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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是度人的。”呂岩對這個小娃娃有了點興趣,因為六七歲的孩子,懵懂之中的占絕大多數。這個孩子不同,他開了心智。
“我聽說人都是自度之,如果他自己度不了,誰也度不了。所以度人不如度己。”高繼衝笑著直接把呂岩的話給否了。
這下不隻是呂岩吃驚,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
“那個,公子,虛妄之言,您還是不要去學。”倪從進也緊張了,這萬一高繼衝被修道之人帶走了,荊南差不多也就沒希望了。
呂岩笑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貧道來這裡確實是度己多過度人。不過公子認為度己就不用度人了嗎?”
高繼衝道:“佛家說普度眾生,當然是要度人的。不過佛家的度法錯了,佛家賜人以安樂,可是這個安樂是建立在大多數人的痛苦之上。天堂與地獄並存。萬物生則有靈,皆平等,何苦來哉。正確的度法,應該使人強健,與人知識。雖然一世度不了人,但是十世百世,累世積之,地獄也可以變成天堂。”
高繼衝笑了:“所以道家的做法還是對的。隻是據說你們隻度可度之人,對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就不感興趣了。隻是歲月催人老,滄海桑田,泰山有一天也會變成齏粉,我想修仙之人也是逃不過的。”
高繼衝暗笑:你還來度人,我不把你拉下水就不錯了。
呂岩愣了好久才大笑:“有意思,不過公子,度千萬人,累百世之功。貧道沒有這個本事,而且我也不認為誰有這個本事。如果小公子成年,此心不變,當為聖者。”
王婉容冷笑了一聲:“如此,所謂仙道,也不過是小善而非大善。”
呂岩扭頭不顧,長歌而去。
“得道年來八百秋,不曾飛劍取人頭。玉皇未有天符至,且貨烏金混世流。”
高繼衝大聲叫道:“洞仙子,如果有一天,我把烏金劍當成水果刀的時候,你要來陪我玩啊。”
呂岩遙遙的聲音傳來:“等那一天再說吧。”
王婉容笑了:“哈哈,這個呂洞賓完了,信不信我明天就能做一把烏金水果刀?”
高繼衝搖頭道:“姐姐,這一把水果刀沒用。能把烏金當水果刀,我一個人用,那叫奢侈。如果百姓都能用,那才叫強國。那個時候,呂洞賓他不來,我就把他抓來。”
倪從進笑道:“公子有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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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繼衝睡下的時候,還對王婉容嘀咕一聲:“姐姐,你不要信那些仙道之人的話,不要離開我。”
“我為什麼要信他們的話?”王婉容心裡甜蜜極了。
不過在看高繼衝,已經睡著了。
他太累了,年紀太小。更小一點的孫萱根本撐不了這麼長時間。而高繼衝還要背著她,在宴席上,孫萱沒玩多大一會兒就在父母懷裡睡著了。
高繼衝卻堅持到了各倪從進他們分手。就再也堅持不住在王婉容的懷裡睡著了。
王婉容看著他的小臉,沉浸在了這種幸福和憐惜之中。好久才走出高繼衝的房間。
“你們今後晚上巡守的人要加一倍。去找一下機密院,看能不能多派暗衛過來。你們也看到了,真要是高手來,你們不夠看。”王婉容對女衛的隊長道。
“已經加了人手,機密院那邊已經有人過來了,但是他們說要是純陽真人這樣的高手來,他們也是擋不住的。”
女衛隊長低聲說。
王婉容歎了口氣,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早在耿先生來了之後,因為耿先生經常做一些危險的實驗,所以王婉容搬到了高繼衝的旁邊,和耿先生主的小院子離得有一定的距離。耿先生的小院的院牆也是後來加的,不過現在沒有忍住。
玉清住進了書局,那裡離匠作坊近。玉琳跟著耿先生沒有回來。
王婉容剛準備開門,就感到了屋裡有人,以及逼人的寒氣。她回頭想叫人,但是想想,叫人有什麼用?
