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聖骸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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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祭壇的青銅燈盞忽明忽暗，張玄的掌心死死抵住聖骸胸腔，弑親道紋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遊走。那具千年不朽的骸骨此刻詭異地顫動著，九重瞳孔中流轉的血光將整座地宮映得如同煉獄。扣肉伏在吳妍腳邊，銀白毛發根根炸起，喉間滾動的低吼裹挾著時空法則的波動——這是嘯天神獸即將暴走的征兆。

"哢嚓！"

骸骨的顎骨毫無征兆地錯開，黑霧凝成實質的聲浪轟然炸開。張玄被震得踉蹌後退，耳孔滲出血絲，卻見那森白指骨緩緩抬起，直指他眉心道紋。"小輩……"骸骨的聲音像是萬載寒冰摩擦鐵器，"你以為這紋路是機緣？"

吳妍的琉璃火在掌心凝成蓮花，火光照亮骸骨指縫間纏繞的斷發——正是陳麗玉簪上殘留的發絲。那些發絲此刻如同血管般鼓脹，將某種暗金色液體源源不斷注入聖骸脊柱。"小心！"扣肉突然人立而起，化作黑衣少年模樣，時空裂隙在指尖撕開一道屏障，"它要醒了！"

"本座當年……"骸骨的語調陡然拔高，地宮四壁的梵文鎖鏈應聲崩斷，"亦是被操控的屠刀！"最後一字出口的刹那，九重瞳孔同時炸裂，血雨混著骨屑潑灑而下。張玄的道紋不受控製地蔓延至脖頸，他清晰地感受到某種古老意誌正順著紋路侵蝕神魂。

"乾坤倒轉，封！"吳妍咬破舌尖，琉璃火裹著精血化作八道火柱，將聖骸牢牢鎖在祭壇中央。骸骨卻發出刺耳尖笑，胸腔肋骨如花瓣般綻開，露出內裡密密麻麻的血色經文。那些經文竟與張玄道紋產生共鳴，地宮穹頂開始簌簌落下混著金砂的泥土——這是第五重天的星塵。

扣肉突然扯下頸間骨鏈擲向半空，時空法則凝成的銀網兜住下墜的星塵："這些金砂在重塑聖骸肉身！吳妍，燒它的天樞骨！"黑衣少年說著突然悶哼一聲，右臂竟浮現與聖骸相同的血色經文。張玄見狀瞳孔驟縮，他終於看清那些經文本質——每道紋路都是由無數細小的"弑"字組成。

"原來如此……"張玄突然迎著血雨踏步向前，任由道紋爬滿半邊臉頰，"前輩說被操控，可認得這個？"他並指如劍劃過左腕，淡青色血液在空中繪出媧皇族徽。聖骸的動作猛然僵住，正在重組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地宮深處突然傳來陳麗的尖叫，她耳垂的媧皇傷疤迸發青光，與張玄繪製的族徽遙相呼應。聖骸頭顱突然180度扭轉，下頜骨瘋狂開合："媧皇……女媧氏的血……原來你們也是……"未儘的話語被琉璃火吞沒，吳妍抓住時機將整朵火蓮拍入骸骨天樞穴。

"轟——"

蒼白火焰順著經文紋路席卷全身，聖骸在火中手舞足蹈，竟顯出幾分癲狂的悲愴。當最後一塊腿骨化為灰燼時，那聲音再度響徹地宮，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速毀雷池……它們要的不是聖怨……是……"餘音被突兀截斷，仿佛有雙無形大手扼住了虛空。

扣肉突然拽著兩人暴退十丈，方才站立處的地麵滲出漆黑黏液。那些黏液扭曲著形成八個古篆——**淨世即罪孽，弑親方得生**。吳妍的琉璃火觸到字跡瞬間反噬，火苗竄上她束發的綢帶，燒出一串細小的河圖紋樣。

"這算哪門子遺言？"黑衣少年抹去嘴角血漬，犬耳在發間若隱若現，"張木頭，你道紋又蔓延了。"

張玄默然撫過脖頸，那裡新生的紋路正隱隱發燙。地宮外忽然傳來悶雷聲，本該澄澈的雨幕中竟混著縷縷金絲——雷池的方向，暴雨已轉為淡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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