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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這老頭看的太緊。」
「交卷的時候,老子逮著人就瞄,結果十道選擇題錯七個。」嚴維說:「看見那傢夥沒有。」幾個人都跟著他回頭瞅鬱林。「我要是能抄到他的,就是他說我名字寫錯了我也信。」幾個人圍著使勁笑:「那不每科都能上這個分數?」有人說著,那手指比劃著名。
「娘的,到時候立刻去申獎學金。」
說得起勁了,各自互相推攘著:「要不,你去問問人家意思。」「你去。」
「我可不去。」
哪個嗓門大的喊了一句:「鬱林,嚴維這小子說想抄你試卷。」嚴維的臉一下子就青了,從椅子上跳起來,白牙咬得咯吱響,跟多嘴的說:「老子非弄死你不可。」鬱林雙手交叉著,隨意的擱在桌麵,聽見聲音,朝這邊看了一眼。那時候多年輕,劉海長得遮住眼睛,再用髮油把頭髮抓起來,自己卻覺得很美。
嚴維被推到前麵,臉羞紅的像猴子屁股。「嘿,我沒說……」「可以。」鬱林很認真地回應著。那種沉穩的氣度彆人裝不出來。
嚴維眯著眼睛:「你說認真的?」
「真的。」鬱林認真的表情,有點像唇角掛的那滴蜜,癢癢的,總想去舔一舔。
嚴維跳起來,過去捶了一下鬱林的肩膀,「這人從今天開始是我哥們了。」他勁使得太猛,有些疼,不過誰都沒在意。嚴維朝鬱林咧開嘴笑了笑。
鬱林有樣學樣,慢慢地,慢慢地勾了一下嘴角。
山腰的那片獨棟歐式彆墅,本來隸屬麒麟療養院,大花園,雙車位,擁有百分之八十的綠地覆蓋率,在陽台就可以俯瞰整片高爾夫球場和後山的大片銀杏和杉木林。正常行駛二十五分鐘可以到城區,而駕車前往機場僅需五分鐘。
ie公司開發這片林地的時候,預留了風水最好的一棟給嚴惜。他是嚴逢翔的獨子。嚴總裁的風生水起,和他的四處留情一樣有名,風流半生,人丁不旺,想來都是命。
嚴惜半躺在那組思特萊斯沙發上,沙發柔軟得像海浪一樣,托著身體,不至於徹底陷下去。他盯著茶幾上鬱林的公事包看了會,粗魯的拽過來,扯開拉鍊。
包裡裝著文件和錢包。鬱林走的時候,隻帶了車鑰匙和一些零錢。
嚴惜像過去一樣,翻看著鬱林的簡訊和通訊記錄。看膩了,才重新扔回包裡。
他把錢包打開,右側是一排信用卡,左側放著兩人的合照。
照片裡,他們站在凱旋門前,嚴惜親吻鬱林的側臉,鬱林靜靜地看著鏡頭。
嚴惜多看了幾眼,一時心血來cháo,伸手把合照取出來。正準備親幾下,卻發現照片後麵還放了一張小照片,都發黃了,不知是從哪次班級合影上剪下來的。
嚴維和鬱林剃著平頭,並排站著,滿臉的笑。
崔醫生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泡了杯濃茶,八百毫升的杯子,足足有半杯是茶葉。護士長坐在對麵,聽崔東說了句:「嚴維這一醒,我怕嚴惜受委屈。」護士長坐在辦公椅上,「你就彆提你的嚴惜了。關咱們什麼事呢。」剛說完,嚴惜就把辦公室門給擰開了。
他大步衝進來,直直走到崔東麵前,「我要見鬱林。」崔東嘆了口氣,把脫下來的醫師袍拎起來,甩上肩膀,拍了拍嚴惜的肩,想讓他好過些。
他們到糙坪的時候,嚴維和鬱林站在角落裡,挨的很近,似乎是抓jian成雙。
崔東吹了聲口哨,大步走過去。嚴惜更快,小跑起來,按著鬱林的肩膀,逼他轉過來一看,不由愣了。
鬱林右臉上一個巴掌印,安靜的站著,隻有看見嚴惜的時候才有了些表情。
「怎麼了。」
「沒什麼,」鬱林伸手摸摸右臉,「我說了我們的事。」嚴惜瞪圓了眼睛,突然大笑了起來,用力推了他一下,轉眼又抱著他不放,用力到腳跟都離了地。他笑個不停:「哈哈,瞧你這個傻樣,哈哈哈。」他不停的親著鬱林的下巴,青色的鬍渣,早上親自替他刮淨的。
鬱林愣了:「有這麼好笑嗎。」
崔醫生心裡有些彆扭,隻是跟著笑了笑。倒是幾個護士在後麵捂著嘴,那張端凝的臉上多了個巴掌印,本來就是件異常滑稽的事情。
「哈哈哈,疼不疼,哈哈,等會給你擦藥……」崔東正勉強笑著,突然看到了嚴維的表情。大家都在笑,形象全無的摟抱在一起,他卻站在角落,脊樑挺得直直的,渾身顫抖。
崔東下意識的側過臉,嚴維像是一根針,紮了你一下,你以為這股小小的疼痛一下就會過去,直到被刺透的時候。
輪椅回去的時候沒有派上用場,閒置著。嚴維走在最前麵,病服從背後看越顯寬大。他走得很不穩,但步子邁得很大。
