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七章 捉惡,智相,彆煩,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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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柳明如聞晴天霹靂,急得拽住了對方的袖子,“你說這隻老鼠,是因為吃了老太公的藥,才變成這樣?”

李元寶點點頭,認真道:“小相公,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可不敢隨便造謠。這老鼠吃了點碗裡的碎藥渣,就變成這樣了。”

“那……”柳明遲疑道,“如果再加一倍的量會怎麼樣?”

“再加一倍的量?”

李元寶將那隻老鼠往地上猛得一摔,指著地上的一灘血跡說道:

“就會變成這樣。”

柳明彆過頭去,眉頭緊鎖起來。他聽人說起,老太公年輕時曾經習過武,身體健碩異常。儘管經曆已是花甲之年,可是身體好的時候,每日清晨,還是堅持鍛煉,一套五禽戲和太極拳,打得頗有聲色。

就是這麼一位身體堪比廉頗黃忠的老太公,今年卻突然間病倒,不得不說是十分蹊蹺。

傍晚,夕陽的餘暉照耀在屋內三人的臉膛上,顯得慘紅一片。

“元寶,你說得可是真的?”柳遠誌眉頭微蹙,他剛回到家中,便聽到這駭人聽聞。

“二爺,此等人命關天之事,元寶豈敢妄語?”李元寶認真答道。

“若是我爹,不吃這藥,會如何?”柳遠誌問道。

李元寶歎了口氣道,語出驚人道:“那恐怕老太公早就痊愈了,絕對不是現在這副病容。”

柳遠誌和柳明聽到這個判斷,都麵色一沉。他們以往一直認為,老太公是吃了家裡調和的藥,這才保住了命。但是,按照現在李元寶的說法,這藥反而成為了禍害老太公長期臥床的元凶。

柳明眉頭越發緊皺:“爹,你知道,這平日裡,藥是何人所送?”

柳遠誌撓了撓頭皮:“這我平日裡倒是沒注意,好像每次送藥的人都是不一樣的。我以前一直覺得,咱家是開醫堂的,吃自家用藥是最為安全的。沒想到,這後院還會起火!”

“我記得每日晚飯過後,會有人送藥來,咱們就盯著吧。”

“對了……”柳遠誌告誡道,“此事……先不要讓你小叔知道,等到查出真相再說。否則這家裡可不太平了。”

柳明點點頭,小叔柳永血氣方剛,嫉惡如仇,是個大孝子,要是知道此事,肯定要提著寶劍發瘋了。

三人決定,就守在窗前,就等今晚送藥的人再過來。

院內日晷銅針的陰影緩慢偏斜,柳明揪著衣袖,焦急地等著。他從未覺得,有任何一個下午比今日更加漫長。

終於等到日落西山,晚飯過後,那送藥的人影終於出現在房門前。那送藥之人剛剛跨進門檻,就感覺脖領後一緊,一股力量把他往外拽了出去。

“哎……哎藥要灑了……誰啊?”那送藥的人慌張喊道,扭頭一看,立即訕笑道,“二爺,原來是二爺您啊。”

“啪!”柳遠誌一個耳光抽過來,抽得那仆人連連後退。

那仆人挨打之後,臉漲得通紅:“二爺,你咋打人呢?”

“打你?我還想宰了你呢。你給我過來!”柳遠誌拎著對方的脖領,直接拽到了屋子裡。

“你給我跪下!你叫什麼?”

“二爺,小的叫周丙。小的沒做錯什麼啊?”那仆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

“沒做錯什麼?”李元寶一把搶過湯藥,又用之前的方法演示了一遍,然後提溜著抽搐的耗子看著對方,厲聲喝問道:“周丙!你現在明白,做錯了什麼了吧?”

那周丙跪在地上,見此,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臉色頓時煞白,連聲道:“二爺,明少爺,真的不是我乾得!我就一個仆人,哪裡敢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我家裡還有老母和小兒要撫養……”

那周丙哭天喊地,全身顫抖,滿臉恐懼。

柳明坐在一旁,平靜地看著周丙:“知道你也沒這個膽子,說吧,這藥是誰調的?”

“這……”周丙略帶猶豫。

“你可知道,這是殺人的罪過嗎?還想包庇?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被砍?”柳明厲聲道。

周丙一聽,連忙匍匐在地,連聲求饒道,“明少爺,我說,我說。這藥……每次都是劉賬房調好後,讓我送過來給二爺的。”

劉賬房?

