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敬酒不吃，罰酒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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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逗了！”王衝一愣，“以馬大小姐的才貌和姿色，整個東華市能配得上你的一隻手數得過來，什麼時候能輪到我這種木頭人？”

馬曉筱有些激動，“誰說你是木頭人？你要是木頭人，當年我們遇到危險，你會不顧一切去救我們？這些年來，無論你有什麼事情，我什麼時候不是隨叫隨到？你難受，我陪你一起難受，你分手，我陪你一起分手，我是在等你啊。”

王衝低聲道，“馬曉筱，你喝多了！”

“沒有！”馬曉筱大聲道，“你喜歡李宜書，對不對？”

王衝沉默不語，他對李宜書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兩人都是那種自尊心很強不服輸的人，既存在競爭，又有些惺惺相惜，可是每次見麵，卻總是不歡而散，而對於馬曉筱，他更多的像兄長，她瘋狂時陪她瘋狂，她不開心時安慰她，但像今晚馬曉筱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卻是第一次。

“我就知道！”馬曉筱有些不甘心，“她什麼都比我強，學習比我好，家世也比我好，就算我比她漂亮，那又有什麼用？到頭來，你喜歡的還是她。”馬曉筱伏在王衝肩膀上，傷心的哭了起來，過了沒多時，竟然睡了過去。

王衝背著她回到房間，幫她蓋好了被子，走了出來。

手機響了起來，一個操著北方口音的人問：“王衝嘛？”

“是我！”

“你小子攤上大事兒了！”

這年頭，個人信息泄露的厲害，“猜猜我是誰”、“我是你領導”、“攤上大事了”這種電話騙局層出不窮，若是忽悠彆人興許管用，王衝可是懷疑主義者，怎會理會這種電話，還沒等對方開口，直接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電話又撥了過來。

王衝接通道，“有話直說，彆危言聳聽。”

對方道，“你是東華銀行王衝吧，我警告你，做事情彆太絕了。”

“此話怎講？”

“我指的是新希望家具廠的那趣÷閣貸款，你小子害我們損失了200萬，這件事……”

“嘟……！”王衝又掛了電話，將電話調成靜音，往床上一扔，去衝澡去了。

東方大廈。

共贏財富投資公司坐落在十三、十四兩層，這是東華市最大的三家財富公司之一，老板是石虎、石魁兄弟，這兩兄弟以前是海霸，控製了整個東華市的水產行業，靠海上生意撈到了第一桶金，後來覺得做這個行業太低級，於是該行做“金融”，成為資金掮客，專門幫企業做過橋貸款，賺取高額的手續費，著實發了一趣÷閣橫財。

俗話說，有需求就有市場。

經營好的企業，除非擴大投資，根本不需要貸款，若是投資失誤或者流動資金陷入困境，貸款還不上，就需要想辦法去周轉資金，這種短期貸款利息高達千分之三，一次周轉用十天，就是3%的利息，算上銀行利息，還有一些灰色手續費，企業融資成本高的嚇人，一旦陷入這種怪圈，無異於飲鴆止渴，企業離破產也就是幾年的功夫了。

茶室內，石魁、石虎兄弟、李清泉、律師李傑坐在一起喝茶，旁邊還有個光頭大漢，正在呆呆的看著電話。

“難道我沒有說清楚？”光頭道。

李清泉端著茶杯道，“我就說嘛，這小子油鹽不進的。”

石魁臉色陰沉，望著李清泉道：“這趣÷閣貸款是你張羅的，這都半個月了，利息也將近二十萬塊了，前不久把他車扣了，能抵個五六十萬，剩下的一百多萬，你說怎麼辦？”

光頭道，“羅成不是還有個廠子嘛，實在不行我帶兄弟們把他廠子收了。”

李清泉道，“他的廠子抵押給東華農商行了，要處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有什麼分彆嘛？”

李傑律師分析道，“就算我們先申請查封，但是法院在判決執行時，也是抵押權優先，也就是說，將來出廠拍賣了，東華銀行具有優先受償權，到頭來咱們有可能白忙活一場。”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李傑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幫他再申請一趣÷閣貸款，把這個窟窿堵上。”

眾人看向李清泉，李清泉說，“要是以前還行，現在這種小額貸款都是那王衝分管了。”

石魁站起身來，“那就想辦法讓他彆管了。”

李清泉也跟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道，“快了，快了。”

光頭大聲道，“要不改天我帶兄弟們收拾一下這個王衝，先卸掉他一根手指。”

