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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眾丐披著爛被子縮在石流窟外數堆篝火旁東倒西歪睡了一地。天氣雖寒,在這熱火中卻不影響眾人睡覺。篝火上架烤著整隻的狐肉,肉脂正烤得嗞嗞作響,不住滴落。被追風逐流加了調料的香味兒四散的飄嫋,惹人饞衍。眾人已吃的很飽了,於這香味也不再那麼饞眼欲滴。

張少英輕輕將小香放在於芳身旁,將那張平日舍不得拿出來的簡易狐皮毯將二人身子裹住。先前裡有八個女孩,兩年內張少英親手埋了六個。都是病死的,還是同一種病,故而張少英平日對女孩極是嗬護。

走到樹下,張少英向坐在兩顆樹岔上喝酒的追風逐流問道:“我們需在這裡多久?”追風身子一晃,張少英隻覺後腰一緊,便給追風給提上樹來。張少英急忙抓緊樹枝,穩了穩身形,靠著樹枝在追風身邊坐了下來。

追風悠然說道:“就一晚”感到四周的寂靜,張少英不禁緊張起來,不解道:“在這便沒危險?”

追風苦笑一聲,說道:“問題還真多,來,不介意的話便喝口酒。”

張少英本非潔淨之人,接過酒壇喝了,才覺這酒相當辛辣。逐流躍了過來,落在張少英頭頂上的樹杈上坐了下來。

追風說道:“似乎你對我們並不放心,是麽?”

張少英道:“雙拳難敵四手,你們再厲害也不是對手吧?”追風笑道:“我們就是來找他的,不怕他沒人,就怕他不找人。”張少英若有所思,問道:“這慕秋白到底是甚麼人?竟連柳大俠都敢殺,他好像都不怕你們?”追風無奈搖頭,說道:“這是我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他是個大壞蛋,把殺人當做樂趣,而你們便是賭注。”張少英不解道:“你們輸了,他便要把我們殺了?”追風搖頭道:“我們不會輸。”

桌上一壇酒,兩個酒碗,兩把劍和兩根蠟燭,除此便再無它物。兩根短燭在寒風的吹逐下,忽明忽暗,兩劍客正對桌共飲。

“柳兄,乾了這最後一碗。”莫峰揚起手中的酒一飲而儘,柳天波笑著將最後一碗酒飲下。這十來斤清瀝酒直喝得柳天波暗暗讚歎,大感嘴饞。初飲之時,隻覺那藥物不過是些烈性藥物而已。不想細細一番品嘗之下,竟是淨化練功,強身健體的藥物。這類功法本是一種以藥物提高體質之法,每日以真氣緩緩催化,增進功力。近日密聞逍遙城改進配方,大大將強了藥力,想必便是此物。

他心中雖饞,卻並不奢望。莫峰能拿出此藥物與自己痛飲已是非比尋常,他不願再無功受祿。初次見麵,柳天波仍有一絲謹慎。

柳天波說道:“說說慕秋白吧,想來你們之間恩怨頗深,對他必有所了解。”

莫峰搖頭道:“了解談不上,三十一年前我初成名時便遇上了他,時至今日才見過四麵而已、、、、、”柳天波莞爾,說道:“這倒是有趣。”

三十一年前,莫峰的墨字劍法初成,又逢逍遙城初立,正四處搜尋江湖各大門派的武學典籍,為禍武林。莫峰領命前往吉州任意門,奪取任意門門主蕭鐘琦的“弄玉飛刀”秘籍。不想與其同時也有一班人來奪,那人便是慕秋白。其時慕秋白長發漆黑,傲慢張狂,不似今日這般頭發皆紅,白麵如霜,武功也與莫峰相差一籌。兩人一場大戰下來,竟雙雙受傷,慕秋白仍是敗了。正待莫峰欲置慕秋白於死地時,莫峰卻遇上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那人便是蕭鐘琦之女蕭倩。

