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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重陽宮掃塵祭灶。
祭灶的風俗,由來甚久。
灶君,在夏朝就已經成了民間尊崇的一位大神,記述春秋時孔子言行的《論語》中,就有“與其媚輿奧,寧媚與灶”的話。
先秦時期,祭灶位列“五祀”之一(五祀為祀灶、門、行、戶、中雷五神。中雷即土神。另一說為門、井、戶、灶、中雷;或說是行、井、戶、灶、中雷)。祭灶時要設立神主,用豐盛的酒食作為祭品,要陳列鼎俎,設置籩豆,迎屍等等。
範大詩人曾有詩,古傳臘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雲車風馬小留連,家有杯盤豐典祀。豬頭爛熟雙魚鮮,豆沙甘鬆米餌圓。男兒酌獻女兒避,酹酒燒錢灶君喜。婢子鬥爭君莫聞,貓犬觸穢君莫嗔。送君醉飽登天門,勺長勺短勿複雲,乞取利市歸來分。
王重陽親自做注的《太上感應篇》裡,又有“司命隨其輕重,奪其紀算”的記述。司命即指灶君,算為一百天,紀指十二年,聽到沒,灶王爺的馬屁拍不好,一個小罪,少活十二年,就問你怕不怕?
全真教作為本土的宗教,對於灶王爺也是極為重視,馬鈺拖著病體在七星宮帶著重陽宮上上下下,有資格出席的一千多弟子,舉行了極為隆重的祭祀,鹿清篤第一次跟著王處一站上高台。
望著台下一千多雙眼睛,鹿清篤心神寧靜,雖然曾幾何時,他也隻是這台下芸芸眾生之一,額,那還是幾個月前吧,怎麼好像感覺很久遠的事了。
祭祀之後,就是眾所期待的七脈年終大比。
不過說是七脈,其實真正有實力奪得三代首席大弟子之位的也就是丘處機一脈的尹誌平和馬鈺一脈的祁誌坦,除此之外,眾皆碌碌。
原本的首席弟子趙誌敬不在此間,崔誌方功力尚淺,李誌常遠在臨安府,老虎不在山,兩個猴子就稱了霸王。
祁誌坦側身一躲,腳下連點,身子如同一隻高速旋轉的陀螺,尹誌平拔劍在手,絲毫不敢放鬆,鹿清篤看的昏昏欲睡,這兩人全真心法都在三四層之間,招式又都知根知底,出手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大相徑庭,想要取勝,除了耗儘對方的體力,再無任何其他可能。
果然,半柱香後,祁誌坦力竭不支,腳步虛浮,尹誌平趁機欺身而上,一掌打在他的左臂上,祁誌坦踉蹌倒地,再無戰力,尹誌平隨之大比奪魁。
四代弟子的比拚更是乏善可陳,鹿清篤五層全真心法開道,一路開掛,一掌擊敗決賽對手,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奪得了魁首,相較於年中大比之時,輕鬆了何止十倍。
全真六子各個興奮,三代弟子雖然無能,但他們好像在鹿清篤那看到了全真教中興的希望,馬鈺強打精神:“嗯,誌平,淨光,你們且上前來。”
兩人並肩上前,馬鈺強笑著拿出兩塊玉圭道:“此乃本次大比的嘉獎,你們且收下吧。”
兩人雙手接過,鹿清篤打量了一下,暗暗稱奇。
玉圭,又叫燒香筒,形狀上尖下方,色澤瑩潤。此玉圭有一奇,其顏色能隨季節更替而變化,春秋二季,玉圭表麵還會“出汗”。
馬鈺說著話,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腳下一軟,身子險些栽倒在地,一旁的孫不二慌忙迎了上來,緊緊的攙住他,這才避免了祭灶的無禮事端。
鹿清篤心中一緊,他倒是沒想過,馬鈺的病居然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如果他能撐住,丘處機自然還能按照既定好的計劃,帶著隊伍北上大都,可如果馬鈺在此升天,丘處機作為內定好的下任掌教,那是絕對不能離開的。
不過還好,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中,馬鈺緩緩擺手,慢慢的從孫不二身邊走開,麵色減緩,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
大比之後,有個不成文的慣例,就是三四代首席弟子之間互相切磋較技,年中的時候,鹿清篤表現的太過賣力,而且當時的三代首席弟子就是趙誌敬,他自然不會傻到打自己徒弟的臉,落自己的威風。
尹誌平一派仙風道骨,正義凜然,天生的好皮相,鹿清篤眼神玩味,他對這位連年霸占神雕最殺之而後快角色的狗雜種,好感缺缺,雖說原著裡最後他改邪歸正,捍衛全真教,但,那關老子什麼事?小龍女就特麼的跟日在校園裡的言葉一樣讓人心疼。
馬鈺率先退場,孫不二尾隨,丘處機和三位師弟也不好多待,隻是吩咐尹誌平不可傷了鹿清篤,隨後也匆匆離開了。
鹿清篤笑眯眯的,一臉無害,尹誌平好感大增,他一向與人為善,也愛結交友善的同門,無論輩分高低,本事強弱,他都能做到一視同仁,在四代弟子當中很有名望。
台下的弟子吵吵嚷嚷,爭論著勝負。
“我覺得尹師叔能贏,再怎麼說,他也是三代弟子,光輪修行的時間,也比鹿師兄長得多。”
“胡扯,尹師叔雖然奪了魁首,不過那是趙師伯和李師伯不在重陽宮,否則他能夠成功,那還兩說呢!你沒看尹師叔大敗祁師叔都費了好大勁麼,鹿師兄半年前就是大比魁首,這半年武功肯定又是突飛猛進,我看啊,勝負還不好說哩。”
“不可能吧,鹿師兄能這麼厲害?”
