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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鏽鏈開口第12頁
淩晨一點零七分,城南焚化廠。
腐朽的鐵鏽味與若有若無的焦糊氣混合在一起,鑽入宋昭的鼻腔。
他像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塑,潛伏在廢棄煙囪的陰影裡,冰冷的夜風吹不起他作戰服的一絲褶皺。
透過高精度熱成像儀的目鏡,三輛熄火的皮卡在橙紅色的世界裡無所遁形,如同趴窩的野獸。
他的視線死死鎖住中間那輛,在空蕩的車廂後部,一個微弱但穩定的熱源信號頑固地跳動著。
心跳。
位置幾乎沒有移動,說明目標被有效束縛。
但真正讓宋昭眉頭緊鎖的,是那心跳的節律。
它太穩定了,穩定得不像一個身處絕境的受害者。
恐懼會催生腎上腺素,讓心跳紊亂、急促,在熱成像儀上呈現出劇烈閃爍的光斑。
而眼前這個,平緩得像進入了催眠狀態。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b7殘響報告裡那個冰冷的詞彙——服從誘導。
那不是單純的恐嚇,而是一種精神上的繳械。
他瞬間做出了判斷:敵人不僅僅是綁匪,他們還是操控人心的獵手。
如果對方此刻仍在施加精神控製,那麼受害者的情緒就不會出現劇烈波動。
這不是好消息,這意味著女孩的意誌可能已經瀕臨崩潰。
“各單位注意,”他對著唇邊的微型麥克風,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動了百米外的獵物,“準備強攻。重複,準備強攻。目標車廂內有生命跡象,但狀態異常,疑似處於‘服從誘導’。談判組來不及了,我們必須搶在她的精神防線徹底垮掉之前。”
淩晨一點三十四分,行動的信號如同電流般傳遍了整個包圍圈。
夜色被數道強光手電撕裂,特製的破胎釘精準地射向皮卡輪胎,沉悶的爆裂聲接二連三響起。
幾乎在同一時間,車門被猛地踹開,幾名黑衣人翻滾而出,手中的自動武器噴吐出憤怒的火舌,密集的彈雨瞬間將突擊隊壓製在掩體後。
混亂中,一個身材魁梧、頭頂錚亮的男人——外號“鐵頭”——從中間那輛皮卡的車廂裡拖出一個瘦弱的身影。
是小禾。
女孩的嘴被膠帶封住,眼神空洞,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鐵頭”的動作粗暴而高效,他將小禾擋在身前,冰冷的槍口死死抵住她的太陽穴,退至焚化廠斑駁的圍牆角落。
“都他媽彆動!”鐵頭的聲音像砂紙摩擦著金屬,“再往前一步,她就跟釘子戶老王一樣,成為本市第二具‘自殺’的屍體!”
“釘子戶”三個字像一根毒刺,讓突擊隊長董嵐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立刻抬手,用戰術手語下達了暫停推進的命令。
對方提到了舊案,性質就變了,必須等談判專家。
就在這劍拔弩張、空氣仿佛凝固成玻璃的瞬間,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從煙囪的陰影中衝了出來。
不是迅猛的突擊,而是沉穩的、一步步的逼近。
是宋昭。
他扔掉了手裡的步槍,空著手,徑直走向那片被死亡陰影籠罩的角落。
“鐵頭”的槍口立刻對準了他,眼神凶狠如狼。“找死?”
宋昭沒有停步,他無視了那黑洞洞的槍口,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對方的眼睛。
“你左肩的舊傷,每到下雨天就會針紮似的疼吧?”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昆侖山,七千米高空傘降,裝備故障,小隊通訊失聯。你的隊友全都成了雪山上的冰雕,隻有你,靠著半截備用傘掛在懸崖上,活了下來。我說的對不對,前‘雪狼’突擊隊隊員,周正?”
“鐵頭”周正的瞳孔驟然縮成了一個點。
那不是驚愕,而是見鬼般的恐懼。
昆侖山那次任務是最高機密,陣亡名單都未曾公布,他活下來後便因傷退役,當了一名見不得光的保鏢。
這件事,是他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噩夢,眼前這個男人,是如何知道的?
