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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鬱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造反戰車上又多了幾個乘客。 官府的大搜捕持續了兩天,也不是一無所獲。 抓到了好幾個大盜,還有天地會成員一人。 趙知府根本懶得管這些小魚小蝦,他隻想趕緊把剪辮子結案。 眼看這幫衙役們累的無精打采,開始敷衍摸魚了。 他又使出了殺手鐧: “方捕頭懈怠公事,杖責20。三日後若還沒有抓到人犯,全家流放寧古塔。” 被打到菊花殘的方捕頭,也明白了即將大禍臨頭。 知府大人這是擔心自己烏紗帽不保,先拿自己出氣。 他也隻能瘋一回了,為了不去傳說中遍地虎豹的寧古塔。 當天,一瘸一拐的方捕頭召集了數百人,都是城中遊手,青皮。 “各位弟兄們,我方某人遇到了難處。” “我把話撂在這,誰能有一絲線索,我就讓誰做正式衙役。” “這是我平時積攢的一些家產,都在這兒了。諸位一人先拿1兩去,拜托了。” 說罷,他一拱手到底。 在場眾人愕然,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湖上威風八麵的方捕頭,又送銀子又作揖,還許諾給個編製。 “方大哥放心吧,我們這些人最講義氣。” …… 數百人如水銀瀉地,四散在府城內外。 一個個如同獵犬般,尋找線索。 發動群眾,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手段。 很快,就有聰明人找到了正確方式,從工具下手。 府城內外的鐵匠鋪,都尋了個遍。 還有丐幫,流浪漢,全部揪出來搜了一遍。 董家的鐵匠鋪在城外,有十幾裡路。 發現失竊後,掌櫃的還跳著腳罵了半天街。 這個情況,被一個幸運的青皮聽說了。 此人立刻跑到衙門,找到方捕頭彙報了。 方捕頭就如溺水的人,見到一根稻草也要立即抓住。 他當即點齊壯班一隊人馬,衝向城外。 一個時辰後,圍住了董家鐵匠鋪。 “說,你們丟了什麼?” 一柄鋼刀壓在掌櫃的脖子上,嚇的他魂不附體。 “剪,剪刀。” “幾把?什麼樣的?” “六把,就,就這樣的。” 方捕頭已經處於癲狂狀態,一揮手。 “全部帶回大牢,慢慢審。” …… 董家莫名其妙的背後挨了一槍,但也沒覺得是多大事。 董老爺覺得,明明他們是受害者,卻被衙門抓了,簡直無法無天。 於是讓管家進城,打聽一下消息。 順便去衙門,抖一抖戶部江南清吏司當員外郎的侄子的虎皮。 存菊堂內。 雷文氏看出了一些端倪,可又問不出來。 她瞅出來了,烏鴉不對勁。 平時搖著膀子走路的人,今天有點縮頭縮腦的,蔫了。 而李鬱,依舊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製圖! 他最近很忙,繪製火槍的圖紙,蓋房子的圖紙。 作為一個前美術生,他最擅長的其實不是人體畫。 而是建築和機械,嚴謹的線條中,充滿了藝術的美感。 等石湖畔的新堂口蓋好,他就可以把係統獎勵的那一套機床展開了。 仿製火槍,火炮! 清軍的製式火繩槍他已經見識過了,缺點很多。 有一些是設計的鍋,有一些是製造工藝太差。 總之,他要在原基礎上改進設計一種更合理的槍。 比如,那拐杖一樣的槍托,就很反人類。 端著顫顫巍巍,瞄準穩定性就是個笑話。 要改成現代槍托,可以頂在肩膀上。 還有那槍管,常有彎曲。 槍管和槍身的捆綁方式更是糟糕,有的甚至是以麻繩固定。 …… “美感就是戰鬥力。” “一件好的武器,一定是顏值出眾的,讓人愛不釋手的。” 李鬱自言自語,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雷文氏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看到了圖紙。 咳咳,她忍不住出聲提醒。 “阿鬱,你是什麼時候學的畫畫?” “我看你畫的好像是火器?” 李鬱不慌不忙,收起圖紙,開始信口胡編: “畫畫是我的業餘愛好,閒時就塗鴉幾筆。我最近在設計一款焰火發射器。” 雷文氏翻了一下眼白,顯得俏皮。 對於這位軍師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外麵官府全城搜捕要犯,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大嫂莫要開玩笑,咱們雖然是乾打行的,卻不是那白蓮教天地會。” 李鬱當然不會承認,不過他卻發現大嫂的表情有些古怪。 “大嫂,你沒事吧?” “沒什麼,你也知道白蓮教天地會?”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 李鬱的一句信口胡謅,還是穿越前看電影學的口號。 卻是驚的雷文氏跳起,桌上茶碗落地。 …… “阿,阿,阿鬱,你在哪兒聽的這話?” “大嫂你怎麼了?這又不是在外頭,不會惹事的。” 雷文氏雙眼圓瞪,某處劇烈的起伏著,手按著桌子: “你還知道什麼?” “地震高崗,一派西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 雷文氏的臉色變幻幾次,崩潰道: “這不是天地會的暗號嗎?” “阿鬱,你到底想乾什麼?” 情緒激動之下,聲音有點大。 duang,門被人一腳推開了。 烏鴉像個鬼魅一樣,跳了出來。 看著屋內的兩人,還有地下的茶碗碎瓷片,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烏鴉,你想乾嘛?”李鬱一拍桌子,指著吼道。 “我,我,我就聽見動靜,怕出事。”烏鴉眼神左右飄忽,感覺自己大意了。 “沒事,你出去吧。”雷文氏一臉的平靜。 “真沒事?那,那我走啦。”烏鴉訕訕的出了門,卻又被李鬱叫住了。 “明天給我修門,修不好早飯免了。” …… 李鬱和雷文氏,許久的沒人開口。 一種奇怪的感覺,籠罩在二人心中。 似乎前麵充滿了迷霧,卻又看不透廬山真麵目。 “大嫂,我正想問你,上次大哥入獄的時候,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官府的門道?” “作為一個江湖坐館的家屬,我多了解點坐牢常識不是很合理嗎?”雷文氏恢複了平日的淡定,把秀發往後攏了攏。 “好像也對。”一時間,李鬱竟然說不出駁斥的理由。 “對了,我順便提個建議。咱們花點錢把杜仁杜大訟師雇為堂口的固定訟師吧?” “大嫂英明。” 雷文氏帶著一種勝利的喜悅走了,腳步輕快。 留下李鬱躺在硬板鋪上,苦苦思索,這個女人不簡單呐。 不過,她提的這個建議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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