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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補丁之下第12頁 連續三天的蹲守,像一場無聲的消耗戰,將專案組每個人的耐心都磨到了極限。 煙頭在江臨風腳下堆成了一座小丘,初秋的涼意混著尼古丁的焦躁,滲進骨頭裡。 那座孤零零的電話亭,在夜色中像個沉默的巨獸,吞噬著所有希望。 毫無動靜,那個神秘的報案人仿佛人間蒸發,隻留下一段詭異的錄音,嘲弄著警方的徒勞。 就在江臨風準備下令撤離的那個下午,一個瘦削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了警戒線外。 來人是李春來,一個名字和珠城無數普通工人一樣,淹沒在歲月塵埃裡的老頭。 他的臉上布滿溝壑,眼神躲閃,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用手帕包裹的東西,仿佛攥著他一生的重量。 他沒有太多開場白,隻是在江臨風疑惑的注視下,顫抖著展開手帕,露出一張邊緣已經泛黃卷曲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三個穿著藍色工裝的年輕小夥,勾肩搭背,笑容燦爛得能把照片的黑白色調都點亮。 李春來指著其中一個,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這是我,這是韋大柱,這是他弟弟韋二柱。1996年春天,在廠裡拍的。” 江臨風的目光瞬間被鎖定。 韋大柱,那個在排查中被無數次提起又被無數次否定的名字。 他的視線精準地落在照片裡韋大柱的右肩上——那裡有一塊顏色稍深的方形補丁,針腳粗糙,卻異常顯眼。 “韋家兄弟,1996年春。”李春來翻過照片,背麵是幾行褪色的鋼筆字跡,印證了他的說法。 “案子發生那天晚上,”李春來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栗,“我知道大柱要去找他姐。為了老宅子的事,他們姐弟倆吵了不止一次。我勸他彆去,他喝了點酒,眼睛紅紅的,什麼也聽不進去。他說他就是去理論理論,拿回該是他的東西。” “後來呢?”江臨風的聲音壓得很低,他能感覺到,自己正站在一扇塵封了二十八年的門前。 “他半夜才回來,一身酒氣,還有……還有土腥味。我問他怎麼樣了,他不說,就一個勁兒地喝酒。後來我去他宿舍收衣服洗,才發現……他那件工裝的袖口和前襟上,有暗紅色的點子。我問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他當時就炸了,讓我彆管。我們是老鄉,他那樣子,我害怕……我怕他這輩子就毀了。” 李春來深吸一口氣,像是要用儘全身力氣:“我沒敢聲張,趁著天沒亮,在水房裡把他那件衣服給洗了,藏在了廠裡廢棄的鍋爐房頂上。可我心裡總是不安,那塊補丁太紮眼了,我怕有人看見。於是我……我趁他不注意,把那塊補丁剪了下來,縫在了我一件不常穿的舊棉襖上。我想著,萬一……萬一真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自己的。那件棉襖,現在還在我家……在我家衣櫃最裡麵的夾層裡。” 江臨風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沒有再多問一個字,隻是對身旁的錢鳳儀遞了個眼色。 沒有申請搜查令的時間,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突襲。 李春來的家在一條老舊的巷子裡,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油煙混合的氣味。 錢鳳儀負責穩住驚魂未定的李春來,江臨風則徑直走向那口散發著樟腦丸味道的老式木質衣櫃。 他沒有翻動那些層層疊疊的舊衣物,而是用手指在衣櫃的內壁上細細敲擊。 在最深處的角落,他聽到了一聲與其他地方不同的、略顯空洞的回響。 他用隨身攜帶的多功能軍刀輕輕一撬,一塊薄薄的木板應聲而落,露出了一個狹窄的夾層。 夾層裡,靜靜地躺著一件褪色的藍色舊棉襖,而在它的內襯上,一塊紅色的布片被粗糙的針線歪歪扭扭地縫著。 那布片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鮮亮,上麵遍布著星星點點的、早已乾涸成褐色的斑跡。 江臨風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它取下,放進物證袋。 那一刻,他仿佛能聞到二十八年前,那個雨夜裡混雜著血與泥土的氣息。 金小霜在實驗室裡熬了整整一夜。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辦公室時,她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和疲憊:“江隊,成了!布片上的褐色斑跡,經過dna比對,與‘1996案’死者陳桂花的樣本完全匹配!而且,布片上的纖維成分,與當年現場勘查時,在死者身下地麵提取到的拖拽痕跡中的殘留纖維完全一致!” 消息傳來時,李春來正坐在審訊室裡。 當江臨風將檢驗報告放在他麵前時,這個沉默了一夜的老人終於崩潰了。 他雙手捂住臉,渾濁的淚水從指縫間湧出,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我以為……我以為藏了三十年,就沒人再提起了……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爛在肚子裡,帶進棺材裡……”他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我每次看到老吳,看到他在那個電話亭裡敲敲打打,我就知道,這事兒過不去。