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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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草地上的馬超和郭奕靜靜的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各有各的心事，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好兄弟，若是我殺了韓遂之後，假設和曹公在戰場上對決，你會幫助誰？”馬超昂起頭，目光炯炯的望著郭奕。

郭奕一愣，沒有想到馬超問的那麼直接，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的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馬超自嘲的一笑，說道：“肯定是幫助曹公對嗎？”

看著馬超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郭奕輕輕的將頭扭到一邊，沒有任何答複。

自他決定出仕起，他想的一直很簡單，壯大郭氏，方便自己尋找母親。

之後他又改變了想法，若是能為天下百姓做些什麼自然是好的，終結這個亂世的想法曾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逝，但是怎麼做他並沒有明確的想法。

他不會傻到去建立自己的勢力，稱王稱霸，群雄亂起的年代早已終結，天下大勢也已越來越明朗，曹公將是無可厚非的天下霸主，無人能敵。

是否全力依附曹操？他也沒有想好，兩人相交這段時間，並沒有讓郭奕產生死心塌地的想法，‘值不值’這三個字一直是他衡量外界事物的標準。

當他答應甄宓的要求之後，他便有些愧對於見自己的父親，他不知道自己最終能不能成功，一旦失敗，就會站在曹操的對立麵，把郭氏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然而隻有短短一天的時間，郭奕便找到了葉縣的岩鹽礦，讓他有極大的自信，可以依靠這處資源可以博得郭氏的崛起、甄氏的平安。

而此時郭奕之所以要替馬超謀劃，一是情分，二則是為了給自己加上一層保險，一旦自己失敗，退可有自保之地。

但是馬超提到的情況，並不是不可能出現，諸侯與諸侯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當馬超掌握大權在手的那一刻，他還會不會安心做曹氏的馬前卒，他自己也說不清；曹操一統北方之後，會不會再拿西涼開刀，將那塊三輔、天水之地納入自己的版圖，誰也不能保證。

若是兩人真有交惡的一天，郭奕便會站在兩人之間，左右受難為，幫助誰？郭奕眼睛中閃著迷茫，但是一絲清明卻慢慢的在眼底升起。

“未來不迎，當時不雜，過往不戀。”郭奕輕輕的在嘴中念叨了一遍，看著馬超疑問的目光，郭奕搖搖頭，將之前的念頭拋到一邊。

“孟起哥，我們想的有些長遠了，以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如先說下我的辦法，看看你能不能接受？”

馬超也笑了下，剛剛不知不覺的走入死角，眼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想的的確是太多長遠，徒增煩惱，他點了點頭，示意郭奕繼續說。

“既然隻有先破匈奴一條辦法，那我有上中下三策供你選擇。”

馬超未料到郭奕既然還有三種辦法，頓時喜笑顏開地道：“好兄弟，哥哥就知道你辦法多，你快說來聽聽。”

“上策，你可在自己的軍中抽出三千兵馬潛入羌胡匈奴地區，同時招募馬賊和亡命之徒，侵襲南匈奴的每一個部落，若是能成，三年之內，南匈奴必無可戰之力。

中策，等，此次伯父被朝廷拜為征南將軍，可借機大肆招納賢才，三輔之地土地肥沃，若是你們一心發展自己，不出五年，兵可壯兩倍，韓遂倒是如何是你們的對手？

下策，依然是等，曹公一旦收複北方，必然考慮羌胡、鮮卑、烏桓等地的問題，一旦羌胡有變，你自可出兵討伐韓遂。”

三策說完，馬超沉吟了一會，說道：“小奕，你下策太緩，不可預期，還不知道要等上多長時間。

中策雖緩，但是對我軍益處良多，五年我還是等的起。

上策雖急，卻可在短時間內消除匈奴的戰力，雖說有一定的風險，但此次我決定親自帶軍，肯定會在前期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上策和中策一起用，想必兩年內我便可報的此仇，不過…”

說至最後，馬超眼中閃過猶豫之色，有些不確定的看著郭奕，後者笑了一下，說道：“大哥擔心的必然是糧草的問題。”

馬超輕笑釋然，郭奕自然能想到辦法，便肯定有後招解決相應的問題。

“不錯，上策的問題便在於糧草，前期你們可以戰養戰，勢如破竹，中期必然會麵對匈奴的防禦，自然不會再那麼容易得手，糧草便成了問題，至於後期，你們有可能會遭到匈奴的圍剿，危險至極，糧草不得不慮。

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家族司州的生意全部位於平陽郡，你進入羌胡之前，我自然會安排人和你接洽，到時你們一旦糧草不足，自可退入平陽之地。”

