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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玉並未離開這“天下奇秀”的峨眉山。

他在這陌生的莽莽大山裡茫然地走著,整個心思都沉浸在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事上,他第一次感到江湖的凶險,人生的可怕,想不到自己,不但未能見到天雲大師,取得父親的遺物,反而遭到武林群雄的誣陷圍攻。

山中的茫茫霧雲,遮蔽了微弱的陽光,莫須有的一絲寒意,襲上心頭,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孤獨、淒涼,世上幾乎沒他一個親人了,慈父慈母、喬大爹父女先後的慘死,已然人鬼殊途;同患難的碧玉般的小姐姐也出嫁了,怎不叫他心頭傷感、慘然。這種心靈的孤苦、惆悵,就像腳下那一片片枯黃還強筋的茅草,濕漉漉的,被寒風肆意地折磨,這令他多麼想要一小塊躲避的港灣,需要一絲陽光融融的溫暖。

白文玉漫無目的地浪跡峨眉大山中,而茫茫江湖卻因他掀起滔天的駭浪。不是為了他一身超凡絕俗的武功,而是為了他身上的天絕魔劍、通天玉笛、昊天神玉。

原來,天絕神劍乃是一塊宇宙隕鐵合金,數萬年前,宇宙大爆炸時而穿過大氣層,跌進雪山上的一處萬年寒冰之中,被數百年前的一位鑄劍奇人所獲,遂開爐運用三昧真火及自己一身奇功修為,達二十年,終於鑄成此劍。不料,自己卻因真力消耗過甚,再加上年事已高,在專注神劍即將出爐的時刻,被自己不肖的徒弟陰封一掌斃命,魂歸九泉。從此,神奇且犀利無敵的神劍,便落入他心術不正的唯一傳人手中。

十年後,陰封仗此神劍和一身神鬼莫測的魔功,殺戮暴掠,闖出一個“絕毒魔君”的萬字兒,令武林人聞之色膽,見之如遇鬼魅。當然,神劍便變成了魔劍。最終,引得人神共憤,與天下眾英雄豪傑一場大廝殺,掀起一場百年未有的滔天血浪,害死了多少人,幾欲陷武林於萬劫不複之地。幸虧關鍵時刻,陰封為爭奪武林奇寶“玉液瓊漿”,而失蹤於華山之巔,魔劍亦下落不明,天下武林才算太平。

誰知,沉寂了數百年的魔劍,又突然出現武林,再加上天外神俠的通天玉笛、昊天神玉,更何況那暗自流傳武林的二十四字真言,哪能不引起覬覦的興奮和劫運將起的恐慌局麵?

一時間,非但一宮二穀三大堡要找他報仇雪恨,而且整個天下武林,也要捕殺他奪寶,連久不履塵世的耄耋隱世魔頭、奇俠怪客,亦借機重出山廬,再展當年雄風。

就這樣,整個天下武林,到處都為天絕俠客白文玉布下了天羅地網,他還不自知呢。

白文玉心境煩亂地在峨眉群山中奔走,企圖能夠搜尋到禍害自己的真正凶手,還自己一個清白。當然,此時,他離峨眉主峰已經非常遙遠了,快出峨眉山界了。

下午時分,他恰巧來到一處直插雲霄的山崗底下,看見偏僻處有一汪流泉水潭,驀然想起衣袍上的汙漬血跡,看看四下無人,遂脫下白色衣袍,穿著緊身衣,入水洗了個痛快的冰水澡。他身負絕世的武功內力,豈會畏懼寒冷澈骨的山野泉水?

