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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這章有點大,你們忍忍。】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黃通判的cpu不夠用了。 李鬱慢悠悠的喝完一盞茶,他才睜開了眼睛。 “賢弟,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可不能互相拆台。” “我李某人對天發誓,定要推黃大哥坐上這知府的交椅。” “我黃某人也許個諾,事成之後,隻要你不和官府對著乾,其他的事本官統統看不見。” “謝大人,到時候胥江碼頭有您一股。” “先不談這些俗的。正事要緊,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把案子做大做厚,胥吏、鄉紳、鹽販子,起碼抓足100人。還有,立刻秘密抓捕富安鹽課大使。” “伱想和尤拔世翻臉?” “不想。但是我覺得這人可能會和我們翻臉,所以我們要做到手中有劍,心中不慌。” 黃通判琢磨了一會,是這個道理。 立即出門喊來心腹,耳語幾句。 官場之上, 仁慈是幼稚的品質,一定不要讓自己處在無準備的尷尬地步。 對於潛在的“惡意競爭分子”, 一定要有隨時反擊,而且戰之必勝的底氣。 …… 李鬱繼續說道: “有親筆書信,有鹽場大使,人證物證俱在。如果尤拔世這個兩淮鹽運使想翻臉,我們就狠狠的抽他,當著皇上的麵。” “本官補充一句,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還可聯合揚州鹽商,內外合作,共同發力,抄他的老底。” “大人英明。” 兩人哈哈大笑,日間的恐懼不安已經消散。 “本官忽覺腹中饑餓,堡內可有吃食?” “鄉野鄙陋飯食,望大人不要嫌棄。” “本官可不是簪纓世家出身,最知這民間疾苦了。年輕求學的時候,窩頭鹹菜充饑,冷嘲熱諷環繞,夜半讀書腹饑難忍,隻能勒緊腰帶,默誦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落榜晚生,亦有同感。” “你可知支撐我苦苦讀書的唯一信念是什麼?”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賢弟知我。” 同是天涯讀書人,一時間兩人眼中含淚。 這段時間, 可謂是李鬱和蘇州府衙的友好期。 黃通判帶來的那些官差,也在堡內吃飯,酒肉管夠。 幸好,堡內的產業都轉移了。 這裡,沒有任何秘密。 深夜, 一艘小船靠岸,下來了一麵紗女子。 被攙扶著去了黃通判的房間。 “老爺,按照您的吩咐,已經送進去了。” 李鬱一揮手, 手下悄然退去,不再多言。 高端的人際關係,往往隻需要最原始的方法。 …… 第二天,日上三竿, 黃通判才晃悠悠的離開了,心情大好。 很顯然,他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雖然,他對夫人非常的感激,敬重。 平時也極少拈花惹草,僅有一妾,還是夫人的娘家陪嫁丫鬟轉正。 但是,在這種心理壓力極大,仕途抉擇的十字路口。 又遠離府城, 意誌還是小小的坍塌了一下,就一下。 男人嘛。 …… “信任是奢侈的。” 昨晚,李鬱臨時派快船去西山島。 藍盈盈身子不方便,所以她的丫鬟小桃紅代勞了。 千門女燕, 這種事倒也不太在意。 李鬱就更加不在意了,圈養的幾隻可愛寵物而已。 八旗純血,奇貨可居。 這些年藍盈盈浪行大江南北,讓受害人不敢開言,靠的不就是“汙染高貴血統罪”嘛。 雖然無恥了點, 可為了抗清大業,這點道德汙點也不算什麼。 畢竟,自己乾的缺德事太多了。 如果進了教堂,大約是這樣的場景。 “神父,我要懺悔。” “迷途的羔羊啊,你儘管講,大聲的講。” “咳咳,我李鬱簡單講幾句,浪費大家一點時間,懺悔內容總共5大點,28小點,大概浪費大家5個時辰。” “魔鬼,撒旦,你給我閉嘴。” 幻覺被人打破了, “老爺,這是黃大人昨晚作的詩。” “好。” 小桃紅按照囑咐,在黃通判興致最高的時候,求他寫了一首詩。 作為回報, 她們主仆倆在島上的生活待遇可以略微提高。 同時,活動範圍可以擴大。 …… 這種事後不給錢,贈一首詩詞的做法,在文人圈裡不罕見。 唐宋時期,尤為盛行。 《琵琶行》大約也是類似場合的產物。 雅事! 也不知道為什麼,文人圈衡量道德水準的尺子,和庶民的那把尺子不一樣。 一把特短,一把特長。 秦始皇統一度量衡,似乎沒起到效果。 所以在那種情況下, 小桃紅索要贈詩的要求,合情合理,反而更顯風雅。 黃通判想都沒想,就即興揮毫,成功掉坑。 詩題是“七絕贈李家堡美婢小桃紅”。 “好詩,黃通判不愧是寒門才子,這等歪詩也能寫出不俗意境。” 有私章,證據鏈充分。 李鬱把紙小心折疊,收入櫃子裡,鎖好。 小桃紅還口述了他的特殊特征,屬於平時看不見的。 非常的有特點, 一打眼,你就忘不了。 關鍵時刻扔出來,比三個禦史都管用。 李鬱也記錄了下來,防止記憶遺忘。 和大清朝的官打交道,時刻都得留一手。 忙完這些, 黃通判帶著大隊人馬用完早餐,準備離開了。 臨行前,二人又商討了一下。 湖州府的那個鹽幫據點,由李鬱去搗毀。 這屬於跨省作業,有很多的忌諱。 官府不方便出麵。 李鬱無所謂,就當是江湖火並嘛。 畢竟,一個開煤礦的人,手底下怎麼可能沒有乾臟事的好手。 如今倆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就沒必要虛偽,掩飾了。 震澤縣的鹽幫據點, 則是黃通判親自帶人去搗毀,抓人。 而且,他準備把震澤縣衙也清洗一下。 知縣他動不了,後台硬的很。 不過殺雞儆猴,把主簿,書吏搞掉幾個,還是可行的。 屆時, 一並打成逆賊的保護傘。 隻要朝廷認可,自己這個黃屠夫,就能立得住。 再署理知府,那就沒人敢和自己對著乾。 …… 一石激起千層浪。 黃通判的叛逆行為,引起了各方注意。 說情的,打聽消息的,絡繹不絕。 然而, 他已經拿定了主意,一條道走到黑。 官場中人,切忌首鼠兩端,反複橫跳。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兩淮鹽場的富安鹽課大使,已經在牢裡撂了。 隻是讓他觀摩了一場用刑的詳細過程,這家夥心理防線就崩潰了。 他是受上司囑托,親自來押運一批私鹽。 說起來也好笑, 尤拔世販私鹽,竟然是繞開幾大總商的獨走行為。 目的是為了自己斂財。 把兩淮鹽場出產的官鹽,漂沒。 以洪災,龍卷風,海潮各種理由,報減產,然後拿到鄰省去賣。 如果這些事寫進折子裡,乾隆看了一定會發瘋。 因為曆任兩淮鹽運使,就沒一個乾淨的。 本以為尤拔世是個好奴才,忠心為主子辦事的孤臣。 結果,這位孤臣, 也在拚命的挖大清的牆角。 兩淮鹽業,那可是大清的唯一機動財源。 乾隆的每一次征討, 背後都是兩淮的鹽業稅,和鹽商的捐輸撐起的軍費。 還有,他的四次下江南。 所花銀子,也多是鹽商們報效的。 黃通判想想,背後都冒冷汗。 這份折子上去,他不擔心尤拔世還能報複自己。 尤拔世一定會完蛋, 區彆隻不過是砍兩段還是砍一千段,用鹽醃,還是用糖醃。 他隻是擔心萬一把老皇帝氣出個好歹。 畢竟,乾隆都60好幾了,屬實的老朽了。 一份輕飄飄的折子, 寫了五遍,還是覺得不妥。 此時, 他才有些後悔,不該被李鬱蠱惑的,太激進了,太瘋狂了。 …… 江北來人了。 兩淮鹽運司衙門的一個師爺,送上了拜帖。 黃通判借口生病,拒絕了。 後來,這位師爺不知是受誰點撥,又找上了胡師爺。 同為紹興師爺,倆人自然是可以溝通的。 同鄉,同年,同窗,在古代是天然的交友理由。 胡師爺在府衙做了大半年的冷板凳,早萌生了去意。 於是,倆人達成了互助的意願。 