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長城殘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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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如墨，億萬星辰在虛空中碎成齏粉，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扯成蜿蜒長河。張玄與陳麗立於隕星帶邊緣，眼前景象令二人呼吸一滯——斷裂的城牆橫亙於星河之間，磚石殘破如巨獸骸骨，每一塊都泛著青銅般的冷光，裂縫中滲出的黑霧扭曲成猙獰獸形，無聲嘶吼著撲向虛空。

“這便是諸子長城？”陳麗指尖拂過懸浮的碎石，碎屑上刻著半句“君子和而不同”，字跡遒勁如劍鋒，卻在邊緣處被黑霧腐蝕出鋸齒狀的缺口。她腕間媧皇鐲忽地一顫，一縷青光纏上碎石，霎時映出幻象：無數儒生虛影跪坐城頭，誦讀聲震天撼地，可轉眼間黑潮自地脈噴湧，書卷焚毀，聖像崩裂……

“小心！”張玄猛地拽住她後撤三步。方才立足之處，一道黑霧凝成的利爪破空襲來，扣肉低吼著揮爪拍散霧氣，金紋在漆黑毛皮上流轉如星河：“這腐蝕之力能吞噬神識，彆碰那些裂縫。”少年模樣的聖獸化作人形，白衣勝雪，眉間豎瞳微微開合，“磚石上的殘句是文氣封印，但黑淵已蠶食了七成。”

三人沿斷牆前行，腳下磚石時而浮現“仁者愛人”的篆文，時而裂開深淵巨口。陳麗忽然駐足，媧皇鐲青光暴漲，照亮前方百丈——城牆在此處徹底斷裂，缺口處懸浮著一塊千丈石碑，碑身爬滿蛛網般的黑紋，《孟子》篇章被腐蝕得支離破碎，唯餘“舍生取義”四字血光刺目。

“文氣風暴要來了。”扣肉豎瞳驟縮。話音未落，虛空震顫，無數典籍虛影自碑文迸射而出：《春秋》竹簡化作箭雨，《詩經》文字凝為刀劍，裹挾著浩然之氣鋪天蓋地襲來！張玄翻掌祭出混沌星典，書頁翻飛間摹寫出“克己複禮”四字金文，硬生生在風暴中撕開一道裂隙。

陳麗卻盯著石碑底部——黑霧正順著“義”字筆畫滲入地脈，所過之處磚石化粉，露出深不見底的淵口。她咬破指尖，以媧皇血淩空畫出“止戈”古篆，青光與黑霧相撞的刹那，淵口竟傳出萬千怨魂的哀嚎！

“退！”扣肉一掌拍向地麵，時空波紋蕩開，帶著三人瞬移至殘垣高處。再回首時，淵口已擴張成百裡漩渦，一尊模糊的聖人虛影在黑霧中若隱若現，手中竹簡寸寸碎裂。

張玄忽然悶哼一聲，懷中混沌星典劇烈震顫，書頁間浮出一行血字預警：“黑淵蝕文已滲透長城核心，子時前若不能修複文脈，聖地將永墮虛無！”

狂風卷起陳麗的發絲，她望向漩渦深處，瞳孔映出媧皇鐲流轉的星圖：“去碑頂——那裡有孔子殘念鎮守的最後一道封印。”

扣肉卻按住她肩膀，少年麵容罕見地凝重：“封印下壓著的恐怕不隻是黑淵……我聞到因果業障的味道，就像……”他頓了頓，豎瞳轉向張玄，“就像我們在雷暴星雲見過的淩霄殿殘骸。”

黑霧愈發濃稠，隱約有血色符文在漩渦中交織成網。張玄並指抹過星典，書頁間躍出七十二盞明燈，以周天星鬥之陣護住三人：“管它底下埋著什麼，先攔住腐蝕再說！”

陳麗閉目感應星圖，忽然睜眼：“磚石排列暗合河洛數術——西北震位缺了《論語·顏淵》篇，補上便能暫時激活文氣！”她縱身躍向風暴中心，媧皇血化作青鸞虛影托住身形，所過之處黑霧退散，露出城牆基底密密麻麻的蝕文。

扣肉嗤笑一聲，掌心時空之力凝為長弓：“書呆子打架就是麻煩。”箭矢離弦的刹那，他忽然轉頭對張玄眨眼，“記得賠我十斤醬牛肉——”

金光撕開黑幕，陳麗趁機將血符拍入震位缺口。霎時地動山搖，殘碑迸發刺目白光，《論語》篇章如金龍騰空，與黑霧絞殺在一處。然而那淵口深處，一縷猩紅文氣悄然纏上陳麗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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