其時奪刀譜未成,莫峰向來不輕易開殺戒。任意門中多數人皆在外禁足,並無損傷。眼見莫峰能至慕秋白於死地,蕭鐘琦正暗暗叫好,如此自己也少了個強敵。不想便在莫峰出劍擊殺慕秋白之際,自己的那個傻女兒蕭倩竟然上前替慕秋白擋劍。

其時蕭倩年芳十八,不出幾日便要出閣。家中竟生此等禍事,眼見慕秋白身處險境,她心中卻有一計。

剛剛與父親打鬥之時,莫峰已報了名諱。素聞逍遙城高手如雲,江湖各大門派無人能敵。好在逍遙城隻以秘籍為主,隻需自行奉上,自能免於一死,但父親視秘籍如性命豈肯交出。她雖不知慕秋白是何人,隻當是莫峰同門來搶功。這二人不論身份如何,死在自家總會惹上事端。故而她才甘願受莫峰一劍,望能以死逼父親交出秘籍,保住全家性命。

莫峰瞧得真切,沒有下手,慕秋白趁此即身逃了,莫峰隻得起身去追。這人劍法之淩厲,招數之精妙,絕非一般庸手。剛剛一戰,已讓莫峰對墨字劍法熟絡精進不少。尤其此人來曆不明,自要問個明白。追逐十餘裡,慕秋白始終未能逃脫莫峰視線。慕秋白卻突停下身來,轉身向莫峰說道:“你我今日初見,隻是得你背黑鍋,卻是可惜了、、、、、”莫峰聞言,心中一驚。想來慕秋白還有幫手,卻不知自己所帶來的弟子是否能抵檔的住。此次行事慕秋白終究不是正主,當是秘籍要緊。

當莫峰返回任意門時,眼前一切卻讓他畢生難忘。出去盞茶功夫,任意門二百餘口竟被屠儘。就連自己的七名弟子也被人一劍封喉,斃命當場。莫峰自場中巡視一圈,突覺少了一人,正是蕭鐘琦之女蕭倩。莫峰出行都帶著蝴蝶翅的,當下升天四處尋找,終於在半路截下帶走蕭倩的一群黑衣人。莫峰揮劍便殺,這群人素練混合陣法不易對付,又突使毒,致使莫峰戰力大降。他雖早已服下抗毒的丹藥,卻也得經受一陣才能複原。危難之際,莫峰使出了初領略成形的劍氣。他內力雖不足消耗,卻也能助他逃過一劫。混亂之中,莫峰隻身闖出帶走了蕭倩,這是莫峰與慕秋白第一次會麵交手。

柳天波不知蕭倩現已成莫峰妻室,並未多問。柳天波恍然道:“原來如此,想當年任意門二百餘口死於非命,慘不忍睹,原來如此。”莫峰笑道:“柳兄相信在下所言?”柳天波道:“為何不信,我從未懷疑過此事與你逍遙城有關。”莫峰神色一瀉,道:“哦,此話怎講?”柳天波說道:“三年之間,江湖上你七殺一共殺了三百二十七人,手法都一樣,卻唯獨任意門不同。”聽得柳天波如此說來,莫峰心中一暖。一直來,江湖各派對逍遙城恨之入骨。逍遙城也隻得緊緊封閉,不予輕易示人。三十多年來,逍遙城改頭換麵,著力行善,以圖得到江湖認可。然而江湖仇怨之間,豈是這一番行善所能彌補的。故而逍遙城近年來雖惡過未見,卻也不再有此奢望。但自行事之風仍舊邪異之外,卻也並未再有過大凶大惡之事。

莫峰笑道:“柳兄真乃知己,難道閣下對逍遙城一點都不反感?”柳天波歎道:“人皆已死,反對何用,我倒是希望逍遙城這三十年的改邪歸正並非做作。”莫峰道:“先小人後君子,諸世之中的規則,非是我等所能掌握的。”柳天波道:“無論世道如何,亂殺無辜便是萬萬不能,且為武林所不齒。你逍遙城所欠的血債,三十年的恩惠卻換不來人心。”

