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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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oct 31 14:00:00 cst 2014

身後寂靜一片，我回過頭，看見韓玉緣抱著身子坐在雪地裡，身子微微的顫抖。我跑過去心疼的將他摟在懷裡，卻被他用力推開！

“不可能了......我們永遠回不到以前了。臣臣，我不明白啊，為什麼以前，我沒有看出你的野心呢？或許，就算我知道，也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罷。我還是會帶你離開，為你取藥，然後帶你回京，最後，看著你一步步的殺儘所有的忠良，看著你一個又一個的陰謀，看著你逼死我的叔叔後害死我的父親，最終將我朝的江山牢牢的抓在手上......臣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

“對，你說的不錯，我就是一個這樣虛偽做作的女人！流言是我放的，造反是我挑的，禦王是我殺的，林楓也是我殺的，丞相是我陷害的，你的父親還是我親手殺死的！並且，我還害你被一堆男人強奸！韓蘭影，你說的不錯，我就是一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女人！韓絳淵，恭喜你啊，終於認清我的真麵目了！不過......”我仰起頭，笑出了眼淚，驟然轉頭將韓玉緣緊緊的按在地上，譏諷道，“不過，我卻比你強大的太多太多，所以，即便是你再恨我，你也永遠都報不了仇！永遠、都、不、能！”

轉頭大步離開了院子，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咦，是下雨了麼？為何雨水這般鹹澀？抬起指尖，周圍是乾乾的，隻有我的臉頰是濕的。原來如此，原來是我在哭啊。

可我是這般的強大，連整個朝廷都要匍匐在我的腳下，我何必要哭呢？是因為韓玉緣麼，那很簡單啊，我握著最大的權利，隻要我將他禁錮起來，我命令他每日來服侍我，又有誰能反對呢？

可是......我哭出來，這樣不行啊......！

心口一陣陣的抽疼，喉嚨裡甜絲絲的。我坐在永安王府前的台階上，雙手抱著身子，哭的撕心裂肺。

門口的侍衛想要過來扶我，我卻哭喊著令他們不要過來。

蕭瑟的冬天，我大哭著，已經沒有力氣去用真氣了。淒厲的寒風仿佛要扯碎我的衣裳，四肢已經麻木了，冰涼刺骨。

“嘔......！”我開始吐血，一大口一大口的吐。我驚詫的看著滿手滿身的血，不是還不到一年麼，怎麼又吐血了？算了，就算吐乾淨了也無妨，頂多再死一次罷了。

我哭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神誌也不清了，隻知道身子裡的血吐在冰冷的身子上是滾燙的。

溫暖的帶著體溫的披風披在我身上，一雙溫潤輕暖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抱在胸前。

我哭著從他懷裡抬起頭，“雪兒，我隻有你了，你不能離開我啊。”

我摟住他的脖子，眼神朦朧，哭道，“你帶我走好不好，帶我走，我不要再留在這裡......”

溫潤的少年用體溫一點點的溫暖著我的心，將我抱到馬上，從身後摟著我，緩緩的消失在了金碧輝煌的永安王府的大門前。

門口緩緩飄進來一個人影，一身冰藍的絲絛，滿臉的淒容，他躺在我的身邊，對我說，“你害死了我的叔叔，殺了我的父親，你奪了我家的江山，你......該死啊......”

幽遠的麵容突然變得扭曲了起來，韓玉緣麵目猙獰的瞪著我，雙手緊緊的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喉嚨火燒火燎的難受，我緊緊抓著他的手，無力的拍打著。空氣越來越少，他的臉越來越猙獰。驀然，脖子上的力道鬆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抬起頭的瞬間，我睜大了眼睛！

韓玉緣看著我，吃吃的笑了。

我驚恐的後退，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韓玉緣猛地跳上床，壓在我身上，開始瘋狂的撕扯我的衣裳！我大叫，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一點聲音！韓玉緣詭異一笑，身後突然又出現了幾個人影。

我揉揉眼睛，卻瞬間冰冷了身子！那些身影都虛幻這，似是而非，若真實若幻境。

那是......已經死去了的韓萏，韓承，林楓，文徹，文棲粉......甚至還有琴妃和花螺......

不不不！琴妃不是我害死的，他是韓萏殺死的！花螺也不是我殺的！不不不！一定是弄錯了！弄錯了......！

他們聽不見我說的話，一步步朝我走過來，臉上帶著猙獰嗜血的恐怖......

“不要！”我瞬間睜開眼睛！

入眼的卻是層層華麗繁複的錦帳，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安神香的味道，一個溫潤的身體驀地將我抱在懷裡。我怔了怔，回頭對上少年的眼睛。

屋外冰天雪地，屋內卻溫暖如春。我身上的血衣已經被除去了，連同那裹胸的白綢一起，淩亂的堆在床邊。

沾血的衣裳淩亂的堆著，而我披散著頭發躺在雪珠的懷裡，雪珠摟著我，滿目的溫潤柔情。

金枝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劈裡啪啦的杯盞落地的聲音，我閉上眼睛，靜靜的躺著。不是我自私，而是我已經身心俱疲了，累了，不想去解釋什麼了。

這番景象，我仿佛像是又回到了年前的昭雪宮，那次，韓絕雪，韓素還有花螺，便是這般淩亂的關係相處著。隱約著，我預料到了金枝的結局。

屋裡靜默一片，我起身拿了件雪珠的衣裳穿上，推門走出門外。迎麵而來的寒風將我的衣衫瞬間吹透，冰涼刺骨。我一步一步的離開那間屋子。身後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隻溫潤的手掌抓住了我冰涼的手，語氣裡帶著哽咽，“公子......”

我擦去他臉上的淚水，輕柔的將他摟進懷裡，“雪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能這樣的，知道麼？金枝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莫要負了她啊。”

過了很久，久到我已經說不出話，才聽得懷中的少年輕聲道，“好，你知道的，雪珠......永遠不會忤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