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楊文乾事件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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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距離張超回到長安已經有了二十四個時辰，也就是後世的四十八個小時。而這個時候，張超呆在大理寺裡麵進行審訊爾朱煥還有橋公山，這兩個張超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麼貨色，絕對是死士。而張超必須要撬開他們的嘴巴，因為雖然目前的局勢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了。首先李淵當然猜測到是自己的次子秦王李世民在搞鬼，而李建成當然也都是知道的，張超用後世的曆史很快也都分析到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家的猜測上麵，大家都沒有證據。

這個李世民做事可真的是夠滴水不漏的，一點證據也都沒有留下。而他早在大唐開國初年的時候也就在李建成身邊安插了人手，甚至還不隻是一個兩個，也許還是非常不少的。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李世民留下證據，實在是太難了。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也就是從爾朱煥和橋公山的嘴巴裡麵要到口供，這樣才能夠算是作為證據。當然，這個過程難免要用刑，不然這兩個死士是不可能開口的。不過，普通的刑罰對於他們沒有用，真正的手段是要看接下來的才行。

“張禦史，太子殿下已經到了仁智宮去麵見皇上，希望能夠獲得皇上的寬恕。他獨自一個人去的，沒有帶任何的衛兵和大臣，顯然是表明他沒有謀反意圖。”劉仁軌說道。

“好了，這件事情已經可以確保不會惡化了。如果太子腦袋一時發熱，選擇馬上起兵造反，那可真的是黃泥巴掉褲襠裡麵，不是屎也是屎了。”張超說道。

李建成沒有選擇謀反，那這樣也就是意味著他選擇獨自一個人去跟李淵解釋，選擇任由李淵宰割。而這樣李淵也都不可能追究他的責任，因為李淵對於這裡麵的問題非常清楚，絕對是兩個兒子互相拆台陷害造成的結果，不是李建成真的想要謀反。不過，李淵唯一想要知道真相的，也就是讓張超來調查一下，這樣才能夠讓李淵真正認識到自己兩個兒子是鬥爭如此激烈。不過，這次楊文乾事件對於張超來說隻是一個獲得政治資本的機會，不但自己能夠升官，還能夠讓自己的幾個朋友一起升官，然後一步步的走向高層。反正李建成和李世民的那點破事，張超沒有心思去理會，所以也就由著他們去好了。不過，這個楊文乾事件，未必要按照原先曆史上去上演，張超還是可以增加一些內容的。

“張禦史，我們已經逼問出來了！”劉純說道。

因為使用了這個疲勞審訊方法，這個方法其實是後來張超聽說紀委查處了一些濫用私刑的警察手裡麵學會的，這種方法通過不讓人睡覺不讓人休息，這樣從精神上折磨他們，讓他們受不了。很多時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體上的折磨更嚴重，所以他們撐不住招供也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種手段在後世很多違法的警察都使用，這樣不但不會在犯罪嫌疑人身上留下傷口，也都可以起到折磨的作用，甚至折磨效果比起那些傳統的刑罰還要好用。可以說說是低成本，效果高的方法。

劉純拿著兩份口供，然後說：“這個是他們兩個的口供，他們已經招供了，他們承認早在多年之前，秦王也就曾經找到過他們，對他們有莫大恩情。然後他們一直服從於秦王下屬的一個叫做不良人的組織，這樣他們一起在太子手下任職。而他們也都把家人送走了，這樣家人可以不會受到牽連，也可以讓家人享受富貴。並且，上頭答應過他們，隻要秦王能當皇帝，哪怕他們死了也都會給他們家人厚待的。”

接下來，張超把這份筆錄看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李世民策劃了這次楊文乾事件，李建成讓這兩個李世民的臥底去給楊文乾送鎧甲，這樣結果也就被李世民順勢利用，誣陷李建成謀反，這樣李淵一怒之下難免也就會廢了這個李建成的太子之位。不過，張超認為李世民想的應該更高一層，他不認為李淵看不出這一點，這裡麵的貓膩其實誰都可以看出來，隻要是一個官場裡麵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這裡麵的問題。

可是，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淵也許剛開始會非常憤怒，然後下令剝奪李建成的權力和兵權，然後限製李建成的活動，而李淵這樣也就是當局者迷了。可是李建成突然遭到了這麼猛烈的打擊，突然被父親剝奪了一切權力，這樣肯定是他非常慌張。而這個時候，李建成能夠做的有什麼？李建成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也就是放棄抵抗，然後去李淵麵主動解釋清楚。而另一個選擇也就是馬上起兵造反，這樣然後可以獲得當了皇帝。

