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穀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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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墜機的時候，我看到那邊有一片煙霧。”小酒窩向著西北方向叢林深處指了指，白龍的目光也跟了過去，密林在那個地方陷了下去，像是一處山穀：

“明天你要是去找駕駛艙，叫上我，我和你一塊去。”

白龍將目光從遠處收回，看了看小酒窩臉頰上那個淺淺的小酒窩，不禁心中一蕩：

“你......，你怎麼稱呼？”

“我叫鹿梅。”

“鹿梅？”白龍點了點頭：“我叫白龍。”

......

突然，山穀中傳來一陣陣驚悚的聲音。

這聲音咯吱咯吱響，像是飛機散了架子似的，又像是一隻怪獸大口地啃食著獵物骨頭的聲音。也不知道有幾萬分貝，卻是特彆的響亮，震得沙灘上休憩的人的耳膜硬生生地疼。

眾人從沙灘上立刻都站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向那個山穀聚焦。

山穀裡邊幽深深的，篝火的餘光根本照不到那裡。隻能照到外邊靠著沙灘的這一小塊地方，這一塊樹林很好辨認。

每一棵樹在25米以上，樹乾筆直，無枝無蔓。樹梢上都長著巨大的羽毛狀葉片，一圈下來，像是撐起來一把大雨傘。

不用看，那是椰子樹！

隻是哢嚓一聲，一根椰子樹忽然攔腰折斷。像是折了把兒的雨傘，傘麵就這麼向一側倒去。

“靠，那是什麼？”人群中有人驚呼。

穿著牛仔短褲的那個懷孕的女人也注意到了：

“你看見了嗎？”她問一旁的大胖子。

大胖子的嘴巴裡還有塊未嚼完的娃哈哈餅乾，他點了點頭，聲音含糊著：

“看見了！”

“他媽的，那是什麼？”

“太可怕了！”

“......”

一顆那樣高大的椰子樹，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從中折斷，這個時候天空又沒有閃電打雷。而一個正常的人，即使想鋸木頭，也不可能畫蛇添足去爬那麼高。

白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山穀有些古怪，也有些可怕。這聲音來得有些突然，就像是下午他在飛機上那會兒。

他的座位是靠著機窗的，那個位置不錯。透過機窗，他能看到飛機的翅膀和美麗的雲朵。坐在飛機上，他能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孫悟空似的，踩著下麵的筋鬥雲，這種騰雲駕霧的感覺確實很好。他喜歡這種感覺，雖然他有些恐高。

“現在能好一些了嗎？”

白龍回過頭一看，是那個漂亮的空姐，剛才在飛機上，為了消除恐高症，他從這個女人的售賣車上買了一瓶酒。

“湊合吧，馬馬虎虎，還差那麼一點點。”

“看你也沒大事啊！”

空姐知道他的意思，他想通過喝點酒，將自己弄得暈乎乎的，然後倚在座位上困一會，這樣就能減少點恐高。

可一瓶酒下去，沒什麼事，還是度數小了點，於是她將右手伸出。

這隻纖細的手，在貨架上就那樣輕輕一揮，不知怎的，手裡就立刻多了瓶‘二骨頭’。

白龍竟沒有看出她的動作。空姐將二骨頭扔給白龍。她是一個女人，沒有人不喜歡白龍這樣的有魅力的型男。

“可彆告訴其他人啊！”空姐朝他笑了笑。

這笑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

白龍拿著二骨頭，顛了一顛。這二骨頭是華夏‘二鍋頭’酒的升級版，屬於特供酒。一般人見不到，更彆說品嘗了。每一小瓶份量都是二兩，沿襲了二鍋頭古老的傳統。

用華夏釀酒大師宰西湖的話講，鍋裡麵的精華就是這一塊骨頭，所以叫二骨頭。

據說這二骨頭經過多位官政要員品嘗後，現在的呼聲直線上升。下一步要作為款待外國來賓的專用酒來使，以後勢頭強勁，都有可能取代茅台。

白龍這麼多年也隻喝過三瓶。沒想到這個空姐能搞到這樣一瓶高度的稀世珍酒。波音737PG上的空姐果真是不同凡響。

“謝謝！”

付給這個漂亮的空姐一千華夏幣，普通的二鍋頭不過是六十華夏幣，白龍知道這瓶酒的價值，作為一名出色的醫生，他從不缺錢。

空姐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愉快，她並沒有推遲。她一邊將錢接過去，一邊小心翼翼地躲避著乘務員和機務長的稽查。

不僅能泡凱子，還有鈔票賺！

華夏航空局的重要規章，在這一刻，全被她拋諸腦後了。空姐心裡邊美滋滋的。推著貨架單車，在過道上，一溜煙地走了。

走過去的背影，蕩在空氣中，那屁股還有一點晃！

白龍擰開瓶蓋往嘴裡倒，咕咚咚就是一大口。一團烈火瞬間在他的喉結處炸開，那股熱浪瘋狂地從喉結處，向上下兩邊串遊。

這個時候，白龍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根管子，一股沸水在管子裡上下翻騰。不大一會兒，這股熱浪頂在了白龍的腦門子上。白龍一陣眩暈。

酸爽！

他向右邊瞟了瞟，右邊的位置沒有人，隔了過道那邊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女性。她手中正翻弄著一本雜誌。

白龍站起身，一隻腳踏在了過道上。他打算去衛生間放一下水，然後回來靠在座位上美美地眯一會。酒勁兒好像上來了。

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

那個人道歉後，從過道上匆匆地跑過去，一頭紮進了廁所裡。他也是憋壞了。

翻著雜誌的女人看出了白龍的窘境，笑了笑：

“不好意思，那是我老公！”

白龍難為情地搖了搖頭，隻得再憋一會，他重新在位子上坐下。

驀地，飛機抖動了一下。但機艙裡並沒有出現慌亂，人們抓了下臨近的座位或者扶手。飛機又保持平穩飛行。

廣播裡傳來提示聲音：

“女士們、先生們，機長已經打開了安全帶指示燈，請您返回座位係好安全帶。”

白龍看到那個讀雜誌的女人有些害怕，因為她的手在抖，他安慰道：

“沒事，這種情況很正常。”

女人放下手中的雜誌：

“哦，我知道。我坐飛機就沒有舒心過。我老公說飛機爬高就會抖。”

白龍笑了笑：

“你老公很有見解啊！”

讀雜誌這個女人笑了笑......

兩個人正說著話，飛機猛地又開始劇烈晃動。後麵沒有係上安全帶的人，嘭嘭砸在了機艙頂棚上，片刻又掉落下來。還有幾個人載歪在一邊，緊緊抓著把手。飛機裡發出了一陣慌亂的叫喊。

讀雜誌的女人臉色撒白一片。機艙裡空氣有些稀薄，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彆慌，帶上氧氣麵罩！”白龍看著讀雜誌的女人：

“沒事，你老公一會兒就回來了。”

讀雜誌的女人點了點頭，兩人將氧氣麵罩帶上，相互鼓勵著。

令這個女人沒有想到的是——戴上氧氣麵罩後不久，一種殺豬般的怪叫忽然在耳邊響起。接著她就暈了過去，以後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半個小後，為了營救她，先後出現了兩個男人給她做心肺複蘇，若不是後麵的那個男人到來，沒準她的喉嚨上就會多出了一個管子。

她更不會知道，後麵那個男人，就是此刻在眼前鼓勵她的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