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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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不宣而戰。

渡口到夷陵之間，其實並沒有多遠，不過二十裡。

中間的兩個小山上駐紮了兩隻施州軍。但是荊南兵接近七千人的人馬，在不足千人的騎兵領頭下，潮水一樣卷過中間的輜重隊。完全沒有管山上的蜀軍。

這是一場比賽作戰勇氣和腳力的戰鬥。

田行健並不是沒有派兵保護輜重隊，但是一千人再怎麼精銳，也擋不住旨在燒糧食和搶糧食的荊南軍隊。因為他隻在糧車附近才會跟你拚命。

燒了糧食，搶了糧食，然後穿過防線，溜了。

隻留下了熊熊燃燒的糧車，還有組成圓陣準備抵抗、以及從小山、渡口和夷陵方向氣喘籲籲趕過來的蜀軍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田行健看著遠處背著糧食袋子飛奔老百姓氣得大罵：“還不快追？集中所有的騎兵追。”

在極端的時間，輜重隊的兩千多人全部被殺，畢竟他們無法和有組織的，有武裝，極有針對性的軍隊對抗。就連來不及集中的那一千護衛的士兵，現在也不足五百人。

應該說不可思議的還殘存了五百人。

留在戰場的荊南軍民的屍體大體相當。很多人和蜀軍的屍體絞在一起，蜀軍往往是被已經重傷的人抱住，才被人砍殺。

田行健和幾個參將、參軍看著地上，糧車上的屍體暗暗吃驚。

殘存的士兵一臉的恐慌，田行健知道，這些人也不能用了。他們的膽氣被荊南人殺沒了。

“你去帶著騎兵，能追就追，怕是有埋伏。”田行健對身邊的一個參將道。

那個參將策馬而去。蜀軍的騎兵逐漸彙集了兩千多人，朝荊南軍民撤退的方向追過去。

“將軍，小心一點是好的，這些兵並不是潰散，而是有部分士兵在掩護。所以難保沒有埋伏，這幾天我們的斥候出去就沒回來，會外麵的情形我們不了解。到現在，說好的內應也來，怕是內亂已經平息。”一個參軍低聲道。

正說話間，渡口方向和夷陵大營方向傳來呐喊聲，濃煙四起。

田行健心裡一驚。

“回營，回營。”

除了追擊的騎兵，蜀軍又開始往回跑。

“荊南兵到底有多少人？”田行健問。

“我想不足萬人，但是那些團練怕是荊南兵的雙倍。”

“團練，該死的團練，傳令下去，給我燒，他燒我們，我們難道不能燒他們，每過一個村莊，放火燒，全部燒掉。”

傳令兵接令而去。

那幾個參軍大吃一驚：“將軍，雖然那些村莊都是空的，但是這樣，就是夷陵拿下來，我們失信於民。夷陵也守不住。”

田行健沉著臉道：“現在夷陵拿下來又有什麼用。”

渡口方向，突然傳來整整雷聲。

田行健的馬稍微停了一下，大喝一聲：“那些妖人盯上我們的船和糧草了，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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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留的蜀軍大約還有兩千人。

秦氏和女衛身上披著用樹枝和草做成的偽裝已經在大營外麵潛伏很久了。

在她們身後，還沒砍光的樹林裡麵。還潛伏著一千多團練，並且人數還在增多，他們都是本地人，對地形非常熟悉。據他們說主上已經下令，能討便宜就討便宜。隻是這些人裝備太差，幾乎八成都是拿著木棍和扁擔。

襲擊蘇軍糧車的團練也是如此，所以他們搶糧食簡直方便得很。

二十多個點燃的火藥袋冒著黑煙飛向蜀軍臨時用砍來的樹木搭建起來的寨牆。

蜀軍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們發現了潛伏和偽裝的女衛，箭雨瞬間而至。

女衛們沒有多少防護裝備，這二十多人站起來，舞著長槍撥打箭支，一邊飛快地向前衝。

她們隻能憑借速度和僥幸衝出蘇軍射來的箭雨的範圍，才能活命。

秦氏眼睜睜地看著其中的四五個人身上中了數箭，還在往前跑。不過沒跑幾步就撲到在地上不動了。

剩下的女衛也中箭了，但是還在往前衝。

二十多個火藥袋此時才爆炸。大地為止一震。寨牆裡麵，人體和木材以及刀劍四處亂飛。巨大的爆炸聲，讓沒有被爆炸波及的蜀軍士兵也紛紛回頭看。

秦氏一躍而起：“衝。為姐妹們報仇。”