遊玩一陣,覺得差不多了,上岸換一身乾淨衣物,將有血跡的衣袍和換下的濕衣服,找一處隱僻的荊棘林,挖一小地洞埋了。收拾打扮好,精神恢複了許多,挎上包裹,正待離開。

突然,右側的一處山灣雜樹林,莫名傳來一片樹葉紛亂的異響,好像有幾個人向林外奔跑而來。心中大奇,在這人跡罕至的荒蕪山野裡,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動靜?莫非是那話兒來了。

念及此,他便卓然屹立小潭邊,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視著異響的林邊發聲處,靜待事情的發生。

一會兒工夫,雜樹林邊意外地出現一個村姑打扮的小姑娘,麵貌清秀極了,芳齡不過十八年華。

但見她,吃力地埋頭奔跑,腳步踉蹌慌亂,口裡氣喘籲籲,滿臉恐懼、驚駭之色。那村姑邊跑邊回頭,仿佛後麵有惡魔在緊緊地追逐著她,要把她活生生地吞吃掉。

村姑甫出林子,奔跑幾步,猛地就看見玉樹淩風的白文玉,嚇一大跳,花容劇變,不由停步發呆,玲瓏的嬌軀劇顫,不知所措。

這時,背後林中樹葉轟然大響,一張白皙稚嫩的橢圓形臉,更加蒼白如紙。幸好,她見白文玉一臉正氣和關注的眼神,遂不管不顧地奔過去,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驚聲喊道:“救救我,大哥!他們要害我!”

果然,她剛奔到白文玉麵前,背後林中,就衝出兩個身穿黑衣勁裝的中年大漢,雙雙背負紅穗大刀,其中一人怪聲怪調地調侃道:“喝,小乖乖,又看上這小白臉啦!嘿嘿,看你還往哪跑?惹火了老子,大爺就將你們兩個狗男女一起哢嚓了事!”

話聲中,這個滿臉胡亂虯須如針的家夥,就奔到了村姑玉背後,探手伸向她背後衣裙抓去。

不料,那家夥猛覺眼前一花,伸手可及的美人兒不見了。大吃一驚,抬目仔細向前一看,卻見到煮熟的“鴨子”,安然無恙地站在小白臉身旁,還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清澈如泓地緊緊盯在那小子的俊臉上。

這家夥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強烈邪火,與同夥刹步在一對“狗男女”麵前,哐當哐當刀出鞘,執在手中,有恃無恐地大喝道:“誰敢管我‘虎頭蠍尾’的閒事?格老子,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白文玉可不管你什麼虎頭蠍尾的,看也未看兩人一眼,仰頭望天負手淡然問道:“堂堂兩個昂藏七尺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弱女,難道不怕遭天譴?”

“媽的,小子,看你手無縛雞之力一個書生,老子們不跟你計較。快滾,免得耽誤了咱兄弟倆的好事!否則,小心項上人頭!”一個嘶啞尖細的聲音響起,讓人聽在耳裡特難受。聽聲辨貌,想必是“蠍尾”了,臉上斜劃一道黑白相間的刀疤,滿眼陰森凶狠不像個善類。人也長的又矮又瘦,倒像是削去枝椏的乾柴棍兒。可是執刀的一雙大黑手,卻是青筋暴結,看著令人無端地害怕。

“在下奉勸二位,回頭是岸!本書生麵前,不要想乾傷天害理之事。”白文玉依舊麵無表情地淡然說。

這兩個平時作惡多端的家夥,今日裡活該煞星高照,心中雖有些疑惑,倒萬難相信一個稚嫩雛兒的武功,會高到什麼程度。更何況自己兩人,成名江湖多年,又是兩打一,占著便宜。此刻一聽教訓,虎頭頓時大怒,作勢揮刀喝道:“小子不識抬舉,老子就送你歸西!”

那村姑一聽,芳心頓時大急,竟驀然升起一股不怕死的勇氣,縱身衝到白文玉身前,把他擋在背後,大喊道:“要殺就殺我,與這位相公無關!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滾開,丫頭片子!現在他想走也彆想走!你留下吧!”虎頭莫須有妒火中燒地縱身上前,左手五指箕張,向村姑右邊香肩抓去,執刀的右臂一掄,就向白文玉頭頂劈去,刀式凶狠毒辣,大有一刀結果了之。

白文玉眼明手快,右手一抬,閃電抓住村姑的一隻胳膊,輕巧地一提一帶,就脫出危險。然後身形一轉,就把村姑放在身後,回身轉目注視著發呆的虎頭蠍尾二人,冷哼一聲,喝道:“再奉勸二位一句,回頭是岸!”

