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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到竟陵,李穀就換了馬,急著過江。因為這位李大人隻帶了十多個騎兵,把文吏都留在襄州了,說要見一見高保融就走,前線離不開人。
“軍務繁忙,所以各位大人還是不要拖延。想必你們是沒有找到高大人?”
李穀見所有的人都在想辦法拖時間,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個......”鄭含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高大人下地插秧去了。我們大人比較親民,有時候形象不太好。”
“喔?”李穀愣了一下,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大人曾經當了五年司農。”司空熏還是想為高保融爭取一點麵子。
李穀笑著說:“這才是高大人的真性情。”
從夏收過後就是陰雨綿綿,這對於缺少耕牛的南平國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雖然退役下來的戰馬可以在旱地牽挽木犁,但是馬匹在水稻地裡還是差一點。好在紀南縣大部分都是退伍的青壯,鄭含把他們結成一個個村社,讓他們相互幫忙。加上高保融帶來的士兵們,硬是用人把這些剛剛開墾的土地耕出來,陸續開始插秧。
其實鄭含他們想多了,高保融很早就上來了,因為他發現了田間有釘螺。是大麵積的死釘螺。
原來一個大夫發現用巴豆葉子放進水田,會殺死釘螺和蚊蟲。釘螺生活的地方多半是淺水、死水且多水草的地方。而活水,水比較深,水草比較少的地方,釘螺也比較少。而這淺水沼澤地區剛好是人們築田埂平地進行耕種理想之地。
所以這位叫做宓樂的大夫就給鄭含建議采購便宜的巴豆葉,在水稻田開墾之前先進行滅螺,然後放水曬田,最後灌水耕種。並且在種植期間保持稻田的水有一定的流動性。這樣可以有效殺死田地的釘螺。
“我看見很多鳥在吃釘螺,巴豆葉會不會也殺死這些鳥?”高保勖問。
“鳥吃釘螺倒是不會,但是用巴豆葉泡田的時候,鳥類喝了水也會中毒,所以村民抓了很多飛不動的鳥。中毒嚴重的也會死。不過大部分鳥還是活了下來,拉稀拉幾天就好了。但是時間稍微長一點,水田裡的藥效就會減弱,對鳥的毒性就不再那麼厲害了。不過如果餘老說得對,這種水蠱的關鍵在治水。萬物相克,釘螺是吃草長大,但是巴豆葉也能殺死釘螺,一些鳥類也吃釘螺。但是這蠱看不見摸不著,殺釘螺就能滅水蠱,難以讓人信服。”
“儘人事,聽天命而已。給孩子們殺蠱毒的情況怎麼樣。”
宓樂皺著眉頭道:“紀南縣哪有多少孩子,都是新婚夫婦。不過大人也打下了很多蠱,隻是似乎不是蠱,而是蟲。《諸病源候論》和《千金方》中講人有九蟲。而且寄生與人腹中,吸人精血者為蟲。入精血,會飛的才是蠱。下蟲多用桃皮、艾葉、槐子、苦楝、百部、榧子,這些藥物不過入腹殺蟲而已。餘先生用鉛汞,可以入氣血殺蠱,蜀漆、鹵堿、雄黃、丹砂、藜蘆、斑蟊、巴豆,哪一種峻猛之藥。成人尚好,幼兒何堪?”
宓樂很年輕,不到三十歲,不過出生醫學世家,說起蠱蟲很有一套。
高保融一直點頭,餘老用藥確實險峻,所以開始的時候,餘老給藥都是一直盯著服藥的人,隨時準備解毒。隻是到了後來鞏固療效的時候才放鬆下來。這種治療方法,用來治療一個兩個人還可以。但是一旦病情在民間泛濫,那就類似瘟病。餘老也沒有法子。隻能殺死整個村子的人,用火焚之。
高從義要殺掉餘老,就是因為他要把一個大戶人家的一家老幼全部殺死,因為他懷疑這戶人家發了人瘟。但是這家人被關了一段時間後,有一半的人活了下來。
“蠱和瘟有何區彆?”
