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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安道海是個護崽子的人,可沒想到,他那護崽子的本事原是一脈傳承,傳自他的父親,安國朝。
“您打算怎麼做?”李從嘉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勸安國朝回心轉意,遂問道。
“怎麼?你要提前報信?”安國朝沒來由地瞥了李從嘉一眼,笑了笑。
李從嘉攤手很是無奈,哭笑不得道:“倒也不是報信,隻是身為子侄,總不能眼瞧著國公爺要害某人,趕過去知會一聲,更何況,現下國公爺心中的計策,小子完全不知,談什麼報信?”
其實,這次安國朝回京,李從嘉打心底認為這位戎馬一生,老了又被南唐朝廷拉出來遛一趟的老馬,回來之後肯定是要卸甲歸田,回鄉下的莊子安安靜靜地度日,畢竟這位國公以後沒了盼頭。
齊王一事,將安國公府也拉下了馬,就連地處北苑路的那一處大宅子也被充了公,以至於安國朝回京不得不暫且落腳皇家驛站。齊王身死,安道海被砍了頭,底下一輩能站出來說話的的人死了個精光,如今安氏隻留下那麼一個長子安錦城,可那安錦城又不是一個堪大用的人,安國公府也隻是把這位長子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難道還要半截入了黃土的安國朝重新出山,去與外邊的年輕人爭?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安國朝為何還要攪和進金陵這一灘渾水?聽他的話茬,還要找李景遂報仇?
安國朝端坐石凳之上,像一尊老僧一樣,隻是他的麵容可沒僧麵那麼善,如今,他將一隻手擱在石桌上,一隻手放在膝蓋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時不時瞅兩眼李從嘉。
“阿娣還活著吧?送老夫個順水人情,把她送回來……”良久,安國朝看著李從嘉說道。
他怎知阿娣在自己手裡?
當初阿娣在刑部大牢,李從嘉也是拜托李景遂,又串通李景達,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阿娣撈回來,要不然,阿娣可能會被充做官妓。
知道阿娣在李從嘉院子裡的,隻有李景遂和李景達,當初過來送人的那幾個小吏,也是值得信任的人,他們不可能走漏風聲,安國朝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不用想啦,薑黃糕……”安國朝也用手指捏起一塊這種淡黃色的點心,舉在跟前看了看,又說:“皇後喜薑黃糕,從未在外人麵前表露過,更沒有幾個人知道,但阿娣算一個,現如今,也隻有她告訴你了……她既能告訴你皇後喜薑黃糕,說明她現在活得不錯。”
皇後喜歡吃薑黃糕這種路邊攤,確實是阿娣在無意間透露給李從嘉的,李從嘉今日,也隻是順道買了一袋,可沒承想,安國朝這隻老狐狸因為這一袋小小的糕點,猜出阿娣還活著的消息?
若在安國朝麵前說自己沒和阿娣接觸過,那李從嘉就真的夠蠢的了,索性,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伸手抓了抓耳朵,因為他不知道安國朝,要怎麼對待接下來自己說的這一番話。
李從嘉說:“阿娣是我救的,從刑部出來的時候,就是我吳王府的人了,國公爺想我送你個順水人情,總得拿些東西來換吧?一般的東西,我可看不上!”
少有的與安國朝對等說話,前幾次談話交鋒,李從嘉就像是個小綿羊一樣。
“唔~”安國朝鼻腔裡發出鼻音,不知是何情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瞳孔微縮,變得更加深邃了幾分,他伸出他那經年累月在城外莊子做農活的手,手很粗糙,雙手交叉地放在石桌上,拇指來回轉著圈……
……
……
暖閣,皇帝住處。
林華微微馱著背,在前領著路,這暖閣住處,他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把要領之人送到該去的地方,按理說,見慣了各式大人物的林華,不至於如此小心翼翼,可不知怎的,身後三步遠的中年人,還是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是一種陌生感,身後那人自成年之後,林華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他與走的那一日,樣貌差彆很大。
樣貌俊朗,不似建州那邊苦之地能養出來的人,可皮膚略顯粗糙,證明他確實在邊苦之地生活過,或是風吹,或者暴曬,可林華知道,二皇子李從固那粗糙的皮膚很大程度是在軍中練出來的。
林華此刻,要領著二皇子去見皇帝,他心裡想了很多,因為之後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這位皇子,像對待太子一樣無視?像對待原齊王一樣疏遠?還是像對待楚王一樣和藹順從?亦或者像對待吳王那樣怒氣衝衝?