虎頭蠍尾兩兄弟也是色迷了心竅,到此還執迷不悟。虎頭見一擊不中,明知對方也是武林中人了,卻自恃武功非凡,又有兄弟壯膽,遂使個眼色,幾乎同聲狂喝出口,寶刀齊揮,一個攻正麵,一個配合打側麵,挽起一片片駭人的刀花,倒也威勢足矣,嚇唬不諳武功的村姑可以,在白文玉麵前,不啻是宴請閻王老子——死到臨頭。

白文玉一張俊臉倏然變色,煞氣湧現,不由冷峻地一哼,朗喝道:“既然執迷不悟,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話聲未完,身形鬼魅地向前一閃,毫無招式可言,左手奇妙地抓住虎頭的刀背,功勁頓發,虎頭手臂巨震生疼,再也難拿捏住手中刀,不由鬆手欲後退。不料,白文玉右手已然伸到胸前,連點他幾處穴道。接著,白文玉側身一閃,避開蠍尾搠來的一刀,屈肘冷不防撞在他胸口肋骨上,隻用了三成真力,就讓那家夥慘叫一聲,翻身到地,輾轉哀嚎不已。

與此同時,虎頭也是悶哼一聲,步了他的後塵,倒地不起。

白文玉早已閃身退到村姑麵前,見兩人再也無法為禍武林了,冷臉喝道:“饒汝等一條狗命,回去好好做人!快滾!”

虎頭蠍尾兩兄弟自知武功被廢,雖然怨毒萬分,可也莫可奈何,武功差得太遠,更何況現在已無力拚命,能留得一條狗命,倒也幸事,隻得相互攙攜著,強自忍痛起身,連刀也不敢拾,就蹣跚著身子,哼哼唧唧地逃離此地。

白文玉回頭對木然呆看自己的村姑,和緩輕聲道:“姑娘,現在沒事了,快回家吧!”

“噗通!”村姑跪在地上,就要叩拜他的救命之恩,這一招,把個白文玉弄得手忙腳亂,急忙從體內逼出一股柔和的真力,將她托浮起身,然後急聲說:“姑娘不必如此,扶弱救危,是每個天下人應為之事,姑娘萬勿多禮!”

不料,村姑卻突然掩麵嚎啕大哭起來,這可好,白文玉頓感手足無措,不知咋個辦好?小姑娘的眼淚最具威力。

“姑娘,彆哭了,這、這可如何是好?”白文玉在身旁徒自搓手問道,一張俊臉急得通紅,他可不知道如何來安慰眼前的姑娘,讓她彆再傷心。

“我沒有家了,爺爺奶奶都被剛才那兩個官府派來的惡賊害死了,你卻放了他們。不過,他們也遭了報應,再也不能害人了。嗚嗚,現在隻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再也沒有了親人。爺爺奶奶,婉兒今後怎麼辦呢?不如現在我也一頭碰死算了!”婉兒姑娘話聲一落就起身,真的往小潭邊一塊巨石奔去。

白文玉慌忙探手抓住她的胳膊,不再顧忌男女授受不親了,這回焦急地勸道:“姑娘不可!姑娘不可!先前咋不早說,在下就讓姑娘親手殺了他們,為你爺爺奶奶報仇!唉,現在怎麼辦?你可千萬不要輕生!都怪我!”

白文玉心中暗自自責,難怪剛才那兩個惡賊,溜逃得快,現在追也有些來不及了,更何況親口答應放他們一條生路,自己可是一言九鼎的,怎能出爾反爾?

“放開我,放開我,爺爺奶奶都沒了,苟且偷生的日子,還不如一死了之!嗚嗚……”這婉兒姑娘談吐不凡,絕非一個山民家的小丫頭,又是官府派人來殺他們,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了。此時此刻,她把壓抑好久的恐懼和悲傷全部發泄出來,越發令白文玉那小子沒了主張,束手無策。

過了好一陣子,白文玉見婉兒姑娘稍事平息了些,方才放開抓住她的手,婉言道:“唉,婉兒姑娘,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回家,去把過世的爺爺奶奶的後事料理了,然後,在下帶你出山,找個安身立命的好去處,好嗎?”