見到女衛們衝上去了，後麵的團練也發了一聲喊，衝了上來。

女衛們的速度很快。

爆炸把寨牆炸歪了一個口子。

女衛們從這些口子裡一躍而入。

她們在那一瞬間居然沒有受到抵抗。因為大多數沒死的蜀軍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秦氏靈機一動，大喝一聲：“天兵到此，還不快快投降。”

那些蜀軍紛紛把刀劍扔到了地上。

不過沒有被爆炸影響的另一邊，一個參將大吼：“那不是天兵，是妖兵。天兵都是金盔金甲，這些妖人是樹精草妖。殺。”

又是十多個炸藥袋扔了過去，已經聚集的蜀軍不知道是什麼，下意識的躲閃。

隻有那個參將沒有，一刀劈了過去。

炸藥袋被劈成了兩半。黑色的火藥淬不及防地灑滿了他的一身。就在這時，殘存的火藥被藥引子點燃了。

無數的火光猛地在那個參將身上閃現。幾乎瞬間，這個參將變成了一個火人。

不過他仍然向秦氏衝過來。

秦氏拔出背在身後的大刀，一躍而起。

“受死。”匹練的刀光一閃而過。那個參將的頭就飛了起來。

秦氏的耳朵一震。蜀軍士兵堆裡的火藥袋炸了。猛烈的氣浪直接把秦氏的身體震飛了。身上的偽裝全部吹沒了。眼看就要撞上寨牆。

秦氏一刀劈在寨牆的木樁上，接力一翻身站在了寨牆之上。

這時，團練兵們已經從缺口衝進來了。這下，什麼都擋不住了。連已經投降的蜀軍，也被亂棍打飛了。

團練兵們扔掉木棍，撿起刀槍。滿營追殺已經喪失了膽氣的蜀軍，連跪在地上求饒的都沒放過。

“不要戀戰，殺穿敵營，殺向渡口，燒了他們的糧草。”秦氏大喝。卻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她的手虎口全部被救命的一刀震裂了，雙手和胳膊因為脫力而不可控製地顫抖。

“火藥爆炸不要離得太近。不要炸士兵，去炸船和燒糧草。把火藥拆開，就像剛才一樣，火勢比猛火油還猛。”

秦氏又吐了一口鮮血，被兩個女衛給扶了下來。

“統領，怎麼樣。”

“沒事，被火藥震到了。去去，不要管我。我能行，死不了，還能殺敵。”

秦氏吐了兩口鮮血，胸口輕鬆了很多。她撕開半截袖子，把手纏了一道，然後從一個女衛的背上抽出長劍。

“糧草，不能給蜀軍留下。”

就在此時，蜀軍軍營的另一邊，也發出了一聲呐喊。應該是又一夥團練到了。蜀營就徹底亂了，僅剩的抵抗也消失了。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主上有令，點火燒營，不得戀戰。”一個大概是團練的頭目不停地喊。

到處都是追殺的人，到處都是放火的人。

等田行健趕回來時，渡口軍營已經火光衝天。糧倉方向，陣陣雷聲雷聲響起，接著火勢大盛。

很多沒死的蜀軍衝出來。而敵軍已經一哄而散了。

“追嗎？”趕上來的參軍參將問。

“追有什麼用，夷陵已經不能打了。收束所部，向夷陵大營集中，不要分散，分配好糧食，向歸州方向會合大哥。看有沒有機會渡江回施州，或者入巴州請救兵。”

田行健閉上了眼睛。

“走到歸州糧草肯定不夠。”

“不要管什麼民心了。搶過去。”田行健看著陸陸續續從火燒的大營裡走出來的蜀軍士兵，竟然還有數百人。這說明敵人根本沒有想殺人，目的就是糧草和戰船。

這是一場憋屈的戰爭。三萬大軍東奔西走，全是被動挨打。敵人就像漫天的野蜂，見到機會就叮一口。現在還不知道夷陵大營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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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艘艨艟船也燒了起來。數百施州軍的水軍真被火藥嚇住了。

在他們的思想中，不管是天兵，還是妖兵，都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何況這些妖女會天雷和天火。幾百人跳進江裡，看著十幾個女衛點火燒船，沒有一個想到反擊。

女衛們自然也不會招惹他們。

秦氏看著港灣沿岸，燃起一條火龍。終於頂不住暈倒了。

一百名女衛，回去的還剩下七十六名。她們身上的猛火油和火藥用光了。戰果比想象的大，損失比預料的要輕，但是沒有人感到高興。

蜀軍撤了，向歸州方向逃竄。

但是大火也在向貴州方向延伸，為了報複，蜀軍點燃了經過的每一個村子。如果不是梅雨季節，火勢很可能會蔓延到整個州。

站在夷陵城樓上的老將鮑唐和站在山腰的高保融同時說了一句：“天佑荊南。”（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