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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很好,暖暖的陽光灑進院子裡,隻是頭頂不時有落葉落下。
落在剛掃淨的地上,落在棚子上,落在屋頂上……
那顆老槐樹見證了李從嘉院子裡的變化,叫囂了幾次要把老槐樹給砍了,可還是沒砍,夏日有老槐樹枝繁葉茂的樹葉遮擋強烈的陽光,院子倒是比一般的院落涼爽幾分,隻是這秋日,老槐樹總喜歡落葉,蕭瑟之感頗為濃厚。
阿娣在煮茶水,她穿著一件灰白色的棉麻衣裳,很是寬大,但這並不影響她做事的效率,誰又能想到,她是曾經的齊王妃呢?
小茶壺被燒紅的炭燙的,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升騰著熱氣,阿娣就趴在一邊,仔仔細細地瞧著,有時平靜,有時皺眉,但大部分時間還是麵無表情。
“給我來一杯!”李從嘉把自己的杯子推了過去。
阿娣稍微一怔,反應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給杯子裡蓄滿茶水,茶水青綠,一股香氣。
“要不,我送去長安生活,看你整日無精打采的!”在李從嘉心中,長安的生活更適合這個可憐的女子。
阿娣搖了搖頭,看了看李從嘉,開口說道:“等做完事,會去看看的……”
事?
什麼事?
李從嘉疑惑,又問:“方麵透露是什麼事嗎?”
阿娣還是搖了搖頭,徑直說道:“不方便!”
“小心這次,我有預感,你可能會遇上大麻煩……”阿娣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青綠茶水,緩緩說道。
“嗯?”李從嘉皺眉。
“太子和齊,齊王事畢,皇帝一直沒有另立東宮的打算,照理說,內閣應該有人提議才對,更何況,內閣人員新晉輪換,換上之人,皆是有些腐朽,念著正統的人,怎麼說,東宮這件事也該提上議程!”阿娣說話時,提到某人時,稍微頓了一下,連眼神也稍微遲疑了一下。
在阿娣心中,內閣馮氏兄弟在齊王逼宮一事無故慘死,內閣人員空缺,新補上的人員是在野大儒林道高,原禮部尚書陳逸之,這兩人在外人眼裡,是純臣,可在阿娣心中,他們隻是有些腐朽,喜歡念著正統的人。
“怎麼就料定我會遇上大麻煩?而且還跟東宮有關?”李從嘉有些好奇。
阿娣呷了一口茶水,想了一會,說:“如今京中看來,你成為東宮儲君的機會最大,因為你是個瘸子,又在外人麵前表現的不那麼熱衷皇位和權力!”
“照你這麼說來,我是個閒人,機會怎麼大了?”曆年來,有權有勢,在皇帝麵前好好表現自己的皇子,入主東宮的機會才大,可到了自己這,怎麼就反了過來?
“因為燕王!”阿娣強調道:“因為燕王,李景遂前所未有地具有帝王之像,比現如今的李氏任何一個人都要像,他有謀略,有膽識,在後續與新宋的對峙當中,他才是南唐的主心骨,可他是皇帝的弟弟,不可能成為皇帝,雖然以往曆史有跡可循,但李景遂看上去不像是奪自己侄兒皇位的人,更何況,皇帝還有幾個兒子,所以燕王隻能是燕王,想必皇帝也十分清楚。最後,為了大局考慮,皇帝和內閣會達成一致的意見,選一個不熱衷於權力,甘做傀儡的一個人成為東宮太子,也就是你!”
李從嘉聽罷,一笑,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沒有那件事,阿娣的猜想十分正確,但那件事一出現,所有的猜想都會變得像個笑話。
也正如阿娣所猜想的那樣,今後幾年,南唐將會和新宋角逐,燕王依舊要掌握南唐大權,但他又不可能成為皇帝,所以現在的老皇帝李璟,就必須要選一個傀儡來做這個太子,他是皇室的象征,但又不能乾涉燕王獨攬大權。
瘸了一條腿的李從嘉來做這個傀儡,再合適不過。
“就算我當上了傀儡,那也是東宮,距離皇位一步之遙,怎麼能說是麻煩呢?”李從嘉又問道。
這一次,阿娣無比堅定地說:“因為你是李從嘉,你偏居陋巷,但不代表著你的心也一直偏居這裡,你向往地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所以,你還是沒說清楚為什麼這是個麻煩?東宮和皇位一步之遙,我隻要等待時機,就可以坐上那個位置,先做傀儡,也不失一條捷徑!”
“因為你沒多少時間可以等!”