當年開寶之前,武林盟主陳坦秋,逍遙城主冷月痕本是一對師兄弟。當年二人出師年少有為,聯手擊敗魔教天教教主而名揚江湖。當間天教教主秋魂天勢大崛起,意欲一統江湖。自江湖上排除異己,且虐殺朝廷命官,為朝廷所不容。幸而陳冷二人暗中截住秋魂天,合二人之力,這才免去江湖上的一場腥風血雨。隻是天教衰亡之後,陳冷二人不知為何而反目成仇,以至博命相向,終至二人分道揚鑣。冷月痕為此而心性大變,糾集各方邪魔歪道之人,竟學秋魂天意欲再統江湖。三年之間,逍遙城彙聚大批餘國殘虐,號稱七十二行高手。七十二人分赴各大江湖門派,無視朝廷,狂妄索要武學典籍。宣稱留籍不留人,留人不留籍。一時之間,江湖上再起爭端。七十二行高手武功高深,陰險毒辣,行事雷厲邪為,各大門派竟無人能擋。陳坦秋便因此坐上北方武林盟主之位,統領大江以北各大武林門派。隻是逍遙城肆虐南方,又以南唐為屏障,雄霸吳越,勢力早已膨脹,非是武林盟所能企及。勢下陳坦秋便因此而聯盟朝廷,禁破千百年來朝武不合的禁忌。當年玉瓊山玄天派掌門楚香依及其夫常青雲意外獲得一本奇門秘籍,陰陽寶典,夫婦二人練成改名玄天內功,約戰邪神冷月痕。雙方自鳳凰頂一戰,邪神戰敗。依戰前有約,逍遙城退回城中,不再為禍江湖,這才勉強平息爭鬥。之後兩方雖時有爭鬥,卻都暗自蓄建勢力。倒是冷月痕戰敗之後便未再涉現江湖,逍遙城似痛改前非。隻因陳冷二人各自把握尺度,三十餘年來,兩派之間這才未大起禍端。

說到此處,柳天波不禁想起三十年前在北鬥派的一幕。當年君山北鬥派掌門許為宗因不肯交出鎮派之寶七星劍與七星魄月斬秘笈,被逍遙城四使首領明成吉斬殺於北鬥中堂之上。柳天波趕到時,許為宗之女許佳顏緊緊摟著父親的屍體。柳天波喚了數聲,許佳顏才回過頭來瞧了柳天波一眼。那少女清澈的遂目中流露出仇恨的眼神,直教柳天波至今仍深感歉意。若非當時路遇強盜謀財害命而耽誤,至少不會是如此結果。

莫峰沉默片刻,輕歎一聲,續說道:“此番一戰我閉關一年,終於窺破墨字劍法的精髓。期間經過一番波折,倩倩也就是蕭倩嫁了我。”“哦?”柳天波一愣,接道:”原來你將她帶入了逍遙城,難怪盟主當年尋她不得。不過人家亦答應嫁你,恐怕也非是如此簡單吧?”莫峰點頭說道:“我答應為她父親報仇,閉關一年也是因此。”

柳天波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莫兄也不例外呀。”

莫峰笑道:“見到漂亮的美女都不動心,除非他是孔夫子。”柳天波笑道:“妙理,妙理。”一陣笑語,兩人皆不以為意。莫峰續道:“我出關之後,逍遙城已然麵目全非。我雖有所不適,但行事不再傷天害理,卻也難得,畢竟我們之前所為也非長久之計。隻是不想我再尋慕秋白時,竟然毫無線索。數月探尋皆無所求,但我從未放棄。終於在太平五年七月,密探回報,慕秋白在京兆府露過麵。當晚我急速趕去,終於在一家酒樓發現了他。”“逍遙城的追蹤術和情報密使可算是一絕。他隱藏達六年之久都能不被你們發現,想必此次他是有意而為之吧?”柳天波打斷道。

莫峰點頭道:“不錯,他即是在等我。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麵。其時他已頭發誅紅,想是練功所致。這一番交戰,我二人直打了一天一夜。仍是不相上下,雙雙受傷。最後我依靠這把水寒劍,憑兵器之利斬斷他的佩劍才將他擊敗。可慕秋白仍再次在我劍下逃脫,他走後我才發覺,他毀了我的蝙蝠翅,後來之事,想必柳兄也知道了。”

