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劍童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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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深處泛著青銅鏽蝕的光，萬千殘劍凝成的碑林在黑暗中沉默。張玄半跪在湮滅陣的裂痕旁，指尖沾著未乾的血跡——方才劍塚暴動時，三百柄係著符咒的殘劍曾將他釘在禹王鼎碎片上，此刻左肩仍留著蜂窩狀的貫穿傷。吳妍蹲在五步外調試著墨家羅盤，銅勺在星圖上劃出焦痕："這孩子的靈識波動…竟與逍遙界靈脈同頻。"

三丈開外，湮滅陣核心的裂縫裡爬出個赤足幼童。他不過凡人孩童高矮，發間纏著青銅鎖鏈，手中匕首刻滿魚鱗紋，刃口滴落的卻不是血——暗金色液體觸地即成卦象，乾位燃火，坤生荊棘。扣肉伏在劉芒腳邊，漆黑皮毛泛起星輝，喉中滾著低吼："他握著禹劍同源的兵煞，但魂火裡…摻著建木汁液的味道。"

幼童忽然抬頭。他眼白占滿整個瞳仁，匕首淩空一劃，霎時金鐵交鳴聲震得碑林簌簌落灰。虛空竟被刻出三尺見方的光紋，那些糾纏的線條既像河圖洛書，又似異星圖騰。劉芒胸口的黑紋突然暴起，化作鎖鏈纏向光紋，卻在觸及瞬間崩碎成星屑——光紋中心浮現的，赫然是三十六重璿璣數演化的天道方程。

"坎離易位，震兌倒懸…"吳妍的羅盤轟然炸裂，銅勺指向西北天穹，"這解法指向的坐標…是媧皇宮遺址！"

扣肉猛然人立而起。黑霧裹住獸軀，待散去時已化作玄袍玉冠的少年，袖口銀線繡著周天星鬥。他並指抹過方程光紋，三千星辰自袍角湧出："方程第七變數被替換了——有人用建木殘根篡改過推演結果。"話音未落，幼童突然尖嘯，匕首插入自己胸膛！

沒有鮮血。裂開的皮肉間湧出青銅沙粒，沙流在空中凝成新的方程項。整個劍塚開始傾斜，地底傳來巨物蘇醒的轟鳴。劉芒的劍骨亮如琉璃，星雲漩渦在骨髓中瘋狂旋轉："他在獻祭靈識補全公式！扣肉，鎖住地脈三息！"

少年聖獸雙瞳燃起銀焰，時空在這一瞬凝滯。張玄趁機甩出七枚玉簡，簡上《洛神賦》字跡化作鎖鏈纏住幼童四肢。吳妍咬破舌尖，血霧噴在墨家機關匣上——八十一枚齒輪彈出，咬合著嵌入方程光紋。

"子午線錯位三毫！"扣肉嘴角溢血，時空法則正在反噬。劉芒並指如劍刺入自己眉心，抽出的光刃劈向方程核心。黑紋順著劍勢湧入公式，將篡改項硬生生扯出——那截蠕動的建木根須上，竟刻著暗盟首領的獨門咒印。

幼童突然安靜。他伸手接住墜落的方程光粒，沙啞童聲驚得吳妍倒退兩步："媧皇宮藏著初代因果…母親的血在青銅甕裡沸騰…"話音戛然而止，匕首墜地化作青煙，幼童身軀迅速沙化，唯剩那柄魚紋匕首插在卦象中央。

扣肉恢複黑犬形態，喘息著舔舐前爪傷口："方程最終坐標是三重加密——媧皇宮地底，歸墟海眼，還有…"他望向劉芒胸口尚未平息的星雲劍骨，"你第一世兵解時留下的劍塚。"

碑林忽然震顫。張玄按住將要裂開的地麵，麵色驟變："有人在用因果律抽離劍塚曆史！"西北天際亮起血色長虹，那虹光中隱約有齒輪轉動之聲。吳妍撿起匕首殘片，瞳孔收縮："碎片在共鳴…歸墟方向有東西醒了。"

劉芒握住仍在嗡鳴的星雲劍骨，黑紋順著掌心蔓延成星河："該去見見老朋友了。"他轉頭望向扣肉，後者正盯著幼童消散處——沙粒組成了半幅星圖，隱約是女子側影，發簪形狀與媧皇壁畫上的青銅甕分毫不差。

地脈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眾人腳下突然浮現血色齒輪虛影，轉瞬即逝的壓迫感令碑林半數傾倒。扣肉豎起尾巴："刑場烙印…看來鬼市蜃樓裡那些齒輪，比我們想的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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