胡師爺騎著一頭毛驢,來到了李家堡。 “李小哥,彆來無恙。” “胡師爺,我猜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說對了,有一樁好事,老夫想牽個線。” 楊雲嬌端上茶水後,就退出屋子。 腹誹道,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 看倆人笑的那麼燦爛,背後算盤珠子都要打飛了。 半個時辰後, 胡師爺笑著離開了李家堡,李鬱執意要相送。 騎著馬,竟然送出了5裡,還奉送程儀一份。 因為,胡師爺馬上要跳槽了。 去淮安府漕運總督署,繼續做幕僚。 漕運,一等一的肥缺衙門。 李鬱很感興趣,主要不是為了錢,而是漕運的巨大意義。 他做夢都想插一腳。 回來後, 楊雲嬌立即湊上來,問道: “出事了?” “嗯,大好事。” 胡師爺,作為中間人,和盤托出了江北來人的意思。 隻要不牽扯出兩淮鹽運司衙門,日後定有厚報。 …… 李鬱讓胡師爺去詢問一下, 日後,是多久之後? 厚報,它有多厚? 這些事要是不具體,可就沒法繼續往下聊了。 不過一樁事他還是搞不懂, 那封信,為何是在鹽幫手裡。 尤拔世這種老奸巨猾的官僚,怎麼可能讓區區鹽幫拿住自己的把柄。 所以,絕不可能是讓鹽幫居中轉交。 或許,鹽幫通過非正常途經,偷的?搶的?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還真是低估了這幫人。 真不愧是黃巢的後輩弟子。 “派人去西山島,告訴林淮生,乾掉鹽幫的湖州府據點。” “速戰速決,不必戀財,繳獲能抵扣出兵費用就行。” “如果有可能,抓兩個活口回來。” 正好是個練兵的機會。 林淮生當即就抽調了100人,搭乘3艘船出發了。 走水路,也就是百裡左右。 漕幫的這處據點,周圍荒僻。 岸上四周是綿延起伏的丘陵,植被茂盛。 林淮生拿著手裡的簡易地圖, 也有些摸不準具體位置。 不過,一處河叉吸引了他的注意。 “讓最小的船打頭陣。” 太湖附近支流頗多,這就是其中的一條。 舵手拿著鐵秤砣垂入河麵,試探水深。 “水深1丈,可以通過。” 林淮生鬆了一口氣,內河航運這個水深就不錯了。 …… 駛入河岔幾百米。 岸邊有一處茅草屋,兩個漢子愕然的投來目光。 很快,驚訝就變成了驚恐。 倆人拔腿就跑,還拿銅鑼猛敲。 這一敲,傻子都知道找對地方了。 “除了水手,其餘人準備作戰。” “炮手就位,火槍兵下船列陣。” 2條船,快速貼岸。 放下了跳板,供人登陸。 抱著火槍的人,快速踩上陸地。 這一次, 沒有人意外落水,都適應了晃悠悠的跳板。 林淮生也鬆了一口氣, 最近的登船登陸訓練,起效果了。 天天讓這幫人踩著晃悠悠的跳板,快速登船,快速下船。 還有從大船轉移到小船。 因為李鬱和他講,江南用兵,離不開船運。 不求水性優秀, 起碼要不暈船,在甲板和跳板上能保持平衡。 …… “林頭,看見了。有座木寨。” 幾百米外, 一處木寨堵住了山穀,寨牆上站滿了人。 看來,鹽幫在此地的勢力頗大。 這裡應當是屬於湖州府長興縣管轄。 幾十號彪悍的鹽幫漢子,正在冷眼觀察著船隊。 為首的一漢子說: “敢到閻王穀,去問問是哪路的弟兄。” “大哥,我看來者不善。” “怕個p,據守寨子,再派個人去甄老爺府上求援。” 寨牆上,有弓箭,抬槍,還有投矛。 嗯,還有十幾壇子石灰粉。 在不要臉方麵,鹽幫和維格堂是一路貨色,專攻下三路。 一個鹽幫漢子張開雙臂,示意他沒帶兵器。 慢慢走向正在列隊的人群。 “你們是哪路的英雄?報個號?” 兩聲槍響,撲街了。 “踏馬的,不講江湖道義。” “大哥,我看著不對,這夥子人全扛著鳥槍,搞不好是客兵。” “臥槽,那艘船上有炮。” 話音未落, 眾人就看到兩個黑點拉著白煙,在寨子前幾十米處墜地。 然後彈跳了兩下, 咚,撞在了寨牆上。 為首的鹽幫大哥,探出頭觀察炮彈。 一顆黢黑溜圓的鐵球, 沾著泥土草葉,卡在了木寨牆下。 …… 緊接著, 又是一溜軌跡更高的炮彈,砸了過來。 