柳天波道:“慕秋白拖了你一天一夜,又毀了你逃走的工具,所以被我風堂主發現。若非當日焉月,蒼龍來救,想必你今日已含笑九泉了,這兩次看似你贏卻不儘然呐。”莫峰點頭道:“的確如此,自此之後我便常收到慕秋白的訊息,每次總晚到一步,犧牲不少無辜。漸漸,我開始尋找失敗的根源,然而根源卻在我們自己。”柳天波問道:“此話怎講?”莫峰道:“連隊的力量,慕秋白每次露麵雖隻身一人,身後卻不知有多少高手在暗中相輔,這便是根源。逍遙城的高手個個性情高傲,向來是獨來獨往,極少聚集一起辦事。力量精而不結,無法凝聚。我聚集七殺合練七殺絕天陣,自淳化元年再次截到慕秋白,終於找出他身後的兩大高手。清幽,舞依,慕秋白的貼身侍女。”柳天波眉頭一揚,驚道:“女的?”兩個女子能在一盞茶時間內斬殺百人,如此心狠手辣,教柳天波如何不驚。

莫峰應道:“不錯,便是這兩個女子。一個善使玉簫,一個使劍。她手中的佩劍便是劍刀城遺劍,驚鴻,可與你的紫星有得一比。”

“驚鴻。”

柳天波心中一震,傳聞驚鴻由七種顏色的稀屬拚接而成,七色光芒凝聚不散,素有天下最為絢麗之劍一說。

“如此寶劍卻落入旁人之手,實在可惜。”柳天波惋惜道。

莫峰長歎一聲,道:“一把劍而已,更為遺憾的是,慕秋白又跑了。”

柳天波又一驚,不解道:“你七殺聯手他都能逃脫?”莫峰苦笑搖頭,歎道:“未知的對手永遠是可怕的,我七人帶去的十八個弟子,仍一無幸免的被他抓住。胡淵,蒼龍又被慕秋白的下屬花妃,臣鐘纏住不能脫身。”柳天波不解道:“即便是剩下你等五人,要抓住慕秋白也不難吧?”莫峰道:“有一種心意陣法,你可有聽說?”柳天波一怔,不過竟然稱作心意,想必是幾人默契之間,心意相通了。柳天波應道:“心意陣法,倒是有所耳聞。”

莫峰道:“清幽弄簫,波音攝魂大法火候十足。稍有不慎,陰陽衝突,苦不堪言。舞依與慕秋白在外圍雙劍合璧,護住弄簫之人。這種心意陣法看似簡單,卻凶險至極。三人全無主次,陣法之中卻數有空隙,常理推斷絕無差錯,卻實是斃命之所,這便是此陣法的精妙之處,我五人聯手竟不能侵入分毫。途中又生變故,蒼龍被臣鐘使毒暗算,蕭倩也被他們捉了來、、、、、”柳天波歎道:“想必是蕭倩報仇心切,合上你七殺聯手,你這才將她帶在身邊吧?”莫峰點頭道:“一切儘在意料之外,僵持之下,我隻好就此放棄。”柳天波歎道:“這慕秋白果真不簡單呐,不知是如何門派能有如此厲害。”莫峰道:“是甚麽門派並不重要,關鍵時刻自會顯露,一直以來我都有察覺。”

“柳大俠很想知道我的來曆?”院外傳來了慕秋白冰冷深沉的聲音。

院外進來三個人影,一男二女。正是慕秋白與清幽,舞依二女。清幽玉簫插於腰間,手中卻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待見慕秋白,莫峰二人並不意外。隻是清幽提著個食盒,倒是讓二人不解。待三人走近,柳天波倒是一動。那清幽一身貴婦綠袍,絲毫不見老氣。嬌身玲瓏有致,一身大家閨秀之氣。那迷人的小方臉兒,更是溫潤無暇。彎眉下那黑幽幽的雙目,淡淡的笑容,雅靜的讓人隻會把它當做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尤是那陣陣自肌膚上散發出的香氣,任何人都忍不住多嗅上兩下。舞依則是一副恬靜之姿,嬌柔成熟的玉麵托著一絲絲冰冷,一身牡丹長袍說不出的豔麗嫵媚。莫峰心中暗歎,十餘年間的滄桑,似乎並未在她們臉上留下痕跡。所不同的也隻是身上的那份氣息越來越深沉,諸如逍遙城內的那些女人,年芳五十都能姿色不減。

