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墨弩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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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裂開一道紫黑色豁口，弑聖弩殘件裹挾著墨色雷火衝天而起。劉芒右臂的弩炮管劇烈震顫，皮膚寸寸皸裂，露出底下流轉星輝的涅盤劍骨。吳妍死死拽住他未被侵蝕的左臂，指尖陷進血肉：“這弩在吞噬你的神識！”

“放手！”劉芒喉間滾出非人低吼，瞳孔裡星雲漩渦瘋狂旋轉。他腰間玉佩炸成齏粉，逍遙界屏障如琉璃般崩碎，露出外界三十六顆環繞歸墟的修真星球。

扣肉化作人形少年攔在二人身前，銀發間浮動著青銅古篆。他雙掌結印，時空法則凝成半透明鎖鏈纏向弑聖弩：“三千年前墨家血祭時，弩身就刻了歸墟烙印！”鎖鏈與弩箭相撞的刹那，三十六個星球的軌跡突然扭曲，如同被無形巨手撥動的算珠。

第一顆水藍色星球在眾人眼前爆開。

滔天巨浪尚未落下，便被弑聖弩的餘波蒸成血霧。海底龍宮的金匾斷成兩截，老龍王半截龍角插在珊瑚礁上，指尖還捏著半局未下完的棋。第二顆赤紅星球表麵裂開蛛網紋路，地心岩漿噴湧成赤色蓮花，花蕊裡坐化的高僧保持著合十姿勢，金身卻在弩風掠過時碎成金沙。

“用涅盤劍氣切斷聯係！”扣肉七竅滲出血線，時空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劉芒左胸黑紋已蔓延至脖頸，劍骨深處傳來大禹斬斷建木時的亙古劍吟。他並指如刀刺入自己右臂，硬生生將弩炮管連同半截臂骨扯下。

吳妍袖中飛出七十二道玉符，在空中拚成渾天儀虛影。儀盤轉動間，第三顆星球的毀滅畫麵驟然清晰——青衣女修正將弟子們推進護山大陣，自己卻迎著弑聖弩張開雙臂，背後展開的竟是媧皇補天圖的殘卷。

“那是...母親？”吳妍神魂劇震，渾天儀險些失控。畫麵中的女修回頭一笑，眉心血痣與吳妍生得一般無二。

弑聖弩突然調轉方向，弩箭尖端睜開一隻猩紅豎瞳。第四到第十顆星球被同時貫穿，星核爆炸的光焰裡浮出公輸絕的虛影。這位墨家叛徒的機械身軀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覆蓋星核紋路的嬰兒肌膚：“歸墟才是萬弩之源...”

劉芒染血的左手握住星雲劍骨，劍氣劈開時空亂流。弑聖弩殘件發出尖嘯，箭鋒血篆“誅殺散仙”四字突然脫落，化作四條銜尾黑蛇纏住他的元神。扣肉趁機擲出青銅匕首，刃光斬斷的蛇頭落地變成鏽蝕的刑天斧碎片。

第十八顆星球表麵亮起環形山脈，山脊竟是用佛骨鋪就的降魔陣。陣眼處的老僧突然抬頭，手中念珠射向弩箭：“施主，借你業火一用！”念珠撞上弑聖弩的刹那，三十三顆舍利子同時燃燒，在歸墟入口凝成一道火牆。

劉芒的劍骨終於觸及弩身。

大禹治水時的玄色濁浪從劍尖噴湧，浪濤中浮現九尊青銅鼎的虛影。弑聖弩發出類似相柳的嘶吼，箭杆浮現出墨家弟子跳入熔爐時的痛苦麵容。當第二十四顆星球崩解時，弩身突然裂開縫隙，掉出半枚刻著“非攻”的機關令符。

“墨家祖師令！”扣肉瞳孔收縮，時空鎖鏈驟然收緊。歸墟深處伸出無數青銅手臂，每隻手掌心都睜著機械複眼。劉芒的涅盤劍氣與濁浪合流，在宇宙間劃出橫貫十萬裡的劍痕，三十六個修真星球的殘骸順著劍痕墜入歸墟，如同被串在蛛絲上的露珠。

最後一顆紫微星爆炸時，星光凝成血色齒輪。公輸絕的虛影在齒輪中重組，嬰兒肌膚上浮現刑天戰紋：“好好看著，這才是墨弩真正的...”

餘音被歸墟吞沒的瞬間，劉芒的元神突然刺痛。黑淵幻境中的戰傀殘軀竟睜開左眼，胸腔內掉落的日記芯片閃過一行小篆：

**“歸墟海眼藏著刑場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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