馬超有些意外的看著郭奕，幽幽地道：“好兄弟，我們馬家已經欠你夠多的了，怎麼在接受你們的糧草供應，這份恩情我可償還不清。”

郭奕的笑容陽光燦爛，一口白牙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大哥不用推卻，說不定我郭氏還要跟著你們發一筆橫財。”

“發財！”馬超念叨一聲，不明白的看著郭奕。

郭奕奸笑了幾聲，說道：“大哥，你仔細想想，你們這次去可是要屠滅部落的，殺的都是他們的戰鬥力。

一個部落隻剩下的老弱婦幼，怎麼生存？而我們郭氏要想發展，地有的是，缺少的卻正是人口，到時我會派人把製好的肉乾、乾糧提前給你們送去，剩下的羊、馬和人我可要笑納了。”

馬超仔細的想了想，這倒的確是個雙贏的局麵，各取所需。

“好，你我兄弟就這樣定下了，我現在真想迫不及待的趕回去，早一天殺入匈奴，就能早一天手刃韓遂。”

兩人相視一笑，正想繼續再說會彆的事情，荀惲卻快步跑了快來，稍微喘息了一下，臉色焦急地對著馬超說道：“孟起將軍，你快找地方躲躲，剛剛夏侯將軍不知道在哪裡聽說到你，非要嚷著和你比試一番。”

馬超臉色一凜，倨傲地道：“哼！比就比，誰怕誰，我到讓曹公知道，我們西涼男兒的勇武。”

荀惲麵色一驚，連忙勸道：“將軍不可莽撞，夏侯將軍武藝高強，你兩人比試，萬一要是誰被傷了，曹公那裡都不好看，不如先行避他一下。”

馬超冷笑一聲，傲立地站在原地，兩隻鐵拳攥的骨頭直響，一副自傲的樣子不言而喻，誰怕誰，來就是。

荀惲又勸了幾句，馬超隻是不聽，荀惲隻能將求助的眼光轉向郭奕，不過後者苦笑了一聲，據他所知，馬超性子極傲，二十歲之後癡迷於武藝，皆因二十歲時曾敗在韓遂手下閻行的手裡，之後回家一直苦練，曾多次挑釁閻行再比試一場。

閻行是韓遂手下的第一大將，一身武藝自是不在話下，整天被人在背後數落膽小鬼，哪能忍得住。

所以一次馬超刺激他之後，兩人又戰了一場，那一戰兩人皆將平生所學發揮的漓淋儘致，不過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馬超不到五十回合便將閻行擊敗，成為西涼第一勇士。

自那之後，馬超便到處找人比武，可以說打遍西涼無敵手，就是手下的龐德，因為經常和他對練，時間久了，武藝也躋身於一流高手的行列。

如果夏侯惇來找馬超比試，可以說馬超求之不得，怎會躲避？

不過郭奕轉念一想，兩人和自己關係都不錯，若是誰傷了，都不是那麼回事，思慮了一番，正好看到夏侯惇一手持闊劍，另一手把著盾牌，滿臉怒氣衝衝的樣子。

郭奕連忙迎了上去，擋在夏侯惇的麵前，說道：“伯父，你先彆急，聽我一言再說，馬將軍就在那裡，又不會跑，也不差這一會的功夫。”

夏侯惇狐疑地看了郭奕一眼，又看了看理他不遠的馬超一眼，高手間的氣息無形中一碰，他心裡暗讚一聲，對方果然有些道道，連忙對著郭奕道：“你小子莫非有辦法教我能贏他不成？”

郭奕嘿嘿一笑，強拉著夏侯惇的身子到了另外一邊，低聲道：“伯父，你是千金之體，怎麼能老是打打殺殺的，馬將軍遠來是客，若是傷了他，曹公心裡肯定會對你多有埋怨。”

夏侯惇仔細的想了想，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剛剛好幾個家夥都說馬超那小白臉武藝高強，無人可敵，我就不信這個邪，非要打他一頓不可，事後大不了再給孟德請罪就是了。”

郭奕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暗罵那些多嘴的人唯恐天下不亂，低低地道：“伯父，你今年多大了？”

聽到這個問題夏侯惇一愣，不解地道：“四十有二，怎麼了？”

“你想啊，人家才二十六，都是你的子侄輩，你若是勝了，彆人聽了，最多說一句，贏了個小輩有什麼好吹噓的。

但是你若是輸了，肯定有人會說，連個小輩都打不過，年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勝了沒什麼麼意義，輸了，還遭人數落，要多沒勁有多沒勁，你說是不？”

夏侯惇仔細一想，微微點了點頭，不過猶自不心甘地道：“那打平了不久行了，你放心，到時我放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