“一個大男人卻讓一個女子來拿東西,是否不禮貌吧?”莫峰笑道。

莫秋白拾階上來,說道:“二位可有興趣同在下共飲美酒。”慕秋白居然要請自己喝酒,莫峰大感滑稽,笑道:“能與慕兄飲酒論劍,在下求之不得。”“怎麼!不介紹一下這兩位小姐麼?”柳天波說道。

慕秋白道:“柳大俠竟已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他口中雖稱柳天波為大俠,深沉之中卻帶著一絲輕蔑。清幽向柳天波招呼道:“柳大俠,你好。”說時,向柳天波道個萬福兒,鶯鶯細語,更撩人心。清幽續道:“久聞柳大俠劍法超凡,今日還請多多指教。”柳天波說道:“佳人有此語,在下豈敢不遵。”清幽咯咯一笑,提著食盒與舞依進屋去了。柳天波想過慕秋白以各種方法前來,卻從未想到慕秋白會是這般自然而來的來法。見清幽舞依入得屋內,想起劍還在桌上,心中一驚。側耳聽去,二女隻是將劍移動放於床鋪上,自往桌上擺上酒菜,並未再動其它。慕秋白瞧在眼裡,閃過一絲冷笑,向二人道請。

入得屋內,清幽,舞依二女已備好酒菜。桌上炒了一碟蔥花炒蛋,一碟碎肉雞翅,一碟紅燒豬雜和一份酥香蒸粉,都是平常的菜肴。慕秋白請了莫峰上座,一旁相陪,請了柳天波次坐。莫峰飲了一杯,笑道:“這可是最好的西湖貢酒,百姓是嘗不得的,好酒,好酒,”清幽笑道:“能得宗主賞識,也不枉費婢子備得這一桌酒菜。”清幽,舞依上前為三人添上酒。聞著二女那滿身的清香,阿娜的身姿,柳天波實在難以想象便是這二女在一盞茶的時間內滅了任意門二百餘口。

莫峰笑道:“二位小姐親手所為,在下可要好好嘗嘗了。”清幽笑道:“莫宗主請慢用。”見舞依久久不語,莫峰調笑道:“舞依姑娘,你我十餘年不見,為何你一言不發?難道就不想念在下嗎?”舞依微微一笑,道:“你又非我夫君,我可不會整日念著你,倒是我家主人常常記掛著你。”倒完酒二女自覺地退開,瞧的出二女極是懼慕秋白,不敢有過多言語。

慕秋白舉杯向二人敬道:“二位請了。”說罷,一飲而儘。柳天波飲儘杯中美酒,恣意說道:“你不會是想把我等灌醉,然後再殺之滅口吧?”慕秋白道:“我若說這酒裡有毒,你可信?”柳天波道:“不信也無法了,酒已下肚,焉能吐出來不可?”莫峰笑道:“當真如此,你便不再是慕秋白了。”慕秋白微微一笑,說道:“知我者莫兄也,請。”

酒儘人意,慕秋白說道:“莫兄,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一直以來,在下引你為知己。故今日相見,略備薄酒,以表心意。”

莫峰笑道:“能與慕兄為知己,可榮幸的很呐。無奈你我各為其主,道不同也不相為謀。”

慕秋白舉杯道:“此三杯酒過後,我等便各為其主。”莫峰歎道:“如此一桌佳肴,一口未動,豈非太過浪費?”