尹誌平笑道:“淨光師侄,你且出手吧,咱們點到為止。”
鹿清篤也笑道:“是,還請師叔指點,不過我最近練了一套新武功,能放不能收,到時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師叔原諒則個。”
尹誌平一怔,隨後不在意的說道:“無妨,出手吧!”
鹿清篤雙目微眯,腳下一頓,身子如同一顆炮彈,急速推進,尹誌平收起輕視,運力於掌心,隻聽得嘭的一聲,鹿清篤向後翻去,落在地上,連退好幾步,尹誌平身子微晃,卻並未退步卸力,隻一下,“高低”立判。
鹿清篤“苦笑”道:“師叔的武功果然不俗,看來弟子要用儘全力了!”
尹誌平擔憂儘去,輕鬆的笑道:“師侄的武功也還不錯,出手吧。”
砰砰,拳掌相交,掌風淩厲,拳式威猛,鹿清篤且戰且退,尹誌平步步逼近,台下眾人紛紛搖頭,萬沒想到鹿師兄居然會被全麵壓製到這個地步,看來勝負已分,在無懸念了。
忽然,尹誌平高聲道:“天短夜長,咱們速戰速決,師侄,小心了。”
他說著話,左掌輕推,右手握拳,左腿連踢,使了一招三連環,技藝嫻熟,招式精妙,引得台下陣陣驚呼,鹿清篤嘴角輕挑,忽然大喝道:“師叔,且吃我一掌!”
尹誌平毫不在意,甩動胡須,揮掌打去,鹿清篤眉目猙獰,看起來用儘全力,雙掌相交,尹誌平臉色大變,他隻覺得自己忽然撞上了一匹疾行的烈馬,整個身子倒飛出去,一股熱血順著丹田向上湧動,鹿清篤揮動掌風,尹誌平隻覺得被人用棉布塞住了口鼻,氣不通,血不流。
他狠狠的摔倒在地,心中大怒,隻是卻忽然看到鹿清篤一臉“沮喪”的拱手道:“師叔武功高深,弟子莫能及,哎,看來還得苦修幾年啊。”
尹誌平一口鬱氣憋在胸腹之間,上不來下不去,最後,隻得無奈的說道:“點到為止,師侄也算不上輸,你我二人就算是平手吧。”
鹿清篤嗬嗬一笑,垂首稱是,隻是眼神卻變得冷峻起來,平手?嗬嗬,道爺我可不會跟一個死人爭什麼平手。
古墓。
陸無雙來回打量著玉圭,像是一隻小貓咪遇到了新鮮的玩具,小龍女在一旁端著茶杯,麵無表情,似乎一點興趣也無,活像三無少女綾波麗。
鹿清篤點著陸無雙的小腦袋:“看夠了沒有,收起來行麼?反正以後也是你的玩具。”
陸無雙笑嘻嘻的拿著玉圭溜進古墓,小龍女望著她的背影,忽然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鹿清篤收斂笑意:“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你和無雙要多保重。”
小龍女一指古墓:“那裡有斷龍石,任他多大的危險,也是等閒。”
鹿清篤撇撇嘴,一個李莫愁就逼得你沒轍了,斷龍石有個毛用,壓酸菜都嫌礙事,武俠世界的道具陷阱,除了主角的外掛,有幾個能真正派上用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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