淩晨一點五十二分,僵持還在繼續。
但攻守之勢,已在無形中逆轉。
宋昭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沒有掏槍,反而從戰術背心的口袋裡,緩緩取出了一個東西——一枚小巧的、帶著廉價水鑽的耳環。
他舉起那枚耳環,讓它在手電的光束下微微閃爍。
“她被關在籠子裡哭的時候,你也在場。”宋昭的聲音變得低沉,像地底傳來的回響,“你聽見她用微弱的聲音喊‘媽媽’了嗎?我聽見了,在b7倉的監聽殘響裡。可你還是麵無表情地走過去,給她戴上了這個,告訴她,這是讓她變漂亮的魔法。”
周正的手指,無法抑製地顫抖了一下。
宋昭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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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因為邏輯被擊潰,而是源自對方眼底深處,一閃即逝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愧疚。
“你不是在執行命令,”宋昭的聲音更輕了,卻像一把錐子,精準地刺向對方最脆弱的神經,“你是在享受這種控製。享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你手中,從反抗到屈服,最後變成一件聽話的工具。”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被挾持的小禾臉上,“你乾這行,押送過多少個這樣的女孩?但這一次……有點不一樣,對嗎?她被你從籠子裡拖出來的時候,一直盯著你看。那眼神,像是在認人。”
這句話像一道詛咒,擊中了周正的心臟。
他腦海裡不受控製地閃過女孩那雙空洞又固執的眼睛。
那眼神……是的,那眼神不像彆的女孩那樣充滿恐懼或憎恨,而是一種……辨認。
仿佛想從他這張冷酷的臉上,找出一點點熟悉的痕跡。
淩晨兩點零六分,異變陡生。
一直如木偶般安靜的小禾,身體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
也許是宋昭的話語喚醒了她被藥物壓製的某一絲神智,也許是求生的本能終於衝破了精神的牢籠。
她用儘全身力氣,指甲在周正箍住她脖子的手背上,狠狠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啊!”周正吃痛,手臂下意識地一鬆。
就是現在!
小禾猛地低頭,死死咬住他的手腕,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已久的、夾雜著無儘痛苦與憤怒的嘶喊:“我不是工具!”
這聲嘶喊,是信號,也是戰書。
在周正分神的千分之一秒,一直蓄勢待發的宋昭如獵豹般撲了上去。
他的動作快到極致,左手刁住周正持槍的手腕猛力一錯,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手槍脫手飛出。
同時,他的右肘帶著千鈞之力,精準地撞在周正的下頜。
周正悶哼一聲,高大的身軀軟軟地倒了下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突擊隊員們如潮水般湧上。
救援隊衝入皮卡車廂,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和金屬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
車廂內壁被改造成了光滑的金屬板,角落裡還有一個簡陋的鐵籠。
醫療兵剪開小禾手腕上的衣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刻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數字,像是某種編碼。
傷口很新,血跡尚未完全乾涸,顯然是剛剛刻上去不久。
那些數字,正是宋昭在b7倉音頻殘響中聽到的、被反複提及的日誌編號。
小禾被抬上擔架,她已經虛脫,但意識卻異常清醒。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看向扶著她的宋昭,嘴唇翕動著,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不寒而栗的話:“籠子……會記住所有人。”
上午十點三十三分,市急救中心臨時隔離病房。
蘇晚將小禾手腕上刻痕的高清照片與老馬從加密渠道調取的一份軍用檔案進行比對,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破譯出的信息令人觸目驚心:b7倉,那個被偽裝成普通物流倉庫的地方,其真實用途是儲存一份強拆項目中“特殊處理”人員的名單。
每一個被暴力清退、被失蹤、被“意外”的拆遷戶,都對應著一個冷藏櫃的編號。
小禾手腕上的,就是這份死亡名單的索引。
董嵐站在窗邊,剛剛掛斷一個加密電話。
她轉過身,表情嚴肅地對宋昭說:“紀檢組的密令。名單上,有七個名字,涉及到現任的七名市級、區級官員。”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宋昭,“現在你知道了,他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綁架一個女孩,讓她去勸降最後那個釘子戶。”
宋昭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昏睡的小禾身上。
女孩的眉頭緊鎖,即便在睡夢中也充滿了不安。
她的手腕被紗布包裹著,但那些刻痕仿佛透過紗布,烙印在宋昭的視網膜上。
“因為最痛的刀,從來都不是敵人捅過來的,”他低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寒意,“而是用你最信任的人的笑容,遞過來的。”
窗外,下了半夜的雨終於停了。
天空陰沉得像一塊臟掉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城市的喧囂隔著玻璃傳來,顯得那麼不真實。
宋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蘇晚的加密信息,隻有簡短的兩個字:開始。
宋昭收起手機,緩緩走到病床邊,替小禾拉了拉被角。
他凝視著那片潔白的紗布,仿佛能穿透它,看到下麵那一行行泣血的編碼。
風暴的鑰匙,已經在他手中。
現在,他需要找到那扇與之匹配的,通往地獄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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