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樹大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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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nov 15 14:00:00 cst 2014

“可是......”清荷的臉色突然泛起微微的粉紅色，有些聶諾的開口，“他們都說，教主不喜歡我，我......有些害怕......”

我了然一笑，將他摟在懷裡，溫柔的揩去他臉上的淚水，“本座並未不喜歡清荷，清荷可莫要聽他們胡說才是，聽話，快回殿裡去罷。”

“可是......可是......”懷裡的少年突然微微紅了臉，原本有些蒼白的嘴唇更是被咬的青白一片，“這麼些日子了，教主都不曾......不曾碰過清荷......清荷原本就是護法大人送給教主的玩具，教主如今卻......我.......”

我猛地將清荷擁進懷裡，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清荷，本座今日就要你記住，你――不是玩具，永遠都不是。本座不碰你，是因為不願你委屈了自己，不願看到你變成沒有自尊的人，想看你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郎，而不是成為本座身下屈辱承歡的玩物！清荷，你可是懂了？！”

“那這是什麼？！”懷裡的少年猛地掙開了我的手臂，卻由於用力過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教主每日都在袖子裡放著這個，隻要一有空就會拿出來看，然後就會難過，教主這樣對誰都不上心！清荷喜歡教主，討厭這個東西！”

我怔住，這個少年怎的突然這般失控了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異常的乖巧柔順。卻在看到他摔出血來的手掌時，滿心震驚！

瑩白如玉的手掌，一片青紫烏黑，血不停地流出來，卷卷流過指尖，浸濕少年手心緊握著的泥偶。

我呆呆的看著那泥偶，潔白的泥土胚胎上雕刻著一個風姿絕世的美人，發如墨，膚如雪，紅色的衣衫，紅色的彩釉因為年歲的久遠已經有些褪色了，而被鮮血濕潤的地方泛出妖嬈鬼魅的猩紅。

跟鳳紫曇長得一模一樣的泥娃娃。

映著天際亮茫茫的陽光，我抑製不住的暈眩！

一度想要埋葬在心底的事，裸的被暴露在陽光下......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了起來，連呼吸都困難，摔倒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滿目惶恐。

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曾經妖豔的紅綢衣衫，飄搖的指間紅紗，曼妙鬼魅的曼珠沙華，潔白如雪的臉龐，豔麗紅唇如血，發如墨垂下膝......額間一枚殷紅寶石斂儘風華......

“大膽！”

一雙風姿飄逸的手溫和的托起我幾欲下墜的身子，厲聲嗬斥地上瑟瑟發抖的少年。冷意遙扶著我的手頓了頓，才小心翼翼的用內力支撐起我的身子，緩步朝宮殿走去。

路過清荷身邊的時候，我推開冷意遙，緩緩將清荷從地上抱起來，摟在懷裡，看著少年淚流滿麵，我輕輕道，“清荷，以後莫要再這麼做了，本座......傷害了你，那麼以後本座會用你喜歡的方式來彌補你。本座想要你曉得，由得你任性胡來不是不想管，而是本座憐惜你，懂麼？”

我閉上眼睛，眼裡乾澀一片，“清荷，你的心丟在了本座這裡，這是債，本座欠你的債，所以你記住，要想向本座討回這份債，那你就要努力變得強大起來，這樣......本座就把這笑傲江湖的水月神教送給你，然後......你用這整個天下為聘，來娶本座......懂麼？”

我放開清荷，起身捂住自己的心口，陣陣的刺痛，痛入骨髓。

清荷......你做得到麼？清荷.....你可莫要負我。

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經不起刺激和折騰了。

我沒有使用內力，一步一步往回走，遠遠的，我聽見冷意遙嗬斥清荷的聲音，以及清荷低低的抽泣聲。歎了口氣，我揮袖關上殿門。直到我頹然的坐在榻上，摘下麵紗，才發覺臉上早已濕涼涼的一片。

晚上海落梅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倚在寢殿的床上闔眼睡覺。

睜開眼，望了一眼滿身妖嬈的海落梅，我淡淡開口，“護法大人，有事麼？”

海落梅皺眉，欲言又止。

我戴上麵紗，揮袖掃開榻前層層的白紗，然後笑了笑，“護法大人有事不妨直說，本座不會怪罪與你便是。”

“水月教如今擴展迅速，勢力已經十分龐大，領土更是坐擁了半壁江湖，儼然已經是江湖霸主了，但是，”海落梅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我，“教主可知，樹大招風，覬覦水月教地位的並非一兩家門派，更有百年大派對水月教虎視眈眈，甚至......”

“甚至已經結成了聯盟，妄圖替天行道清理門戶，剿滅我水月教麼？”我接上海落梅的話，淡淡的笑了，語氣清淡如風，飄渺蒼涼，“就像當年剿滅幽冥宮那樣，對麼？”

海落梅顯然沒想到我會知道她要說什麼，驚詫的看著我，“教主......”然後瞬間便又鎮定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道，“所以教主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須知教中事務繁多，有些事必須得要教主來親力親為的，所以教主您不可以再這般不上心，將事都交給下屬來做。否則水月教這麼久以來所有的努力恐怕都會在武林同盟的聯合下付之一炬啊！要知道，如今的水月教，比起當年的幽冥宮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當真......當真......”

海落梅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仿佛已經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那將是血染天下，屍骨成山的武林浩劫啊......！教主......！”

“夠了！”我打斷海落梅的話，揮退了瞬間跪了滿室的侍女，飛身落在海落梅的身前，捏起她的下顎，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妖嬈夫人，水月教如今坐擁江湖，你身為教中護法自然可以猖狂些，但若是過了，狂妄到本座的頭上，那你委實是不懂事了些！”

我鬆開手指，海落梅吃痛的跪下，我轉過身，聲音冰冷，“水月教本就是為那些個被所謂武林正道拋棄了的人建立的，武林正義在我水月教的眼裡根本就是虛設的幻象，一文不值的東西！即便是大軍壓境，我水月教也絕不會投降，血洗天下武林浩劫又如何？！我水月教主定當要他們血濺雪山，有來無回！”

雪白的玉石器具劈裡啪啦的摔碎一地！我憤怒的收回袖子，長綢落下後空氣裡依然陣陣激蕩的真氣流轉。

瞥一眼被真氣震的吐出鮮血的海落梅，我飛身回到床上。揮揮手，淡淡掃開鋪了滿床的衣衫，“你退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