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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一夜未眠的黃通判,頂著黑眼圈。 找上了李鬱,見麵屏退左右後,徑直問道: “假賊可滅,可事後萬一真賊再跳出來呢?” 李鬱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大人覺得,真賊是什麼?” “本官想聽你說。” “除了白蓮,哪有什麼真賊。無非是一幫老爺,分贓不勻,手底下的人打來打去。世間攘攘,皆為利來。” 黃通判若有所思,好像是這樣。 “李賢弟,最關鍵的問題你還是沒有回答,萬一他們再跳出來怎麼辦?怎麼向朝廷解釋?” “把他們都拉到一張桌子上,談好利益分配。” “有可能嗎?” “有可能,無非是江北賣鹽的那幫人。先兵後禮,動不了揚州鹽商,還動不了他們的嘍嘍嗎?” …… 黃通判突然笑了: “鹽幫不足懼,但太湖那麼大,就怕不好找。” “他們總得上岸,搗掉他岸上的窩點。” “你有情報嗎?” “江湖沒有秘密,隻要花紅到位。5天之內,我把情報放到伱桌上。” “好,切切小心。” “大人放心,您升官,我發財。以後,還指望著府尊多多照料。” 李鬱一拱手,恭維道。 黃通判聽了心裡非常的舒坦,腳步瞬間輕快了許多。 權力是最好的椿藥。 李鬱目送此人離開,表情凝重。 最近,走鋼絲繩越來越有危機感了。 地方官吏不是傻子,欺騙越來越難了。 乾隆更是不好騙, 是時候獻祭一位重量級的官兒,圓謊,彌天大謊。 …… “去,把劉千找來。” 書房內, 劉千麵色凝重,不僅是因為買鹽幫的情報。 而是李鬱給他押了一個重擔。 “我想成立一個新的組織,負責情報偵查。你來擔任負責人。” “江湖情報?” “不,蘇州府乃至江南,隻要和我們相關的情報,我都要。” “那就要砸銀子了。” “銀子不是問題,問題是人選,還有組織架構。” 李鬱乾脆實話實說: “你跟著我也很久了,一直沒給你安排個像樣的差事。物儘其用,人儘其才,情報的事,你多琢磨。” “是。老爺。” “你回去想想,拿出個方案報我。” 劉千喜滋滋的出了書房,終於能獨當一麵了。 情報組織,這一點不比其他人的權勢輕。 不過,先得打探清楚鹽幫的陸上據點。 花紅開出去,轉了幾道彎。 就有神秘人提供了情報。 環太湖地帶,鹽幫有3個據點,5條固定運輸線。 合作人脈就太多了,鄉紳胥吏幾十號。 提供情報的人,遮著臉,十分神秘。 不用問, 大概率就是內部人。 2000兩花紅,足夠鋌而走險了。 這世上,一切都有價碼。 如果買不到,就是價碼太低了。 “這是2000兩銀票,夠你這輩子花銷了。” 神秘人剛想接過銀票,卻被劉千按住。 轉頭詢問在場的第三人: “燕大俠,你能擔保嗎?” “能。” …… 劉千這才鬆開了手,目送神秘人離開。 此人大約是要消失了,起碼跑個上千裡,找個沒人地方逍遙快活。 而第三人,也拿到了中介費加擔保費,共計200兩。 此人本名不知,花名叫燕謀。 跑鏢出身,在江湖上頗有些名聲。 後來做了這江湖上的“信息中介所”。 十年下來,信譽就是他的金字招牌。 不論是雇主,還是接花紅者。 誰破壞規矩,他就追殺誰,不死不休。 靠著這種瘋狗般的意誌,和高超的暗殺武藝。 在江湖上打響了名聲, 從此吃上了這碗難度極高的飯。 十年下來,死在他手裡的破壞規矩者,足有20餘人。 代價是他缺了一隻眼睛,還有遍體的傷疤。 臨走前, 劉千突然心神一動,喊住了他: “燕大俠,我預付你500兩,以後若有人打聽維格堂李鬱和西山島的消息,你要告訴我。” “這不合規矩。” 說罷,他把銀票推回。 一個人默默的走了,背影蕭索。 劉千也無奈,搖搖頭,回到馬車。 趕車的手下說道: “劉爺,那個人的背影好像一條狗。” “閉嘴。” 啪,額頭挨了一下。 …… 有關鹽幫據點的情報,送到了黃通判手裡。 一處在吳縣,一處在震澤縣。 第三處卻是在湖州府,靠近長興煤礦。 黃通判提筆,不時在名單上勾勾畫畫。 突然,門子來報: “揚州府富安鹽場,鹽課大使求見。” “帶進來。” 一個胖乎乎的滿身羅綺者,滿臉堆笑。 “黃大人,久仰久仰。小的終於見到您了。” “本官很忙,何事?” “想請大人高抬貴手,繞過在下的妻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你的妻弟是?” “太湖廳吏目,董三。” 黃通判一愣,隨即記起來,這是他昨天剛抓的人。 不過,這些人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他玩味的看著這個胖子: “待本官審清了,自然會還他一個清白。” “送客。” 