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時空秘境、韶光奧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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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無際的虛空世界儘展黑暗，徹骨冰寒不離不棄的追隨著死寂，無聲蕩漾的時間之力也在凝固一切，似乎這裡並不歡迎陌生人擅自到來。

但還是有個膽大妄為的家夥來了，而且是個清秀可愛的小小凡人少年，這是誰家走失的半大小子嗎？應該不是、這家夥甚至可能都不是凡人，不見璀璨的金紅光芒輝耀得近乎囂張，還在無比慷慨的揮灑著光明與溫暖嘛。

可惜帶來光明和溫暖的少年顯然很呆，雖然雙眸中噴吐出的兩丈金光是那麼明亮，但明顯可以看出這小子處在失神的狀態。不過必須得承認，小小的少年確實光華四射得如同太陽神子，就算發呆也讓人忍不住要多看上幾眼。

或許蕭雲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很有魅力，更不曾想到金睛和銀瞳在形象上已成兩個極端，根本不會給人帶來絲毫邪異之感。也是、銀瞳鬼身已超出凡人對邪的定義，完全就是個陰森可怖的鬼魅，也隻有紫眸還保持著自幼便有的邪異氣質。

然而明明讓人感到溫暖和親切的金睛少年，偏偏要獨闖屬於黑暗和死寂的逝去宇宙，還險些徹底消失在自己存在的世界之外。拜托、就算被人嫌棄得喝上一句死遠些，也沒必要死得這麼無儘遠好不好？

蕭雲肯定不想自己死得這麼遠，尤其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多久的金睛，此番探險隻是為了更好的強大自己。卻不知小小的凡人還不夠資格進入此間，他的膽大妄為之舉無異於自尋死路。

所幸蕭雲有個很關照他的便宜姐姐，非但又一次沒有讓他死遠些，還僥幸收獲些許修行時間大道的機緣。可是萬魂樹的話也把少年驚呆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居然來到混沌神祗開辟失敗的宇宙，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虛空通道。

“姐...姐姐！你說這...這裡是另一個宇...宇宙？！”總算回複清醒的蕭雲使勁摳著腦袋，柔順的金色長發瞬間被撓成雞窩，好看的黃金雙眸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結結巴巴的小子哪裡還像玩世不恭且隨心所欲的邪尊。

“嗬嗬、小蕭雲被嚇到了嗎？你不是一直膽挺大的嘛，嗬嗬......！”溫柔的女聲回蕩於金睛的魂海，好似甘泉滋潤著少年那因震驚而微顫的真魂，無形無跡的讓結巴小子平靜了許多。

感受著萬魂樹姐姐的輕柔撫慰，不再那麼驚慌失措的金睛少年好生感激，卻很快又有了新的疑惑在心中湧現，隨即恭敬的出聲問道：“姐姐、為什麼會開辟失敗啊？既然失敗了為何不將其徹底毀去？”

“就知道你要問這些，不知道求知過甚也會成劫嗎？剛剛度過思之劫不久就已經忘了不成？”萬魂樹顯然並不想多說，似乎覺得蕭雲提前來到這不該來的逝去宇宙，本來就不是什麼幸運的事情。

聽到這些的金睛頓時好不尷尬，他哪會忘記度心丹之劫的經曆，先前也正是因為窮思苦想遭逢死劫。但即便如此他仍然很想得到明確答案，可是又不敢再次追問，話到了嘴邊還要生生咽回去，難受得隻能猛摳自己的腦袋。

好在金睛的思緒無不被萬魂樹清晰感知，或許擔心這小子把自己揪成個禿子，又或萬魂樹臨時改變了主意，居然笑嗬嗬的透露了些許隱秘。

“小蕭雲、原本不該這麼早和你說這些，不過現在你已經來到這裡，有些事情告訴你也無妨，可能對你以後的修行會有些幫助。好了、現在彆揪你的頭發了，小心把自己變成個禿子，嗬嗬！”