到底以何種情緒對待二皇子,林華現在還不知道,這要等著以後去慢慢摸索了,這第一次,還是小心些為好。
林華心裡這樣想著,反觀二皇子李從固心裡卻是完全沒有林華那般複雜,他隻知道,馬上要見到父皇了,闊彆已久,家人團聚,總是值得欣喜的。
二皇子李從固,出身其實和李從嘉大差不差,母家都不顯貴,卑賤二字倒更貼切些,一個船舫上的唱曲女子,一個宮中的婢女,誰又能比誰高貴到哪去?
也這正是因為這個因素,當初李從固成年的時候,就被李璟發配到了東南和陳國公對峙,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在京隻會越來越沒有存在感,可在金陵以外,那就不同了,陳國公會看在李從固皇子的身份上,不會使手段弄死他,畢竟在他的地界,死一個皇子,他也要擔責。
李從固到達建州之後,也知道自己的任務,於是公開的招兵買馬和陳國公對抗起來,起先並不容易,可李從固是個死心眼,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完成李璟交代給他的任務,雖然他的身邊死了一批又一批的親衛,可他依舊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一直抗到了朝廷對閩國用兵。
十多年來的隱忍與努力,終於有了回報,李從固還是很開心的,他也知道,今後再也不用去建州了,那種地方,他也已經待夠了。
“公公,還有多久才能到?”李從固隻覺在這間大院子裡轉了十幾個彎。
林華在前領路,稍稍偏身,可腳步還是沒停,回應道:“轉過前麵那個彎就到了。”
再轉過一個彎,李從固就看見了一處布局極其好的庭院,院裡有池塘,假山,三層樓高的獨棟小紅樓,樓角高高翹起,李從固能想象地出來,下雨的時候,雨水會順著樓角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然後完美落地。
池塘也好,形狀類似月牙狀,假山之上有水流出,仔細去瞧,竟是活水,水裡有魚,甚是活潑。
“二皇子,這邊請!陛下在裡麵等您!”林華攤手,有些無奈。
路上,這位皇子已經駐足好幾次了,似是看呆了這宮中的景色,一時忘了自己是來乾嘛的,林華提醒了好些次。
“哦哦……麻煩公公了!”李從固從池塘邊走了回來,順著林華的方向,撩擺踏進了那三層獨棟小紅樓。
路過一處屏風,李從固咂咂嘴,暗歎這肯定也是價格不菲,胡亂瞅著,這便遇見了人。
恍惚間,印象中的那人似是變化太大了些,李從固一時有些驚訝。
“二弟,彆來無恙?一彆多年,為兄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那麵色蠟黃的男子,身穿錦繡服飾,大踏步地迎了上來,好不熱情。
能稱呼李從固為二弟的,似乎也隻有李璟的長子李從睿了。
“大哥?”
李從固有些驚訝,一是驚訝記憶中的李從睿將養的很好,雖然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麵色變得蠟黃起來,但也未曾像今日所見的這般,蠟黃中帶著些許黑,而且皮膚極其粗糙,像是剛從塞外回來似的。
二是驚訝李從睿為何會在這裡?李從固之前雖遠在建州,但也聽聞了太子在重陽節夕,穿甲上殿,意圖謀反的事情,他此時不應該是在嶺南嗎?
其實,李從固連太子在嶺南被一夥蒙麵人劫走的消息都不知。
“怎的這幅神情?快跟為兄上來,父皇想你的緊啊!我這才特意在一樓等你!”李從睿拉著李從固的手,“噔噔噔”上了樓。
其實這暖閣,李璟最願意待的地方還是這二樓,臨窗視野較一樓好些,能看到遠處的宮殿,宮中獨一景,三樓呢,風太大,李璟近年來身子不好,甚少上三樓。
李氏兄弟上了二樓,再路過一個玉石做的屏風,李從固終於見到了他的父皇。
和太子一樣,李璟給李從固的印象也是變化太大,他老了許多,真的像是一個盼兒歸來的父親形象了。
“兒臣,參加父皇,父皇萬……”
還沒等著李從固說完,李璟或是父子之情所致,一時間竟是從榻上起身,趕忙上前扶起跪地的李從固,拖著他的胳膊,眼眶裡待著些水珠,仔仔細細地將李從固瞧了個遍,嘴裡還不停地喃喃道:“回來就好,就好,回來……嗚,我兒回來了~”
李璟抱著李從固,竟是小聲嗚咽了起來,少有的失態。
李從睿站在一邊看著,漸漸的也紅了眼眶,倒是那鐵血漢子李從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眼裡一滴淚水也擠不出來,雙手懸在空中,想要去拍拍身前自己父皇的背,可他又不敢,隻能這麼尷尬地僵在空中,像個沒情感的木頭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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