崔東緊跟在他身後一米的地方,生怕他有什麼差池。兩人前腳跟著後腳進了電梯。
鬱林在電梯外站著:「我一會再上來。」
門從兩側緩緩合攏,嚴維的視線從僅剩的那一條fèng隙中撲出來,對準了鬱林。
鬱林牽著嚴惜的手。
紅色的樓層數字向上攀升,嚴維卻彷佛往下墜去。
崔東隻跟到了門口。嚴維一直很安靜,被護士攙扶著,靠坐在床頭,背後墊了枕頭。百葉窗拉開了,陽光亮堂堂的,照的周圍都失真起來。
玻璃果盤裡盛著跳動的光,像水晶一樣閃耀。等了約莫十分鐘,那兩個人走了進來。嚴惜突然跪下了,放低身段:「請讓我和鬱林一起吧。」鬱林去拉,嚴惜哭起來:「我們辛辛苦苦才走到一起。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可這八年,他在這裡照顧你,我照顧他。」他昂著頭,「我知道你也喜歡鬱林,我願意補償,賠什麼都行。可我離不了他,鬱林是我的空氣!」嚴維僵坐在床上。鬱林輕皺了皺眉頭,他站在嚴惜旁邊,輕聲說:「過去的事情,我沒有忘,隻是它……確確實實過去了。」嚴維死死盯著這兩個人,陽光有些太耀眼了,白茫茫的一片。他低聲說:「鬱木木,過來點。」鬱林看著他,不置可否。嚴維笑了:「過來點,有話跟你說。」鬱林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嚴維抓著了玻璃果盤,朝他狠狠砸過去,碎在牆上。
「你以為我他媽的想這樣!是我的錯嗎?是我想昏個七、八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一天都捨不得跟你分開!」病房安靜的可以聽到點滴滴答的聲音,嚴維喘著粗氣,頹然躺倒,「我拚了命的不想死,醒了才知道你嫌我活著礙事……」「說實話吧鬱林,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沒醒過來。」鬱林的麵具,似乎終於有了一絲裂fèng:「我不想你醒過來?」他猛地撲過去,想揍人,嚴維不躲,嚴惜抱住他,護士衝進來,病房亂成一團。
滿地的玻璃碎片,在人腳底下碎成渣,還在發光。
空調水滴在蒙了塵的玻璃窗上,滑出一條條溝壑,誰的淚流滿麵。
崔東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喝著濃茶,護士長說:「都這麼多年了,還沒找到肇事者。」崔東咽了口茶,眼神躲閃了一下,「肇事者,誰知道啊。都這麼多年了。」那時候,姓鬱的抱著嚴維跑進來,襯衣上全是血,哭得死去活來,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
嚴維的復健,按照日程上寫的進行。那次發完火後,他嗓子突然啞了,隻能輕聲細語地說話。床頭櫃上擱著潤喉片,當糖一樣吃著玩,不知什麼時候能好個徹底。
鬱林和前些日子比來得勤了些。他還是站在門前,從不進去。
崔東替嚴維擔心過錢的事情,但每月住院的費用,依然分毫不少結清。
嚴維從沒問過這些,隻是每天爬他的樓梯,從六樓到一樓,在花園走一圈,再爬樓回去。每當病患們坐在糙坪白色的長椅上,討論股市和就業率的時候,嚴維隻是一個不稱職的聽眾。
「我要趕快好起來。」嚴維對所有醫護人員都說一樣的話。他絕口不提鬱林,卻每天都在等鬱林的影子照在探視窗口上。
護士長問過他:「有沒有想過,康復後乾些什麼。有沒有想過,以後住哪裡?」她翻著資料,「你外婆前年死的,你知道城市規劃吧,用推土機推掉了房子……」護士長聳了聳肩膀,「當然,有搬遷費,留給你哪個親戚結婚了。」嚴維蹲在糙坪裡玩自己的事情,捉螞蚱,拿糙從腹部穿進去,從嘴裡穿出去,一條糙繩上串了五、六隻,滿手青綠色的血。他給護士長看,又拿給崔東看,崔東連連擺手,嚴維撇嘴一笑:「以前都是這樣玩的。」他在地上刨了幾個土坑,用拇指到小指的距離,丈量出「生門」、「死門」。
「你們記不記得,小學的時候,就喜歡這樣刨坑,打彈珠玩。」嚴維大笑著:「過去的人真有趣。我喜歡玩撞球,覺得可神氣了。一想起幾年前,自己還在泥裡爬來爬去,就笑小時候太幼稚,太傻。」他用腳劃拉著土,把那幾個小坑都給抹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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