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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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紅。

觸目所及全都是一片血紅。熟悉的鐵鏽味傳來，楚靈兒皺眉轉身。

刹那間瞳孔大張。

楚白。

一身白衣的楚白此刻溫柔的朝她微笑，唇角緩緩溢出血絲。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楚靈兒慌亂起來，赫然看見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劍，而拿劍的人——

是自己。

楚白緩緩倒了下去，他的笑容燦爛地刺眼。

“不——”楚靈兒一身冷汗地坐起來。

一旁的無歡和欹竹連忙上前。“公主，您終於醒了。”

是夢。

楚靈兒有些怔忪，然而在她看清無歡和欹竹憔悴的模樣的時候，眼神立刻清明起來。現在還不是發愣的時候。

“我睡了幾天？”

“稟公主，您睡了三天三夜。”無歡紅著眼開口，“快嚇死我們了。”

楚靈兒挑眉。經過剛剛一下子，她也隱隱有了些暈倒前的記憶。哼，不要讓她抓到那個女人！！！居然又是脖子，她的脖子很吃香嗎？一個兩個居然都是這樣。她楚靈兒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欹竹瞥見公主不愉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當時不知怎麼的，雨勢漸漸小了下來，不一會兒就停了。而歆月宮也在雨停了之後現出身影，急切的她們不管不顧地衝進去，廂房裡全是血，然後，然後她們就看見公主倒在血泊之中。。。

就算僅僅隻是作為回想，她們也抑製不住全身顫抖。那種場麵她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還好，還好，公主隻是昏過去了。更讓她們震驚的是，皇太後就躺在不遠處，已經斷氣好久了。所以。。。這場兵變已經完全落下帷幕。失去了良好將領的叛軍就是一盤散沙。

護國大將軍隨後就趕了回來，大批的軍隊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滅了亂黨，楚皇在威名大震之餘以強硬的手段解決了皇太後與國舅的殘餘勢力，頓時，楚國形式一片大好。

。。。

“小白呢？”楚靈兒揉揉眉間，聽了這麼半天，無歡和欹竹都沒有提起過楚白。

“公主。。。”無歡小心翼翼地觀察楚靈兒的神色，“七皇子不是背叛你了嗎？”

楚靈兒聞言一愣。冰冷的眉眼卻是那麼熟悉，小白那天的樣子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心間，可是事後她又想了一想。既然那個女聲叫她不要誤會小白，還叮囑她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有時候並不是事實，那麼小白就一定是被什麼給控製了。畢竟，要是小白真的有那種本事的話何不直接將楚皇弄下台了之後自己登基，那樣，不論安個什麼罪名給她再殺了不是更好麼？為什麼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

“公主？”欹竹擔心地看看楚靈兒出神的樣子，她以為楚靈兒還是在傷心。畢竟是從小對自己那麼好的人，居然是居心不良的。

“我沒事，”楚靈兒掀開被子，又問了一句，“小白呢？他還好吧？”

。。。

長時間的沉默讓楚靈兒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疑惑地望向她的兩個忠心耿耿的侍女。無歡和欹竹臉色難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人說話。

“到底怎麼了?”楚靈兒頓感不妙，她眼神銳利起來，“小白怎麼了？”

“七皇子。。。七皇子。。。”無歡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七皇子屍首下落不明。”

屋子裡又是一片沉靜。

屍首。下落不明。

楚靈兒什麼都聽不見了。那個夢，那個夢。。。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是她殺了小白。

楚靈兒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想不到自己在這個世界裡殺掉的第一個人居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為什麼？為什麼？

要是她自己沒有反應過來倒還好，可是現在她想明白了啊，她知道她錯怪小白了，她知道小白還是那個把她捧在手心了的那個傻男孩。可是，一切似乎都來不及了。

小白到最後都還是在對她微笑呢。

那個傻瓜，被彆人設計利用對付她，估計自己心裡更加不好受。

小白。

難怪以前每每眼神複雜地望向她後小白就特彆內疚。

為什麼之前都沒有察覺呢？

“公主。”欹竹上前，嘴唇微微蠕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沒事。”楚靈兒苦笑，“我沒事，你們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可是公主。。。”無歡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欹竹一把拉住，輕輕搖頭，欹竹拉著無歡告退。

之後的之後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楚皇聽說她醒了後派了很多人來照顧她，看望她。甚至，以前一些不怎麼走動的姐妹兄弟都過來和她套近乎。

哧。楚靈兒冷笑。不就是被封了個“定國大公主”的稱號麼，這些人有必要這樣勢利麼。不過，這些人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樣勢利了。楚皇對於這次的事件似乎不想多說什麼，但是對於楚靈兒卻是大大的獎賞。畢竟嘛，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楚靈兒解決的。就算說楚皇的皇位是楚靈兒給的也沒有什麼錯誤。

不過，對於小白的事楚皇的決口不提卻有些令楚靈兒懷疑。她記得之前看到小白的反常樣子了之後，楚皇說過是他害了小白。算了，不說也行，總有一天她楚靈兒會親自查出來。到時候，不管是誰，都得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就在楚靈兒自覺生活什麼的一切正常的時候。在無歡欹竹看來，楚靈兒卻是大大的不正常。除了對待她們幾個親信依舊溫和外，其他的人以前公主雖然不理，但是卻不會怎樣，可是，自從七皇子死後，公主對於所有的陌生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甚至有時候，她們也會覺得公主好遠好遠，就像快要羽化成仙一樣。

這天，好不容易趁楚靈兒出宮辦事，無歡擔憂地對欹竹說道，“你覺不覺得公主最近越來越冷漠了？”

“那有什麼關係。”欹竹不甚在意，“可是公主對待我們的態度沒有變，而且不管公主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誓死追隨。所以，冷漠了又有什麼關係？”

“我，我也會誓死追隨啊。”無歡有些氣惱，“可是，公主還是多笑笑比較好看嘛。”

欹竹摸摸無歡的頭沒有說話。她又何嘗沒有感覺到公主的改變呢？可是，不管變成什麼樣，公主永遠都是她們的主子，她們甘心情願追隨的主子。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其餘的什麼事都和她們沒有關係。

好容易安撫了無歡，拉著她去散心的欹竹沒有發現，就在她們不遠處的柱子後緩緩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上揚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外貌，楚靈兒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眼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