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淵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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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如墨，遮蔽了整片天穹。禁地祭壇上的裂縫中，黑霧翻湧如沸，仿佛無數怨魂在嘶吼。陳麗捂著耳垂新添的媧皇族徽傷疤，踉蹌後退半步，指尖殘留的血跡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張玄橫劍擋在她身前，劍鋒上的混沌青蓮虛影忽明忽暗，映得他脖頸蔓延的弑親道紋愈發猙獰。

“來了。”吳妍突然低喝，手中星羅盤爆出刺目銀芒。

天幕驟然撕裂，三道暗金流光破空墜落。地麵轟然塌陷，煙塵中矗立起三尊三丈高的玄甲戰傀。甲胄表麵浮動著血色經絡，宛如活物般起伏搏動。最駭人的是戰傀胸口的透明晶艙——其中蜷縮的身影，分明是昨日被血祭的十萬平民中那對抱著嬰孩的夫婦！

“暗盟竟將生魂煉成傀核！”劉芒怒極反笑，腰間酒葫蘆炸開，酒液凝成萬千冰刃懸空。他鬢角白發無風自動，腳下青石板寸寸龜裂，“公輸絕，滾出來受死！”

仿佛回應他的怒吼，千首機關蛇從地底衝天而起。蛇首堆積如山，每顆頭顱都張著獠牙密布的血盆大口。公輸絕端坐蛇頸處的玉座上，玄鐵麵具下傳來悶笑：“劉老鬼，你該謝我。這些螻蟻能成為‘黑淵靈甲’的燃料，可是莫大榮耀。”

扣肉突然從陳麗袖中躍出，原本憨態可掬的田園犬在落地瞬間化作三尾巨獸。銀白毛發燃起星焰，獸瞳流轉著時空漩渦：“榮耀？當年媧皇捏土造人時，可沒教你們把魂魄當柴燒！”它一爪拍向地麵，方圓百丈的空間頓時凝固，唯有機關蛇的千首仍在緩慢扭動，仿佛陷入琥珀的蟲豸。

公輸絕輕叩扶手，三尊靈甲同時睜眼。晶艙內的魂魄發出無聲哀嚎，戰傀掌心噴出黑紅交織的光柱。張玄揮劍迎擊，青蓮劍氣與光柱相撞的刹那，竟如冰雪遇沸油般消融。

“小心！這是業火混著血祭怨力！”陳麗甩出玉簪，簪頭青蓮瞳孔射出金光，在眾人身前織成屏障。黑紅光柱撞上金網的瞬間，屏障裂紋密布，她耳垂的媧皇族徽突然滲出血珠。

公輸絕撫掌大笑：“陳姑娘的媧皇血脈果然精純，可惜……”他指尖彈出一枚血色符籙，機關蛇千首齊嘯，聲波震得吳妍的星羅盤出現裂痕，“黑淵的禮物，可不止這點把戲。”

三尊靈甲突然解體，化作漫天血色流星。每顆“流星”都在半空扭曲膨脹，轉瞬間竟複製出上百具戰傀。扣肉怒嚎著揮爪撕碎兩具，可斷裂的殘骸落地即化作黑霧，又在彆處凝成新傀。

“它們在吸收地脈靈氣！”張玄劍鋒插入地麵，混沌青蓮根係暴漲，試圖封鎖靈脈。然而一縷黑霧趁機纏上他手腕，弑親道紋驟然發燙，恍惚間竟看見自己持劍刺向陳麗的幻象。

陳麗突然抓住他顫抖的手腕：“彆信！這是怨念幻術！”她耳垂血珠滴在玉簪上，青蓮瞳孔猛然怒睜。金光如潮水漫過戰場，所有戰傀動作齊齊僵住，晶艙內的魂魄發出解脫般的歎息。

公輸絕麵具下的笑聲戛然而止。機關蛇千首突然調轉方向，將三尊主傀吞入腹中。“遊戲才剛開始呢。”他陰惻惻地瞥向陳麗，“畢竟真正的鑰匙，還沒完全覺醒……”

黑霧裹著機關蛇遁入虛空，殘破的祭壇上隻餘血霧繚繞。扣肉變回小犬躍上陳麗肩頭，尾巴焦黑了一塊：“那蛇肚子裡有星門的氣息，怕是直通暗盟老巢。”

張玄忽然按住眉心，弑親道紋不知何時已攀至太陽穴。他望著戰傀消散處呢喃：“那些魂魄最後的口型……好像在說‘三十三重天’？”

夜風卷起沙塵，掩去了晶艙碎片上細微的圖騰——那是一隻被鎖鏈貫穿的蓮花，與張玄道紋上的青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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