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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建和元年十月底,秋冬交際,天氣涼冷。黃河之水浩浩蕩蕩、東流入海,日日夜夜於雒陽城北幾十公裡外的白鶴鎮奔流而過。九月京師雒陽地震波及,白鶴鎮上也偶有幾處破壁殘垣。

一抹殘陽歸山,悅來客舍中便掌起了油燈。這客舍東麵坍塌了兩間房屋,其他卻是完好,於是白日雇工修複東房,入夜繼續營生。

客舍一樓大堂中,零零散散坐有兩三桌食客,店家正招呼著上菜。此時從門外進來一位身形瘦削的漢子。這漢子走路有些跛,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年紀,卻是破衣襤褸:袖管已是撕分成布條狀,膝蓋之下則無布遮擋,衣服滿是汙漬,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這種季節,也不知他是如何禦寒。

“兄台,小弟身上已無分文,又著實餓的緊,能否幫我買碗麵吃?”,那漢子雖是乞食,語氣上卻無絲毫低聲卑賤。

“店家,有要飯的進來,還不轟了出去?晦氣!”被乞食的客人不僅不施,甚至還埋怨起店家來。

“討飯的,趕快走吧。”店家忙過來轟人。正是:一朝英雄落寞,半碗麵食難討。

“店家休惱,不煩你來轟我,我自己便走。”那漢子不慌不卑,轉身向店門外跛去。

“漢子勿走,在下願請你一頓吃食。店家,與我上三碗麵條來。”另外一桌的食客說話。

那說話人從懷中掏出幾枚銖錢,摞在飯桌上。客舍本來食客就不多,店家見有人出錢,便去吩咐後廚。

那乞食的漢子上前來,見這位食客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長須長髯,溫文爾雅,身上一件青布長袍,簡樸但卻乾淨。

“兄台,今日予食之恩,來日定當回報。”漢子抱拳拘禮。

“不妨事。你儘管飽腹,若三碗不夠,我再給你買。”這食客頗為宅心仁厚。“兄弟,坐下。”食客見漢子不再近前,便招呼他同桌坐下。

“兄台,我衣衫不潔,恐擾了你吃飯的興致。”那漢子倒也有禮數。

“不妨事,我既說是請你吃食,哪有不請你入座的道理?兄弟快來,莫再推辭。”食客盛情相邀。漢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上前坐下。

“我看你骨骼健壯、雙目彙神,真不像是乞人,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那食客問道。

“兄台,小弟我姓周名烈,的確不是乞人,也不是本地人。我本是行伍出身,三年之前隨我家將軍奉旨追討叛羌,誰料在平涼郡鸇陰河渡口遇道羌兵伏擊,我家將軍戰亡,兵士也戰死十之八九。我當時暈死戰場,醒來之後便從死人堆裡跑了回來。”原來這漢子曾是個當兵的,叫做周烈。

“平涼郡鸇陰河!你家將軍是武威太守趙衝?”那食客驚道。

“兄台,你認識我家將軍?”漢子也驚道。

“三年前,建康元年,護羌從事馬玄叛投羌族,自安定向西逃竄。朝廷派衛瑤將軍率兵追擊,後又命武威太守趙衝將軍再追叛羌。趙將軍治軍嚴明、精忠報國,朝野儘知。我如何不知?“食客言語間,三碗麵條上桌,”周兄弟,你先飽腹。如不嫌棄,我再與你飲上幾杯如何?”

“兄台,萍水相逢,予我麵條飽腹,已是莫大恩情,怎敢再添麻煩?”周烈說道。

“你是為咱大漢江山拋頭顱、灑熱血的沙場英雄,這可是我的榮幸啊。”食客感歎道,“莫要推辭,隻是眼下這光景,沒有葷腥,慢待了兄弟。店家,與我再上兩盤鹹花生米、二斤白乾。”店家回道:“是,馬上便來。”

“如此,小弟謝過了。”周烈也著實餓了,三碗麵條須臾下肚。

“周兄弟,你是沙場英雄,朝廷理應獎賞,卻又為何落得這般田地?”食客問道。

“兄台,我們活下來的兄弟皆是傷殘,千辛萬苦回來向朝廷稟報戰情。不談請賞,卻也想至少能得到些許表慰,誰想那大將軍梁冀反而嘲笑我們是敗軍之士,有損士氣,不但無功,反而有過。於是他大趣÷閣一揮,我們這些兄弟便被革除軍籍、永不錄用,現在卻是落得報國無門的境遇。”周烈言道痛處,仰脖便飲下一杯烈酒。

“沒想到梁黨之惡,竟早已禍及軍隊!可惱、可恨!”食客竟似身同感受。

“難道兄台也受過梁黨禍害?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周烈問道。

“我姓楊,名章,字書康,曾在鄉下教書,後被薦官至平原令。雖不能像周兄弟這般為國征戰沙場,卻也曾想治一方水土,惠及百姓。可那平原相徐曾卻是梁黨之流,我與他不和,隻好休官返鄉。之後再被起用,我亦想再施抱負,不想還是恥與奸佞為伍,如今我再次棄官,準備回鄉養豬去了。”食客叫做楊章,竟曾是朝廷命官。