蕭雲聞言簡直就成了個心花怒放的孩子，馬上化身好奇寶寶全神貫注的傾聽，片刻後溫柔的女聲果然再次回蕩於金睛少年的魂海。

“小蕭雲、盤古比我強大很多，他成功開辟宇宙完成積累，最終便能超脫至混沌之上，這是他強大自身的過程。如同宇宙之外還有宇宙一般，混沌之外還有混沌，其中也有許多我和盤古這樣的存在。但並不是誰都會冒險開辟宇宙完成積累，很多家夥專事掠奪原始之力，以此來完成積累強大自身達成超脫。”

說到此處萬魂樹的語氣竟然略顯些許波動，似乎混沌神祗同樣擁有不堪回首的往事。靜靜聆聽的蕭雲哪裡敢隨便出聲，片刻後溫柔的女聲回複了平靜，才繼續講敘凡人永遠不可能知道的隱秘。

“姐姐就是開辟宇宙時遭遇大敵，所以才開辟失敗後不得不遠避。這處無用的宇宙雛形之所以保留，隻為盤古宇宙的生靈添一處試練之地，所以我把它叫作時空秘境，這是姐姐托庇於盤古宇宙付出的報酬。迄今為止徹底完成所有試練者，惟有噎鳴和他的十二個兒子。”

“但是小蕭雲你來得太早了些，僅僅身處現在這最外圍之地，就幾乎被時間本源徹底抹殺。你的修為還不足以參與試練，斷不可滯留於此修行。須知此間連通盤古宇宙數千界域，有幸運進入者不在少數，且幾乎都是即將成道者，隻是你僅在邊緣看不到罷了。所以在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以前，你絕不可再入此間冒險，否則必定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好不容易脫離呆滯的蕭雲聽到這些秘聞，身不由己的再次沒了任何動靜。黑暗中金紅光芒也在隨著主人心緒強弱不定，一眼觀之便能知曉少年滿心都是驚駭，或許也在為僥幸保住小命感到無比慶幸。

不過蕭雲確實因此大開了眼界，原來混沌神祗和凡人並無多少區彆，為了強大自身超脫於混沌之上，同樣存在無恥和卑劣。果然但凡存在智慧就存在欲望和爭奪，並不會因為擁有的力量和地位高低就有所不同。

或許萬魂樹姐姐如此關照自己同樣擁有目的，隻是現在的自己還是顆幼苗需要扶持和培養，等到將來才有可能擁有足夠的力量，能夠為萬魂樹姐姐幫上些忙。甚至這樣的幼苗還可能存在許多，比如天吳和奢比屍以及後來的焦煬。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萬魂樹姐姐現在就要求報答救命之恩，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人既然活著就必須明白什麼叫恩義，若連感恩都不知道還不如早些死了！

所以要報恩就必須足夠強大，強大的擁有卻從來需要付出代價，如果畏首畏尾的時刻擔心自己小命，強大的力量又從何而來？若不冒險求得精進的話，所謂的報恩想法不過是虛偽的廢話。

“姐...姐姐、我...我可以穿梭虛空，難道還沒有自保之力嗎？”蕭雲一如既往的執拗，分明很想在此收獲更多的機緣。也不奇怪、時間真神便是此間的試練成功者，若要儘知時間之秘與逝去親人團聚，舍此之外他再無其他途徑可以實現。

“小蕭雲、盤古宇宙中你可以任意穿梭虛空，但此間本源規則完全不同。你修習靈素的虛空道法於此並不適用，頂多勉強抵禦混沌亂流侵襲，不可能再實現虛空穿梭，甚至還不如你的火雲翼更能保命。但是時空秘境中除了時間和空間本源，再沒有任何其他力量本源存在，你賴以修行的天地元氣也絲毫不存。如此狀況下你的火雲翼又能飛多久？難道背著一座靈石山來試練嗎？”

萬魂樹溫柔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把個極其不甘的金睛馬上弄得滿心頹廢。蕭雲雖然曆來執拗於力量，也瘋狂得近乎膽大妄為，且更想迅速獲得強大自身的機會，儘快得到幫助萬魂樹姐姐的資格。

但是修心之人擁有超卓的智慧，並不是個不知死活的衝動白癡，明知必定十死無生還會去自取滅亡。也是、如果自己的命都無法保住，說什麼報恩和幫助他人，豈不是比放屁都要沒有意義的空話？

