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蜃氣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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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母體的身軀在虛空中扭曲膨脹，霓虹色的經絡在其皮膚下如岩漿般湧動。張玄的掌心已滲出冷汗，腳下血色齒輪烙印灼燒著經脈，耳邊回蕩著冥河消散前的警告——“小心擁有你容貌的審判者”。此刻，那尊由蜃氣凝聚的人形母體正懸浮於鬼市穹頂，麵容與他有七分相似，唯獨眼眶中嵌著兩顆黑洞般的漩渦，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天道若真有核心，也該是個醃臢玩意兒。”吳妍冷笑一聲，指尖纏繞的墨家機關絲驟然繃緊。她身後，扣肉已化作嘯天神獸形態，銀白毛發如星河傾瀉，爪尖劃過的空間留下細密裂紋。少年嗓音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蜃氣虛實相生，若直接攻擊母體，整個鬼市都會坍縮成黑洞。”

母體忽然抬手，霓虹牌坊殘骸化作億萬光粒盤旋聚攏，凝成一柄橫貫天地的巨劍。劍鋒未落，陳麗已悶哼跪地，媧皇血脈在體內沸騰翻湧，她瞳孔裂開金紋，嘶聲道：“它在抽取我們的記憶……那些碎片在重組！”

巨劍轟然斬下！

扣肉長嘯躍起，時空法則在爪尖流轉，方圓百丈驟然凝滯。劍鋒懸在眾人頭頂三寸，細看竟是無數蜃氣幻化的記憶殘片——張玄少年時偷啃靈果被師尊責罰、吳妍在墨家禁地破解弑聖弩機關、陳麗初遇媧皇殘魂時淚落如雨……

“蜃氣即人心。”母體開口，聲如萬重回音疊唱，“爾等敢直麵自己的業障麼？”它胸膛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一團混沌核心在其中跳動，每搏動一次，鬼市建築便褪色剝落，露出底層血鏽斑駁的齒輪刑架。

張玄忽覺腳踝烙印劇痛，血色齒輪竟開始逆向旋轉。他猛然想起碑髓骷髏的懺悔錄——刑徒終將成為行刑者。電光石火間，他並指劃破掌心，以血為墨淩空勾勒出《禹王山河圖》中的困龍陣紋，暴喝：“扣肉，鎖時空！”

銀光炸裂！

嘯天神獸化作人形少年，白衣勝雪，眉間一點朱砂痣熠熠生輝。他雙手結印，方圓十裡頓時陷入琥珀般凝滯的時空。母體核心的搏動被強行延緩，吳妍趁機甩出三十六枚墨家矩子令，令牌首尾相銜組成九宮殺陣，陣眼處赫然是她從弑聖弩上拓印的“誅仙血篆”。

“不夠！”陳麗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蘊含媧皇精血的金霧。血霧觸及蜃氣核心的刹那，竟幻化出初代媧皇被諸聖分食的慘烈場景——白發神女被釘在青銅鼎上，聖人們撕咬她的神骨時，鼎內響起嬰兒啼哭……

母體核心驟然收縮！

蜃氣凝成的天道竟發出淒厲哀嚎，混沌表麵浮現密密麻麻的裂縫。張玄抓住時機，將困龍陣紋烙入核心，卻見裂縫中滲出漆黑黏液，落地即化作與他一模一樣的黑影。

“審判者……”他瞳孔驟縮。

黑影抬手召來血色齒輪，整個鬼市開始崩塌。千鈞一發之際，扣肉瞬移至張玄身後，時空法則全開：“主上，借劍一用！”

張玄毫不猶豫拋出本命劍，劍身沒入虛空再出現時，已裹挾著逍遙界靈脈的玄色濁浪。扣肉握劍的刹那，少年身形暴漲為萬丈法相，劍鋒所指處，時空長河具象化為奔湧銀練！

“破！”

劍光斬落時，黑影與母體核心同時炸裂。蜃氣如退潮般消散，露出鬼市真實麵目——殘破的三十六重天模型懸浮虛空，每一重天界碑上都釘著聖人屍骸。

煙塵散儘，扣肉恢複黑犬形態，蔫頭耷腦地蹭了蹭吳妍裙角：“靈力透支，得啃三百斤醬肘子才能補回來……”

陳麗卻盯著掌心喃喃：“媧皇血脈在共鳴，那些記憶碎片在指引我們去……”

話音未落，崩塌的霓虹牌坊深處突然射出血色光柱，虛空浮現歸墟海眼的坐標投影。張玄腳踝齒輪烙印灼熱發亮，冥河最後的呢喃在眾人識海炸響——

**“刑場才是終極飛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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