而如果是一般人來推測，也許李建成會選擇起兵造反，雖然李淵剝奪了他的兵權，可是那也隻是屬於國家的兵權，李建成還有不少私兵。如果李建成要造反，那還是有兵可以調動的。

而李建成一旦造反，那可真的是黃泥巴掉褲襠裡麵——不是屎也是屎了。本來他是被誣陷的，可是你居然主動造反，那你可真的是無從解釋了。到時候李淵哪怕知道李建成是被算計的，可是出於對於皇位的穩固，並且也是為了打擊造反的人，也都不得不和李世民聯手鎮壓李建成。而李世民這一手玩的不錯，他的目的並不是誣陷李建成謀反，而是希望能夠李建成在要命到時候選擇起兵造反，這樣李建成不論如何，不論當時他是否是冤枉的，他也都注定要被鎮壓。到時候，成年的皇子也就是理事們一個，彆的皇子都無法和李世民爭奪太子之位了，畢竟這個大唐朝廷其實是一個合作組成的朝廷，李世民和李淵合作關係遠大於君臣父子之間的關係，所以彆的皇子不會是李世民的對手。到時候哪怕李淵明知道是李世民在坑害李建成，可是在這種沒有辦法選擇的情況下，也隻能立李世民為太子了。

“李世民，手段比起太子確實要高不少，怪不得曆史上他能獲得皇位，這個絕對不是走了狗屎運那麼簡單。曆史總有他的必然性，李世民不但領兵打仗厲害，治理民生也不錯，再加上陰謀詭計也都比李建成要高。可想而知，他確實是一個優秀的皇帝。不過，李建成畢竟是占據了太子身份的大義，並且他是嫡長子，還獲得了李淵的青睞。李淵其實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間是偏向於李建成的，這個也是後來李建成在未來幾年的爭鬥裡麵占據了上風的原因。”張超想道。

不過，張超拿著這份口供，然後放到了油燈旁邊。

“張禦史，為什麼這樣？”劉純問道。

“這份口供一旦出來，那也就沒有意思了。現在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很快就有人會把相關的消息彙報給秦王，而我們身邊絕對到處都是秦王的探子。把這幾份口供的的灰燼拿去給秦王府，這樣表明我們的態度。”張超說道。

“是！”周揚說道。

“為什麼不直接順勢而為，如果能夠支持秦王，那這樣我們不就是從龍的功臣了嗎？”劉仁軌忍不住問道。

張超馬上說：“不行，我們不能有立場。你們應該知道，我們是代表了寒門的利益，我們代表了一個階級，而我們不是皇帝的走狗。如果我們今天貪圖從龍之功，那也就是意味著我們將來會是皇帝的一條狗，無法保證我們的獨立性。所以我們必須要不偏不倚，麵對任何皇子的拉攏都不能夠偏袒。我們不要貿然牽扯進入什麼從龍之功身上。從龍隻是小道，我們要從戰略上考慮，比如說我們是寒門，任何一個皇帝都是要利用我們來對抗士族。所以不論是誰，是哪一個皇帝，他們都離不開我們，我沒有必要冒險要這個從龍之功。”

“我明白了！”劉仁軌回答。

張超看著外麵，而很快也就有消息傳來了。

“太子前往仁智宮，被皇上扣下來了。不過，皇上下令，派出宇文穎前去讓楊文乾去麵見黃是，把事情說清楚。”

張超聽了這話，馬上露出了笑容，這個宇文穎恐怕有問題。這個宇文穎性格貪婪無比，十分貪財，所以恐怕他很容易被李世民收買了。讓這個宇文穎去傳達皇帝的命令，讓楊文乾來麵見皇帝述職，恐怕這個宇文穎還不知道會說什麼玩意。恐怕，這個宇文穎會唯恐天下不亂的在這裡亂說，然後把事情添油加醋的鬨大，最後楊文乾被迫起兵造反。而楊文乾目前其實是一個以卵擊石，根本不可能打敗的。

“走，去見一下宇文穎！”張超說道。

當宇文穎準備騎著快馬出城地上，張超也都攔在了他身前。

“張禦史，你攔著老夫有何事？”宇文穎問道。

而張超主動說：“皇上讓我來調查太子謀反之事，既然宇文先生要去讓楊文乾過來解釋，那一定是非常的危險吧？”

