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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數日,柳明便有些認不出的自己的大伯。以往那個意氣風發,紅光滿麵的柳先達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麵帶病容滿臉憔悴的囚徒。

見到柳明,牢籠中的柳先達眉頭一擰,冷冷道:“到這裡來看我的笑話嗎?那就看吧……”

柳明掃了一眼,牢房的桌上擺著一碗飯,幾片菜葉,一點黃苞米,看樣子也就吃了兩口。柳明想到自己大伯柳先達平日裡都是錦衣玉食,玉盤珍饈,吃不慣這牢飯也是正常的。

他打開隨身帶著的食盒,將裡麵的幾樣菜端了出來,從欄杆縫隙裡塞了進去:“大伯,這幾個菜,是我讓廚房給你做的。”

那柳先達冷冷地掃了一眼飯菜:“你算是來可憐我了嗎?”

“大伯……”柳明緩緩說道,“你這個罪,罪不至死。徒刑十年,流放兩千裡,回來之後,還有小半輩子可活。我知道,你是一時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如果你真的把老太公害死了,我也不會來看你了。”

聽聞此言,柳先達不禁垂下頭來。

柳明蹲了下來,將幾個食盒一一擺放在鐵欄旁,說道:“現在我還能來看你,等到知縣把案子判下來之後,我們想來見你,也不一定有機會了。吃點吧……這幾個菜……”柳明緩緩道,“是柳嬸幫著做的……”

柳先達眼神一動,雙手顫抖地拿起碗筷,用鼻子嗅了一嗅那白米飯,便狼吞虎咽起來。平日裡,柳先達吃向來斯文。可是這時,卻一點也顧不上了,直接用手去抓那飯菜。

牢房內,傳來柳先達喉嚨不斷吞咽飯菜之聲,聽得旁邊那胖臉獄卒也是搖頭歎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風卷殘雲般消滅了柳明送來的菜肴後,柳先達靠在牆頭,頗為滿足地發出一聲長歎。

“大伯,我今後讓下人再給你送幾次飯來。”柳明說道,“你走之後,嬸娘也是整天以淚洗麵。阿滿弟弟更是人都變了個模樣,沉默了很多。”

柳先達聽到此,心酸不已,兩眼垂淚。

儘管之前是以一副不怒自威的麵目展示給眾人,可是如今境遇大變,落入獄中,一切都不複存在,他感到巨大落差。

“大伯,我跟你說一下……”柳明輕聲道,“柳府不能沒有當家人。全家都已經同意……讓我爹來主這個家……”

柳先達一聲長歎:“時也,命也。枉費心機,到頭一場空。”

“大伯……這裡還有酒……”柳明將酒壺往前送了送。

“這牢內……可是不能喝酒的……”柳先達看了一眼外麵的獄卒。

那胖臉獄卒笑道:“沒事,沒事,您喝吧。我到外麵轉轉去,不打擾你們。”

柳先達接過酒壺,擰開蓋子,咕咚咚喝下去,一時間酒力熱辣胸腔,辛酸悔恨澆上心頭。

“我對不起你阿公,對不起你小叔……”柳先達望著狹窄的天窗,悔恨至極。

柳明心想,這事情跟自己小叔柳永有什麼牽連?

“其實……府裡都知道,老太公最愛的是我那三弟。隻可惜,三弟天資雖高,卻喜歡遊山玩水。我一心想繼承府內家業,二弟三弟卻全都貪玩不務正業,本來,這也互不衝突。”柳先達一抹掛在胡須上的酒滴,麵色黯然道:“然而,自從你回府之後,我那二弟和三弟全都變了個人似的……”

毫無疑問,柳遠誌和柳永的改頭換麵,打破了府內以往心照不宣的默契。當自己的二弟三弟的生意,越來越有起色,柳先達便寢食難安,夜不能寐。他擔心,長此以往,那老太公會轉變了態度,轉而讓柳永繼承家業。

眼看著之前的努力,儘要付諸東流,

於是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帶著強烈自卑心和嫉妒心的柳先達,終於決定出手行動……

柳明盤腿而坐,看著柳先達:“大伯,你想做惡事,可是心不夠狠。你是否每日每夜,都在用藥劑量方麵不斷糾結?既不想害死自己的爹,可是又得讓其臥病在床,造成一家無主的局麵?”

柳明的犀利分析,讓柳先達麵露慚愧,默然無語。

“還是那句話……”柳明雙眼露出憐憫的目光,“你若是真的將老太公毒死,亦或是將目標定向我爹和永叔。我絕不會饒過你。大伯,你雖是養子,可是老太公還是對你寄予厚望。你知道嗎?”