可是即便如此蕭雲必定還是不甘心，似乎包括生死再內的所有事物，都無法改變他注定的性情。好不容易才略微觸及時間之秘，若要他就此將其放棄，可能把他殺上百次都會不願意。

於是患得患失的蕭雲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聽從姐姐的話馬上回去，待日後實力更強時再來此間試練。還是什麼都不顧的繼續冒險，收獲更多的時間之力馬上強大自身。

蕭雲矛盾得紛亂如麻的心，自然逃不脫萬魂樹的感知。本就有心造就這個孩子開創心之本源的好心姐姐，無疑對少年性情的了解得比蕭雲自己還要準確，豈能不知執拗的少年為了能與親人重新團聚，哪怕明知十死無生都會無畏前行。

何況金睛剛才的思緒確實讓萬魂樹感動，也許覺得這個至情至性的孩子值得成為弟弟。所以長久以來並不曾直接賜予過蕭雲機緣的好心姐姐，首次破例有了非同尋常的造就和賜予。

“小蕭雲、如果你答應姐姐不再在此進行無謂冒險，我可以告訴你一處存在修行機緣的秘地，那裡會有適合你現在修行的時間道則。”

“真...真的！謝謝姐姐！我保證聽話不再隨便冒險......！”

金睛聽到姐姐終於肯賜予他修行機緣，興奮得簡直成了個得到糖的孩子。可惜隻能聽到姐姐聲音的少年，除了手舞足蹈以外再沒有其他方式能表達感激，看上去像極了正在發癲的小白癡。

“嗬嗬、小蕭雲彆急著開心，切記儘早離開此地，否則你體內的修羅血焰必定很快消亡。須知此間沒有火行道則支持於它，誕生於天地的奇火身處異宇宙中，便失去了賴以存在的根本，甚至要比擁有本體的器靈族脆弱許多。”

“啊！那小火現在要不要緊？我...我馬上就回去！”蕭雲終於明白了小火為何沉睡的原因，卻是驚慌得當場失了方寸，居然掉頭就要離去。

“嗬嗬、無須驚慌，還不至於那麼快，你的純陽之體足夠維持奇火百年不滅。”萬魂樹笑得很有些得意，仿佛覺得嚇到少年很好玩。

好在聽到這些話後，也讓驚慌到不行的金睛放心下來，暗道自己來到這裡總還沒有十天時間，小火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大不了早些離開就是。

“現在認真聽姐姐說，你原路返回大約三千萬裡，便能發現一處擁有灰白斑點的岔路，仔細探察可感應微弱神力波動，那裡便是攝提格未成道前的修煉地，內有其自創的修行時間大道法門《韶光奧旨》，目前此法最適合你修煉時間大道。”

蕭雲聞言後立時開心得興奮到不行，易喜易憂的表現確實詮釋了隨心所欲的邪。也難怪、金睛當然知道攝提格是十二歲神中的老三，而且諸天萬界中僅僅存在十三位時間真神，如此傳承縱是尋覓千載萬載都難已得到不是？

“謝謝姐姐、我現在就開始回去，嗬嗬......！”狂喜不已的金睛少年使勁搓著雙手，不但蹦蹦跳跳的儘顯瘋癲之態，一雙大大的眼睛更是笑成了兩條縫，這副尊容和白撿億萬黃金的財迷哪還有區彆。

“好了、好了，你至於這麼高興嗎？快去取了《韶光奧旨》離開這裡吧，姐姐也要走了。”溫柔的女聲漸漸弱去，明顯萬魂樹已經離去。不過凝固的時間開始有了略微流動，無疑好心姐姐在離去之前，曾施術為金睛驅散時間之力。

蕭雲感應著周遭的細微改變，心知萬魂樹已經離開此間，不禁有了如同離彆親人的感覺，卻是瞬間收起了歡笑歸為沉默。

好在少年還記得自己的承諾，也清楚此間並非現在可以闖蕩之地，略微多愁善感之後隨即展開火雲雙翼疾速返回。

催動炙烈火焰飛行於黑暗中的蕭雲，歡喜過後居然又心生懊惱和自恨。執拗少年雖然臉上流露著恬靜的笑容，但心底卻在責怪自己無能，修行了這麼許多年還是如此弱小，就連來到這裡試練的資格都不具備。