“當然，老夫直接麵對這個可能要造反之人，那自然非常的危險。不過，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所以我哪怕在危險，那我也要去啊！”宇文穎說道。

張超反問：“宇文先生，不知道你的‘君‘，是哪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宇文穎馬上不高興的問道，顯然張超是諷刺他在為另一個人做事。

“宇文先生，我是來勸說你，不要讓事情不可收拾。如果一旦事情不可收拾，那最後你的責任可就大了。到時候，你說皇上知道了會如何？”張超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宇文穎馬上再次不高興的問道。

而張超馬上說：“其實很簡單，你不要把這個時期弄得一發不可收拾，而到時候你也不要相信某些人的保證，說什麼可以保住性命。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皇上肯定會知道你的一切所作所為，到時候他會怎麼處置你？而那個時候，有些人說不定殺人滅口也都來不及，怎麼會保護你的事情呢？雖然這裡麵的貓膩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唐現在經不起一次大亂，所以到時候皇上也都會捏著鼻子把你給殺了，掩蓋我們大唐對內部紛亂。到時候，你也就是維護我大唐一團和氣的犧牲品，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宇文穎不由得摸了摸額頭，因為張超所說還真的有幾分道理。現在不管是李淵是大唐，都不希望再一次內戰。哪怕李淵知道了李建成和李世民內部爭鬥很嚴重，可是隻要不大規模的打內戰，那李淵也都可以接受了。李淵還有幾年可活，他已經是一個六旬老人了，早就過了知天命之年，他自己也都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李淵現在最大的想法也就是好好的當一個皇帝，享受這個最後幾年的皇帝榮耀。所以他人老了，在加上天下已經逐步太平，雄心壯誌早就沒有了。他想要維護大唐的穩定，而不是內戰。如果大唐陷入內戰，那也不是李淵的想法。李淵一直在兩個兒子之間維持平衡，所以他哪怕知道李世民坑了李建成一把，可是他也都隻能夠當做沒有看到，難得糊塗啊！

而到時候，這個宇文穎一旦挑動了楊文乾造反，那到時候這個可是大唐宮廷的一個醜事，不能夠公開。而到時候李淵不可能殺死自己兒子，而楊文乾已經造反，恐怕很快也都會被殺死。一個死人無法背黑鍋，那自然要讓這個表麵上看罪過最大的宇文穎來背黑鍋了。到時候，為了掩蓋大唐內部矛盾，自然要讓宇文穎這個家夥去死，然後掩蓋大唐的內部矛盾，這樣大家看起來都是一團和氣。

“張禦史，多謝你提醒，看來這些皇家爭鬥，還真的不是我們這些臣子能夠輕易參與的啊！”宇文穎歎了口氣說道。

宇文穎雖然貪婪，可是還是要命的，所以他知道如果到是必死，他也就不會喲啊這個錢了。所以，他知道這次必需要說服楊文乾，不能夠給讓他造反，這樣大家還是一團和氣，不至於出現動亂。這樣隻要楊文乾不造反，那李淵也都不但不會責怪他，反而會主動的獎賞他，因為他讓大唐的內部矛盾沒有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楊文乾造反，那個時候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矛盾可是絕對公開化了，自然不可能有緩和的可能。所以穩定楊文乾，其實是穩定李建成和李世民，把他們的決戰推遲一段時間。

宇文穎很快也都走了，宇文穎應該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不會按照原先曆史那樣利令智昏，最後被李世民趁機借刀殺人。

而在秦王府，長孫無忌聽到了有人彙報，說爾朱煥和橋公山招供了。

“什麼？爾朱煥和橋公山招供了？天啊！他們不是說什麼要誓死相報嗎？怎麼會這樣？”長孫無忌震驚的問道。

而馬上有人彙報：“這次是大理寺的人使用了特殊的逼問手段，他們受不了了。他們不讓他們睡覺，並且用強光照射他們的眼鏡，最後他們兩天兩夜沒有睡覺，終於受不了了。所以……”

“完了，口供落到了張超手裡麵，他會怎麼做？他已經拒絕過秦王的招攬，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替秦王掩蓋一下？”長孫無忌苦笑道。

“報——，門外有人送來了一份信件。”