慕秋白道:“莫兄若有興致,可在此一一品嘗。在下與這位柳大俠切磋一二,你再來不遲。”一言竟畢,慕秋白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儘。三人儘酒,靜靜坐在桌旁。隻有莫峰明白,慕秋白敬自己三杯酒定有原因。然而莫峰確信一點,慕秋白絕不會下毒。

周圍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清幽,舞依二女對此視若無睹,舞依自床鋪取過佩劍,徑自出去。

三人的劍俱放在慕秋白身後的床鋪上,取劍自是慕秋白最為迅速。三人同時動了,三道人影一前二後衝天而起。“蓬”的一聲,那本就殘破不堪的屋頂被三人撞出三個大窟窿來。草瓦四散紛飛之間,柳天波,莫峰將慕秋白夾在屋脊中間。慕秋白毫無懼色,黑夜下那深紅的長發顯得極是怪異。今日慕秋白實在太讓人琢磨不透,他這般做法無疑是在暴露實力。這究竟是個甚麼樣的門派?三十餘年並非是一笑而過,且能隱藏的如此之深。水寒,驚鴻,這些武林至寶他們又是如何得來?莫峰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勉強定了定心神,院外又走進三人來。

三人二男一女,年紀均五六十之間,當中二人莫峰卻是識得的。那身穿**花襖的豔婦正是花妃,似乎花妃從來就喜歡將自己的身子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柔軟的紅色長裙,將那傲人的身姿展示的儘露無疑。一雙玉手搭在寬袖中,似乎也從不願露見人,嬌豔撫媚。左旁身著淩紗黑衫,手捏金絲扇的俊瘦男子便是臣鐘。與十餘年前相比,那並不俊俏的削臉上隻不過多了撮短須和陰險。另一灰袍人莫峰卻是未曾見過,未見他帶有甚麽兵器。隻見他神色肅穆,淩厲的目光直向莫峰射來,雙目淡然。慕秋白一日之內便能召集到如此眾多的高手,如此一來,本勝券在握的局勢卻變得更加勝負難料。

慕秋白向莫峰道:“想必今日七殺也聚齊了吧?何不下來一見?”莫峰笑道:“慕兄都如此大方,在下豈敢再扭捏。”說罷。莫峰拔出了手中的水寒劍指向了空中。黑夜之中,水寒寒光閃爍,冒著絲絲寒氣,氣勢逼人。山上飄下六道人影來,這六人自是七殺其餘高手,焉月,蒼龍,石豐,孟悟塵,霍七徒,胡淵。七殺自入江湖便威名遠播,近年來卻又少在江湖上走動。七殺也並未如江湖上所傳,個個龐圓大腰,邪目駭人,殺人不眨眼。七殺雖經曆近五十多年的滄桑,卻未見一人顯老。或許是常年服藥的作用,也或許是練功所至,凡逍遙城所出的高手從未見過一老手,或者說太老的老手。

麵對七殺,臣鐘眼裡精光四射。上前一步,折扇一開,向蒼龍幽幽說道:“蒼龍,我們又見麵了。”

麵對昔日的敵人,蒼龍深黑幽光的長臉上未有一絲波動。他雖已五十四,習武成癡的他,心性修養已是極高。蒼龍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你很好。”胡淵這時也近上前來,向花妃笑道:“花妃大娘子,十數年不見,你可嫁人了?”花妃掩麵一笑,姿態撩人。咯道:“淵弟弟彆擔心,你我之間的賭約姐姐我可沒忘呢,怎敢胡亂嫁人呀。”胡淵麵色一沉,說道:“雖然我隻比你小了兩歲,可我討厭淵弟弟這個稱呼。”花妃咯咯一笑,說道:“若是你拿得出萬兩黃金來送我,姐姐我叫你淵哥哥也行呀。”胡淵滿是無奈道:“萬兩黃金就買個稱呼,也太貴了。不若把你那副軀體也賣於我得了,淵弟弟可饞得緊呐!”花妃盈盈一笑,真似出水芙蓉般的動人。她蠻腰輕扭,向胡淵走近。笑道:“也好呀!就請胡淵大俠先付錢吧!”說時竟伸出手來,向胡淵討錢。