柳明想到,宗族大會上,那個捧著隱藏賬冊,表情不陰不陽念讀著的老家夥。

這劉賬房,竟然也參與到這投毒案中來,莫非……

柳明簡直不敢往下想。

柳遠誌雙眼噴火,罵道:“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平日裡受到我們柳家的恩惠,現在倒是反過來害咱們家裡人。我一定要將這家夥千刀萬剮!”

“周丙……”柳明厲聲道,“今日之事,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回去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現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時候,給我好好表現。”

“是……是。”周丙跪拜在地,“小人一定謹記,謹記。”

“你先回去吧。如果在這裡呆的時間太長,劉賬房會懷疑的。”

周丙想起了什麼,立即跪著又往前蹭了幾步,說道:“小的想起來了,那劉賬房有一處私宅,似乎養著一個女戲子,就在街拐角處。今夜,他很可能在那裡與那戲子私會。二爺,明少爺,你們若是去了那裡,便可尋到他。”

“知道了,你回去吧。”柳明說道。

待周丙走後,柳明手扶木椅扶手,立即說道,“爹,元寶,咱們事不宜遲,應馬上將那劉賬房抓過來問話。”

柳遠誌有些遲疑道:“明兒,這事情,是不是先應稟告官府?”

“爹,這事情我們還沒有掌握足夠證據。官府辦事效率又慢,倘若打草驚蛇,弄不好弄巧成拙。”現在這個費縣縣衙,柳明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他不會貿然告官。

柳遠誌點點頭,遇到大事,他還是傾向於聽兒子的。

月下,柳府院內一片寧靜。

北廂房,突然一聲震天動的怒吼,震得樹上的鳥雀四處逃竄。

“男兒何不帶吳鉤——!”

屋內,柳遠誌和李元寶緊緊抱住要發狂的柳永,說道:“三變,你要冷靜,冷靜。”

柳永目眥欲裂,怒火中燒道:“國破山河在,現如今,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你們彆攔著我,我要宰了那劉賬房!”

柳遠誌和李元寶一聽,都懊悔不迭,心想還不如不告訴這位大詞人呢。

“把他綁起來!”李元寶咬著嘴唇道,“否則,他要是真一衝動,把劉賬房給宰了,這事情就查不下去了。”

三人又是勸了幾句,無奈那柳永根本不聽,隻得動用麻繩捆住了他。

“爹——!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柳永哭得披頭散發,聲嘶力竭,整個身子蜷縮在牆角一旁。

他渾身被綁,動憚不得,在地上哭得翻來滾去,傷心至極。

柳明看著有些心酸。雖說,小叔柳永一直遊學四方,常年在外,可是看得出來,他對老太公的感情最為深厚,真是父子連心。

“永叔,你冷靜一下。我們一定會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柳明蹲下來,安慰著自己的小叔。

“讓我去!”柳永披頭散發仍舊吼道,

“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現在的柳永,簡直就是一頭發狂的雄獅……

“彆叫啦,永爺,這外麵的人可都聽見啦!”李元寶擔憂道。

“三弟……彆鬨騰,先對不住你了。”柳遠誌麵露悲切,又是金雞獨立,脫下自己的一隻襪子,塞到柳永口中,又使勁一拍,確定那襪子大半部分全都入了柳永的口,使他無法叫喚,這才放心。

“你先在這裡呆一呆,我們去尋那劉賬房問個清楚再說。”柳遠誌說道。

“我們走吧!叫上鐵牛!”

……

深夜,烏雲蔽日,大風呼嘯著卷過平穀縣的主街。

主街儘頭的一棟宅院內,劉賬房與一名年輕女子摟摟抱抱著。那名年輕女子,容貌風流,將一串葡萄送到劉賬房口邊,嬌嗔道,“想不到,你原來是個老不正經,專門勾引良家婦女。”

那劉賬房張開嘴將葡萄咽下,咂咂嘴道:“真甜,真甜。你不知道,男人兩大愛好,勸青樓女子上岸,勾引良家婦女下海。”

那女子裝作捶打著對方說道:“你好壞啊。說呀,什麼時候跟人家成親?”

