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貴族夫妻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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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乞弑殺了即位剛剛十個月的呂荼，與鮑牧和其他大夫另立年齡較長的公子陽為國君，為齊悼公。公元前485年，田乞的兒子田恒唆使鮑牧弑殺齊悼公，後來又立齊簡公。公元前481年，田恒發動政變，殺死了齊簡公，擁立簡公的弟弟為國君，為齊平公。從此以後，田恒獨攬齊國的大權，他誅滅了鮑氏、晏氏等家族，田氏家族在齊平公、齊宣公、齊康公三代專權。

公元前386年，大夫田和把齊康公放逐到一個海島上，田和自立為齊國國君，從此田氏取代了呂氏成為諸侯。田和為齊太公，之後又經曆了齊桓公、齊威王、齊宣王三代的勵精圖治，齊國成為了戰國七雄之一，是當時最為富裕的國家。到了齊閔（mǐn）王的時候，齊國達到了巔峰，一度和秦國並稱為東西二帝。但是由於齊閔王好大喜功，齊國滅亡宋國以後，燕昭王任命樂毅為上將軍，率領燕、趙、韓、魏、秦五國合縱攻打齊國，齊閔王被殺，齊國一度近乎亡國。齊襄王複國以後，齊國國勢日衰，對外隻能采取防守之勢，後來齊國被秦國滅亡。

《齊風》是十五國風之一，是先秦時期齊地的民歌，共有11首。《齊風》中半數以上的詩歌也是關於婚姻和愛情的，其餘幾首有的是反映人民對沉重勞役的不滿，有的是揭露齊襄公和自己的妹妹文薑亂為的醜行，有的是描寫田獵和射技的。齊國的領土大概包括今天山東的昌濰、臨沂、惠民，德州、泰安等地區，《齊風》就是出自於這個區域的詩歌。

《齊風》中的11首詩歌分彆是《雞鳴》《還》《著》《東方之日》《東方未明》《南山》《甫田》《盧令》《敝笱》《載驅》《猗嗟》。好了，下麵我們就來欣賞一下《齊風》中的詩歌吧！

《雞鳴》：快點起床去上早朝

古代的上朝製度，是雞鳴之後國君就得起來視朝，卿大夫們因此就得提前入朝等待國君。現在已經是雞鳴拂曉的時候了，妻子看到丈夫還在美美地睡著，就催促丈夫快點起床去上早朝。妻子說：公雞打鳴了，外麵早已經大天大亮了，人家彆的官員都去上朝了。丈夫看起來有些賴床，便故意逗弄妻子說：那不是公雞叫，是蒼蠅在嗡嗡叫，你看看那月光多明亮呀，咱們一起再睡會兒。

看著丈夫慵懶的樣子，妻子又喜又氣，趕緊催促他起來：人家官員們都快散朝了，你這麼磨磨蹭蹭的，人家都會討厭你的，快點起來！

這是一對貴族夫妻私生活的真實寫照，這樣看來的話，這對夫妻的生活是多麼的有情調啊：

公雞喔喔已叫啦，上朝官員已到啦。這又不是公雞叫，是那蒼蠅嗡嗡鬨。

東方曚曚已亮啦，官員已滿朝堂啦。這又不是東方亮，是那明月有光芒。

蟲子飛來響嗡嗡，樂意與你溫好夢。上朝官員快散啦，你我豈不讓人恨！

《還》：兩個獵人的合作

兩個獵人在峱（náo）山南麵的道路上偶然碰麵，他們相遇之後開始合作追殺兩隻大公狼，並成功地捕獲了那兩隻狼。看著合作後的戰果，兩人開始互相讚譽起對方的身手敏捷、嫻熟有力、獵技高超。

你是那樣矯健，與我相遇在峱山間。一同追著兩隻大狼攆，你作揖誇我身手棒。

你是那樣高超，與我相遇在峱山道。一同追著兩隻公狼跑，你作揖誇我本領好。

你是那樣勇敢，與我相遇在峱山南。一同追著兩隻大狼趕。你作揖誇我技藝善。

《著》：今天我要嫁人啦

根據《儀禮》上記載，新郎到女家去迎親，新娘上車後，新郎首先得親自駕一會兒車，然後再交給車手駕禦，而自己則會另乘車先回到自家門口等候，然後按照規定依次將新娘引進洞房。今天的這位女子，似乎就是在回想當時出嫁時夫婿迎親的情景。