想想高繼衝說的也有道理,是福是禍總是躲不過,還不如坦然麵對。
深吸了一口氣,大方地推門進去。
“師祖。”
閨房靠窗邊的小炕上,盤腿坐著一個人,依稀正是白氏的模樣。
白氏一揮手,炕桌上的等就被點著了。
“沒有聽說仙子去過北方,為什麼這裡和公子的住房裡會有炕?”白氏和在外麵的時候不同,語氣柔和。
“這是為冬天準備的,大人和夫人偏重務實,而公子從小就對匠作等敢興趣,所以這方麵的書籍多一些。”王婉容不敢太親近,站得離白氏有一定的距離。
“這炕,還有著爐子,都是北方才有的物件。我知道你們這裡除了白衣吳夏去過北方,耿先生等等都是南方人。高氏來自山東,但是正殿裡沒有這些物件。仙子的事情我聽說過一些,難道你真的在夢中遇到過神仙?”
“師祖,您也是仙道之人,您相信真有神仙嗎?我不過多看了一些書,比彆人勤奮一點而已。”王婉容可不敢惹這位殺神。
白氏笑了:“你過來坐吧,我不是你師祖,雖然教過蓉姑一下雜藝。蓉姑的劍法也不是我教的,隻不過指點一些基本的方法而已。所以你不用這麼拘束。”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應該尊的禮儀也是還是要的。”王婉容還是在白氏的對麵坐下來。
“映山紅曲也好,秦漢曲也好,均不同於俗世。仙子行不出戶,怕是江陵城也沒有出去過。怎麼會有亡國之痛,會有死而後已的英雄之氣。仙子是不知道,生當為人傑這首詩現在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多少英雄為之奮起。我想很快秦漢這首曲子將會和國殤一起再次席卷江南江北。仙子之名盛,恐怕不是福,而是禍。”
王婉容沉默不語。
“可惜,仙子要是年紀小些,學劍也好,學道法也好,均是上上之資。現在,如果有那個君王動心,如南唐李璟之流,荊南兵弱,如何保得住你?我知道你心屬高繼衝,但是高繼衝太小,你怎麼能夠保證他擋得住外麵那些大臣賣掉你?”
“我不能保證。”王婉容毅然地抬起頭:“如果真到那一天,唯死而已。我沒有辦法活,但是卻有無數的方法死。”
白氏搖頭道:“不如你跟著我,我不能保證你能夠成為絕世高手,但是保命卻是可以的。這樣也許還能保住高繼衝,不然恐怕高繼衝也會因為你而危在旦夕。”
王婉容搖頭:“您不懂我,也不懂繼衝。有我在,繼衝再難,他都能堅持。他很聰明,比很多人想象得都聰明。這樣的人的道路從他來到這裡的哪一天起就是注定了,他和我一樣,成功則活,失敗則死。我不會讓他孤獨地死去。”
白氏看著王婉容:“他那麼小,你就能夠相信他?”
“我相信他。”
白氏歎了口氣道:“就像呂岩也不姓呂一樣,我不姓白,姓劉。桀燕國主劉守光之女,母盧氏。我父不仁。丞相劉操覺有累卵之危,棄之,歸隱代州鳳凰山,號海蟾子。幽州被圍,劉操入幽,把我劫出燕雲。那時我十二歲,之後苦心練劍。想要殺李存勖複仇。奈何旋即李存勖死,後唐亡於契丹,石敬瑭這個兒皇帝也沒能活多長時間。王朝更替如翻書,一家興旺百家哭,世事不過如此。你能保證高繼衝不會是這樣?”
王婉蓉道:“您看了三十多年,如果您看到了三千多年的王朝更替,就會發現總有那麼一線生機,讓我們的民族在夾縫中生存下來。王公貴族不算什麼,不過與凡夫俗子一樣在這個俗世苦苦掙紮。真正活下來的,是百姓,是民族。任何個人的經驗教訓都會融入到民族的血液之中。”
王婉容指了指自己胸口:“您,我,高繼衝都留著這樣的血。梁老大人臨終前說,不可入川,不可入海。因為入川入海為避世。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我留在這裡幫繼衝,就算是死了,隻要能夠為民族做一些事情,也就是值得了。數千年來,億萬人也不過如此。”
白氏愣愣地想了好久,長歎一口氣道:“我以為我已經悟了,沒想到終究還是沒有悟徹底。我需要好好想想,告辭了。”
說完,起身在房間裡轉了幾圈,再次歎了口氣,從窗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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