說來也怪,寨牆上的眼裡,這鐵球的速度似乎很慢。 肉眼都能看到炮彈軌跡。 但是,想躲卻又沒有時間。 寨牆上, 塵土飛揚,狼奔豕突。 “是官兵,肯定是官兵。” 鹽幫漢子們大喊著,到處竄逃。 大哥早就消失了, 掉到寨牆底下了,雖未摔死,卻已昏迷。 林淮生臉色平靜,看著炮彈從船上呼嘯而出。 砸在木寨周圍, 暗自感慨,火炮的威力恐怖如斯。 再勇敢的軍隊,也受不了這樣的被動挨打。 “停吧,彆誤傷了自己人。” 火炮停止轟鳴, 伴隨著鼓點前進的火槍兵,對著寨牆齊射。 打完後,就地止步,裝填。 第二排則是向前幾步,打出一輪齊射。 鹽幫的人崩了, 朝著山裡逃,隻要逃入密林就不會有事。 …… 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打死了二十幾人,全部梟首。 俘虜了3人,另外有幾百兩的金銀繳獲。 一把火,將寨子付之一炬。 然後,登船揚長而去。 不過,卻遇到了些意外。 不知為何,竟然遇到了長興縣的官兵在河岸邊行走。 看服飾,是綠營。 二三十個人,懶洋洋的扛著長矛,驅趕著民夫推車。 車上碼放的,似乎是糧食。 隔著幾十米,雙方都驚呆了。 林淮生吃不準這算不算鹽幫呼叫的援兵,也顧不得許多。 “開炮,轟他們。” 一側的數門3磅炮,炮口噴出火光白煙。 岸上幾十米外的綠營兵扔了長矛,撒丫子就跑。 騾馬受驚,拉著糧食亂跑。 “林頭,讓我帶一隊人上岸,殺光他們。” “快撤,莫要無事生非。” “遵命。” “還有,以後叫我營隊長,不要搞的像幫派似的。” 手下不敢多言, 心想,咱們本來就是幫派。 彙入太湖後,風帆全掛,借著風勢往東北方向去了。 此處距離西山島最近處,不足百裡。 …… 僥幸躲過死亡炮擊的綠營兵,臉色慘白。 看著一地的屍體, “快快回縣城,稟告大人們,官兵造反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長興縣。 知縣和綠營遊擊一致斷定, 是某地的官兵反了。 理由很簡單,他們有炮,還不止一門。 放眼望去, 除了準噶爾,金川這種割據勢力,其他哪股流賊有火炮? 根據清軍樸素的認知, 有炮的敵人定是精銳,需要慎重對待。 當然了,那種山寨虎蹲炮,或者鬆樹炮不算。 而報信的綠營兵,還帶回了一顆鐵球炮彈。 那質地,長興營遊擊一看就斷定, 是精銳! 就這種精工鑄造的炮彈,起碼是綠營中的精銳才會裝備。 一時間, 湖州府數縣都陷入了恐慌,兵丁紛紛上城,虛空禦敵。 而始作俑者, 李鬱的慫恿下,黃通判終於把急報送出去了,800裡加急直送兵部。 湖州府的急報後腳也跟著送到了京城。 這兩份急報,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 引發了軍機處的地震。 以老臣於敏中為首的一幫人認為,蘇州府是謊報軍情,捏造軍功,妄圖博取封賞。 而八旗少壯派認為,江南官場出了大問題。 乾隆沒有表達態度, 隻是默默的看著這些臣工表演。 他的心中毫無波瀾, 這些人嘴裡都是大清,心裡全踏馬是生意。 開口閉口我大清,朕真是不想點破,這大清與爾等臭讀書的何乾。 於敏中為首的漢臣,籍貫多是江浙。 害怕朝廷利用此事,增加在江南的滿人官員比例。 剝奪當地漢臣的權勢。 他們的老家,田地,子侄都在江南,天高皇帝遠。 是最不希望滿人官僚染指江南的。 …… 而八旗那幫軍機處行走,也不完全是公心。 他們巴不得借這個機會, 讓朝廷懷疑江南官場不可靠,漢臣不可靠。 試問朝廷中,誰最可靠? 當然是咱們這些地道的八旗子弟,最擁護大清了。 江南,膏腴之地, 誰不想過去染一水,做上一任親民官。 即使是軍機處幾位老成持重的旗人軍機大臣,在這種問題上也是幫親不幫理。 道理很簡單, 誰家沒幾個賦閒的子侄,親朋好友呢。 京城的衙門裡早就人滿為患,一個蘿卜一個坑。 甚至有的坑裡,蹲著倆蘿卜,假裝新品種。 想當個差,太難了。 