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心在跳，情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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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見軍需清點已畢，遂笑言：“今番可矣？隨本王入城，吾等久未共飲。”

言罷，神色殷切，似憶往昔交誼。

趙指揮使見狀，不便再辭，遂率眾隨朱棣入城。

未幾，至宴所，但見華燭高照，佳肴羅列。

朱棣與眾人依次落座，酒過三巡，朱棣環顧左右，笑謂趙指揮使曰：“趙卿，遼東苦寒，卿多年駐守，勞苦功高。今觀卿治軍有方，本王甚為讚賞。若卿日後有何需求，儘管直言，本王必全力相助。”

趙指揮使聞言，起身拱手，恭敬答曰：“燕王殿下謬讚，末將不過儘分內之事。遼東乃大明疆土，末將食君之祿，擔守土之責，此皆理所當然。至於所需，軍中一應俱全，不敢勞煩殿下掛懷。”

其語誠懇，無絲毫諂媚之態。

朱棣未得預期回應，卻未氣餒，又舉杯勸酒。

趙指揮使心中明了，朱棣意在試探拉攏。

然其心中早有定見，當下再次拜謝，正色道：“殿下美意，末將心領。末將既為遼東軍一員，便唯大明與遼國公馬首是瞻。遼國公待末將恩重如山，末將唯有忠心耿耿，報效國家，方不負所托。至於他事，末將不敢有非分之想。”

朱棣聞此，心中微慍，卻仍強顏歡笑，道：“卿之忠義，本王深知。來，再飲此杯！”

一場酒席，表麵上觥籌交錯，其樂融融，實則暗流湧動。

趙指揮使始終堅守本心，不為朱棣之言語誘惑所動。

宴畢，趙指揮使告辭離去。

朱棣望著其背影，暗自思忖，此人忠義如此，恐難輕易為己所用。

然趙指揮使心中，大明之社稷、遼國公之期許，重若千鈞，絕非他人輕易能撼動。

姚廣孝觀之，覺常孤雛於遼東深得人心，其勢漸盛。

且此次泰寧衛所部，軍容嚴整，士卒精壯，武器裝備亦皆屬上乘，堪稱頂級。

觀其操練進退，井然有序，其戰鬥力之強，不言而喻。

姚廣孝深知，地方勢力若此強盛，久則恐為隱患。

一日，於密室之中，姚廣孝進言於朱棣曰：“殿下，今觀遼東常孤雛，甚得軍民之心，且泰寧衛之軍，素質卓絕，軍備精良，戰力非凡。長久以往，恐尾大不掉，於朝廷不利。殿下素為陛下所重，當為社稷計，上奏陛下，務必對遼東加以削弱，以防不測。”

朱棣聞之，神色凝重，沉思良久，曰：“先生所言，不無道理。然遼東地處邊陲，為我大明藩籬，抵禦外敵，責任重大。若貿然削弱，恐邊防有失，外敵乘虛而入，亦非萬全之策。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姚廣孝見狀，躬身再拜，曰：“殿下慮及邊防，誠為高瞻遠矚。然臣以為，可謀兩全之法。陛下聖明，若殿下奏明利害，以巧妙之策削弱遼東，一則可保其仍有禦敵之力，二則可免其坐大之患。如此，朝廷無憂，社稷穩固。”

朱棣頷首，覺姚廣孝之言有理，遂曰：“既如此，先生且為我謀劃一二，如何上奏陛下，方能既達削弱遼東之目的，又不致影響邊防。”

姚廣孝沉思片刻，曰：“殿下可奏明陛下，言遼東雖為邊防要地，但近年來軍備擴充過速，耗費錢糧甚巨。為長久計，宜適當裁撤部分軍隊，精簡編製，且可調換部分將領，以新製馭之。如此，既削其勢，又可借精簡之名，優化邊防，陛下或能采納。”

朱棣曰：“吾料父皇恐難允之。遼東乃為特區，地勢險要，肩負邊防重任，父皇向來重視，視作要害之地。

其軍政諸事，父皇多有考量，旁人欲插手其間，實非易事。

且遼東之製，乃父皇親定，意在保境安民，鞏固邊疆。

若貿然削弱，父皇必慮及邊防之安危，恐生他變。

此等軍國大事，關乎社稷，父皇定當權衡再三。

吾等所奏，或難遂願。”

朱棣言：“遼東之地，非獨軍力強盛，其經濟之盛，亦居大明諸地之首。此乃國家之重鎮，根基深厚，萬不可輕易妄動。

常孤雛久鎮遼東，於彼經營多年，根基穩固，深得軍民之心。若貿然舉措，稍有差池，便會得罪於他。”

“常孤雛手握強兵，又得地方擁戴，吾實不願與之為敵。

一旦交惡，恐生不測之變，於我於國，皆無益處。

且遼東經濟關乎國之命脈，若因削弱之舉致其動蕩，影響全國，後果不堪設想。

故對待遼東與常孤雛，需謹慎籌謀，權衡利弊，切不可草率行事，以免引發禍端，危及社稷安穩。”

姚廣孝對此種種，自是洞若觀火。

然其心所思，乃欲令遼東生亂，借遼東之亂，以攪擾大明局勢。

蓋其自負一身才略，苦無大展宏圖之機。

平日裡，僅為朱棣獻些許對付韃靼之小計，於他而言，實難暢意。

姚廣孝以為，天下大亂，方顯英雄本色。

若大明太平無事，自己滿腹韜略恐將埋沒。

遼東既為大明重鎮，軍力強盛、經濟繁榮，若能使其陷入紛爭，天下勢必隨之動蕩。

屆時，自己便可憑借智謀，縱橫捭闔，於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大業，一展胸中抱負，此正為其所期盼者。

姚廣孝亦明，以燕王朱棣之能，相較常孤雛，實難匹敵。

常孤雛久鎮遼東，根基深厚，勢大難製。

是以，姚廣孝謀借朱元璋之力，圖亂遼東。

唯有聖上旨意，方能對遼東有所動作。

若能說動朱元璋，降旨處置遼東，即便常孤雛勢大，亦不得不從。

如此，遼東亂局可成，自己亦可於渾水之中，施展權謀，為朱棣謀得更大之機，以圖天下變局，實現心中抱負。

然姚廣孝未詳常孤雛與朱元璋之關係。

於外，常孤雛乃常遇春義子，又為太子朱標大舅哥，且身膺朱元璋女婿之銜，更兼國公之位。

此諸多身份集於一身，令其權勢傾天，地位穩固非常。

常孤雛乃常遇春義子；憑太子朱標姻親，得皇族助力；因身為帝婿，蒙聖上眷顧；兼之國公尊位，權重望崇。

如此深厚根基，非輕易可撼動，姚廣孝欲借朱元璋之力攪動遼東，實乃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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