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有點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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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晉王朱棡得萬民商會鼎立襄助，財貨充裕，無匱乏之虞。

是以，其於晉商與士紳豪族之倚賴，微乎其微。

縱晉商與士紳豪族欲以財帛攀附，晉王亦不為所動，行事多依軍務與治邊之需，非為商賈豪族所左右。

晉商之於萬民商會，與其言恨，毋寧稱妒。

蓋因“奪人錢財，如殺父母”，萬民商會分其利益，於晉商而言，不啻仇敵。

晉商視財利如命，利益既損，自是心懷怨懟，妒意難消。

晉商旋即複訪華克勤，意在謀取治河工程中更多供貨之權，欲借此再增財利，擴充其業。

晉商欲從治河工程多分羹，遂遣代表往見華克勤。

至府，賓主落座，晉商代表賠笑而言：“華大人，聞治河工程浩大，我等晉商願為其效力，還望大人成全，予我等更多供貨之權。”

華克勤聞之，神色端然，輕歎道：“諸位心意，本官知曉。然現今周全乃治河欽差，身負皇命，統籌諸事。諸多事宜，皆由其定奪。本官雖為布政使，然於此等大事，亦多有掣肘，實無權擅自做主。”

晉商代表心有不甘，忙道：“大人在山西位高權重，若大人出麵，周全大人想必會賣幾分薄麵。還望大人美言幾句，我等必感恩戴德。”

華克勤皺眉，略作思忖後道：“非本官推諉，實乃體製如此。不過，諸位既有此心，本官可從中建言一二。隻是最終決斷，還在周全大人。”

言罷，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似在思索權衡。

晉商代表見狀，知不可強求，隻得道：“全仰仗大人了，我等靜候佳音。”華克勤頷首，道：“本官自會儘力，然此事重大，諸位還需耐心等待。”

晉商代表告辭離去，華克勤望著其背影，心中暗忖，此乃晉商逐利之舉，需妥善應對，不可因私廢公，壞了治河大計，亦不可打草驚蛇，誤了查辦晉商通敵之事。

晉商代表自華克勤處返回，即刻與諸晉商相聚商議。

甫一入座，便麵露慍色，憤憤而言：“此番拜訪華克勤，實令人失望至極。我等好言相求，欲於治河工程多得供貨之權，他卻推諉塞責，搬出周全乃治河欽差，稱自身無權乾涉，僅能稍作建議。分明是不願出力相助！”

眾晉商聞之，亦皆麵露不滿。

一晉商拍案而起，怒道：“我等往日也沒少給這華克勤好處，如今不過求他在治河工程上美言幾句，竟如此推脫，實在可惡！”

又一晉商皺眉沉思，道：“莫不是他已尋得新的財路，故而瞧不上我等？亦或是，他真懼那周全，不敢輕易插手？”

眾人七嘴八舌，皆埋怨華克勤不為他們謀利。“想我等晉商在山西也算有頭有臉，如今竟在他這裡吃癟，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一晉商咬牙切齒道。

“哼，若他不肯相助，我等另想法子便是。總不能因他，錯過這治河工程的大買賣。”

眾人雖心懷不滿，卻也深知，華克勤身為布政使，在山西權勢頗大，不可輕易得罪。

隻是利欲熏心之下，仍難掩對華克勤的埋怨。

他們一心隻想著如何在治河工程中分得更多利益，卻未思及自身逐利之舉，或已埋下禍根。

而他們這般急切逐利、埋怨他人的行徑，儘顯其貪婪短視之態，卻不知，更大的危機，正悄然向他們逼近。

一晉商憤然道：“那華克勤難道未曾涉事？我等既已同流，實乃一條繩上之螞蚱。此刻他卻瞻前顧後，不過一個治河欽差，又有何可懼？”

一晉商神色焦急，獻策道：“莫若與諸士紳豪族商議，令其向華克勤施壓。現今邊貿、走私諸事皆遇阻礙，進展不順，唯有治河工程尚有獲利之機。我等總不能坐吃山空，長此以往，如何了得？”

晉商之家產，縱坐而食之，亦難至匱乏之境。然錢財一物，人皆欲其愈多愈善，豈有嫌其多者？人心貪婪，於財貨之欲壑，終難填滿。

忽有人建言：“莫若設法接觸那治河欽差。量世間之人，豈有麵對巨額財帛而不動心者？我等或可一試。”

黃河泛濫，非止一二。

往昔朝廷屢遣人治理，然皆治標而未治本。

今雖暫得整治，未幾或複泛濫。

晉商等實難信此治河欽差，果懷根治黃河之心而來。

治河之事，費力而鮮能討好。

若治水有成，不過微功；稍有差池，則招大過。

實難揣度這治河欽差，究竟作何盤算。

晉商欲於治河工程分一杯羹，其代表遂遣人往見治河欽差周全。

來人至周全營帳，恭敬行禮後，道明來意：“周大人，我晉商素擅貨殖，於材料供應一事頗有經驗。今聞大人主持治河，不知我等可否承擔一部分材料供應之責，為治河大業略儘綿力？”

周全聞言，神色平和，卻言辭堅定道：“多謝諸位美意。然現今治河所需材料供應，已然由萬民商會承接。目下諸事進展順遂，一切皆按計劃而行，暫時尚無需貴方襄助。”

來人麵露失望之色，仍不死心，賠笑道：“大人，我晉商財力雄厚，供貨渠道廣泛，若能參與其中，或可令工程進展更為順暢。”

周全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貴方心意，本官心領。萬民商會承接供應以來，材料輸送及時，質量亦有保障。若後續當真出現材料緊缺之狀況，本官自會遣人知會貴方。隻是當下，實無此需，還望理解。”

來人無奈，隻得應道：“既如此，便依大人所言。若日後有用得著我晉商之處，大人但說無妨。”

言罷，告辭離去。

待來人走後，周全陷入沉思。

深知晉商此舉，意在逐利，而非真心助力治河。

而萬民商會已妥善安排供應，不可因晉商之請隨意更改，以免壞了治河大計。

同時，也需警惕晉商後續或有其他動作，需早做防範，以確保治河工程順利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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