婉兒姑娘聽了此話,哭了這麼久,心中倒也平順了些,放下遮臉的一雙稚嫩玉手,哽咽著細聲道:“不,我哪裡都不去,就要跟著你,你到哪,小妹我就到哪!”

乖乖那個隆裡咚,白文玉現在有麻煩了。

“跟在下走?”白文玉怔然反問,接著堅決道:“不行,在下有許多重要的事情待辦,隨時隨地有巨大的危險,甚至一條性命不保,在下不能害了姑娘!”

“嗚嗚,在天之靈的爺爺奶奶啊,你們的婉兒今後要咋個活呀?還是一頭碰死算了!”婉兒姑娘嗚咽著閃身,又要往那塊等人自尋死路的石頭奔去。

白文玉怎能忍心讓她有點意外?見她臉帶梨花淚,心底一下子硬不起來,隻得咬牙暫且應付一時再說,急忙騰身上前,伸手攔住婉兒姑娘,無奈地答應道:“好吧,在下答應你,到時吃苦頭可彆怨恨在下!”

婉兒姑娘這才安靜下來,破涕為笑,不由擦乾眼淚,一變為溫柔地低聲說:“相公哥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正人君子,你是決不會讓我死的,對嗎?”

想必這小妮子已暗下決心,要以身相許追隨一輩子了。

白文玉一介酸腐書生,如何能夠明了佳人情意?當時隻有乾瞪眼的份兒,糊裡糊塗,隻為從今以後,他如何能夠照顧好她而煩惱,哪裡還能回答婉兒姑娘的話?

婉兒姑娘見他發呆的樣子,心裡好笑,她閃了閃烏溜溜的大眼睛,低聲細語地道:“相公哥哥,你可得教我打人的功夫。”

白文玉心不在焉,有些不置可否地打岔道:“婉兒姑娘,走吧,我們去把你爺爺奶奶的後事辦了。”

婉兒姑娘一聽見爺爺奶奶的事,滿眼是平時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的幸福時光,一時悲從中來,嬌容慘變,臉上又淌下無助的淚來,把個白文玉嚇了一大跳,急忙率先往前走去,離開小潭邊,免得她一哭,又會收勢不住,害她傷了心神。

那婉兒姑娘倒也堅強,知道他的心意,急忙抹一把淚水,向他背後揮一下小拳頭,好像是說:等著瞧,有你好看的。然後,幾步跟上白文玉,乖乖地在後麵為他引導,往回家的綿延山路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婉兒姑娘止步,拉了拉白文玉灑脫飄拂的儒衫衣袖,玉手抬臂一指半山腰處,哀傷幽怨地說:“那兒就是我的家,爺爺奶奶是在屋裡被害的!”

話聲一落,眼裡又閃爍起晶瑩的淚花,讓白文玉現在看著,心裡無端升起一絲心疼,再也沒有以前的那些煩躁。

幸好,婉兒姑娘知道此刻不是哭的時候,咬牙強忍湧到眼眶的淚水,硬是把它們逼了回去。

白文玉回頭向她指的地方望去,但見一座不高的綿延大山,如臥佛一般。在山的正麵半腰處,有一塊凹陷的寬闊平台土地上,隻見一片片竹林環繞,雖然已是初冬季節,竹葉蒼翠低垂,薄霧輕逍彌遁。幾株傲然的古鬆柏樹,剛強挺拔直插遠天,讓人陡生一股豪邁倔強。

就在古鬆柏樹環繞之間,隱約露出一幢籬落茅屋,還能看見屋頂一截竹瓦捆束的泥漿土煙囪。

寒鳥寂蕭,悄然中傳來一絲咚咚的水聲。循聲望去,但見竹林外的左側山上,有一條通往茅屋及山頂的蛇行小道,旁邊正有一溜時隱時現的小溪流水,在反映著開始西斜的白光日華。滿山裡,是那無儘的開始落葉的山毛櫸、桉樹、小青岡和雜樹林。

白文玉正看著無儘的美景,山上茅屋裡,突然傳來轟然大響的拚掌聲,接著,便是一個男人的悶哼,還有兩個女子的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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