他把電話修了一輩子,原來不是為了等那個電話,他是在等一句對不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31章補丁之下第22頁 江臨風沒有立刻下令抓捕韋大柱。 李春來的話讓他意識到,強行攻破一個封閉了二十八年的心房,或許隻會得到更多的沉默和抵抗。 他需要一把更特殊的鑰匙。 他改變了策略,不再蹲守,不再追捕。 他找到了即將退休的老刑偵芳姐,請她以一個關心老同事的普通街道大姐的身份,去一趟珠城環衛站。 芳姐的切入點溫和而自然。 她和正在休息的韋大柱拉著家常,從物價聊到子女,氣氛融洽。 就在韋大柱端起搪瓷茶杯喝水的時候,芳姐看似不經意地歎了口氣:“哎,最近咱們這老城區也不太平。聽說了嗎?有人不知道從哪兒搞來個錄音,到處說當年清明橋村那個案子,看見一個穿補丁衣服的男人殺了人。你說這都快三十年的事了,怎麼又翻出來了。” “哐當”一聲,韋大柱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滾燙的茶水濺了他一褲腿。 他像是沒感覺到燙,隻是死死地盯著地麵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握著杯子的手,在半空中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那一晚,珠城的夜空沒有星星。 韋大柱獨自一人,像個幽魂,再次走進了那座廢棄的電話亭。 監控畫麵裡,他沒有拿起聽筒,也沒有撥出任何號碼。 他隻是從懷裡摸出一張用塑料膜精心包裹著的、泛黃的全家福,用粗糙的手指在照片上摩挲了很久,最後將它小心翼翼地貼在了電話機上。 照片上,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少女笑得格外燦爛,那正是年輕時的陳桂花。 指揮車裡,江臨風的目光沉靜如水。 金小霜的報告同時傳來:“江隊,目標手機信號剛剛連接了電話亭內的便攜式i-fi熱點。” “就是現在。”江臨風下令,“把‘十七號行動’最終版音頻,推送到這個設備。” 一段音頻,通過熱點信號,精準地傳入了韋大柱口袋裡那部老舊的智能手機。 寂靜的電話亭裡,聲音突兀地響起。 先是王有福蒼老的懺悔,訴說著目睹的一切;緊接著,是楊小滿在母親墓前錄下的、那陣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一聲聲,仿佛敲在韋大柱的心上。 就在他渾身顫抖,幾乎要站立不住時,一段新增的錄音響起了。 那是一個蒼老女人的聲音,說著一口地道的清明橋村方言,正是陳桂花的妹妹,陳秀英。 她用幾乎是哭出來的聲音,念出了姐姐生前最愛對弟弟說的那句話:“弟弟,下雨了,記得收衣裳啊……” 這句再尋常不過的叮嚀,此刻卻像一道閃電,劈開了韋大柱二十八年來用沉默和麻木構築的堅固堡壘。 音頻的最後,是一個沉穩而清晰的男聲,是江臨風親自錄製的:“韋大柱,你姐姐的案子,有人聽了。” 手機從韋大柱的手中滑落,他靠著冰冷的電話亭玻璃牆,緩緩地蹲了下去,像一頭被徹底擊垮的野獸,發出了壓抑而痛苦的嗚咽。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 韋大柱出現在了早已停用的清明橋村郵局舊址前。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沒有貼郵票,隻是猶豫了片刻,便將它投進了那個已經生鏽、落滿灰塵的綠色郵筒裡。 江臨風就站在不遠處的拐角。 他等韋大柱走遠,才上前,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郵筒的鎖。 裡麵空空如也,隻有那一封孤零零的信。 他戴上手套,小心地取出信件,展開信紙。 內文極其簡單,隻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儘了寫信人一生的力氣:“我就是那天晚上,推倒了姐姐的煤爐。” 信紙的右下角,清晰地按著一枚完整的左手拇指印,墨跡均勻,紋路深刻。 江臨風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立刻想起了“1996案”卷宗裡那枚最關鍵、也最令人扼腕的證據——在陳桂花家唯一沒有被翻動的抽屜邊緣,提取到的一枚殘缺指紋。 兩枚指紋的圖像在他腦海中瞬間重合,像兩塊失散多年的拚圖,嚴絲合縫地拚湊出了一條完整的紋路。 塵埃落定。 江臨風的腦海裡,忽然回響起黃阿婆坐在陽光下,悠悠說起的那句話:“老吳說過的,郵差的最後一封信,不寄給活人,是寄給心安的。” 他輕輕地將信紙折好,放進物證袋,在標簽上寫下“十七號行動·補案01”。 他抬起頭,望向東方天際那輪掙脫雲層、噴薄而出的太陽。 晨風穿過空蕩蕩的郵局大廳,帶著清冷的氣息,像一聲遲到了整整二十八年的悠長回音。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然而,就在江臨風轉身準備離開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掏出來一看,是金小霜發來的一條加急信息,隻有一句話,卻讓剛剛放晴的天空,瞬間又被一層疑雲籠罩。 “江隊,信紙背麵的水印,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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