胡淵麵色一苦,望著花妃歎道:“你真是太美了!隻可惜我沒錢。還是等我打贏了你,再做我的小媳婦兒劃算。”花妃嘻笑道:“好呀!一會兒動手,淵弟弟可得手下留情哩!”“哈哈哈哈,原來你們之間還有如此賭約,阿淵,你可得努力了。”莫峰笑著,當先自屋頂上躍了下來,劃落在胡淵身旁。柳天波,慕秋白也跟了下來。

胡淵苦笑道:“頭兒,你若是有錢,便先借我用用。”莫峰臉色一變,說道:“親兄弟明算賬,我是你頭兒,不是你兄弟,你找彆人去!”胡淵搖頭苦歎道:“那我還是打架好了。”

莫峰向慕秋白笑問道:“今日一戰,是群毆,還是彆有它法?”花妃是慕秋白的直係下屬,不敢立於慕秋白之前,退了回去。慕秋白似是早有打算,說道:“三戰兩勝如何?”“你這一說。豈不是連人數都已定了。”柳天波插口道。

“噢?”慕秋白不以為意。

柳天波上前說道:“江湖恩怨,三戰兩勝。花妃,胡淵。臣鐘,蒼龍。再加上兩個主子,在下豈不是晾一邊了,不給個機會麼?”慕秋白冷笑道:“如果今日沒有莫峰助你,你便是不存在的。”柳天波作玩笑是向人的,他對莫峰未有太多惡感,所以言語之間無所顧忌。但他對慕秋白的能力雖欣賞,卻對於二十年前清幽,舞依屠儘任意門二百餘口始終難以釋懷。二十年前,這二女似乎也才十幾歲年紀。兩個如此年紀輕輕的少女,一盞茶的時間內滅了任意門二百餘口,手段之殘忍實屬罕見。若非莫峰親口所說,焉能讓他相信此事。當年那場慘案,柳天波是奉命親自去督辦的。現場那種淒涼,殘忍不堪的情景,至今仍讓柳天波刻骨銘心。那些死者八成皆是被強勁的內力震斷了心脈而死,場間數具嬰兒也無所幸免。現在想來恐怕用的便是清幽的音波擾魂大法,恨烏及屋,柳天波對慕秋白未有一絲好感,聽得慕秋白如此調笑,心中雖有不快,卻也隻能隱忍不發。

冷哼一聲,柳天波退後數步,說道:“若是打得熱鬨,在下可不一定會忍得住不出手。”慕秋白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向莫峰說道:“竟然他都定了人選,相信你也不會反對吧?”莫峰笑道:“那是再好不過。阿淵,這第一陣你先來。長夜漫漫,佳人難得,你可得讓大家開開眼界。”說時,雙方餘眾均移步台階上,空出場下數丈寬的院子來。

莫峰,慕秋白二人俱是一般心思。雙方十數年不見,眾人的武學修為增長絕非一成兩成。這三戰兩勝正好探視一下對方的底細。然而,莫峰不明白的是。慕秋白選擇三戰兩勝這般於己有利的鬥法,究竟是實力如此,還是彆有陰謀,這絕非慕秋白的作風。寒夜之中,沒有火光,隻有那隱隱的月光透漏著光線。胡淵,花妃也麵色凝肅起來。當年一戰,兩人戰至中途而散,不分上下,今日一戰,必定要分出個勝負。

胡淵一身儒袍,略顯書生氣。但那書生氣配上那一張尖嘴臉卻有些格格不入,異樣之感甚覺滑稽。他緩緩拔出了手中的銀劍,劍尖指地,凝聚內力,準備先行進攻。花妃並不使用兵器,使的是一式花仙指。這套指法精於擒拿點穴,較一般手法更為奇異。往往一指之間,便能封住對手身上數處要穴,便是一些練成移穴換位的高手也難逃此法。