“原來是楊大人,失禮了。這梁冀實在可惡,似楊大人這般有才德之人,竟也施展不了抱負,看來羌人指日便能殺至中原腹地。”周烈憤憤道。

“周兄弟,我已辭官,就不要叫我大人了。你前線歸來,打過羌兵。你與我說一說,那西羌為何老是戰亂?”楊章問道。

“楊大人,哦,楊兄,咱中原幅員遼闊,物產豐富,而那西羌之地土地貧瘠,物資極為匱乏,羌人早已是望眼欲穿,想早日過來搶奪我們的土地、物產、甚至是我們的女人。”周烈回答道。

“依我看,他們定是想來,不過我覺得,他們能不能殺到中原,卻又不是他們自己能左右的。”楊章言道。

“楊兄,您這話我卻是不懂。”周烈詫異道。

“似你這等愛國將士上不了戰場,當是我大漢國民之悲了。然而讓你報國無門的卻恰恰是我們的大漢朝廷。所以我說,西羌能不能殺來,不是取決於他們,恰恰是取決於我們的朝廷。“楊章敬酒道。

周烈回敬一杯,心道:楊大人是位不得誌的忠良之官,說出這番見解,細細想來倒也正確。

“和帝時,竇太後臨朝稱製,外戚權臣竇憲得掌實權;安帝劉祜時,又鄧太後掌權;少帝劉懿時,太後閻姬把持國政,外戚閻顯權傾朝野;而順帝劉保時,便成宦官把持朝政;到了如今,那梁太後秉持朝政,其兄梁冀更是囂張跋扈。大漢這幾十年來,權宦當道,欺壓百姓,形成奸佞橫行朝野,忠良報國無門之勢。似這般下去,你說羌人能不能來?我隻是怕他來的早些或是晚些的問題。”楊章歎道。

周烈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隻拍的杯中酒灑將出來,說道:“正是!”

“三年前,順帝歸天,衝帝劉炳年僅兩歲便登基立帝,梁太後臨朝聽證,大將軍梁冀得參錄尚書事,兄妹兩個手握大權。翌年,衝帝夭折,又立七歲劉纘為帝,質帝聰穎,直指梁冀為跋扈將軍。梁冀懷恨在心,竟毒殺了質帝。再立新君,幼帝劉誌十五歲登基,今年也才十六歲,心智未熟,對大將軍梁冀心存忌恐,隻好事事奉承迎合。聽說八月時,聖上已經迎娶梁冀小妹梁女瑩為後。唉,現在梁家權貴天下、任人唯親、為非作歹,朝中忠良已經儘皆喪氣。奸臣內憂,異族外患,市井百姓活的戰戰兢兢。”楊章似不勝酒力,臉頰泛紅,兀自罵起了梁家。

周烈也聽得怒火中燒,替楊章斟了酒,自己也斟一杯,一口乾了。說道:“不要臉,可惜我右腿傷殘,不然……”

“不然如何?”楊章一把抓住周烈的手問道。

“拚的我一腔熱血,也要去雒陽城內,把這大奸臣梁冀刨心挖腹,帶了他的黑心肝與楊兄下酒吃。”周烈怒道。

“罵得好,罵得痛快。今日這酒喝的甚是痛快。”楊章高興道。

“哼哼!”兩聲蔑笑傳來。楊章、周烈尋聲看去,鄰桌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夥正冷笑著。楊章定睛觀瞧:這位年輕公子劍眉厲豎,目有寒光,鼻梁高挺,膚色黝黑,身形乾練。身後又側立兩人,仆人裝束。

“這位兄弟,可是笑我們談話?”楊章說話。

“聽到笑處,憋忍不住,出了聲,還請兩位兄台見諒。”公子不溫不燥回答道。

“想是這位兄弟另有高見?可否一說?”楊章再問。

“兩位兄台,你們道大漢的內憂外患皆是奸佞所為,依我看,罵錯了。”公子回道。

“哦?願聞其詳。”楊章放下酒杯,認真聽起來。

“罪魁禍首非是旁人,正是咱們大漢的皇帝!”公子飲了一杯酒道。

楊章、周烈二人聞聽,皆是一驚,“此話怎講?”周烈問道。

“武帝為開疆拓土,北擊匈奴,西逐諸羌,將羌人趕出故土;宣帝時,朝廷對西羌各部落采取軍事打擊和政治瓦解相結合的策略,又使羌人內外遭受重大打擊;到了章帝時期,朝廷再不斷侵奪西羌耕地和牧場,將羌民趕入貧瘠苦寒的土地。羌民苦不堪受,遂起反擊;安帝當政時,朝廷又強征羌人出征西域,羌人不堪其苦,再起亂事;順帝為人性格軟弱,導致宦官、外戚互相勾結,弄權專橫,政治腐敗,官僚貪汙殘暴,羌人忍無可忍,再起爭端。這幾百年的家仇族恨卻是皇帝自己結的梁子,與那幾個奸人賊子卻是關係不大。”公子不緊不慢,邊飲邊道。

“兄弟,你這歪理從何得來?咱大漢皇朝為聖人教化、禮儀之邦,豈能與那未開化過的胡蠻一起生活?大漢帝王命途坎坷,朔果尋源,無非兩個原因”楊章接道。

“哦?兄台,小弟願聞其詳。”公子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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