柳明從懷中掏出一份文契,交到對方手中。

柳先達打開文契,見其文道:

“諸位族老敬啟,柳某年事已高,時感頭暈目眩,精神不濟。擬將此位正式傳於養子先達。先達為人勤懇,做事謹慎,某多次評觀,尤勝其餘二子。嫡子養子,皆為柳某心頭骨肉,望各位族老能齊心輔助,讓某能夠安心頤養天年。”

“這是去年老太公就寫好的文契……”柳某歎氣道。

陡然間,柳先達握著文契的手顫抖了起來,文契上的墨字被淚水染得花了邊。

柳某搖頭道:“大伯,老太公已經準備正式向族老提議讓你接班,連文契都寫好了。可是……你為何如此心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爹,我對不住你!”柳先達跪拜在地,將頭重重地磕在青石板磚上。

“諸位,諸位……”那胖臉獄卒從外麵慢慢進來,笑道:“對不住了,探監時間到了。我們還得交差……”

“大伯……那我改日再過來……”柳明準備起身道。

柳先達突然抓住其中一個食盒,重重地拍了拍,說道:“明兒,這份菜我很是喜歡,你若是下次來,再給我帶一份來。”

柳明連忙說好。他其實還想就平安堂之事,詢問下柳先達,然而看來,今日時間不夠,隻能另找機會了。他收拾完畢,便轉身離開縣獄。

柳先達抓著精鋼鐵欄,聽著走廊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心中有些悵然若失。這個侄子,年近十六歲,便能如此處事,老道成熟,為常人所不及……

也許……

他嘴角微咧,露出自嘲的笑容。

走廊儘頭,又是匆匆腳步聲響起。

“是明兒嗎?”柳先達眼神亮了起來,直起身來抓住欄杆,腦袋努力向外探去。

腳步聲嗒嗒,越來越近。

“明兒……明……”柳先達看清來人之後,眼瞳猛然微縮!

“先達……見到老友,怎麼不高興呢?”

一張泛黃的長臉出現在柳先達麵前,那雙蛇眼冷冷地盯著他。

“立武……楊大人……”柳先達有些不知所措。

“彆叫楊大人,顯得多生疏。”楊立武讓獄卒搬了把椅子,掀袍坐了下來,看著柳先達的牢房,嘖嘖道:“這間牢獄的條件也太糟糕了。你們幾個獄卒乾什麼吃的?趕緊換一間向陽的牢房!”

“是,是!謹遵大人吩咐。”胖臉獄卒連忙點頭稱是道。

“先達已是階下之囚,不該讓大人費心。”柳先達恢複了平靜,淡淡道。

“哎……先達,你還是怪我啊……”楊立武雙手抱胸道,“你也知道,你那侄兒,當眾舉證你這般那般,人證物證俱在,我可是想幫你也幫不了啊。”

“先達有罪,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敢叨擾大人。”柳先達淡淡道。

“這話就生分了不是?”楊立武搖搖頭,“你我可是多年的老友。現如今,遇到此事,能幫,自然要幫。你的罪,按理應該笞杖五十,徒刑十年。可是我有辦法,讓你免去笞杖,隻需徒刑個兩年,便可出獄。”

“果真如此?”柳先達雙眼亮了起來,“若是如此,柳某願傾儘家財,獻給楊兄!”

“錢不錢的……倒是其次。”楊立武露出世故的笑容,“你我結交多年,如今有難,這點忙,我可是要幫的。不過呢……你得給我透句實話……”

“請說,柳某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柳先達應道。

若是能夠將十年徒刑減為兩年,這自然對於柳先達,乃是天大的好事。這種陰暗潮濕的牢獄,還有那陰陽怪氣的獄卒,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先問你,先達,你那侄子柳明,將你整到這牢獄來,你恨是不恨?”楊立武問道。

“先達自作自受,壞了楊兄的好事,這也是咎由自取。不過說到那侄兒,說不恨,也是假事。畢竟,是他將我送入當這階下之囚。”柳先達握緊了拳頭。

“可是……剛才,我可聽說你們兩相處得挺融洽啊。”楊立武似笑非笑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柳先達一仰頭,“既然已為階下之囚,還有什麼可爭的?”

“直白,坦誠。”楊立武翹起大拇指,“先達,當初我的眼光果然是沒錯。諸多縣內商人,我還是看中了你們柳家。行,接下來,你得給我透句實話。這句話,便可免你多年牢獄之災。”

“若是如此,先達自然掏心掏肺。”

“好!”楊立武眼珠一轉,向前探著身子道:“我問你,你入獄這幾年,我欲讓柳明接替你的位置,負責平安堂一事。但我心裡有些吃不準。柳明這個年輕後生……到底對我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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