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裡追凶柳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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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楓有些頭暈了。他昨日拿回來的兩壇子酒，他和老乞丐一人喝了一壇，之後兩人又喝了兩三壺那價值百兩黃金的酒。他和老乞丐足足喝了四個時辰了。

酒是好東西，但是喝多了就不是好東西了。尤其在第二天早晨，頭痛欲裂的時候更覺得酒不是好東西，是世間最毒的毒藥，是沒有解藥的劇毒。

這個道理葉楓當然是明白的，所以葉楓並不會喝多。現在喝下去的酒，對他來說剛剛好，可以讓他安安穩穩的睡到明天早上。

所有葉楓準備去睡了。老乞丐是葉楓的朋友，葉楓自然不會趕他出去，也相信他並不會偷自己店裡的東西，畢竟自己這破酒家沒什麼值錢的。唯一值錢的就那缸酒，不過就算老乞丐把酒偷走也換不了幾個錢。

那缸酒確實是無價之寶。但是也要對人而言。對於王長風，葉楓，老乞丐，狗王這類人來說，能喝到一壺那酒，就算是黃金百兩也是值得的。但是對於不喝酒的人，你告訴他這酒一壺要一百兩黃金，他隻會當你是白癡，瘋子。

“我要去睡了。”葉楓道。

他知道老乞丐是什麼樣的人，他也清楚自己和老乞丐的情誼，不需要太多客套。

“去吧去吧。”老乞丐道。

喝了酒之後，確實很好睡覺。葉楓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葉楓並不是一個嗜睡的人。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也可以一覺睡三天三夜，隻要他願意。隻要環境允許。

曾經有人和他打賭。隻要他三天之內能講杭州煙雨樓的粽子在端午節那日取來，便給他做七天的下人。葉楓接下這個賭約的時候離端午節恰好還有三天，而他人正在洛陽城。離杭州千餘裡路。三天來回，需要日夜兼程。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葉楓做到了。他果然三天三夜沒有睡覺沒有休息，在端午節的晚上，把煙雨樓的粽子從杭州帶回來洛陽。而之後，與他打賭的那人也做了他七天的下人。

葉楓的對七天下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看門。不準任何人打擾到他睡覺。

葉楓三天三夜沒有睡覺，回來之後一覺睡了三天三夜。

葉楓睜開眼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

他的床在酒館的二樓。他感覺到了樓下有不同的呼吸聲。

除了老乞丐和阿秀。還有兩個人。他的耳朵一向很好，很少有聽錯的時候。

一個人的呼吸很穩，不急促。另一個的呼吸則很急促。像是喘不上氣一樣。應該是受傷了。

是誰會來到葉楓這鳥不飛兔子不拉屎，偶爾雞下蛋的地方？

葉楓懶得去想太多。想知道是誰，有最簡單的辦法：下樓。

葉楓在樓梯上看到了樓下的人。突然他就不想下去了。但是他不得不下去，因為樓下的人已經看到了他，就在他看到樓下的人的同時，樓下的人也抬起了頭看到了他。

樓下的人是葉楓的老相識。不過葉楓很不情願見到他。

葉楓除了是一個酒館掌櫃的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身份。比如賭徒，大盜，騙子。他也殺過一些人。

他這樣的人，不情願見到的人當然是做官的。

樓下的人碰巧就是做官的。而且還是專門負責捉賊的。千裡追凶柳乘風。據說他做官以來一共捉拿大盜一十五人，小賊無數。

大盜和小賊是有區彆的。小賊大多隻偷雞摸狗，而大盜則不同，要麼武功高強要麼輕功卓絕。而無論是武功高強的還是輕功卓絕的，柳乘風都抓過。這人真沒有愧對千裡追凶這個名號。

盜遇見的官，自然是盜頭大。所有葉楓現在頭很大。

當他看到坐在門檻上的秦柯的時候，他的頭更大了。

秦柯受傷了。傷的很嚴重。一襲白衣被血染紅了大半，那柄殺了眾多高手的劍卻還握在手裡。果然是專業的殺手，不論什麼時候殺人的東西都不能離手。

葉楓走下樓。柳乘風一直看著他，手裡的酒杯也放下了。

葉楓道：有何貴乾？

柳乘風也不客氣。道：請你幫忙。

葉楓道：我做不到。

柳乘風道：這事隻有你做的到。

葉楓卻閉了嘴。不問到底是什麼事。卻走向門口的秦柯。秦柯已經昏迷了。

已經昏迷一個時辰了。老乞丐道。

阿秀。你先回去吧。明早來開店。葉楓道。

柳神捕。這人受傷了，你送來我這裡。我又不是大夫能治病。葉楓道。

柳乘風道：我知道你不是大夫。但要救他就隻有你能救。他內臟被人震碎，導致昏迷。昏迷之後又被人以刀劍劃傷，導致流血不止。這傷尋常大夫根本無法治。

葉楓瞬間清楚了柳乘風的目的。尋常大夫治不了，反過來說不就是隻有不尋常大夫能治。而恰好，天下最不尋常的大夫還欠葉楓一個人情。

我找不到藥癡菩薩。葉楓說。

柳乘風道：無戮和尚就在王長風家裡。

那你該把他帶去王長風家。葉楓道。

柳乘風道：你知道的。做官的從來進不去王長風家。葉楓自然知道王長風的這個規矩。他就想聽到柳乘風自己說出來這話。

那你就把他丟在王長風府邸門口。他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葉楓道。

柳乘風道：不行。我要捉拿傷了秦柯的人。他傷了秦柯，卻把秦柯丟在六扇門門口。這是在向我示威。秦柯現在是唯一的線索，我不能把他交給其他人。

葉楓道：難道我不是其他人？

柳乘風道：你會把他帶回來交給我的。因為我已經去過了天字一號房。

葉楓當然清楚天字一號房是什麼意思。天字一號房是六扇門關押重犯的牢房，牢房四周的牆足足有三尺厚，門需要兩個衙役合力才能推開，沒有窗戶，隻留下百來個針孔大小的眼用來空氣流通。

柳乘風到六扇門三年，天字一號房沒有一個人被關進去。不過在三年前，葉楓卻進去睡過三天。還留下了一些東西。他沒有想到，三年前和人的賭約，會成為被人威脅的證據。不過葉楓並不後悔，因為當時他賭贏了。

葉楓並不怕柳乘風把他抓回去。天字一號房他都能來去自如，六扇門並沒有什麼地方能關住他。隻不過這六扇門第一捕頭的麵子他還是得給的。

將那個酒缸一起運到王長風家。我先走了。葉楓道。

葉楓說完向門外走去。走到秦柯身邊時，葉楓蹲下在秦柯耳邊說了句話，隨後將秦柯手中的劍拿了起來。道：藥癡菩薩診金不低，我可沒錢，就拿你的劍給王長風換點銀子吧。

柳乘風道：時候不早了。王長風過了時候就閉門謝客了。

葉楓道：我找他從來不走門。記住。彆把我的酒運撒了。老乞丐，你再打一壺留著喝吧。以後就喝不到了。

話音未落，葉楓已經不見了人影。

葉楓剛走。柳乘風一拍手。酒館門口立馬出現了十餘人。

將酒缸和秦柯送到王長風府邸門口。酒不可灑出一滴。柳乘風說。說完柳乘風徑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