蕭雲從來不喜歡為自己找借口，事實上也無法找到合理的因由。隻因紫眸為了駐留凡界刻意控製實力不能說明什麼，全力求取實力的銀瞳也來不了此地不是？認為實際已修行近四千年才取得這點實力，簡直連差強人意的評價都不夠格。

卻不知他這個怪物已經打破了許多修行鐵律，四千年能修到銀瞳那種境界的修士不說沒有，隻怕古往今來全部算上都難存一掌之數。何況誰又見過凡人修士修出仙身和鬼身本尊，而且現在還得到修煉時間大道的機緣。

可能執拗的蕭雲總是不知足，但惟有這樣的人能夠登臨顛峰，容易自滿之人注定沒有大造化。此刻金睛少年全力催動著他的烈焰天刀，吞噬著黑暗和距離的同時也在感受時間，奮力爭取讓自己能夠更強大的一切。

時間凝固之地中的蕭雲，並不知道自己宇宙中已經過去四天，感覺很快就找到了萬魂樹所說的岔路。然後金睛好不懊惱的痛罵自己，幸虧得到萬魂樹姐姐的指引，否則攝提格的修煉地很可能就此錯過！

原來這處隱約存在怪異神力波動的所在，其實金睛在來時就已經看到過，卻因為沒有仔細探察丟棄在身後。這也讓聰明的少年得到了啟發，暗暗猜測一路上這麼許多岔路，是否還有其他偉大存在的遺跡呢？

隻是已經曆險死還生絕境的金睛學乖了，縱是有了許多猜測且認定必然如此，也不敢傻大膽般的胡衝亂撞。蕭雲還沒忘記萬魂樹的警告，明白時空秘境就是終極試練地，即將成道者才能來的地方豈能亂闖。

對此執拗於力量的少年難免暗暗歎息，知道找死的行為非但不能讓自己強大，還很可能白白丟了小命死得毫無價值。隻得乖乖遵循著萬魂樹的告誡，進入攝提格的修煉地取得不能錯失的《韶光奧旨》。

所幸歲神未成道前的修煉秘地並無凶險，僅僅十丈方圓的狹小空間竟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金睛甚至認為自己是否找錯了地方。隻因這個既無陣法也無禁製，時間之力還稀薄得很的所在，哪裡又像攝提格大神的修煉地。

然而事實讓蕭雲不信也得信，這才剛剛進入就看到虛懸於空丈許白色光團，其內的玉函上果然以神文篆就《韶光奧旨》四字。不敢置信的少年頓時有點犯傻，惟恐自己還不夠謹慎和小心，居然耐住性子圍著白色光團足足轉了十數圈。

直到金睛完全確定此地沒有任何布置，這才上前將《韶光奧旨》取在手中。謹慎得過份的少年也不敢打開仔細閱覽，惟恐因為至寶出世產生玄妙波動，會引來時空秘境中其他的試練者。

此刻金睛少年縮頭縮腦偷笑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極了得手的小賊，分明激動得不行還在強行保持著鎮定。不過出身仙道大宗的小子還記得禮儀，抱著玉函恭敬拜謝過攝提格大神後，這才再次展開火雲雙翼開始瘋狂逃竄。

滿心振奮的蕭雲全力飛馳向枳迦界，可惜璀璨的金紅光霞再怎麼炙烈，也不曾在無邊黑暗中留下他來過的絲毫痕跡。凝固的時間中金睛少年不知飛行了多久，直到不得不和進入此間時那樣匍匐前進，才明白自己即將離開時空秘境。

不久後蕭雲感應著逐漸正常流動的時間，帶著此次收獲的機緣安全返回到枳迦界。可是少年剛回到黑暗的幽冥地底，竟然忘記了開心狂歡還馬上呆傻，而且心中更是頓時生出無儘的懊悔和沮喪。

原來金睛這才剛剛爬出虛空門戶，這處他唯一知道的入口便瞬間消失不見，如同從來都不存在一般。那麼無法留存虛空坐標的時空秘境，他要怎樣才能再次進入參與試練？

而且直到離開時空秘境的此刻，他才想起又忘了最重要的事，居然奇跡般沒有詢問萬魂樹小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