“前人多講蟲和蠱,少講瘟。我認為蠱雖然不同與蟲,事實上還是一種蟲。有夷人所謂養蠱,不過是養毒物而已並非真正的蠱。而瘟不是蟲,是一種邪氣,所謂正邪不兩立,養正氣則可以祛邪氣,所以治瘟病多變扶正祛邪。但是蠱不同於瘟,它是如精血的蟲,所以必須要殺蟲。不然人不能勝之。既然是蟲,那麼就能看見,可是餘先生講的水蠱,我看不見。”
高保融聽了入迷了,一連幾次打斷衙役向他報告的事情。結果,一直到了村子外麵有了讓閒雜人等回避的鑼聲才停止了問話。
“大人,大漢西南轉運使李穀大人要見您,已經到了村子外了。”那個衙役這才有時間報告。
“喔?怎麼不早說?”高保融還怪起了那個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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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新建的村子,很多士兵蹲在茅草棚子外麵吃飯。有些實在累了,早早吃完,就躺在屋簷下就睡了,身上蓋著蓑衣。
難道荊南出美女?一路上走來,來往的婦人們並不避客,一個個仔細看來,容貌都不差,隻是被太陽曬得有些黑而已。這些茅草屋搭建在高地上的樹林之中。和竟陵一樣,直道都還隻是一個模樣,並沒有修建完成。
一個簡易的糧倉正在發放糧食和最後的清倉。準備重新儲存新曬乾的糧食。
“這裡是高大人修完荊江大堤之後,新搬遷過來的百姓和除役的士兵。夏收完了,衙門的糧倉就要撤了,這幾個月消耗了不少糧食。”鄭含解釋道。
“難怪,這裡孩童很少。”李穀已經看著一個顯然是臨時穿上官服,頭上還來不及帶冠的中年男子帶幾個衛兵和一些不知道是什麼官階的人迎接了出來。這個中年男子身材不高,膚色較深,臉上全是憨厚的笑容,這就是高保融了。
鄭含,司空熏等人已經快步走向了高保融,並且分列在兩側。
李穀連忙從馬上下來,跟在後麵的騎兵也同時下馬。
高保融是否要以國家來區分兩邊的人馬不知道,但是南平國的這些臣子們卻是這樣做的。雖然高保融還沒有封王,但是節度使,檢校太尉同平章事的官階剛好比李穀高一階。所以這是逼著李穀要以下官的身份對高保融行禮。
這與當初郭允明的說法有著很大的不同。
郭允明不過是一個翰林茶酒使,卻是在馬上接受剛剛即位的高保融的迎接。就算是郭允明是帶著聖旨過去,那也是不合適的,據說郭允明在宴席上厲聲索酒,就是為了試探南平國君臣是否齊心。當時的情形於現在決然不同,甚至有大臣與郭允明暗通款曲。
但是今天,李穀遇到的情形是這幾個大臣在極力維護自己的君主的麵子。
“下官西南轉運使李穀見過高大人。”
李穀可不願意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印象,郭允明是漢主劉承祐的近臣,劉承祐年幼氣傲,導致下麵臣子也都是這樣。可是跟著郭威的臣子卻決然不同。
郭威出生貧寒,是從士兵到將軍一點點走過來,對下屬都十分尊重,也能虛心聽取意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李穀他們這些人也都和郭威的脾氣性格差不多。
高保融自己把冠帶好扶正了,才拉著李穀的手哈哈大笑:“丟人了,李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失禮了,失禮了。”高保融把腳抬起來:“鞋還沒換呢。”
李穀一看,這位高大人應該是臨時登上了一雙便鞋而已。
再看跟在後麵的官員,還有沒有穿鞋子,兩腿泥的。
原本是很莊嚴的見麵,司空熏等人也很嚴肅。結果被高保融破了氣氛。而且也許是真的沒有什麼準備,很多老百姓也圍了過來,弄得像一個普通的村寨迎賓。
不過李穀發現高保融並沒有帶多少衛士,他的衛士和普通士兵一樣都在乾活,卻混在人群中,沒有半點緊張的意味。
李穀心裡猛然一驚。
即便是郭威郭大人也做不到這樣。這樣的人要麼就真的碌碌無為,要麼就雄才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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