打發了來人,他立馬召來了心腹。 “快,去通知李鬱來見本官。” “還有城守營胡千總。” 1個時辰後,陸續趕到。 黃通判說道: “事不宜遲,咱們明天就動手。” 李鬱一愣: “怎麼了?” “昨天我抓了一個吏目,今天就有人前來求情。從富安趕到蘇州,時間根本來不及。” 李鬱聽完了事情經過, 也覺得裡麵透著古怪。 從富安鹽場,趕到蘇州府求情,足足四百裡,還要渡江! 時間上不允許。 說明此人,之前就在蘇州府。 一個揚州府的鹽課大使,在蘇州能乾嘛。 “出貨。” …… 黃通判顯然內心在天人交戰。 天平的兩側,分彆是升官,和兩淮鹽務官紳。 不過, 他最終下定了決心,火中取栗。 反正他這輩子也不會去兩淮鹽務係統做官。 隻要把事態控製在鹽幫,胥吏勾結這一層,不要深挖,不牽出背後的大佬們。 這事的影響,就可控。 “本官下定決心了,明日行動,諸位好好配合。” “謹遵大人鈞令。” 當晚, 黃通判的心腹趕去了太湖廳,突擊審訊被捕的吏目董三。 用上了十種大刑,拿到了滿意的口供。 董三承認了參與私鹽販賣,還承認了鹽幫有過殺官兵的行為。 曾經在湖州府,殺死過緝私營官兵4人。 次日清晨, 蘇州城守營左營出動,僅有一半人。 拿著總督府的公文,還有黃通判刷臉,沒人願意出來阻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和自己無關。 抱著這種心態,胡千總輕鬆的帶出了本部人馬,還有少數願意追隨自己的。 200人左右,刀槍齊備。 石湖巡檢司,範京出動了20餘人。 胥口巡檢司,黎知縣的侄子,也出動了10幾人。 都想著,在這一波行動裡攢點軍功。 黃通判的本部人馬,是捕頭黃四帶領的50幾個官差。 李鬱又建議, 借用胡千總的麵子,從橫塘汛借兵。 一下子,又多了20人。 再加上李家堡的30個家丁,共計300多號人。 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目標是吳縣的鹽幫據點。 …… 此處據點, 竟然就在東山,距離太湖協水寨僅有10裡。 這讓黃通判一路上都在懷疑施令倫的成色。 李鬱騎在馬上,一路上沉默不語。 他琢磨著,怎麼才能把更多的人拉下水。 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把施令倫搞成江南頭號反賊。 動靜是不是有點太大? 還有,會不會弄巧成拙。 總不能把私造的炮拉來吧。 李鬱覺得,最近自己陷入了戰爭迷霧。 做事已經看不清邊界了就好似進入了沼澤地深處。 無法預料, 下一步會踩到什麼。 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隻管搞事,其餘的交給老天爺吧。 想到這裡, 李鬱輕鬆了不少,催馬趕上黃通判,小聲說道: “鹽幫機警,定會安排暗哨。” “先派一隊得力人手,穿便服進村,大隊人馬稍候。” “行,聽你的。” 這一招果然奏效。 聽到布穀鳥叫聲,大隊人馬才一擁而上。 村口,躺了兩具屍體。 衣服裡搜出了利刃。 “鹽梟殘暴,待會不可手軟。” “大人英明。” …… 村子裡的一處大院。 乃是鹽幫的據點,門口有惡犬,有打手。 他們看到官兵的一瞬間, 拔腿就跑,把大門給拴上了。 隻聽得裡麵大喊: “抄家夥,水師那幫人翻臉了。” 黃通判一愣,看著李鬱。 為何他們覺得自己是水師?翻什麼臉。 不過, 這也不是糾結的時候,鞭梢一指: “攻進去,抓活口。” 黃四立即舉刀,帶著官差進攻。 大門結實的很,根本砸不開。 胡千總嘿嘿一笑,大吼: “都給老子讓開,火槍手,打。” 一頓排槍,對著厚實的木門打去。 頓時,許多淩亂的槍眼。 還聽的裡麵中槍的人慘叫。 “把炮推上來,轟開大門。” 胡千總這麼一喊,黃通判愣了,左右張望,哪兒有炮? 又立馬反應了過來, 這是在使詐,微微臉紅。 …… 果然, 門後的鹽幫漢子全跑了,不敢頂門了。 這個時代的實心炮彈,可不是鬨著玩的。 官兵一擁而上,把門栓挑開,破門而入。 “殺。” 鹽幫僅有幾十人,又是倉促接戰。 被火槍,弓箭一陣輸出,就敗了。 僅有的幾個悍勇之徒,也被官兵砍死。 戰鬥很順利,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就控製了現場。 “稟黃大人,斬首28級。俘虜17人,另有5人傷重估計是沒治了。” 又過了一會, 喜滋滋的黃四過來了,說在後院發現了一個地窖。 裡麵有6個銀冬瓜,一時搬不動。 屋子裡,還有不少的散碎銀兩,私鹽。 “大人,我建議現場審訊俘虜。” “好。” 