而且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去邊疆靠軍功上位,是不可能的。 去衝繁疲難州縣,比如改土歸流地區。 若是能做出成績,倒也硬實。 可這幫子弟,有這塊料嗎? 如果科舉增加“養鳥”,“玩鷹“,“鬥蛐蛐”,“充大爺”,“唱戲”等科目,這些人肯定能雄踞三甲。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所以, 儘量的去那些安全,富庶的地方,混個一官半職。 少做事,多撈銀子。 …… 看著兩幫人爭執不休,甚至開始出言不遜。 乾隆才介入了, 他抬起右手,虛空那麼一按。 仿佛施展了魔法,殿內頓時安靜。 臣子們都乖乖跪地,虔誠的看著自己。 這種感覺,妙不可言。 權力的芬芳,是世上最難描述的成就感。 任何人, 隻要一旦嘗到,就會為之瘋狂。 乾隆做了40年皇帝,太知道這個中滋味了。 “於愛卿,你敢擔保江南漢臣都是忠於大清的嗎?” “微臣不敢,但料想大部分臣子都是忠貞不二。” 看著這個胡須頭發花白的老臣, 乾隆心中暗罵,老奸巨猾。 你這麼說,就是故意堵朕的嘴。 難道朕還能說,沒有那麼多忠臣嗎? 一旁的和珅,終於開口了: “於大人,那白蓮教案總是真的吧?” “當然,老臣覺得對白蓮教不可姑息。無論主從,一旦查出,皆應斬首。” 乾隆點點頭,示意和珅繼續。 “白蓮教案之後,又有賊船圍攻太湖協水師,炮擊湖州征糧差役。於大人怎麼看?” “老臣覺得,此事定有蹊蹺。” 眾人都笑了。 和珅也笑著追問: “敢問於大人,蹊蹺在何處?” “老臣鬥膽問各位大人,若是真有如此槍炮犀利,出手就乾掉一營兵的巨賊,江南還能如此安靖?” …… 殿內一片肅靜, 混到這個程度的都是人精,立即琢磨出了老家夥話裡的含義。 “於敏中,你的意思是內訌?有人私自動用朝廷的軍隊,打擊報複?” “老臣不敢判定,但是有這般猜測。” 乾隆臉色變幻, 說心裡話,其實於敏中所說,和他心底的懷疑一致。 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 乾隆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擊了幾下,下定了決心: “蘇州府通判黃文運,是幾品?” “回皇上,正六品。” “升一級,從五品,仍擔任府通判一職。” “蘇州府多有空缺,可否讓吏部擬出人選,供皇上聖裁?” “朕看就不必了,先空著吧。哦對了,巡撫到任之前,蘇州城守營暫時歸黃文運節製。” 乾隆一甩袖子, 準備離開軍機處,去給太後請安。 一隻腳剛邁出軍機處門檻,又說道: “若是江南秩序長期無法恢複,朕擬在蘇州設滿城,拔擢副都統一名。” “天兵一至,魑魅魍魎煙消雲散。” …… 軍機處內, 眾人愕然不語,正在消化皇帝的話。 “諸位大人,下雨了。” 幾個小太監,端著銅盆進來了。 他們將銅盆放在漏雨處,接屋頂漏下的水。 堂堂大清朝的軍機處,這麼重要的衙門,竟然是木屋子,夏天熱冬天冷,不時漏雨。 說出去,誰信啊。 不明真相的群眾看了,一定以為這是一個清廉克己的朝廷。 眾軍機處成員, 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伴隨著雨打銅盆的滴答聲,開始伏案工作。 大清朝的精英,最高理想就是進入這排破木屋,有一張屬於自己的書桌。 然後, 每天跪著記錄皇帝的口述內容,見證帝國的每一件大事。 著名清吹,歐洲良心,法蘭西最優秀的詩人,法蘭西思想的王,即將在3年後進入天堂的, 伏爾泰老先生如果親眼目睹這一幕,怕是要熱淚盈眶。 再次呼籲歐陸皇帝們,多向東方同行學習。 這種滑稽的誤解, 即是文化的差異。 也是信息的不全麵導致的。 所以, 窺一斑可見全豹,很可能是誤人子弟。 沒有全麵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是對的。 