長孫無忌打開了信件之後，然後發現了這個信封裡麵裝著一堆的灰燼，顯然並不是什麼信紙。

“送信的人他說什麼？”長孫無忌問道。

而那個仆人馬上回答：“他說，天下剛剛太平，希望大唐不要再次動亂了，不然受苦的還是百姓！”

“張超啊張超，你可真厲害啊！不過，我們有的選擇嗎？秦王有的選擇嗎？”長孫無忌苦澀的說道。

長孫無忌算是明白了，張超這份灰燼其實也就是那份口供的灰燼，並不是什麼彆的東西。這份灰燼代表張超不想理會他們的事情，可是張超卻也不支持李世民和李建成爭鬥，然後爆發內戰。而這樣等於是張超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情，知道了是李世民栽贓陷害李建成的事情。

“長孫郎中，要不要我們把這個張超給宰了？他已經知道是秦王指示的啊！”

長孫無忌馬上怒道：“蠢貨，殺了張超有什麼用？秦王本來也都沒有打算能夠瞞住多少人，秦王隻不過是希望太子在危機時候選擇謀反。皇上難道看不出來嗎？皇上雖然剛開始也許會被蒙蔽，可是恨他也就能夠看出來了。可是他還是讓張超來查這件事情，顯然也就是希望我們不要打起來。張超也都非常明白，皇上不是希望我們秦王和太子打起來。其實不管有沒有這個證據，皇上也都是知道是秦王陷害太子。而秦王的意思也就是逼迫太子在慌亂中做出錯誤的選擇，這樣皇上哪怕知道太子是冤枉的，也都隻能夠選擇廢了太子了。可是現在太子不傻，他很快也都想到了這裡麵的問題，而皇上也都非常冷靜，沒有繼續逼迫太子，這樣讓張超來這裡和稀泥。這份證據，也就是意味著張超向我們表示這點破事瞞不住他，而也都瞞不住皇上。張超並沒有打算偏袒太子，他隻是希望能夠讓我們大唐不要再次打內戰了，和平來之不易而已。”

“可是，張超卻不能夠理解秦王的難處啊！到了這種奪嫡之戰，我們能夠有退路嗎？張超倒是爽快，他不支持太子或者秦王，可是他卻在這裡和稀泥，希望我們能夠和好。可是這種事情，我們能夠和好的起來嗎？皇上年齡大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也就禦龍升天了，我們不想辦法爭奪，難道到時候讓太子順利繼承皇位嗎？這個張超，可真的是太滑了。反正他已經看到了，他成了寒門官員的半個領袖，那不管是誰當皇帝，那都要依靠他。他身後沒有家族的拖累，沒有振興家族的責任，所有他自然也就是瀟灑自在，不用擔心什麼奪嫡之戰的勝負。而彆的家族可不行，他們要爭取發展家族，所以自然要陷入了這次奪嫡之戰。哎，大家族，**煩啊！”

這次的結果已經非常明顯了，事情已經無法演下去了，很快大家也都會知道這次楊文乾事件的前因後果。而楊文乾很快也都會主動去向李淵進行請罪，至於接下來楊文乾會被怎麼處罰，那也就要看李淵的心情了。不過，楊文乾肯定是要被李淵拉去背黑鍋的，畢竟李淵要掩蓋自己兒子爭權奪利的情況，維持表麵一團和氣，那自然要讓有人背黑鍋。太子李建成不能夠動，而李世民不能夠動，那最後隻能夠讓楊文乾來背黑鍋。哪怕他沒有打算謀反，那最後肯定不謀反也要謀反了。

這次楊文乾事件，也都一定程度的改變了曆史，因為楊文乾沒有起兵造反，這樣事情沒有鬨大。而一切也都是可以維持表麵上的和平，這樣大唐還是這麼過下去。一旦楊文乾謀反，那後麵引發的後果肯定非常複雜了，玩不好可是要倒黴的。所以張超這次成功的維護了大唐暫時的和平，算是一個功臣了。不過這個功臣卻不能夠公開的獎勵，畢竟這個牽扯到了他們內部爭權奪利的事情，公開獎勵那也就是意味著把自己皇族內部矛盾公開了，這樣肯定不行。

五天之後，李淵的車駕回到了長安。

“咚——咚——咚……”

一陣鐘聲響起，代表了李淵召開了一次臨時朝會，讓大家都要去進行集合。而這次朝會，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黴了，畢竟這個牽扯到了謀反的案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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