當新娘緊隨著迎親的車輛踏進婆家大門的那一刻，那種熱鬨的場麵可想而知，在場的左鄰右舍，親朋好友，誰不想一睹新娘的風采。然而新娘麵對著這稠密湧動的人群，似乎漠不關心，視而不見，映入她眼簾的唯有恭候在屏風前麵的夫婿。此時的她帶著淺淺的羞澀，最多的還是對新郎的綿綿情意和自身能感受到的幸福。

新娘的注意力此時全部集中在新郎身上，她非常想把新郎好好地端詳一番。然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敢抬頭仔細瞧，隻是低頭用眼角瞟了一下，全然沒有看清她的臉龐，所見到的隻是他帽沿垂下的彩色絲帶和美玉。此時此刻，在這種環境中，相信新娘的內心體驗一定是特彆的，也是終生難忘的。

等我就在屏風前，帽垂絲帶在耳邊，加上美玉多明豔。

等我就在庭院裡，帽垂絲帶在耳際，加上美玉多華麗。

等我就在廳堂上，帽垂絲帶在耳旁，加上美玉多漂亮。

《東方之日》：美麗的女子來到我的房間

每當男子早晨麵對初升的旭日或者晚間仰望剛升起的新月時，他似乎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曾經有過一段特彆美好的際遇。那豔麗而熱烈的朝陽，皎潔而恬靜的月光，多麼像他那位豔美而溫柔的戀人啊！女子對他的追求是那樣的大膽熱切，而又充滿柔情蜜意，竟不顧一切的自薦枕席，男歡女悅。

因此，每當日出東方或者月上梢頭，他總免不了心中盤桓，情意繾綣，朦朦朧朧，仿佛女子又來到了他的房間。男子越想越覺得壓抑，希望能找到一個釋放的方式，他拿起趣÷閣竟然把自己的隱私寫了出來，透露出女子和他的幽會。他不僅說出了戀人在他的臥室內，還情不自禁地描繪了他們親昵的情景，在他的敘述中，帶著頗為得意的幸福感。男子的內心是喜悅的，但他俏皮卻並不油滑，依然對愛情懷有的是質樸的心懷。

太陽升起在東方。有位姑娘真漂亮，進我家門在我房。進我家門在我房，踩在我的膝頭上。

月亮升在東方天。有位姑娘真嬌豔，來到我家門裡邊。來到我家門裡邊，踩在我的腳跟前。

《東方未明》：起睡無常的役夫們

奴隸主殘酷的剝削和壓榨，讓役夫們被迫長期服苦役。他們的生活痛苦，慢慢地心中就有了怨恨並發出反抗之聲。

齊國的朝廷起居無節，號令無時。當一批勞累的人們正在酣睡的時候，突然響起了公家監工的吆喝聲，催促著他們去上工。這時東方還沒有一絲亮光，原本寂靜的夜空，一下子被這叫喊聲打破。官差們來催促他們起床，下達上工的命令。可憐的役夫們在忙亂之中，兩手伸進褲管，兩腳踏進袖管，竟然把上下的衣服穿顛倒了。

按理說，上下衣裳的區彆是很大的，能夠穿顛倒了，不光是因為天黑的原因，恐怕更主要的原因在於役夫們還沒從睡夢中醒過來，他們可能頭天夜裡睡得很晚，疲乏的身子包括疲乏的大腦尚未緩過神來，官差們這突入襲來的吆喝催促聲，讓他們都快分不清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衣服的錯亂，黑白的顛倒，正像現實社會的不合理。

古代沒有準確的鐘表，因此司時的官吏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司時的官吏每天搞錯一點點，積年累月，經過一定的時間，就可能出現巨大的誤差。可是現在報時辰的官吏，不是提前就是太晚，司時官吏的失職，當然也說明了朝廷秩序的混亂。役夫們每天艱辛的苦役，起睡無常不說，還得天天看著這群監工官差的凶惡嘴臉。這種日子，真是讓人看不到一點希望。

東方還未露曙光，衣褲顛倒亂穿上。衣作褲來褲作衣，公家召喚我憂急。

東方還未露晨曦，衣褲顛倒亂穿起。褲作衣來衣作褲，公家號令我驚懼。

折下柳條圍籬笆，狂漢瞪眼真強霸。不分白天與黑夜，不早就晚真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