很多時候,自己看到聽到的信息,是片麵的。 甚至,是彆人刻意修飾過的。 …… 李鬱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收集信息,試圖透過迷霧看到本質。 大清到底是什麼模樣,電視劇說了不算,清史稿說了也不算。 劉千來了,遞上了一份他的組建情報係統的草案。 設固定點, 以米鋪,布鋪,車馬行這樣的店鋪為掩護。 選址靠近衙門,或者鬨市區。 啟用麵孔陌生,之前一直在堡內效力的人作掌櫃。 每點配兩三名護衛隊員。 再選用一批相同條件的人,作為流動情報人員,對外以街溜子,青皮角色出現。 他們手握金錢, 發展線人,重點是官紳的下人,碼頭的苦力,青樓的小廝,行船的水手。 標準是, 處於社會的底層,但是大量接觸其餘階層的服務行業人員。 從線人處得到的情報信息,彙總到固定點。 每一個點對應接洽,不超10個流動情報人員。 點和點之間,除非極端情況,不存在橫向聯係。 而李家堡, 設置情報小組,每隔數日,固定上門取走情報。 如果遇到緊急重要情報,由掌櫃的親自送到堡內。 另外, 若是需要武力支持,則由堡內護衛隊執行。 李鬱不想讓情報組織擁有過多的武力資本,否則尾大不掉。 還有一條隱含規定, 固定點的掌櫃,一定要有家室。 …… “劉千,你的設想很不錯。我先撥給你8000兩,算是啟動資金,儘快把架子搭起來。人手嘛,你放手挑,最多90人。” “謝謝老爺。” “蘇州府9縣1散廳,先布置起來。等運行成熟了,再考慮江寧府,太倉直隸州,還有鬆江府。” “遵命。” 朝廷的旨意抵達蘇州府,已經是7日後。 一家歡喜一家愁。 愁的是太湖協副將施令倫,被降為參將,仍署理太湖協。 同時罰俸6個月。 他在東山水寨,十分的抓狂。 除非他能戴罪立功,否則仕途岌岌可危。 但是,如何立功,卻漫無目標。 他反複詢問了逃脫的兵勇,卻是越聽越糊塗。 裝配火炮的戰船,穿著官衣的火槍隊,怎麼看怎麼像是自己人下手的。 他最近風聲鶴唳, 出門必穿甲,枕下必放刀。 他猜不透是誰要對他下手,但是絕對是大人物。 最大的懷疑對象,是指向了兩淮鹽運司衙門。 因為, 他動用了麾下親信幫著運鹽,而且多次幫著清理障礙。 光這一項, 他就多賺了6000兩,不可謂不暴利。 …… “施大人,江北來人了。” “快帶進來。” 施令倫把屋門關緊,瞪著雙眼問道: “你們是不是想卸磨殺驢?” 來人一臉急切,解釋道: “尤大人也想問你,是不是你反水?” “放p。” “那就是鹽幫反水?” “更不可能,他們有什麼理由反水?” 沉默,思索。 既然都不是,那就隻能是黃通判的個人行為了。 不過, 施令倫還是有些不信。 “我就是搞不懂,他搞這麼大圖什麼?” “圖立功,升官。” 來人陰鬱的說道: “施大人不知道吧,黃文運升了一級,怕是簡在帝心。” “他把我們犯販私鹽的事捅給朝廷了?” “應該沒有,否則我們還能站在這裡嗎?” 兩人沉默, 目前的局勢很棘手。 半晌,施令倫才問道: “尤大人準備怎麼善後?” “分他一杯羹,拉進來。” “行嗎?” “哪有貓兒不吃腥的,已經吃了一條大魚了。” …… 來人又說了一些內幕消息,才匆匆離開了。 施令倫臉色陰晴不定,拔出佩刀打量了許久。 才喊道: “來人。” “標下在。” “把震澤縣合作過的幾個小吏做掉,裝作是土匪打劫。” “大人,怕是晚了。” “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被府衙的人抓走了。” “如此大事,你怎麼不早說?” “咱們綠營和地方官署是兩條線,他們想瞞著,我們也沒辦法。” 施令倫感覺到了殺機, 似乎有一張網,正在朝他的腦袋罩來。 他感覺,那個陰惻惻的黃通判,想拿自己的血去染紅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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