一語中的。
連李從嘉也不禁也要拍手稱讚。
“啪”“啪”“啪”
一連三聲,李從嘉拍了三次手,最後笑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救你回來,想必是個十分正確的決定。”
阿娣堅定神情暫且放下,又小飲了半口。
……
李雙雙一直在旁聽著,這件事和她有關,但又好像與她無光。
她拿針縫著衣裳,耳朵裡卻是傳來二人的對話,她清楚地知道少爺想要乾什麼。
但她不想參與。
李從嘉沒有多少時間可等,做那個傀儡,可不是李從嘉想要的,現實是,他也不用做那個傀儡,因為有人要做。
但這並不影響李從嘉對阿娣的認可,一個女子,能猜到這一步,這已經夠讓李從嘉吃驚的了。
“實際上這一次,我不僅沒有大麻煩,而且還會有不錯的機會!”李從嘉把話題重新調回最開始的時候。
阿娣緘默不語,靜靜地聽著李從嘉對這件事的看法。
李從嘉鼻翼稍吸,笑了笑,他站起身來,指著最西邊的天說道:“去年年末的時候,江陵荊門發生了一場瘟疫,暫緩了新宋大軍對蜀地的侵占,得以讓南唐方麵整頓後方,現下看來,南唐確實和新宋有一戰之力,但是瘟疫讓素來後勤完被的新宋,都措手不及,為什麼距離荊門如此近的南唐幾個州城,損失會如此之小?隻燒了幾個村落,死了千人?”
江陵荊門是南唐,後蜀,新宋的交接之地,隻是距離新宋隔了一條大江而已。
去年,新宋渡江,沿江陵荊門蜀道入後蜀,開啟伐略之戰,以六十六日滅亡一國的驕傲戰績,永載史冊,可臘月時分,荊門城內突然爆發瘟疫,新宋隨行醫官也做了應對措施,本想著這是平常之事,畢竟江陵荊門這幾個月來,死的人多了,來往的人也多了,瘟疫不可避免。
但誰也沒有料到,這場瘟疫最終帶走了二十萬條人命,其中包括十幾萬的荊門百姓,這場瘟疫的烈性,致死率亙古僅有,沾染者,非死即殘。
新宋也是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把瘟疫控製下去,荊門附近的幾個州城已成了無人之地,但這時,人們驚奇地發現,距離荊門最近的南唐諸城,少有人死亡,多的便是燒了幾個村子,防止瘟疫蔓延。
“做那傀儡太子的不會是我,也不是是楚王,而是李從睿!”李從嘉拿手憤恨指著西方,那個造成那場瘟疫的罪魁禍首。
阿娣挑了挑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廢太子李從睿還活著?那死了好多人的瘟疫是他造成的?
……
……
暖閣向陽,庭院裡有一方水塘,池水不深,紅色的錦鯉悠哉悠哉地在水裡擺尾,每日有宮人們拿著上好的魚食投喂,暖閣的錦鯉也較其他地方的錦鯉碩大不少。
隻是這錦鯉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品種,更比不上燕王府的赤尾,老皇帝近些年就喜歡這些平平常常的事物,連魚也要瞧著最普通的品種。
“父皇起身了嗎?”有人端著羹湯,早早地來到暖閣外,問著那守門的內官。
內官附身道:“天不亮就起了,燕王殿下早些時候來過一趟。”
那人聽完,神情頓寂,推門走了進去。
老皇帝如今倚在榻上,靠在窗邊,手中執卷,正借著晌午時候的陽光瞧著書。
白了一大半的頭發隨意用玉簪固定住,身著明黃常服,倒像是哪家懂得享受的老太爺。
“父皇,兒臣叫人做了碗鮮魚野菜湯,今早大江裡剛撈起來的一尾鮮魚……”人未到,聲音先到。
老皇帝李璟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準備迎接那人的到來。
將那羹湯放在矮幾上,拿出小碗,盛了兩勺,麵色蠟黃的中年人走上前,笑嘻嘻的說道。
恍惚間,李璟仿佛回到了先皇後還在的時候,那個時候,太子就像今日一樣,愛笑。
“好,朕來嘗嘗!”李璟稍微挪動身子,拿起湯勺嘗了一口魚湯,還有些燙,但是很鮮。
便嘗著,李璟和太子說起了話,道:“三日後興慶宮有國宴,那時,太子隨朕出席吧!”
李從睿身形消瘦,麵色蠟黃,半年在荊門的生活,造就了他愈發棱角分明的臉,倒是較以往在宮中養尊處優更有男人味一些。
“不好吧,父皇,兒臣這……”李從睿伸手撓了撓腦袋,有些為難。
李從睿是前一個月才秘密返京的,幾乎沒有人知道他還活著,世人對他最後的印象是:太子在嶺南被一夥蒙麵人劫走,下落不明。
而那夥蒙麵人被世人們冠以太子一黨的稱號。
李從睿的擔憂是對的,因為國宴之上,他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麵對群臣?
一個逼宮造反的廢太子?
雖然李從睿做了一件天大的事,可他沒有辦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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