胡淵對花妃的指法已頗有了解,隻需不讓她占得先機,便不怕她指法厲害。突然,花妃咯咯大笑起來。說道:“淵弟弟,你這嚴肅的神情還真是好看,姐姐我送你四個字。”說罷!右手一記花指,恍惚之間,便點向胡淵左肩上的氣戶穴。這一記手法不帶絲毫勁氣便向自己點來,胡淵卻摸不著頭腦了。這不是送死麼?料得花妃有下著,胡淵挽劍向花妃隨意砍了一劍。花妃身子疾躍之間,身子旋轉起來,雙手又點出兩指來。此時兩人相距已近身,胡淵不敢大意。身子向邊上躍開,又折身刺出兩劍。花妃雙指間不帶內力,胡淵也不好乘機使內力傷她。這兩劍也隻是個防禦之意。哪知花妃躲開這兩劍,腳下一記橫掃。身子扭轉之間,兩股指風自身子下竄出,射向胡淵麵門。胡淵故作哎呀一聲驚叫,仰身側下,腳下用力,一記劍花向花妃刺去,劍鋒之中已然帶了內力。花妃身子不停,雙指疾轉向胡淵迎了上去,當當當當的四聲脆響。花妃身子如燕般的向後疾速滑出,瞬間已捏指在三丈之外。

胡淵定下身來,並未上前追趕,神情大為氣惱。花妃剛剛點出了四指,皆是他這一記劍花四個方位變化之處。雖然這一招用手使出,胡淵卻明白是一招天各一方。十三年前,花妃一出手之間向自己使出的便是此招,顯然花妃又要與自己以武對招了,胡淵氣惱的正是此處。十三年前,花妃為阻止七殺聚集,以承諾將自己套進圈套,便是用以武會招這般的打鬨之法纏住自己。所謂以武會招,便是兩人用招式對詞,並未有其他異變。然而今日公平對戰,不為外事所擾,花妃又使這一招,豈不是捉弄人麼?胡淵雖不屑君子,卻也不屑小人,苦道;“你怎的又來這招?我可受不了。”花妃笑道:“彆急,彆急,當年你不知此招用意,今日便讓你瞧個明白。”胡淵笑道:“我可不想死,看劍。”說罷,身子旋起,躍於丈高,劍影飄忽不定,急向花妃滑去,正是一招蕭史乘龍。花妃說自己不久天各一方,便是寓意自己不片刻便離開人世。胡淵使出一招蕭史乘龍,意喻自己如古文裡的蕭史一般,此戰必勝,隻會做個便宜夫君。

胡淵又哪敢要花妃這般女子,花妃若是敗了,自寧死也不會嫁自己。隻不過仇人見麵卻也未必要分外眼紅,諸人均是武學大成之人,心性修為已是精深之極,談笑之間其實更可怕。

花妃身子右移,避過胡淵這破空一劍。身勢蹲地,側身又點出兩股指風,接著身子躍起,向胡淵點去。胡淵剛削散兩股指風,花妃已近身前,隻得揮劍仰刺,點向花妃眉心。花妃伸手之間將這一劍擋開,借這一彈之力,身子在空中橫轉起來,接著連出數指,點向胡淵腦門諸處。胡淵自不會讓她近得身來,挺劍斜刺。瞬間花妃指尖彈劍之聲絡繹不絕,點出六指後,花妃力道衰弱。側身斜向下滑落,指尖連點,將胡淵刺出的數劍彈開,接著右足自地麵輕點,身子直起。花妃突然轉守為攻,指尖點出速度暴然聚進,內力迸發。胡淵未讓花妃近身,已有回應之機。隻是花妃暴然襲擊,卻也占得一絲先機。花妃指尖急閃如電,雙手分上下兩路點向胡淵上身天突,膻中,天池,陰都數穴。胡淵雖擋住數指,花妃雙手卻已遞進劍圈中來。胡淵隻得斜劍胸前格擋,同時左掌向花妃脖子斬出。花妃出右指點開胡淵那一斬,同時左指正點在胡淵的劍身上。胡淵身子一震,劃出丈餘外。花妃停下身來也不追擊,她這一招使得極為快捷,似是而非,最後這一招卻是花好月圓的另一番套路。胡淵雖未見過此招,卻也明白花妃這一招之意,所謂花好月圓夜,與君醉春宵,那意澤不言自明。胡淵笑道:“難得你願委身與我,我可歡喜的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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