“快了快了,你不是也要給我點準備嘛。”劉賬房將那女子抱起,走到床旁,良宵一刻,熱肉相湊,那劉賬房正要行**之事,卻聽到院中一陣聲響。

“怎麼了?”那女子緊張地坐起來。

“彆緊張。”劉賬房坐在床上,靜靜地聽著,說道,“可能是半夜裡一些酒醉之徒走錯門來鬨事的。”

他披上外衣,匆匆下樓,想要一看究竟。

還沒走到樓梯口,忽然感到黑暗中有一股陰風襲來。緊接著,他隻感到自己雙腳離地,被人揪住脖領,舉了起來。

他兩腿亂蹬,恐懼地看著麵前的這位彪形大漢。

“這位爺,我哪裡惹到您了?”劉賬房求饒道。

“你彆惹到我,可是惹到了我後麵的公子。”鐵牛往身後一指。

柳明雙手抱胸,冷笑道:“劉賬房,咱們進屋聊聊吧。”

不由分說,那劉賬房連招架之力都沒有,直接被提溜著進了臥房。

進入臥房,見一名婦人披頭散發坐在床上。

柳遠誌諷刺道,“老劉頭,沒想到你還能金屋藏嬌呢?”他眼珠一轉,大聲道:“你們竟敢私通奸情,不怕浸豬籠嗎?”

柳遠誌也就是隨口嚇唬一下,可是那年輕婦人卻是嚇得麵無血色,立即辯白道:“這位爺,我也是被這劉賬房勾引的……”她立即換了一副麵容,指著劉賬房罵道:“劉賬房……你把我掠到這裡來……我要告你奸汙了我的清白身子……我要告官府!”

“滾吧,滾吧。”柳遠誌吆喝道,“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家男人開的是哪家門麵。今天的事,我諒你也不會說出去,快點滾吧。”

“多謝幾位……”那年輕婦人自知理虧,立即整理衣衫跑了出去。

“劉賬房……”柳明看著在角落裡蹲著的這位賬房先生,“你還挺風流的。”

“你們想乾什麼?大半夜的私闖民宅,我可以去官府告你們!”劉賬房倔強道。

“告我們?”柳遠誌往對方額頭上來了個爆炒栗子,“你這通奸犯,還要告我們?你知不知道傳出去,把你們這對狗男女浸了豬籠!”

“我……”劉賬房頓時氣焰下來了。

“二爺,咱們對劉賬房這樣太粗莽了。”李元寶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過來,“人家好歹也是曾經吃過衙門飯的。”

“那你來,你說怎麼對他?”

李元寶臉帶微笑地走向角落裡的劉賬房,“劉賬房,剛才有些魯莽。”

“還是你這個半路的……”劉賬房說到一半,卻收住了嘴。

“咋不說了?”李元寶看著對方,“我這個半路的賬房先生,是吧。來,半路的賬房先生給你一個問候!”

同為賬房先生,李元寶可知道這個劉賬房一點都看不起自己。此人平日仗著曾經有個秀才身份,見到自己,就以乞丐身份,對自己冷嘲熱諷。

此時,舊仇新仇一起算。

李元寶抬起小腿,就往對方身上跺去。

“哎呦……你怎麼打人?”劉賬房立即用手擋住腦袋。

“我就給你點溫柔的問候!”李元寶使勁往對方身上跺去。

眼看著那劉賬房頭破血流之際,屋內傳來一聲青年的低喝。

“元寶,彆把人跺壞了。我們還有事要問。”柳明喝道。他原來覺得,把自己的永叔綁住,算是解除了危險因素。可是這李元寶,出手也挺狠的啊。

不過柳明這麼一句話,讓李元寶立即安靜了下來,他攥著雙拳,站在一旁看著滿臉是血的劉賬房。

“元寶老弟,你的火氣也太大了。”柳遠誌勾著對方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發起脾氣來,除了咱兒子能治住你,其他人估計都不行了。”

“我要告官……告你們濫用私刑……”劉賬房眼淚鼻涕一起流,這副狼狽樣子,全然沒有之前的囂張。

“濫用私刑?”柳明冷笑一聲,“對,我們是毆打了你,可是隻要將原由稟告給知縣大人,相信他也會為我們做主。因為……你實在是罪惡當誅!”

柳明雙眼冒火,氣勢逼人。旁邊的齊奎等人感到一陣威壓之感。齊奎等人心裡納了悶了,怎麼這小公子平時和和氣氣的,發起威來比那知縣大老爺卻也不差。

“我……一介良民百姓,何罪之有?”劉賬房辨道。

“李元寶,你給他看看他的罪證。”柳明吩咐道。

那劉賬房見到李元寶,怕他又跺自己,喊道,“你乾什麼?你可彆過來!”

李元寶拿出一塊濕手帕,攤開給他看,“你知道,這裡麵是什麼?”

劉賬房見那手帕裡一團團黑色的渣末,眼瞳微縮,驚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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