉心培養,令剛滿二十歲的田珺,已有了頂流騎將的苗頭。
官軍騎兵一時間如同波分浪裂,被田珺馳殺而入,蛇矛席卷,曾無一合之敵。
一根弩箭向田珺當麵射來,力可貫鋼,卻也被田珺眼疾手快,蛇矛一蕩,偏將開去,其勢仍不可禦,直接將一名官軍騎兵連人帶馬射翻。
“暗箭傷人的小人,吃姑奶奶一矛!”轉瞬間,田珺已經殺到薄黜龍近前。
其實焰帥軍以弓弩見長,放箭傷人天經地義。何況星雲二十八騎這種草原做派的騎兵,一樣慣用暗箭。
但田珺不講道理慣了,被她用一對大眼灼灼逼視,薄黜龍也不由心中凜懼,生了怯意。
沙場之上最忌生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田珺已掠馬至薄黜龍身旁,一矛掃下。
薄黜龍小臂中矛,洞穿鎧甲,頓時負痛慘叫,打馬而去。
麵對武力不低的秦彥,薄黜龍此前殺得全然不占下風,最終還把秦彥逼退。其武藝怎麼不該是被田珺一招就打敗的。
奈何戰場之上,一線怯意,即是生死之差。薄黜龍心中一慢,須臾之間,就招致慘敗。
官軍騎兵急忙團團圍上來,夾攻田珺。但薄黜龍落敗,官軍銳氣已失,田珺一條蛇矛使得如同飛龍在天,敵軍的兵器被撞得嗆啷啷作響,一個個勒馬避其鋒芒。
此時此刻,金色陽光傾瀉而下,在田珺頭盔頂兩個龍角上綻出琉璃色的精芒,越襯得她英姿勃發,當真如同天庭中的龍女。
朱溫心中一動,心道這條四腳蛇還真有些“小龍女”的氣象。
掌中大夏龍雀寶刀席卷,亦將一名官軍騎卒斬於馬下,掠到田珺身邊:“珺妹,我來助你!”
長刀無痕,血芒洶湧,將圍攻田珺的騎士逼得不敢攖其鋒芒,如潮水般退開去。
對陣之中,田珺聽朱溫當眾叫她“珺妹”,不由心中既羞且喜,偏深色的臉蛋兒亦顯出明顯的紅暈。但兩軍都是些粗鹵軍漢,卻沒人瞧出當中的微妙情緒。
由於田珺與朱溫的奮戰,明世隱的甲騎一翼便暴露出來。
若說尋常草軍騎士麵對堅不可摧的甲騎,就好像螞蟻啃噬大象,但像田珺、朱溫這樣的勇將,卻無疑有擊殺甲騎的手段。
於是邊緣處的甲騎,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到二人以及跟過來的秦彥、畢師鐸等人身上。
於甲騎當中奮力衝殺的葛簡陡感壓力一輕。
被百名甲騎圍攻,葛簡也就是打了個先聲奪人。待甲騎們反應過來後,縱然葛簡驍勇絕倫,又熟悉明世隱的練兵之法,也難免左支右絀,不多時全身已經受創數處。
若非明世隱的具裝騎士們是典型的中原騎士,不以騎射見長,對著葛簡射上幾發破甲重箭,葛簡此時早不可能活著。
然而朱溫、田珺率軍逐退薄黜龍所部,為葛簡分擔了一部分壓力,令葛簡心中壯氣暴漲,怒吼一聲,奮戟又斬落一顆甲騎首級,已殺至明世隱的麵前!
“納命來罷!”葛簡切齒道。
“你我昔年不是沒交過手,每次都是五五之數。”明世隱歎息道:“你如今雖然殺到我麵前,但受創也不輕,你怎有信心能殺掉我?”
言畢,挺槍向葛簡搠出。
葛簡長戟激蕩,紫電縱橫,與明世隱槍戟相擊,鏗爾激出火花亂濺。
一擊之下,葛簡口中竟大口噴出鮮血!
“你身上有傷,現在不是我對手。回去吧,我不想殺你。”明世隱神色有幾分悵惘。
“那你還記得咱們昔日發下的誓言嗎?”葛簡用袖口擦了擦嘴邊的血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葛簡叱氣成雷,山川震撼:“老子來赴約了!”
他目光向側麵一掃,之前被他殺出一條血胡同衝殺進來的甲騎,已經向著這邊逼近。
其中頗有一些明教舊日的老弟兄,葛簡記得,很多人當年還是隻有十六七歲,麵容稚嫩的少年人。
若非這些人手下留情,自己壓根不可能殺到明世隱前方。
也許明世隱這個故友,和自己一樣,都需要一個解脫。
葛簡挺戟驟馬,隻覺體內鮮血暴沸,舊日場景,曆曆浮現在眼前心頭。
“同生共死,哈哈哈哈哈……”
葛簡大笑起來,座下同樣身負數創的老馬也昂首嘶鳴,與多年的舊主一同迸發出氣震山河的桀驁。
兩馬相對飛馳,錯身而過。
葛簡、明世隱同時墜馬。
在那一瞬間,兩人都洞穿了對方的胸膛!
“明將軍!”
明世隱麾下的甲騎紛紛驚呼,奔來將明世隱抱於馬上,而葛簡則被亂槊刺下,全身鮮血迸濺如泉。
“龐教主,袁大哥……葛簡來見你們了。明世隱這個不曉事的小鬼待會也會下來,你們要狠狠和咱一起訓他。還有媳婦,讓你久等了,從周已是個相貌堂堂的少年啦,為夫把他教得很好,今天我做的,就是上給他的最後一課,他長大之後,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明王不滅,心燈永存。”
葛簡用最後的力量喃喃自語道,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將手掌舉向天穹,從容地閉上了眼睛。
而明世隱也用平靜的目光看向自己麾下的戰士。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明世隱悠悠道:“葛簡你算得真好啊,如果你不拿出必死之心,我一定不會甘心就死。以明某人的性子,就算臨陣遁逃,也一定會活下來……”
說話時,他卻異常從容平靜,對部下道:“你們這些小子不用費心搶救我,本將軍大限已至,活不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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