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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美是軍旅”-------------這句話從我當兵入伍的那天,站在禮堂的人群中,被一名軍官從那滿是齙牙的口中吼出後,我的整個人都快不淡定了,我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口臭味隨著空氣飄過來,然後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整個軍旅生涯中,我每天都在無限感慨,哪裡美?究竟哪裡美?這個問題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我想這對每一個在部隊中飽受折磨,嘴上高呼不拋棄不放棄、心裡卻早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的人而言,都在想這個問題,哪裡美?
而當我們脫下秋褲,換上毛褲,再脫下毛褲,穿上秋褲再加上毛褲的時候,伴隨著雪花飄落,冬天來了,複原那天越來越近了,我們的心,也隨著複原的腳步聲,放慢了跳動;
軍旅的美,美在回憶。
又是在部隊的禮堂,又是一大批身穿綠色軍裝的士兵和乾部,又是嘹亮的軍歌在禮堂中震蕩的回響。隨著迎賓曲的終結,卸銜儀式便開始了;在兩毛三的領導坐下後,接著是一排兩毛二的副職領導坐下,再接著,是我們的掌聲停止後,隨著一名軍官的口令:“全體都有,坐下!”然後我們幾百人如同一人一樣,動作統一,在不到半秒內,由站姿換成了坐姿。
實在記不清那天領導說了什麼,甚至想不起來哪幾位領導講過話,隻記得在一聲令下後,我們所有人站起來,以兩人為一組,開始卸銜,我麵對的是一位並不很熟的戰友.
他對我說:“兄弟,保重啊,有空來安徽找我玩,保證招待的你不想回來。”說完給我拋個媚眼,我被這話嚇得一哆嗦,然後看著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來回搗鼓著,我右肩、掛著二拐的紅色肩章,隨著他嘴裡模糊不清的一聲:“靠,總算下來了”而被卸了下來,交到了我的手裡。
曾幾何時,在新訓大隊的禮堂中,我們也是幾百人身穿同樣的衣服,仍是兩人一組,仍是舞台上方懸掛著一條橫幅,隻不過那時候,橫幅上寫的是“授銜儀式”,而不是現在的“卸銜儀式”;那時候的我們,對即將成為一名軍人而感到驕傲和自豪,並信誓旦旦的在宣誓的時候,大聲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可現在,眼中的淚水一直在打轉,可還是忍住了沒有讓它掉下來,怕它落在禮堂裡,開出一片悲傷,影響下一波來這裡看電影的新兵蛋子的情緒。
卸銜儀式,就這樣,在沉重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意味著軍旅生涯的終結。
我們下一步需要做得是,將卸下來的軍銜,臂章,胸章,以及現在身上穿著的常服交到司務長的辦公室,然後換上退伍服,度過最後兩天的部隊生活。
我們穿著沒有軍銜的軍裝,以方隊的形式,齊步走回各自的中隊;
沒有了鮮紅肩章的我們,看上去像是排隊搬樹葉的螞蟻,我們穿著的黑色三尖頭(皮鞋),像是螞蟻一樣,而我們身上純橄欖綠的衣服,就是螞蟻身上的樹葉。
隊伍排了好遠好遠,井然有序的,齊步走著,並撕心裂肺的喊著口號:“1!2!3!4!”回聲在寂靜的支隊大院中,顯得那樣刺耳,但更刺痛了我們的心。
兩天後,11月26日,走了,帶著不舍,臉上掛著淚,在戰友的送彆下,上了開往車站的大巴;
支隊的大院因為老兵複原,顯得那樣的空蕩、寂靜,隻有零星的幾個士兵,在拿著掃把掃柏油路上枯黃的樹葉。
我突然感覺自己就是這些葉子中的一員,因為服兵役年限已到,不得不退伍,就像葉子枯萎,不得不掉落;留在樹上的,是那些對主杆不舍的葉子,它們仍是綠色,仍吸取著樹汁、營養,就像留下繼續服役的軍人,仍穿著綠色的軍裝;
我不知道用何種心情表達我成為了地下的葉子,但我知道,即便我走出軍營,但我的葉脈,仍會是那樣的清晰。
這批退伍的人中,有義務兵,有士官,還有一些轉業的乾部,我們都開往同一個火車站,但在火車站,卻各分東西,一趟趟火車進站,一批批老兵上車,向自己的故鄉駛去。
忘了介紹我自己,我叫梁林,身高173,體重173,T型臉,啤酒肚,當然這是現在的我,步入社會兩年後,每天大魚大肉的,為現在種下了一顆苦果,導致我上到二樓都覺得兩腿發軟,腦袋發蒙。