黃通判走入屋子,青磚地麵有一攤鮮血。 他不以為意,踩著血腳印到處查看。 落在李鬱眼中,對此人又多了一層了解,還有忌憚。 院子裡, 不斷傳出俘虜的慘叫,非常滲人。 為了儘快拿到口供,官兵的手段非常酷烈。 李鬱從窗口瞥見, 一個黝黑凶悍的鹽幫漢子,唾了官兵一口。 然後,滿口牙就被砸掉了。 繼續噴血含糊叫罵。 自覺丟臉的官兵,讓兩同伴踩著他的手腕。 哢哢兩刀, 手起刀落,血濺3尺。 …… 李鬱歎了一口氣,目光投向正在黃通判。 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翻看一疊信件。 “鹽幫這群糙漢子,竟也寫的一手好字?”李鬱調侃道。 卻不見黃通判有什麼回應。 隻是不斷的把瀏覽過的放到最後,眼睛瞪的溜圓。 “黃大人,怎麼了?” 啪,黃通判把信件往桌上一砸,臉色發灰。 “你瞧瞧。” 李鬱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封信,瞬間傻掉了。 收件人紅框裡赫然寫著,太湖協副將施。 他一目十行的看了下信件內容,更是心悸。 落款, 竟然是兩淮鹽運使,尤拔世。 “捅婁子了,我們捅大簍子了。” 黃通判情緒失控,跳著腳大喊大叫。 差役們不知發生了何事,趕緊跑進來。 被他指著大罵: “滾出去。” 屋內, 隻剩下了兩人大眼瞪著小眼。 似乎,時間都凝固了。 短短的一瞬間,黃通判汗漿如雨下。 兩淮鹽運使,那是皇帝的錢袋子。 大清朝最肥的缺,沒有之一。 …… 李鬱卻是思緒高速轉動, 低聲說道: “黃大人,當務之急是趕緊撤。” “把俘虜全部斬首,未必有人知道這信落入了我們手中。” “是啊,是啊,為何此信不在施令倫手裡?卻在鹽幫手裡?” 李鬱壓低聲音: “我的好大人,現在就彆糾結了,趕緊處理頭尾。” “對,對。” 黃通判幾步奔出門外: “把所有俘虜都砍了,一個活口都不留。” “遵命。” 院子裡一陣慘叫,全部梟首。 黃四帶著人,在費力的拖銀冬瓜。 突然,繩索一滑。 咚,銀冬瓜砸在地麵。 眾人都感覺腳下一抖,恐怖如斯。 劉武忍不住用眼神瞟李鬱, 李家堡內,眾人曾經討論過銀冬瓜難搬運的事。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再找找,肯定有配套的小車。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 眾人一陣歡呼, 有了順手的工具,銀冬瓜成功運出來了。 …… 剛出村口, 一隊綠營兵突然趕到,旗幟打的是“施”。 為首的一人,全副盔甲,騎在馬上問道: “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黃通判深吸一口氣,催馬上前: “你又是何人?” “原來是黃通判,失禮了。”施令倫認出來了。 在上次剿匪的時候,他倆算合作過。 “施副將,你這是?” “一邊說話?” 兩人離開本隊,到幾十步外聊了會,各自離開。 李鬱心想, 看來信件不假,施令倫是真的心裡有鬼。 一路無言, 直到李家堡附近,黃通判突然說道: “我和你有幾句話要講。” “我也有此意。” 堡內,一間絕對沒人打擾的屋子。 黃通判說道: “兩淮鹽運使,尤拔世,你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此人剛上任,就掀了桌子,把鹽務虧空捅給朝廷,是個狠人。” “不止狠,還貪。他捅破虧空,竟是因為指揮不動淮揚鹽商,索賄無果。” “黃大人,事到如今,我有一些肺腑之言。” “講。” “富貴險中求,祿位難道就能順中取?” 李鬱的反問,讓黃通判沉默不語。 “若是按部就班,您這輩子有可能做到知府嗎?” “可能性很小。” “尤拔世他為了自己的祿位,敢掀起大案,揭出1000多萬兩鹽引的虧空,三任鹽運使因此獲罪流放,哦對了,還要了國舅高恒的腦袋。” 高恒, 乃是乾隆的小舅子,慧賢皇貴妃之弟。 出身也是顯赫無比,其父乃是大學士。 …… “黃大人,若是尤拔世不知我們抄了信件,此事我們就當不知道,不吭聲。” “若是他要對付咱們,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釘在這蘇州府匪亂的幕後指揮。聽候皇上聖裁。” 黃通判閉著眼睛,手虛空按了一下: “且慢,容本官琢磨一下,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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