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紅塵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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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牌坊的裂縫中滲出琉璃般的光暈，張玄的指尖剛觸到那道裂痕，整片蜃樓幻境突然劇烈震顫。吳妍踉蹌著扶住一塊浮空的青石板，瞳孔中映出萬千星辰流轉的奇景——牌坊表麵剝落的霓虹碎片在半空凝成銀河，每一粒光塵都在重演三十六重天的文明興衰。

"這牌坊是活的！"扣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模樣的聖獸單手按在虛空，指尖纏繞的時空鎖鏈正與裂縫中噴湧的靈氣激烈碰撞。他銀發間生出的龍角泛起青芒，映得那張俊美麵容愈發凜冽："內部有東西在呼吸......是道則具象化的心跳。"

陳麗突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手腕上的媧皇印記燙如烙鐵。血色齒輪的烙印從她腳踝蔓延而上，幻化成無數細小的刑具刺入肌膚。"模型......是刑場的核心......"她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冷汗順著下巴滴落在地，竟將石板腐蝕出焦黑的孔洞。

牌坊的裂縫終於徹底崩開。

億萬道金光如瀑傾瀉，眾人下意識抬手遮擋，卻在指縫間窺見了令神魂戰栗的奇觀——三丈高的霓虹牌坊內部，懸浮著一座微縮的三十六重天模型。九層星環嵌套旋轉，血色齒輪咬合著青銅鎖鏈，每一重天穹都漂浮著被釘在刑架上的聖人虛影。最底層的歸墟海眼處，赫然蜷縮著與張玄容貌相同的審判者，他脖頸纏繞的鎖鏈正延伸向模型頂端的天道核心。

"原來我們始終在刑場裡打轉。"吳妍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她試圖解析模型結構，卻見代表逍遙界的那枚齒輪突然崩裂一角——正是三日前被弑聖弩擊穿的位置。

扣肉忽然向前踏出一步，逍遙袍袖揮灑間凝出星河棋盤："看第七重天的血月。"他指尖點向某處，眾人這才發現那輪紅月竟是隻半闔的巨眼，瞳孔中映出的正是此刻牌坊外的黑市街景。數十個"張玄"正在不同商鋪間穿梭，每個鏡像都在重複他們踏入蜃樓後的抉擇。

"蜃樓母體在記錄試煉。"扣肉拂袖攪亂棋盤，星子墜落成新的卦象，"三十六重天即三十六種刑罰，我們經曆的幻境......"

話音未落，陳麗突然暴起。她腕間的媧皇印記炸開血霧，雙眸化作蛇類豎瞳，骨刀毫無征兆地刺向張玄後心："把血脈還給我！"刀鋒距離脊柱僅剩半寸時，竟被模型射出的青銅鎖鏈淩空纏住——刑架上的某個聖人虛影抬起了頭，露出與陳麗七分相似的麵容。

張玄趁機翻身滾開，腰間玉佩應聲而碎。他喘著粗氣看向模型底層，那個與自己相同的審判者正在冷笑。無數記憶碎片突然湧入識海：八百年前某個雨夜，青衣道人將嬰兒放在媧皇宮石階上，嬰兒繈褓繡著"因果"二字......

"小心！"扣肉的警示與齒輪轉動的轟鳴同時炸響。模型頂端的血色齒輪開始逆向旋轉，被釘在刑架上的聖人接連蘇醒。他們掙紮時濺落的金血在虛空凝成新的鎖鏈，如毒蛇般襲向眾人腳踝。吳妍的機械臂轟出離子炮，卻見炮彈穿透鎖鏈後，反而在現實中的黑市街麵炸出深坑——蜃樓內外此刻竟在共享傷害。

"彆用靈力！"扣肉化作戰鬥形態的嘯天神犬，銀鬃暴漲如星河披掛，"這些鎖鏈是概念具現，越是反抗，刑具就越......"

鎖鏈纏上他前爪的刹那，模型中的歸墟海眼突然掀起濁浪。張玄懷中的青銅匕首自主飛出，刃尖點在審判者虛影的眉心——這柄從劍塚帶出的古物，此刻竟與模型產生共鳴。被釘在刑架上的"張玄"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齒輪摩擦的刺響："認出自己的罪了？"

整個蜃樓開始坍縮。霓虹招牌化作血肉墜落，那些虛假的商鋪在崩塌中顯露出真實樣貌——全是插滿刑具的青銅柱。扣肉趁機咬斷纏住陳麗的鎖鏈，少年模樣的聖獸嘴角溢血，卻仍撐著時空屏障嘶吼："看模型底層！歸墟海眼的漩渦走向......是逍遙界的星圖！"

張玄抹去唇邊血跡，瞳孔驟然收縮。在審判者虛影背後，血色齒輪的凹槽裡嵌著塊眼熟的龜甲——正是他在劍塚見過的禹王遺物。當啷一聲，青銅匕首突然刺入模型，沿著星圖軌跡劃出銀河。被割裂的空間裂縫中，傳來建木根須摩擦天道的窸窣聲......

"原來刑場才是飛升的......"陳麗的呢喃被轟鳴淹沒。

霓虹牌坊徹底破碎的瞬間，三十六重天模型爆出刺目血光。眾人被氣浪掀飛時，最後瞥見審判者虛影抬手撫過眉心——那裡殘留的匕首刻痕，正與張玄額間突然浮現的印記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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