由於小學到初中的文化底子沒打好,寫的字也如同我人一樣,難看的要命,從軍前也不是什麼大老板,沒有需要簽字的文件,沒有經我審批的單子,所以寫字很少,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我同大部分退伍軍人一樣,從離開部隊的前一個月,便開始為自己將來的幸福生活而幻想。我覺得自己曾是一名軍人,經曆了多年的苦難生活,在部隊這個大熔爐裡將自己磨練的棱角分明的時候,再次回到社會的懷抱,會得到社會這個大家庭更多的溫暖。
可接下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這批退伍軍人,懷揣著各種夢想,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在離開部隊之後,滿腔熱血、鬥誌昂揚的去參加各種麵試,各種招聘會,但結果,除了部分大酒店或者某小區的保安招聘會寫著“退伍軍人優先“的字樣,其餘的公司對我們的態度同應屆畢業的大學生或遊蕩多年的無業遊民一樣,是那樣的冷淡。
於是,我又同許多同批複原的軍人一樣,不再那麼早早的起床,不再精心打扮,梳頭發,噴摩斯,打啫喱水,胡茬肆意在我光潔的皮膚上生長,也懶得去刮,我也不再像剛回家的前一個星期,把被子疊的像豆腐塊一樣;
但這些都不能充分表達我對現實的社會充滿排斥,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會再傻乎乎的、滿懷希望的站在招聘會隊伍的最前麵了。
那個時候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選擇留在部隊,而是回到了社會,任現實的風雨炮彈擊打我的意誌。
我開始慢慢褪下身上殘存的軍人作風,開始回到狐朋狗友的酒桌上買醉,開始同兄弟討論哪個女人漂亮,身材好,向朋友吹噓自己在部隊如何如何牛逼,也開始學會抱怨、自甘墮落。
我經常把自己的人生比作成一列長途汽車,我們排隊買票上車,有關係有背景的,就像是VIP會員一樣,能插隊,還有座位,有方向有目標的人,到了站就下車,而我就是那個站到了終點,買張返程票,再站回去的人。
兩年的軍旅生涯,對於那些崇拜軍人,但又怕苦的人來說,很長很長,因為他們經常會問我:“部隊那麼累,你兩年怎麼堅持下來的?”
儘管回到社會後,我沒能表現的像部隊那麼出色,沒能將自我價值體現出來,但我仍相信,我是出類拔萃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將我認為最有價值的兩年用文字的形式來表達出來,因為我並不像《我是特種兵》裡麵演的那樣,功勳累累、奇功無數;也沒有擊斃過恐怖分子,因為我在在北京當的兵,神聖的首都象征著和平;
我隻是很平凡的,通過自己的努力,從跟不上隊的吊車尾,到最後成為彆人口中的槍王。
廢話不多說,繼續上一章!
第十四章
北京的冬天,很冷,三班的全體成員坐在卡車的車鬥裡,凍得直哆嗦,任陽對梁林說:“胖子,彆看了,把簾子拉下來吧,快凍死我了。”
梁林拉下了帆布,一人靠在木凳上,閉上了眼睛。
任陽問他:“怎麼了?不舒服?”梁林搖搖頭;任陽又問:“東輝走了你難受?”
梁林說:“滾!”
“那你是怎麼了?來事了?”任陽問。
阿星見梁林不耐煩了,便對任陽說:“你在叨叨信不信我們把你扔下去?”
任陽見阿星擼起了袖子,趕忙捂住嘴,不說話了。梁林說:“我就是被尿憋的,想上廁所。”
任陽說:“我當什麼事,原來想尿尿啊,剛好我這有個瓶子,來。”任陽說著,便從兜裡掏出個紅牛罐子遞給梁林,結果被梁林和阿星揪起來一頓揍,梁林還邊打邊說:“口這麼小,怎麼尿?”
自從東輝走後,梁林心裡一直都有種愧疚的感覺,因為他覺得自己跟東輝兩人,在預備隊的時候一起玩,一起偷懶,一起泡病號,一起挨罰,並說過要一起同甘共苦的,但如今,兩人卻各分東西,無法再在一起共事了,梁林一直譴責自己的內心,為什麼自己在最後衝刺的時候,沒能說服東輝跟他一起衝刺,然後一起下到老連隊,成為特戰隊員。
7點半,卡車開到了海澱區,五支隊的大門,打開了,最後一波預備隊員,順利的下連了。
下車後,窩瓜班長在特勤的營門前集合了三班,他麵對著三班的全體人員,進行了最後一次點名。窩瓜班長說:“同誌們!老連隊,已經到了,接下來,每個人將會分到各個班,以後,雖然我們不再是同班戰友,但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可以找我,也希望大家,一洗三班之前的作風,也希望每個人在新的班集體,能夠展現自我,發揮自我,為老連隊,做出更多的貢獻!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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