石虎道，“光頭，咱們是正兒八經的開公司、做金融的，你以為還是混黑社會呢，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光頭暗中嘀咕，我們本來就是混社會嘛，這兩位大哥，生意做的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

石魁冷聲道，“不過，請他喝喝茶，還是可以的。”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度假村酒店的百葉窗，落在馬曉筱的床頭上，馬曉筱睜開眼睛，她有些頭暈，竭力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卻始終記不起來，最後的印象，便是王衝背著她回到酒店。

推開窗，她看到王衝正在林蔭道上跑步，這個曾經救過她一命的男子，相貌雖並不那麼出眾，然而跟他在一起，心中卻有一種安全感，不時看得有些癡了。

早餐是自助，馬曉筱到餐廳時，王衝已經在用餐了，她沒什麼胃口，倒了杯牛奶，坐在王衝身邊。“昨天我喝多了，沒有亂說話吧？”

王衝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你說了。”

馬曉筱臉色通紅，“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欠你的兩百塊錢，不用還了。”

“你什麼時候欠我二百塊了？”

王衝道，“你再仔細想想？”

馬曉筱記起了大三時，學校統一更換校服，每人要交二百塊服裝費，當時王衝手頭拮據，沒有多餘的錢，去找輔導員申請不做，恰好馬曉筱也那裡，後來她偷偷幫王衝墊付了這二百元，並一再囑咐輔導員，不要告訴王衝。

馬曉筱問，“你是說校服的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王衝笑道，“我自有辦法！走吧，上午回去，我帶你去世紀廣場購物，就當還你這個人情了！”

“算你知趣。”

王衝一本正經道，“二百塊，按照年息8%，加複利計算，十年的利息一共是……200×1.08^10，嗯，431.8元。”

他本來想用同行們的幽默逗一下馬曉筱，可是馬曉筱很明顯沒有Get到這個梗。

馬曉筱嚷嚷道，“喂，你少算了我的精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

“那這個人情債，我可是還不上了。”

馬曉筱擠擠眼，“你有的是時間來還。”

馬曉筱很是開心，不知為何，她覺得與之前相比，王衝有些變化，以前他雖然也愛開她玩笑，但僅止乎與朋友之間的調侃，像今天這種話，放在以前，王衝是絕對不會說的。

吃罷早餐，兩人開始返程。

車在盤旋山路上行駛，隻用了一個多小時，便駛出了收費站，回到東華市。望著滿街的車輛，擁擠的人群，短暫的修整之後，他又回到了熟悉的都市生活。業績、考核、報表又會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不過與寧靜的鄉下相比，他更喜歡這種城市生活。

馬曉筱忽然道，“王衝，後麵有兩輛車，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透過反光鏡，王衝看到兩輛黑色的捷達，掛著外地的牌照，緩緩的跟在他們後麵。趁著紅燈，兩輛車一左一右，將王衝的沃爾沃夾在了正中間，王衝向外看去，車上有幾個大漢，正注視著他。

“看什麼看？”一人惡狠狠道。

王衝並不認識他們，沒有理會，緩緩將車窗搖了上去。

綠燈亮起，王衝正要起步，其中一輛車忽然加速，攔在了沃爾沃車前。另一輛上，下來三個彪形大漢，將王衝車攔了下來。王衝見狀不妙，對馬曉筱道，“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打開車門，要有什麼事，立即報警。”

馬曉筱擔心道，“王衝，你不要下去。”

王衝記起了昨天那個威脅電話，又怕馬曉筱擔心，衝她笑了笑，“放心，他們是衝我來的。”

王衝下車，順手將車門關上。

“幾位攔住我車，不知有何貴乾？”

一名左臂上紋著龍的大漢道，“王衝是吧？我們大哥想請你喝杯茶。”

王衝微微一笑，“我不認識你們大哥，而且現在也不怎麼口渴，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麻煩把車挪一下，我還有點事情。”

另一人喝道，“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誒……”紋身大漢阻止，彬彬有禮道：“兄弟，我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還請給個麵子。”

“我要是不給呢？”

紋身大漢看了一眼車上的馬曉筱，道，“看在車上那位美女的份上，我建議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否則我也很難保證，我這幾個弟兄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王衝，你彆走！”

王衝衝馬曉筱笑了笑，“沒事，去見幾個朋友，你先回家，我遲些給你打電話。”話音剛落，有兩個大漢一左一右，將王衝夾住，請上了車。

黑色捷達發出低沉的聲音，載著王衝向遠方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